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中校友5

◎不是，我們就是鄰居而已◎

在吃飯中，他們之間自然而然談了一些有關自己的簡要信息，算是作為鄰居的基本認識。

吃飯中間，蘇若發現季衍之飯量大不是騙人的，這個人不只不愛笑，還很不愛說話，還有點點潔癖，盡管他因為顧及她，隐藏的挺好。

能夠發現最後一點，還是因為蘇若也很注重個人衛生，所以才會很快發現他人和自己的共同點。

吃完飯他們就分開了，非常的……幹巴巴。

蘇若覺得，季衍之能同意出來一次就不錯了，她感覺他們的相處并不如何和諧，這次過後，肯定是沒戲了。

但系統鼓勵得對，她是暗自喜歡的那個，按照人設，還有考慮女主找她時間的迫近，只要有可能，都要試一試嘛。

萬一成功了呢？

抱着這種想法，次日中午，蘇若又一次微信敲了對方，還是很小心翼翼的态度：【季醫生，吃飯了嗎？】

今天早已提前結束門診，中午休息了四十多分鐘還沒吃飯的季衍之，即使坐在電腦跟前，眼神也忍不住往手機上瞟幾眼。

昨天的約飯還挺愉快，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

不對，他本是為了今天下午早下班，所以才提前中午完成工作的，等做完這些，他才是打算吃飯的。

叮咚——！

歡快的提示音響起，季衍之握住鼠标的手指僵了僵，然後他又将電腦前的這份病歷填完，又快速浏覽檢查了一遍，這才關掉醫生所用的內部軟件界面。

【沒有。】時隔十分鐘，蘇若才等來了回話，松口氣的同時，還有點微微的愧疚。

明知道人家不是很情願了，還要主動問候，他這幾分鐘很難熬吧？

季衍之一定糾結了半天要不要拒絕她，最後還是選擇了說實話。

真是難為他了。

蘇若手裏打下再次邀請吃飯的話，嘴裏念叨：“季醫生，體諒體諒，再忍耐一下，等我把你介紹給女主，你就解脫了！”

還是上次的那家飯店，或許是季醫生的高顏值加成，他們來的第二次，收銀臺的老板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來吃飯啊，今天要來什麽？”對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蘇若感覺到一絲怪異，可又想不明白那是什麽，遂懶得思考了。

季衍之先是看了一眼蘇若，正準備按照昨天的菜單來點，不想蘇若提前主動上前，拿起了菜單，先一步示意：“我們今天吃點新菜吧，換換口味！”

蘇若這個人，不喜歡嘗試新事物，什麽東西都希望是自己習慣用的，包括吃飯的飯店也是如此。

因為她不喜歡找新地方，還要重新熟悉。

昨天做好了只有一頓飯的準備，八成是季衍之客氣請客，他們還是剛認識，蘇若沒認真選擇，只選了最便宜的。

可今天她看出季醫生其實挺好說話的，那說明他們不一定還能多來幾頓，那她就要好好打算了。

吃飯是要給自己帶來快樂的，既然不是一頓飯的功夫，那自然還是喜歡什麽來什麽。

蘇若又照例選了兩個菜，卻沒有計較價格，都是她愛吃的。

季衍之拿回來，又盯着她選擇的菜單瞧了一眼，這才選了五個菜。

呃……昨天是怕吓到她但其實沒吃飽嗎？

或許是蘇若的眼神太明顯，季衍之不得已多解釋了一句：“今天早晨臨時做了一個手術，消耗有點大。”

而且其實他十一點就肚子餓的不行了，又空了兩個小時才來到飯店，自然飯量增大。

“做醫生，是挺辛苦的，也很耗體力，你還是男士，很正常。”

蘇若理解般的回了一句，不想對方又一次類似的提問：“你認識其他做醫生的朋友？”

這次季衍之也學會了，不問男女，只說朋友。

“沒有！”蘇若否定得太快了，說完她就後悔了，然後連忙補救，“我是在網上刷到過類似關于醫生介紹的視頻。”

這話半真半假，她确認有認識的醫生，還是那個男人的私人醫生，專門服務他們家的。

那個醫生性格很熱情，脾氣很好，很喜歡她的行業，她來給她看過幾回很小的傷，漸漸熟悉，也就聊起來了。

她說她以前不是那個人的私人醫生，也是在醫院工作的，然後和她聊了很多工作的日常。

那個姐姐的口才很好，加上無比樂觀向上的心态，即使再枯燥的普通工作，在她口中，都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蘇若很喜歡她，可惜沒過多久，她就被那個男人辭退了。

