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校花前任2
◎我願意◎
“老板, 兩碗瘦肉細面。”小女孩探出半個腦袋,望着臺前的老板。
“好勒!”時移世易,曾經的老板還是老板, 面前的小姑娘,卻從打工者, 變成了客戶。
老板娘很快上來兩碗面,然後主動問道:“蘇若,你哥哥呢?”
蘇若坐在高高的木凳上,乖巧回複:“馬上就到。”
這句話才落下, 從車行下班的少年走進蒼蠅館, 身上依舊是那身陳舊發黑的衣服。
反觀眼前的小女生,雖然衣服也不怎麽樣, 卻新多了。
老板娘笑着回了後廚,等到老公空閑進來了,這才感嘆:“沒想到那妮子真找到了出路, 竟然和殷戾那孩子做了兄妹。”
“那不挺好?”老板不以為然, 甚至還有點欣慰,“他們兩個都是沒有親人的可憐人,互相照顧,也是一份心靈的慰藉。”
殷戾率先坐下,主動對甜笑着看他的女孩說道:“吃吧。下次記得不要等我。”
“不要。”蘇若搖搖頭,“哥哥一起吃才香。”
殷戾為了她這具身體的營養補充,連一年都不舍得吃一次的肉面都每月帶她來吃一次,這個習慣已經維持了半年, 他們成為了蒼蠅館的常客, 可殷戾的花銷也大大增加了。
不只是面的花費。
多養活一個人, 是很不容易的, 尤其是一個才十歲多的小孩子。
那常年顯得陰郁的少年嘴角彎了彎,将面裏面的一點點肉沫夾起來,放到了她的碗裏。
“哥哥,我不要,我的肚子吃不下。”蘇若當然能夠領會他的心思,卻不能直接說透。
這是,家人之間,心知肚明的溫暖關心。
“吃吧。”看她猶豫,殷戾低頭挑起面條,不看她,聽起來聲音有點硬,“快點長個子,好幫我做更多活。”
單聽這句話,會以為殷戾是個不近人情的人。
但事實上,半年來這個少年照顧了她很多,可以說是真心把她當做自己人在養着。
即使他只有十四歲,即使他的肩膀還太瘦弱。
可他不僅扛起了生活的重擔,還幫着她扛起了另一份,為她撐起一片天。
“明天車行放假,我帶你去買文具。”殷戾以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哥哥,買文具做什麽?”蘇若心中震撼,卻又不太敢于相信。
在這裏生活的半年,她早已知道這個世界原文的大致劇情,故事發生在校園,她的身份是學校裏的校花。
可要想遇到和原主那般有關聯的人,她就必須上學。
可上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就相當于在養她日常生活的同時,還要為她支付上學的另一部分花銷。
而且,上學必定會占據她的大部分時間,就算她能放學後幫忙,說實話也是微末。
而且,雖然有感情基礎,他們的實際聯系實在薄弱,他若是打算将她供出來,不僅耗費心血,花去大半積蓄,還會有可能面對成年後她的背叛。
雖然蘇若肯定不會,但是人心難測,殷戾他并不完全了解,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孩,以後又會不會變。
所以,上學這件事,蘇若盡管需要,卻從未主動提起。
她從不因為他們關系的日漸加深,而生出理所當然的情緒,甚至變本加厲的埋怨。
可現在,殷戾卻做下了這個決定,輕描淡寫的,沒有任何表達自己辛苦說教的,就這麽輕飄飄決定了。
“送你上學。”殷戾對她解釋,像是怕她不理解上學的重要性,像是面對大人那般說明,“蘇若,上學很重要,這麽說可能有些嚴重,可她關乎你未來一生的命運,甚至,有的時候你如果讀的好了,它還會成為保護你的武器。”
“有哥哥,不行嗎?”蘇若聲音艱澀,只埋頭吃面,卻不敢輕易擡起臉。
親情,身為孤兒的蘇若從未體會過。
原來她是孤兒,後來她成為了別人,接觸的也是原主留下來的父母親人。
可蘇若清醒的知道,他們愛的是原主,不是她自己,所以即使獲得了特別的偏愛,她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沒有得意,沒有感懷,更沒有羨慕或是自己從未得到過的不公憤懑。
可面前這個人不一樣,他面對的是她自己,從遇到的那一天,就是蘇若自己。
少年很勤勞,少年很吃苦,少年也從不抱怨生活。
但是他的難,他的苦,他的不易,蘇若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她可以對一個男人對她輕易說愛無所謂,卻不能躲過殷戾的無條件付出。
感情不分高低輕重,可蘇若明白的同時,卻總是控制不住的帶着屬于自己的偏向。
基于血緣的親情令她向往,而無關親緣的家人卻令她動情。
蘇若的眼淚積蓄在眼眶裏,卻忍着不哭出來,只默默掉在碗裏。
殷戾看到了,卻當做沒看到。
“蘇若,我會陪着你,但是你也要明白,以後你的人生,不是只有哥哥的。”殷戾如此說道,并且有些自嘲一笑,非常誠懇的承認了,“而哥哥,也不是萬能的。”
“嗯。”蘇若重重點頭,“哥哥,我明白了。不過,哥哥,你可以把我當做是萬能的。”
本有些莫名低落的殷戾擡頭,面對的,是女孩子挂着淚珠的大大笑臉:“所以,哥哥,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永遠不分開。”
殷戾沉默,嘴巴緊緊抿着。
可是,蘇若的這個承諾,只在幾天後就被迫失信了。
蘇若背着小書包,站在校門口,卻遲遲不出去。
系統催促着:【宿主,我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是,我想要留下來。”蘇若試着商量。
【都試過了!如果可以,我當然願意幫你,可問題是咱們能量有限,如果不使用時間大法,而是留你按照正常時間長大,沒等兩年,你的‘怪病’就會發作的!到時候,不提任務,你就要先去找別人的愛意,不然根本沒辦法!】
女孩握緊了書包帶,又一次确認:“真的可行嗎?”
