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莫阻從容
林肇曈率禁衛疾行,一路上不斷遇到身着戰袍的屍體,他們本該是埋伏在途中偷襲的,該是被長空除去了。死死抓着手中的香囊,滄旸啊滄旸,将護符給了我,你該怎麽辦?
已近西郊,耳畔傳來了兵器碰撞之聲,又是一隊伏擊阻攔之人,數目衆多,而長空正一人與之對抗,身上已有多處受了重傷,腹部甚至有一道傷口已經深到可以看到裏面的內髒……見到林肇曈,卻仍是大喊,“不要停下,這裏有我,前方二百米處,去保護殿下!”
留下了數十人,林肇曈與其他禁衛依舊急速前行,他不能夠停留……終于看到那圓陣之中,那個孤身一人對敵卻仍神色自若的女子。
雖然滄旸曾經習得一手無人能及的槍法,但是對付四面八方不斷湧上來的強敵,即便未失功夫,也有力竭的一刻,當她再也提不動手上那杆長槍,只能眼睜睜看着刺來的長矛時,那人的手臂卻被一把利劍斬斷。
“小曈?”那些禁衛還在陣外厮殺,林肇曈卻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滄旸忽覺安心了許多,但又更加焦灼,林肇曈并未習過戈矛,只會用劍,用這樣的短兵器實在沒有優勢。手中被他塞進了什麽東西,滄旸仔細看去,不由詫然,竟是帝王身份象征的傳國玉玺。
不知道林肇曈是怎樣做到在這麽多人圍攻之下,護得她未受一點損傷,見他身上每多一道傷口,心中便狠狠的刺痛,可是他卻如毫無知覺一般,手中的劍,割斷一人的喉嚨,再□另一個人的心髒,原來,這個男子,也可以如野獸一般噬血戰鬥,眸中也會有那樣凜然的殺意…
圓陣已破,能夠近身保衛滄旸的禁衛也越來越多,然而三百人不到,終究無法與三千人匹敵,漸漸敗下陣來,已近浴血而戰,林肇曈再次為滄旸擋下一擊,他已斬于劍下近百人,不知身上究竟有多少處傷,此時身子都有些搖晃,卻仍是轉身對滄旸笑道,“放心,有我在。”
這個不惜以身為盾,守護自己的人,令滄旸深深震撼,從未驚慌失措的她,此時心中深深的恐懼,看着他身上的鮮血流淌而下,似乎将他的生命也漸漸抽走,滄旸頭腦中竟不斷回響着幾句話,他說過“定以此命護殿下平安”,而自己卻說,“我等着有朝一日能夠驗證你所言非虛”,千萬不要一語成谶,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這個人……
這時,遠處煙塵四起,馬蹄聲轟鳴如滾雷,是辰熠率京畿駐紮的大軍趕來,為首的将領大喝道,“亂臣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太仆反而很是鎮靜,道,“将軍當認清究竟哪個才是亂臣賊子,我奉陛下之命鏟除這兩位企圖謀反的王女,将軍還是莫要被騙了才好!若是不信,大可驗證我手中虎符。”
一人将虎符拿給那名将領,将領與自己身上那一半相對,完全嵌合,辰熠拿出自己手中那一塊,這才發現,竟早就被人調換了,又是焦躁又是憤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将領也有些糊塗,思慮再三道,“殿下恕罪,末将只聽從虎符調遣”。
太仆聽後狂笑不已,對滄旸道,“看來搬來的救兵也不靈了,四王女也太過天真,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交給她保管?”随即便令那将領退兵。
滄旸深深吸氣,忽然劃破手臂,将鮮血滴在玉玺之上,玉玺吸收了滄旸的血,竟有幽幽光芒溢出,将玉玺高高舉起,滄旸揚聲道,“傳國玉玺在此,帝王的禁軍在此,認清你們究竟要聽命于何人,是要做守衛我千綏的戰士,還是做效忠于逆臣的叛軍!”
原來這塊玉玺乃特制而成,凡是新帝登基,必刺破指尖以血浸潤,并盟誓從此勤于政事,愛民如子…相傳唯有上天欽定的聖君,才能令這玉玺發光,而滄旸幼時聽景帝說過,其實只是因為帝王身體嬌貴,多數只肯滴上一滴,若是以足夠的血液浸潤,任是誰都能讓玉玺發光…
然而這個秘密,并無他人知道,于是,正要撤退的大軍,見此竟齊齊下馬單膝跪地,将領道,“末将忠于…陛下,聽從陛下號令。”
“誅除逆臣!”滄旸一聲令下,千綏大軍已将太仆的人馬包圍,身邊的禁軍也士氣大振,太仆的部下,許多人見此逆轉的形式便棄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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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的太仆,則展開了困獸之鬥,衆人都在保護滄旸之時,太仆攜長槍竟突然向林肇曈襲去。
事出太過突然,尚沒有人來得及阻攔,太仆功夫甚是高超,而林肇曈已然身受重傷,擋住了背後的一擊,腹部卻仍被太仆一槍戳透,直直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