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19

小皇後真是出息了。

康熙還以為，她會害羞的把自己埋到被褥裏，再也不出來了呢。

沒想到不但肯認賬，還這般的主動。

康熙很高興。

他姿态閑适的靠在床頭，長腿交疊，手随意放在身側，然後望着齊荷，微微一笑。

他說：“來吧。”

是小皇後自己主動說要貼的。

他答應了她，承諾她貼一下。

但康熙這回不要動了。

他好整以暇的瞧着，要看看小皇後怎麽跟他貼這一下。

齊荷眨了眨眼，她跟康熙之間隔得還有點遠，這麽遠是沒辦法貼貼的。

看康熙沒有過來的意思，她只好放下懷裏的軟枕，自己慢慢挪過去。

本來是準備爬過去的，結果被褥雖然厚厚的軟軟的，但是膝蓋跪在上頭，還是會咯得有些疼。

齊荷不舒服，幹脆坐在上頭自己慢慢挪過去了。

膝蓋被咯的那一下，她疼得皺了一下眉。

康熙一直注視着她，自然注意到了。

連忙問她：“怎麽了？”

齊荷已經挪過來了，正抱着膝蓋坐在康熙身邊，聞言，仰着頭對着康熙笑：“沒事。”

一點小事情，也沒有必要同康熙說了。

康熙瞧她當時皺眉不同尋常，似乎還扶了一下腿，正要細問時，卻瞧見小皇後擡手，然後她嫩珠般的唇瓣就貼到了她自己的掌心上。

康熙這樣側眸垂望，正巧瞧見那柔軟的唇瓣整個貼合掌心的輪廓。

他一時忘言。

齊荷的掌心熱乎乎的，她貼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的唇也跟着熱乎乎了起來。

然後，掌心與唇瓣分開。

小皇後小臉微紅，舉着貼過唇瓣的掌心，稍稍側過身體，将那掌心嚴絲合縫，貼到了康熙的額頭上。

康熙生得好，人英挺修長，雖年輕，但小少年也是眉深鼻挺。

小皇後的掌心貼上來，也沒能蓋住他整個額頭，反而襯着小皇後的手小小的，白白的，軟糯可愛。

康熙的額頭皮膚光滑溫熱，齊荷貼上去，停留了一會兒，就感覺康熙的額頭也被她沾染的熱乎乎的了。

康熙眉頭微動，齊荷感覺到了，剛與康熙看過來的目光撞上，她就把手拿下來了。

舉着手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是手臂伸的直直的，康熙是一點都沒低頭的，她一直這麽舉着，舉的手臂又酸又累，堅持下去好難。

幹脆就下來了。

而且康熙額頭好燙。

再貼下去，齊荷覺得下一秒仿佛就要燒着了似的。

小皇後的小手軟乎乎的。

剛貼上來的那一刻，康熙就想到了早膳所用的甜釀裏，那一口一個小小的甜湯圓。

也是這樣軟乎乎甜滋滋的。

她貼上來的時候，仿佛一朵花開到了眼前。

明明是她身上的清甜花香，康熙卻覺得自己的心裏頭好像也開滿了花朵似的。

偏偏那花還未開滿，她的掌心就離開了。

康熙靜靜回味，只覺時光太短，須臾片刻，怎麽都不夠這花開的時刻。

她身上的清甜氣息，明顯不是昙花。

就不該這般短暫。

花開一季，若她願意，真想叫她的掌心貼着他的額頭一晚上不放開。

齊荷的手臂放下來了，只緩了片刻，便覺得湧上來的酸痛又退下去了，她就高興了。

她望着康熙笑：“臣妾貼完啦。”

貼的很完美，很圓滿。齊荷覺得非常好。

她甚至為自己想出掌心貼的主意而驕傲。

這可比手指貼親近多啦。

小皇後笑的天真無邪。

康熙勾起唇角，笑意深濃了些：“那該朕了。”

齊荷歪頭：“嗯？”

她是真的迷惑不解。

偏康熙就吃她這一套，又望着她笑，一字一句重複了一遍。

“朕說，現在該朕了。”

掌心貼很好，康熙想，那自己又怎麽能輸給小皇後呢。

小皇後就坐在他身邊，抱膝坐着，乖乖的。

兩個人之間沒什麽縫隙。

她就挨着康熙坐着。

寝衣與康熙的寝衣相互摩挲，氣息在朦胧的光影中偶爾交纏。

她的頭發散落下來，他的身側落下些，甚至因為她方才的動作，康熙的手臂上都落了些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也是香香的，康熙側過去看的時候，沒法不注意她烏發下藏着的小小的白的發光的耳垂。

小皇後小臉紅紅的，聽他說了話，也不動，就含了羞色在那裏笑，不吭聲，那就是默認了。

康熙轉身過來，對着小皇後的側身盤腿坐下，望着她說：“齊荷兒，把眼睛閉上。”

齊荷雖然默認了康熙的行為，但聽見這句話，還是有點小緊張。

她又把軟枕抓過來，學着康熙的樣子與他相對盤腿而坐，然後把軟枕抱在懷裏，仔細瞧了康熙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把眼睛閉上。