【可行的!宿主你要相信系統的品質。留下來的女孩軀體她會按照你的思維方式行事,只是沒有了你的承載,‘她’會死板點,不懂變通有點冷情,其他沒什麽毛病的!】
“那八年後過去,我還會和原主走一樣的路,進同一所學校,結識相同的關系人物嗎?”
系統:【這個我們會時刻監督,進行調整的。】
包括你這個校花女友的身份。
當然,這個就暫時沒必要說了。
“那,開始吧。”蘇若怕一會兒殷戾來接她,因此躲在校園內,閉眼直接讓系統操作。
【好,宿主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在接下來的幾年,你只需要跳到其中一天回去,到了劇情的附近時間點,時間就會恢複正常流動了。】
“嗯。”蘇若剛點了頭,就感覺身體失控,整個人像是脫離了什麽,又重新凝實。
一年後的生活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蘇若觀察了殷戾一天,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她放心下來,又有點輕微的失落。
可能,是對于這份珍貴感情的将要流失的無力吧。
第二次睜眼,蘇若迎來了十二歲,這時她在醫院,殷戾陪着她。
蘇若神情震驚,她望向身邊神色疲憊的人。
“蘇若,別害怕,只是常規檢查而已。”殷戾這麽對她說道。
可他這話,騙騙真正的,又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小女孩還可以,要想騙過蘇若,恐怕有點困難。
雖然她不是這方面專業的,也能看出來,他帶她做的,絕不是常規簡單的身體檢查。
而她之所以震驚,是這家醫院那明晃晃的醫院名,和周圍明亮寬敞的大廳。
這樣的裝修設計,也不愧為對方總醫院之名。
可是他們老遠跑來這裏,路上的行車費,吃喝住宿費,還有最重要的看病費用,都不是小數目。
原本按照系統的設定,蘇若要等最後跨越完所有時間線,才會接收屬于身體這幾年的記憶,這時她卻不得不先簡單了解一番。
這一閉眼不要緊,她直接昏沉過去半天,而殷戾帶着這個世界的‘她’,已經醫院門診轉了一圈都看完病了。
毫無意外的,什麽病症都沒查出。
夜晚走出醫院大門,蘇若跟在無比頹廢的殷戾身邊,主動勸說道:“哥哥,我們不看病了,好嗎?”
殷戾身體一僵。
分明是完全一樣的聲音,他卻表現得格外激動。
“你——!”更加趨于成熟的少年甚至失控握住了她的肩膀,然後又慢慢恢複正常,只是點頭,“嗯,我們不看了。”
“哥哥,我從來就沒有病,以後不要帶我來醫院了,我不喜歡,一點都不。”蘇若簡直羞愧難言。
其實,殷戾應該是有準備的,他是攢夠了足以應對的錢,才帶‘她’往返各大醫院。
可是錢這個東西,賺的時候無比艱難,花起來卻非常容易。
幾個月的看病,幾乎将殷戾的積蓄,甚至是原本沒遇到她時攢下來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
盡管留下來的‘蘇若’不完全知情家裏的儲蓄,可只要用心算一算,也該清楚,大概,除了他們日常的花銷,以及她的上學費用,他們已經不剩什麽了。
而‘蘇若’也曾出口勸過他很多次,都無功而返。
“嗯,是哥哥不好,太過擔心你了。”殷戾很快認錯,然後帶着她往地鐵站走。
如今十六歲就能辦身份證,殷戾以她哥哥的身份成為了她的戶主,卻沒有修改她原來的名字,讓她跟着他姓。
而他們需要從地鐵到達火車站,再坐火車回到他們的城市。
火車上,蘇若和殷戾聊了很多,對方都一一聽着,總是給予回應,詞語簡短。
“哥哥,聽說家裏那邊要拆遷分配房子了,你不要亂花錢給我看病了,好好攢着錢,等買房子,我們就有家了。”
蘇若嘴裏說着,卻犯困到眼睛慢慢閉起來。
“嗯。”殷戾嘴裏應着,卻忍不住看向旁邊靠着他肩膀睡着的人。
蘇若,明天醒來,你還是你嗎?
