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因為鐘侓開了電動車,四個人沒法打車,只好找到一個共享單車停放點,一人掃了一輛,先去超市買貨,然後去教練家裏。
歷經生死別離,第一次自由重聚,四個人推了三輛車,買食材酒水,給教練女兒買禮物。
鐘侓空着手跟在後面,純粹是找點事做,免得想到早上的吻。
路過超市的泡面架,一排排全是桶裝泡面。
他給霍折寒的是袋裝的。
霍折寒會吃嗎?下次還敢讓他做飯嗎?
沒有給他發消息問為什麽是泡面,難道心虛默默吃了?早知道應該準備變态辣,看他還敢不敢親人。
操,又想到了!
宗政晖疑惑地瞧着隊長停留在牌面架旁,臉還紅紅的,問道:“要買泡面燙火鍋嗎?”
鐘侓:“随便。”
宗政晖立刻拿了一桶藤椒牛肉面:“我喜歡這個。”
“放回去。”
“啊?”
鐘侓:“下火鍋買袋裝的。”
霍總午飯也只吃袋裝的呢。
“隊長真是賢惠!”宗政晖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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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侓:?等着上語文補習班吧。
卓飲推着推車回來,問:“晖哥,你把隊長氣到臉紅了?”
鐘侓:“有點兒熱,我去外面的奶茶店等你們。你們快點。”
卓飲拿出手機道:“教練說找好了基地地址,我看了一下很不錯,你們也看看,可以的話就簽合同了。”
鐘侓打開群聊,只見教練發了十幾張圖片,三層帶電梯,每個房間圖片都有,外圍是磚頭搭的圍牆,大扇封閉鐵門,有效阻隔外界窺探,院子也夠大。
“就這個吧,你簽合同,我想早點搬進去。”
他答應霍折寒不離婚,但最好不住一個屋檐下,恨不得晚上就搬出去。
四個人喜氣洋洋地分了房間,卓飲開心道:“我要去買床上四件套。”
晖哥:“買拖鞋!”
小奚:“買牙刷。”
鐘侓:“你們去吧,我在外面等。”
鐘侓在超市外圍找了個奶茶店坐着,打開兼職軟件,查看語文老師補課行情。
沒住一起就天天被隊友揶揄,住一起還了得,如果霍折寒做出一些預料不到的追人行為,希望某幾個職業選手不會說話就學會閉嘴。
WN那邊要預熱一下直播告別,同意卓飲先辦理解約,今天就可以進去新戰隊訓練。等經理準備好全部事宜再過去直播,順便推一下他心心念念的電競男團——
因為獲得過世界冠軍,WN還有4年聯賽席位,找幾個顏值出衆技術一般的選手組團,秋季賽春季賽刷一刷臉,跟各大戰隊交手,營銷成電競吉祥物。
娛樂男團和電子競技,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因為吉祥物定位,WN不能跟有潛力的選手撕破臉,不僅在違約金上讓步,也會好好辦一場盛大的告別儀式。
鐘侓把自己直播賺的錢全部轉給教練當租金,大別墅不便宜。
“越快入住越好。”
教練:“有個朋友介紹的,他也喜歡看電競比賽,租金給了優惠。我找幾個保潔,其實想住的話晚上也可以。”
小奚:“好棒!我要叫個面包車!卓哥看中了一張床!晚上要不直接在基地聚餐吧!”
鐘侓也被小奚的快樂感染,道:“生活物品多買我一份,待會兒全部送到基地去。”
宗政晖冒頭:“基地可以養狗嗎?”
以前經理怕狗不讓養,說狗叫聲會影響訓練,明明很多狗不愛叫。
卓飲:“防火防盜防總裁。”
教練:“可以,以後誰早上八點不起床就放狗。”
群裏刷出一排問號。
宗政晖:“我後媽養的本土黑狗生了兩只小奶狗,我們待會兒買完東西就去挑一只。”
小奚:“好诶!”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今晚就想要入住新家。
鐘侓在奶茶店等着一起去條狗,面前的空位置突然坐了個人。
“路!”
“你什麽時候回的中國?難怪我找不到你!”
一個說話中英夾雜的男人自來熟地坐過來,翹起二郎腿打招呼。
鐘侓抿了抿唇,誰呀,原主的朋友?
“這裏是中國,請說普通話。”
男人個子高,長得一般,細看可能有點混血,頭上的大卷毛很突出。
“還記得去年我送你的玫瑰花嗎?你說很喜歡。”
鐘侓:“……”
不只是普通朋友?
鐘侓說實話:“不記得。”
卷毛做出受傷的樣子:“你說你不能談戀愛,所以拒絕了我,現在可以談了嗎?”
鐘侓:“不行。”
卷毛皺眉:“那我們以前的事,都不作數了嗎?!”
鐘侓閉嘴不答,怕說出跟既往事實不符的話。
卷毛:“我幫你做了那麽多次paper!”
鐘侓:?什麽玩意兒?
他直接道:“我結婚了。”
卷毛的二郎腿放了下來,身體往桌面逼近一些,不可置信:“結婚了?我不信。”
鐘侓兜裏就有結婚證,但是并不想給他看,涉及霍折寒的隐私。
他站起來,找借口離開:“我還有事,先走了。”
卷毛伸腿一攔,“就這麽走了?我給你送過花,幫你寫過paper,在國外都可以睡好幾次了。”
鐘侓擰眉,今天跟俱樂部談價,已經用完了今天份額的好脾氣和話語:“你想怎麽樣?”