她想，或許是她的太喜歡，造就了她們的分離。

不過……

蘇若只消沉了一秒，就神思轉到了現實。

如果季醫生也像那位醫生姐姐那麽有趣，就好了。

“嗯。”或許是昨天的哦顯得氣氛太僵硬了，所以他今天換了一個字。

其實都一樣。

蘇若有些無言的專注于吃食上，決定還是少和他聊天比較好，因為他們實在不搭。

忍忍吧，他們都是小可憐，誰也別笑話誰了。

因為昨天是季衍之結的賬，所以蘇若今天搶先付款，生怕自己占了別人便宜。

她還要給男二留點好印象呢，如果這麽不懂事，恐怕後面就約不出來人了！

季衍之也沒意見，甚至擡手看了一眼時間，表示馬上要到上班時間了，他先回醫院了。

蘇若使勁點頭，笑着和他說再見，并且表示完全沒問題。

收銀臺，老板給他們這一桌算了賬，蘇若這邊手機掃碼成功。

“原來他是醫生啊？倒是不常見。”季衍之以前從不在外邊吃飯，老板不眼熟也正常，“工作條件是挺好的，不過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和女朋友出來吃飯，還要女孩子付錢的？”

“不是，我們就是鄰居而已。”蘇若假笑着回答。

您可千萬別誤會，到時候要是讓女主或是季衍之聽到了，她可解釋不清楚了。

“哦，鄰居啊。”老板有點可惜的神色，然後又來了熱情，“閨女，你有男朋友沒有啊？我……”

“啊，我上班要遲到了，老板我先走了。”蘇若急忙打斷他的話，轉身出了飯店。

果然，做生意的天生自來熟，她就很不适應這種人情交往，也很抵觸。

蘇若開始考慮，下次約飯，要不要換一家了。

不過，她顯然思慮多了，下次見面，老板又恢複了平常模樣，完全沒有上次對話戛然而止的窘迫。

嗯，很正常，他們是顧客嘛。

而且一天要接觸那麽多人呢，說不定這件事他早就忘到腦後了。

然後……

在蘇若和季衍之結束飯局的時候，老板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姑娘，昨天和你說相親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相親？”季衍之的眼皮擡起，淡淡瞅了身邊人一眼。

蘇若總覺得，這一眼有點涼意。

還有，老板我什麽時候和你讨論過相親的事情了？！

蘇若這個人本來就不會社交，一着急更容易嘴笨，她費了半天功夫，才将事情捋順說明白。

好在今天季醫生有空餘時間，還有耐心，願意聽她講完。

暗戀季衍之的人設啊，她必須說清楚呢。

蘇若眼神生無可戀，不明白怎麽變成了這樣。

正在這時，她聽到了很短促的一聲笑。

是季醫生發出來的？

蘇若疑惑擡頭望去，只瞧見了對方抿着的嚴肅嘴臉。

錯覺了。

兩人再次在門口道別，蘇若走遠，季衍之卻重新返回了這家飯店。

然後蘇若再約季衍之的時候，就發現對方主動提了吃飯老地方，那她這換飯店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不過，這次老板沒再搞個突然襲擊，吓唬人了。

接下來，他們就暫時成為了這家飯店的常客，每天中午定時打卡吃飯。

【季醫生，吃飯了嗎？】

六七分鐘後：【沒有。】

【季醫生，吃飯去！】

四五分鐘後：【好。】

【季醫生，好餓呀，你那邊病人還沒走嗎？】

不到一分鐘後：【馬上。】

【季醫生，聽老板說，他們家出了新款飯菜，我們去778！】

季衍之聽到了他設置的特殊提示音，嘴角忍不住勾起，他立馬拿起手機，看完了疑惑皺眉，卻還是秒回：【好。是要吃飯了嗎？778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亂發的。】蘇若沒多解釋，【那你先定位置，我馬上過去。】

【嗯，慢慢來，不着急。】

看到對方的回複，蘇若長長出了口氣。

時隔半個月，終于和這位鄰居熟悉起來了。

不容易啊，女主，你快來吧，我這裏都給你準備好癡情男二了呢！

蘇若放下手機，看向外面陰沉沉的天空，覺得還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多套個外套，防止下雨來的冷風！

她的部分衣服在衣櫃，其他的在床下的大抽屜裏，因此蘇若蹲下身，用力往外一拉。

“啊——！”