沉睡的蘇若睜開眼,她已經來到了一個新的陌生地點。
燈光昏沉,四周怪異逼仄。
她不認識這裏。
“蘇若,又來找你哥了?”一個男人從她身邊路過,目光上下逡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別樣意圖。
系統臭罵:【變态!流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具十三歲女孩的身軀!】
“嗯。”蘇若不敢輕易接受記憶,怕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因為有所顧慮,所以還是當做沒發覺,并且比較客氣的問道,“請問,你知道我哥在哪嗎?”
“在……”男人分明知曉,卻不樂意直接告訴她。
剛才只是瞧這妞長得不錯,近看卻十分驚豔,尤其是那雙眼睛,賊TM吸引人,弄得他渾身不得勁。
“你如果陪哥玩會兒,哥就帶你去,怎麽樣?”男人流裏流氣的笑着湊近,還自認為自己無比的潇灑帥氣。
蘇若皺眉避開,還沒等她說什麽,一個拳頭揮來,重重揍在他臉上。
“你他——”殷戾的話硬生生轉折,背對着女孩的臉卻忍不住染上陰鸷狠厲的一面,“你剛才說什麽!信不信我能夠讓你以後都說不出那句話!”
男人欺軟怕硬,趴在地上的腳步不住挪動,硬着頭皮威脅說你等着,卻爬起來跑得飛快。
“哥哥。”蘇若擰眉喊他。
在殷戾僵硬着,自我厭惡的等待審判時,只見她轉過身來,擔心的拉過他的手,仔細查看後,确認沒有受傷,這才松口氣。
“哥哥,以後不要這麽沖動了,容易傷着自己不說,還會招惹到不清楚底細的人,我們還是躲着點好。”蘇若站在他們生存的角度,十分懇切的勸導。
‘冷戰’了一周的妹妹突然原諒,還如此語氣溫柔,殷戾先是一僵,後是很快意識到了什麽。
她的記憶出現了斷層,像那次一樣。
所以,一年後,她又回來了是嗎?
“我……”殷戾顫抖着嘴唇,曾經猶豫不決的心,因為她的再次‘守約’,有了一點盼頭。
“蘇若,哥哥以後不來了,你能不能原諒我?”明知這麽做是讨巧卑劣的,可他還是選擇了。
“啊?”蘇若根本不清楚情況,也無法當着他的面接受記憶,她望了一眼身旁的門,其實看不出是什麽地方。
這個地點可能有點不太好,但是蘇若信得過對方的品質,即使有隐瞞,但不會輕易越過自己的底線,因此她在糾結過後,還是點頭答應了:“好,我原諒哥哥。不過哥哥也要說話算話,不然,這話也不作數了。”
“嗯。”殷戾做了保證,“我說到做到。”
蘇若跟着他回去,卻發現周圍的環境都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他們的二層小房子還在,甚至更老舊了些。
可裏面的陳設不同了。
房間裏增添了很多家具,雖然一看就是二手貨,卻也很實用。
床多了一張,而那張裏面保暖的寬大床鋪,歸屬權由殷戾改為了蘇若。
已經十七歲的少年熟練做着一切活,卻不肯讓蘇若插手一下。
看着他習慣的模樣,蘇若猜想,或許在她‘不在’的時刻,已經由開始的不同意,漸漸妥協了。
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做好,殷戾端到她面前,神情平和溫情:“吃吧。”
看上去賣相很不錯。
蘇若嘗了一口,眼眸睜大:“哥哥,好吃。”
雖然她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卻不會因為此與他隔閡疏離,并且不會刻意表演隐瞞,在他面前,她的神态和表現,都是真心坦誠的。
其實,在她消失的日子裏,那個‘蘇若’并沒有什麽異常,周圍人都覺得正常,只有殷戾最早發現了不對勁。
她依舊關心他,照顧他,甚至行為說話模式都一樣,沒有可指摘的地方。
可殷戾就是看出來了,她不是蘇若。
應該說,不是完全的蘇若。
他不清楚她經歷了什麽,卻從一開始的慌亂,想辦法找回她,為她治病,到如今的越發平靜坦然。
沒關系的,即使每次一年只有這一天也沒什麽的。
她信守承諾沒有離開他,那他就會守着哥哥的責任,将她好好養大,與她相守。
然後,每年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今天的飯菜比較豐盛,蘇若只當是對方最近手頭比較富裕,所以臨時開了小竈。