“皇上不許親臣妾哦。”眼睛都閉上了，還不忘記提醒最重要的規則。

“不可以親親嘴唇哦。”她很認真的。

康熙覺得好笑。

這話說的，不可以親嘴唇，那別的地方就随便親了？

也不知道小皇後怎麽就這麽執着。

這般純/情，将來可怎麽辦呢。

莫不是長大了，還這樣麽。

齊荷還是很信任康熙的。

叫她把眼睛閉上就乖乖把眼睛閉上了。

就是那微微顫動的睫毛，暴露了小皇後還有點小緊張的心情。

康熙看着小皇後，她大概還是期待着他的動作的。

小皇後閉着眼睛，臉還微微仰着，朦胧光影落在小皇後的小臉上，映襯出臨水照花的夢幻氛圍。

康熙從眉望到眼，目光将小皇後的小臉描摹一遍，其實不過片刻的時間。

可他的心中卻隐隐躁動。

她這樣乖，連眼睛也不曾睜開看他，不知他心中轉着的念頭，根本不是要去親她。

而是想要去咬一咬，她看起來軟乎乎的小臉蛋。

康熙湊近了些。

傾身過去。

明顯的體型差，他坐着都要比她高些，所以一壓過去，他便輕而易舉占據高地，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一片來自他的陰影落在那朦胧光影上，臨水照花被遮掩，他的氣息攀撥而上，就要去侵洇她的氣息，攪動她周身的清甜。

齊荷明顯感覺到了。

呼吸都輕了兩分。

康熙沒有想要真咬，可只是這樣稍稍一停留，就感覺到了她微弱的易碎感。

想那新鮮的荔枝，一口咬下去，甜是甜，軟是軟。

可那果肉，卻也破了。

明知道小皇後的臉蛋不會那般，康熙也還是舍不得。

就是悄悄多嗅了嗅小皇後的清甜氣息。

康熙也輕輕閉上了眼睛。

而後，循着記憶的方向，将自己的額頭，輕輕貼上了小皇後的額頭。

肌膚相觸，溫軟滾燙。

柔軟的仿佛擁住了一片雲。

康熙睜開了眼睛，黑亮眸光裏，似落滿了最璀璨的星火。

兩個人都生的好看，優越的相貌加持下，額頭相貼，鼻尖相抵，唇與唇，咫尺相望。

康熙情不自禁，想側了頭，側了鼻尖，想親近這片雲。

齊荷哎呀一聲，立刻睜開了眼睛。

正好，望見了康熙眸中的溫柔與從眸底浮出水面的不知名的悸動。

她是被鼻尖相貼的觸感給驚着了。

睜開眼睛一瞧，這也太近了。

輕柔乖軟的潔白的雲，成了一片火燒雲。

看着迅速逃走，幾乎是手腳并亂快速爬走，把自己裹進床榻角落的被褥裏，又只露出兩只大眼睛警惕望着自己的小皇後，康熙笑彎了眉眼。

貼到了，康熙開心，滿足，高興。

其實真正算起來，沒有貼太久。

小皇後睜開眼睛就逃走了，如驚弓之鳥一般，須臾片刻，不過兩三息而已。

可康熙還是很高興。

“朕沒有親你。”他是信守諾言的。

小皇後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眼的羞色，其實并沒有看見什麽惱怒。

她好像不生氣，她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是很害羞了。

齊荷确實沒生氣。

驚過之後，把自己包裹起來是本能反應。

她也不怕康熙會對她做什麽，她也知道康熙不會對她做什麽。

她就是害羞了。

她沒想到康熙是要這樣貼貼。

難怪讓她閉眼睛。

她要是睜着眼睛，肯定不許康熙這麽幹的。

“皇上以後不能再這樣了。”怪難為情的。

她現在連呼吸都是熱的，有點喘不上來氣，大概是把自己裹的太緊了。

齊荷連忙放開些。紅着臉望着康熙。

見小皇後半天不過來，康熙噙着笑，沒追過去，就是面對她的方向轉了轉身子，然後輕聲問：“皇後，生朕的氣了？”

“沒有啦。”齊荷反駁的很快。聲音軟軟的，帶着點小小的埋怨，但沒有氣憤。

康熙又問她：“那你怎麽不過來？躲那麽遠。”

齊荷聲音小小的，還是抱怨：“皇上吓着臣妾了。臣妾也不是故意躲這麽遠的。”

齊荷往前挪了兩下，又不動了，“臣妾不想在床上爬來爬去的，不好看。”

而且會很累。

她現在只想原地躺平，不想動了。

康熙唇邊笑意深了些：“那朕過去。”

他過去到齊荷身邊坐下，依舊是盤腿坐着，含着笑望着他的小皇後。

小皇後的小臉紅紅的，這麽折騰，頭發也有點亂了，露出來多了一點小耳垂。

連那點點雪白的小耳垂都紅了，還有寝衣上頭那一點點雪白的後脖子，也是透着粉粉的紅。

康熙忽然就想到，小皇後好像一害羞，就會臉紅。

然後露出來的地方也會紅。

現下，是不是身上也都紅了？

康熙認真望着齊荷，拉拉她的被子，等齊荷看他時。

康熙就問：“齊荷兒，以後真的不能再這樣了？”

“你不喜歡朕這樣對你麽？”

齊荷只看了他一眼，又小小的哎呀一聲，用手把臉給捂住了，人裹在半敞開的被褥裏，像個被咬開了的糯米團子。

寝衣被齊荷的動作扯開了一點點，露出細骨伶仃的手腕子底下一點點。

仿佛那雪白的雲染上了胭脂透粉的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