十指連心，那一瞬的疼痛，實在不是蘇若能夠忍住的。

她急忙推回抽屜，查看痛極的腳指頭。

只見她的大拇指血流不止，指甲蓋翹起一端，裏面也全是血。

應該是拉開抽屜的那一下，腳放的位置靠前了，所以不小心撞到了。

真是倒黴。

那一下的疼痛過後，倒是能夠忍耐了。

蘇若單腳蹦了幾下，先找床頭櫃的卷紙纏繞了幾圈，發現根本沒用，血很快洇濕了出來。

這個樣子，恐怕沒辦法出門了。

蘇若又纏繞了幾圈，然後先摸到手機，給對方發了個消息：【季醫生，不好意思啊，我臨時有點事情，咱們改天有時間再一起吃吧。】

本來她要打出明天的，可是又覺得就算做任務，也沒必要這麽拼吧，都挺熟了，以後不吃了也沒什麽問題。

季衍之已經換好了衣服，來到了門診樓下，看完了來信，他臉上的淺淺笑意也消失不見了。

【是很急的事情嗎？不吃飯不利于身體健康，再忙也要先顧及身體。】季衍之躊躇着，還是不甘心的打下了這句話。

他心裏安慰着，他是作為醫生本職，才多提了兩句，絕不是因為別的什麽。

蘇若簡直要撓破腦袋，對方很明顯想要知道理由，臨時放鴿子，是個人都不好接受，尤其是季衍之這種不喜歡計劃被打破的人。

可是難道她要告訴他，自己手笨，用抽屜擠破了腳？

她不要面子的嗎？

可是……

算了，不能和這位她‘喜歡’的季醫生生出誤會，丢臉就丢臉吧。

接着，蘇若對着她那被包成饅頭的腳來了一張照片，發送過去。

【唔，這個……真的沒辦法了，季醫生，我也不想臨時變卦的。】

我還要指着你做任務呢！

蘇若并沒有馬上回複季衍之，而是遲疑後間隔了幾分鐘。

而在這等回複的時間，季衍之也沒有選擇立在原地幹站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轉身就去了車庫。

今天時間充裕，正好有個作業文件老師最近會要，他不如現在拿來，也省得後面忙起來忘了。

而收到對方的信息時，季衍之已經快要開回小區了。

季衍之是停在一旁的路邊看完消息的，他急忙打了幾個字，又覺得有點不方便，幹脆重新啓動車子，帶上了藍牙耳機。

電話突然響起，蘇若很是疑惑，還以為對方有什麽緊要事，所以接了：“喂？季醫生？”

“你的腳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麽不小心？！”沒有問候，季衍之上來就是這麽一句。

而等他說完，兩邊都沉默了。

他的語氣很急，還有點理直氣壯的質問。

“對不起。”季衍之主動結束了對話，“你不要亂動，等我回去再說吧。”

“啊喂……”蘇若聽着嘟嘟的提示音徹底傻了。

回去再說？什麽意思？

很快，她就明白了對方那句話的含義。

蘇若打開大門，眼睛瞪大：“季醫生，你怎麽在這裏？”

吃飯了嗎？

後一句她咽下了，覺得問出來有點廢話的多餘。

季衍之皺眉，上前一步：“不是要你不要動了嗎？”

“我……”蘇若一個字才落下，就感覺自己所見的視線變高了。

是季衍之将她抱起來了。

“季……醫生！”蘇若吃驚，雙手因為怕掉下去，主動扶住了他寬厚的肩膀，“你這是，先把我放下來。”

季衍之恍若未聞，他抱着她轉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将人輕輕放下時，偷偷不自在的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掌。

她很輕，像抱着雲朵。可他怕自己抱得她不舒服，手臂都不敢用力，又怕她不穩掉下去，又控制力度将人往懷裏圈緊了幾分。

所以只是幾步路的行程，他的手心也出了汗。

季衍之低頭，兀自說着：“你的手法不對，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還要看一下你的傷口。”

接着，季衍之上手握住了那只受傷的腳，身軀一震。

她的腰很軟很細，他的手臂很輕易的圈住。

而她的腳小小的一個，白嫩的像是幼獸的小腳，可愛又軟綿。

腳心還泛着一點粉紅，誘人想要上前咬上一口，以示喜愛。

季衍之的手貼着她的腳掌，忍不住從後往前。

蘇若一下子收回。

季衍之擡頭，或許是他昨晚沒有睡好，今天又太忙了，那眼裏竟然有幾縷紅血絲。

那一下電的她腳麻，可蘇若不可能如實相告，因此只是解釋：“我，我怕癢。”

“對不起。我盡量注意。”無聲中，男人輕輕吞咽了下。

季衍之重新伸手，等那只小心翼翼試探的腳探出一點，就立馬抓了回來，像是生怕這受驚的小幼獸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