原來小時候就是如此,除了每月的固定肉細面,有的時候殷戾多得了錢,都會買回一些肉和好菜,然後來一頓好點的飯菜獎賞吃掉。
原來他的方式只是吃面,有了蘇若,就變得更‘隆重’豐富了。
這是一種苦中作樂的樂觀方式,也是殷戾給蘇若加餐的另類理由。
吃完了飯,蘇若要去洗碗,殷戾也不讓,反而讓她去學習。
她争取了半天也沒成功,終于相信,過去的‘她’,真的是盡力了。
這次的相逢十分短暫,甚至只有一個夜晚,是系統為了節省能量,運作加快了進程,要盡快到達任務時間點。
蘇若想到下次的相聚,還是和系統商量,時間多一點點。
“下次就是殷戾成年的時候了,我想回到我們相遇的那個日子,為他好好度過一個生日。”
系統猶豫,提前打好招呼:【可是這樣做,會縮短後面你回來一天的時間。】
“重要的時候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最終,蘇若還是做出了取舍。
這天,蘇若背着書包放學,拿着手裏的錢,挑選了一個錢包。
然後,她又去了蛋糕店,買了一塊小蛋糕。
這次她犧牲了一部分時間,提前在學校裏醒來,将前面所有的信息接收完畢。
經過殷戾的努力,和拆遷房子的建造成功,他們剛剛搬進了新的居住地。
雖然是很小的兩室一廳,只帶一個小衛生間和一個陽臺,他們都已經很滿足了。
蘇若提前回家,将家裏簡單布置,然後拉上所有窗簾,坐在燭光下,等待壽星的歸來。
當初,小小的蘇若和殷戾一起居住了兩個月,正好他們看到了蒼蠅館老板家的孩子過生日,她便順理成章的問起了殷戾的生日。
她想要牢牢記住,然後陪着這個世界唯一的家人,度過每一次生日。
可殷戾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天出生的。
十歲的蘇若愣了下,然後向他征詢意見,将他和她遇見的那天,定為他的生日。
等到殷戾同意,女孩子才笑着說道:“哥哥你知道嗎?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呢。”
剛才還較為平淡的殷戾這才有了絲動容。
“所以,以後我們就是出生在同一天了!哥哥,生日也一起過吧!”
稚嫩的女孩發出一個相守的邀請,而殷戾,沉默着答應了。
而在做戶口本和身份證時,上面顯示的生日日期,他們也是同一天,只是整整相隔四年。
四年半。
對于每天都實實在在經歷着,已經十八歲的殷戾來說,那個當初小女孩低矮的身影已經有些模糊,只有她的笑臉和那些話語和行動,他還記憶猶新。
後來的他,只能像是別人盼望新年般,等待着一年中毫無規律的某一天到來,然後見到蘇若。
而對于蘇若來說,卻是過去的每一天,他們都是一起度過的。
所以,當她等待人推開門,熟稔又喜悅的念出‘哥哥,生日快樂’時,完全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殷戾死死的抱着她,一句話都不說。
随着年齡的成熟,以及和蘇若幾次短暫相逢的接觸觀察,他已經比過去更快的,也更清晰的能夠判斷出,哪個才是真的蘇若了。
如果說,将那個‘蘇若’比作櫥窗裏穿着公主裙,精致又貴重,充電後能夠自在舞動的美麗洋娃娃。
那麽,真正的蘇若,就是童話故事人物的具象形成。
‘她’從櫥窗裏跳出,揮動着裙擺,然後笑着向因為貴重,不敢輕易靠近商店門窗的落魄小男孩跑過來,擡手打招呼,笑容治愈。
“嗨!我是上天派來的,獨屬于你的公主,以後你就是我的王子了,你願意帶我回去嗎?”
“我願意。”
男孩隐瞞了自己不是王子的事實,縮小版本的殷戾,卻發出成年後沙啞的聲音,他将自己帶有車油髒污的手反複擦幹淨,然後在對方女孩耐心的伸手等待下,上前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或許現在我沒有城堡,可是我可以為你,付出我的一切,豁出我的性命,來拼盡所有可能,為你親手打造一座,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城堡王國。
所以玫瑰公主,你願意一直留在,這只殘了一條腿的離群野狼的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