第86章 見過他一回

方瑟叫廚房烤了一大堆焦糖餅幹,仿佛要堆成一個小金字塔似的堆在盤子上。廚房顯然是很會讨好他的主顧,還給方瑟做了好多的甜酸奶和舒芙蕾。

秦進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落在臉上壓出淺淺的陰影。方瑟一邊嚼餅幹,一邊覺得秦進很美,一種出乎意料的美。

他還是很愛他。

等醫生來了以後,驚訝的看着他的患者吃了一盤子的甜餅幹,醫生對方瑟講:“我最驚訝的反而不是你的血糖,而是你臉上竟然不長痘。”

方瑟笑:“男人怎麽會長痘?”

醫生輕輕擡他的下巴,看他的臉:“這裏需要縫針。”

方瑟蹙眉,沒有說話。醫生已經打開了他的醫療箱,給方瑟消毒,問:“你是欠人家錢了?被好幾個人按住了?怎麽能被打得這麽慘?”

方瑟發出笑聲,似乎是覺得很有趣:“在我十八歲之前,這事有可能發生。但我現在三十六,被打成這樣的中年男人,多半是因為和老婆關系處的不好。”

“你又沒有老婆。”醫生好笑,雖然知道方瑟一衆的有錢人,都玩得很開。但方瑟卻沒和誰交往過。

“這事指不定呢。”方瑟依舊笑着說。

“好了。”醫生給他縫完針,在他的傷口上貼上張膠布,他轉身收拾他的東西:“那我先走了。”

“幫他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方瑟把秦進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醫生看了看,愣住看方瑟。

方瑟只是淡淡的微笑。

醫生忽然什麽都不說了,安安靜靜的幫秦進處理:“他沒什麽事,給他抹了藥了。”

方瑟點點頭,醫生從方瑟的盤子裏拿了塊餅幹就走了。

秦進是在半夜醒的,床簾沒有拉,透進來點靜谧的光,水色般的柔軟。他眼睛幹澀,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又一場的噩夢,他記得他在拍戲……然後,好像是周洳開得車,濺了他一身的泥。

之後呢?

秦進眼神暗了暗,晦澀不明的好像要将自己藏起來,他把手握起來,卻刺痛發癢,低頭看自己的手,關節破了皮。

他迷茫的眨眨眼睛。

“你好,睡美人。”方瑟反坐着一把椅子,把下巴輕輕搭在椅背上,朝秦進笑了笑。

秦進張大嘴巴,早忘了方瑟上午氣他的事。他聲音有些尖,卻啞得難聽:“你的臉怎麽了?”

方瑟笑了笑。

“誰打你了?”秦進很着急的把被子掀起來,半爬過去,靠近方瑟去看他的臉,秦進一看,心都要碎了,他伸手,用手指去碰方瑟的鼻梁:“……疼不疼?”

“不疼。”方瑟很溫柔的同他講。

秦進不知道怎麽就哭出來:“你和誰打架了呀?他怎麽下手這麽狠?”

方瑟哄孩子似的給他編故事,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噓,噓。別哭,寶貝。沒事的,你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那個地下的拳場嗎?我去那了,去那打了一場。”

“你騙我……”秦進哽咽的說:“你從來不打架的,也不發火……你不喜歡這些的。”

“誰說的。”方瑟的語氣還是很溫柔,柔聲哄他:“你知道,我從小待的地方。只教我兩件事無師自通。一是金錢,二是暴力。”

“你不是那樣的。”秦進小聲的哭,淚水要淹死方瑟一樣,簌簌得落下。他心碎了,去摸方瑟的臉:“怎麽辦呀?肯定好疼……”

“別哭了。”方瑟很溫柔的哄他:“我跟你說個事情好不好。”

秦進啜泣着,輕輕點頭。

“除了明天的拍賣會,我哪也不去了。”

“為什麽呀?”秦進的淚水,晶瑩的像一顆幽藍的水晶,輕輕的滑落,滴在方瑟的手指上。方瑟從椅子上起來,坐到秦進身邊,與秦進額頭輕輕觸碰着,方瑟把手握在秦進手上:“我早上很讨厭是不是?”

秦進有一點委屈,卻沒說話。

“我傷害到你了,是不是?”方瑟輕輕吻他的臉頰:“那不是我的本意。這世界上,你在我心裏排第一,方子煦排第二。”

秦進忽然就笑出來,卻小聲問他:“那伊萬呢?”

“他就排第三吧。”

“尤莉呢?”

“尤莉排第二。”

“可你剛剛明明說,方子煦排第二。”

“他們倆并列……”方瑟說,然後他吻上秦進,輕輕吻他,像月光淡淡的灑落在草葉上。他撫摸秦進,秦進抱住他的背。

然後,方瑟摟着秦進躺下。兩個人躲在被子裏悄悄的講話,秦進說:“究竟是誰打的你呀?”

方瑟卻很淡的笑了,問他:“在劇組,有人欺負你,怎麽不跟我講?”

秦進愣了愣,才輕輕眨了下眼睛:“沒有啊,沒人欺負我。”

方瑟伸手捏了捏秦進的鼻子:“你從小周那裏搶走車鑰燙淉匙是要做什麽?”

秦進目光忽然如幹柴被火點亮,迸裂出零星的火碎,照亮了一些周邊的黑暗。火光愈亮,黑暗愈明顯。

“你想開車撞他們是不是?”方瑟的語氣溫柔,卻有一點嚴厲的冷漠。

秦進又開始流出淚水,他怎麽能承認,絕不。

方瑟并不逼他,輕輕用手指掃去他眼角的淚珠,用非常溫柔的聲調迷惑他:“傻孩子。”

秦進心裏裂開窟窿,很大的窟窿,好像什麽要在他心裏築巢一樣,讓他恐懼。他躲到方瑟的懷裏,哭濕了方瑟的衣服。方瑟把他摟住,親他的頭發。

“都要你死我活了,出息。”方瑟說:“沒人教給你,受了委屈就要還回去?實在不行,就告狀。”

秦進不說話。

“你正年輕,星途正順。”方瑟講:“不管怎麽報複,都不要犧牲你自己。你太年輕氣盛了,秦進。這件事,你既然處理不好,就不要處理了。我來。”

秦進擡頭,看到了方瑟的下巴。他覺得方瑟的懷抱很溫暖,像是一場夢。他問他:“你要怎麽處理?”

方瑟輕笑:“明眼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她是在打我的臉。”

秦進咬了一下方瑟的下巴,奇怪道:“你的脖子是不是有點腫?”

方瑟沒回答,秦進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忽然蹙眉又道:“不知道為什麽,周洳總是在我面前提起薛前林,我只跟着你見過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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