卷毛目光閃爍,言語露骨:“我幫你幾次,你給我睡幾次。”
鐘侓一瞬間想把攔在他面前的腿踩斷,耐着心道:“我結婚了。”
卷毛:“玩得開一點。”
鐘侓心想,原主都說了不能談戀愛,那幫忙不是自願的嗎?是聽說他結婚沒希望了,開始索求回報?要錢要物都行,這回報也太惡心了。
奶茶店裏有其他人,悄悄往這邊看熱鬧,卷毛頓時切換到英語頻道叽叽喳喳,免得被人指指點點。
鐘侓聽不懂,感到煩躁,對方不依不饒的,被公共場合被牛皮膏藥纏上,他不想鬧大給人看笑話。
冷靜,他昨天剛剛提交成為注冊職業選手的資料,要約束自己不能打架。
鐘侓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不費口舌的辦法。
他給霍折寒發了個定位。
“有空嗎,馬上過來。”
霍折寒的情敵,讓他自己處理。
關我棄神什麽事?!
霍喻說他爸會揍人,揍人可疼。
鐘侓坐了回去,一句話都懶得說,任由對方逼逼。
霍折寒收到一條大街的定位,點開一看,離民政局只有三百米。
鴻門宴。
霍總篤定,鐘侓沒有直接約民政局門口,怕打草驚蛇。
他定了定神,道:“我在開會。”
鐘侓眼睛一瞪,生氣地打字:“你老婆沒了。”
等等,好像不能這麽說。
鐘侓眼疾手快地撤回,準備叫卓飲他們出來解圍。
霍折寒在撤回之前看見了,當即站起來,邊走邊回複:“馬上到。”
橫豎老婆都要沒了,去民政局的風度決定教育家眼神的溫度。
鐘侓應該喜歡“好聚好散”,霍折寒痛心疾首地想,如果婚姻對于鐘侓變成一件難以掙脫的事,就像之前的協議,那冷酷暴躁的電競大神一定會想方設法打破囚籠,從此不屑一顧。
鐘侓收到霍折寒的消息,臉色稍霁,這種事,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找幸災樂禍的卓飲。
他任由對面說着油膩的話,縱然他聽不懂,都能感覺到對方頭上卷毛都冒着油光。
棄神輕松地打開一局手游,心想,還是霍折寒的頭發比較清爽。
卷毛見自己回憶往昔沒用,舉例國外同學有多開放沒用,他甚至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些淫亂的場面,是非常不尊重人的開黃腔和性騷擾。
但這些,鐘侓聽完眉毛都不擡一下。
比起憤怒、指責,對方完完全全的無視讓他挫敗和惱羞成怒。
他站起來,想坐到鐘侓那邊去,他不知道鐘侓聽不懂,只覺得話說到這地步,鐘侓的不應聲,在他看來也是一種妥協默認。
剛想坐下,後領突然被一道強悍的力量揪住,領口鎖住脖子,缺氧感襲來,他掙了掙,被甩到了地上。
霍折寒找到鐘侓,還沒想好離婚的誓詞,就看見鐘侓對面有個卷毛,低聲說着什麽。
走近一聽,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霍折寒聽得清清楚楚,怒發沖冠,什麽洋垃圾,就敢對着鐘侓放肆!
坐在牆角的鐘侓,那麽弱小無助,是多麽無奈才向他求助?而自己還說在開會!
霍折寒頭一回這麽生自己的氣,把卷毛掼到地上,掃落桌上兩杯冰水,寒聲道:“嘴巴放幹淨一點。”
卷毛抹了一把臉:“你誰啊!我要報警。”
霍折寒折了折袖子:“我是他丈夫,還有什麽話,當着我的面說。”
“沒有了麽?”
鐘侓一局游戲還沒打完,遠離鬼哭狼嚎,默默起身走到外面去打。
裏面交給霍折寒,他可不能留下來對峙,萬一兩人講英文呢,他既聽不懂英文,也不了解鐘路。
至于卷毛會跟霍折寒編排什麽鐘路的過去,鐘侓倒是無所謂,霍折寒能信就是傻子。
要是信了,他也不介意離婚。
霍折寒十五分鐘後才出來,一下子沒看見老婆,心裏發緊。
鐘侓坐在石凳上把游戲打完,手機踹回兜裏,摸到了結婚證和戶口本。
霍折寒走過來:“抱歉,我來遲了。”
鐘侓掏出戶口本,“我想——”
霍折寒眼神一暗,早上到底倒是冒犯了鐘侓。
鐘侓:“我想去基地看看,戶口本你帶回去。”
霍折寒:?
不用離婚?鐘侓只是單純叫他過來處理雜碎?
進一步想,鐘侓被人冒犯,為什麽會想到叫一個今早才親過他的人過來幫忙?說明鐘侓至少是不生氣的。
霍折寒像從民政局工作人員手裏接過結婚證一樣感慨萬千,拿完結婚證,順勢握着老婆的手不肯松開。
鐘侓:“你腿不疼了是嗎?”
霍折寒拉過他的手親了一下,在鐘侓要發火之前,虔誠道:“這雙手一定能得世界冠軍。”
鐘侓:“哼。”
還用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