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心提到嗓子眼,不敢上前,“你先把玻璃放下,我帶你回去。”
她攥緊碎玻璃,鮮血就從手掌心流下來,染紅了衣服,“讓我走!”面無表情,只是一再重複這三個字廓。
顧少卿怕她真會做傻事,撤走門口的保镖。
心語跑出去,沿着沙灘一直往前跑,小腹墜痛,她沒有知覺,腦中全是那鮮紅的标題。
“不會的,爸爸不會有事的,只是個惡作劇,對,一定是惡作劇……爸爸,等我回來,我們什麽都不要了,只要健康的活着……”眼淚順着長睫,泗橫無忌,她拼命的往前跑,淚模糊了視線,她看不清方向,只知道往前跑,她要回去,回去爸爸身邊忏悔,“爸爸,是我的錯了,不該固執的愛那個男人,不該愛得那麽卑微,是我害了你,害了整個顏家!”小腹痛得厲害,像生生被人撕裂般,血順着腳踝滴落在她跑過的地方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她每跑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一般痛的難忍,漲潮的海水襲來,只是這麽微弱的力量,她不堪承受,重重倒下,溫熱的鮮血已經浸透了衣服,她痛得意識都模糊起來,還是固執地往前爬,艱難的一下一下爬,身體在沙灘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傑…
“心語!”
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喊她,她太痛太累,身體已經痛得麻木了,漸漸完全失去意識陷入沉沉的黑暗……
又是那一片黑暗,微弱的光亮下,她看到顧少卿溫柔地擁着那個女人,這回她終是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勝利的得意笑臉。他們兩的歡愛,他們如何将顏家逼入絕境,如何逼死爸爸,一幕一幕像放電影一樣在她眼前掠過,光亮消失,她被黑暗重重包圍,沒有彷徨無措,只有恨,她恨顧少卿!
醒來的時候,她在爸爸的醫院。
病房門窗關的很嚴密,屋裏可以作為利器的東西全部都被拿走,還專門有兩個護工貼身陪着,他怕她想不開自殺。
她勾起一縷笑意,似薄煙般飄渺,手撫着小腹,這裏曾經孕育着一個小生命,卻被他的親生的父親害死,她永遠都記得孩子從她身體硬生生分離的痛……還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怎麽會自殺!
轉頭就看到桌上的離婚協議,撐起身子,護工慌忙過來。
“別過來!”厲聲阻止,下床。
離婚協議上,顧少卿已經簽好了名字。
她拿起筆毫不猶豫簽下,如水的眸子滿是絕決,“顧少卿,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悔不當初!”
***
顧少卿被顧老夫人軟禁,尹倩雪終是只能做見不得光的情人,進不了顧家的門。
顏氏被查封,心語賣了顏家老宅安置父親後事,葬禮上,沒有一個親朋好友來吊唁,因為讨債的人把門都賭死了。她跪在父親靈前,她沒有地方可以去,世界這麽大,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顏小姐!”一身黑衣的律師在她身後站定。
她全身麻木,一動不動。
律師輕嘆了口氣,上前,“這是顏老先生唯一寄存在我這裏的東西!”他将信封遞到她面前。
她木然的接過,“謝謝!”
律師還想說些安慰的話,張了張口,終是不知如何開口,嘆息着離去。
她拆開信封。
爸爸的字有些歪扭,應該是他身體狀态非常不好的時候寫的,整整三頁紙,全都是對兩年前那件事的忏悔,深深的忏悔……
淚一滴一滴浸透紙張,字跡開始發脹,“爸爸,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你,害了顏家,最該死的人應該是我!”
驚雷聲震耳欲聾,接着是瓢潑大雨,殡儀館的燈突然全部熄滅,猙獰閃電劃破夜空忽閃進來,伴着駭的雷聲,像極了雨夜驚魂的場景。
她慌忙起身,想去找人要幾根蠟燭替爸爸‘照明’。
雨敲打在窗檐上劈哩叭啦的響,狂風大做,她一個人在漆黑的走廊摸索。
忽然從黑暗中竄出兩個人影,猝不及防地,嘴被大手捂住,随即被拖進拐角黑暗角落。
陌生的恐懼感嚴重刺激着脆弱的神經,她憤力踢打,一個甩身,頭撞到冷硬的牆壁,身子虛軟地順着牆滑落,溫熱的血順着臉頰滑落。
“***,非要老子下狠手才老實,女人就是JIAN!”男人大手拍着她臉頰,摩着她滑嫩的皮膚,“手感還行,看你的樣子也沒錢還給老子了,那就肉償,你老老實實跟着我們兄弟兩,把我們兄弟兩伺候爽了,那欠債就給你免了!”
“我們今天就好好嘗嘗顧少卿的女人是什麽滋味,我們玩了顧少卿的女人,說出去多有面子!”另一個男人已經興奮得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她想掙紮,手上沒有一點力氣,無盡的的恐懼徹底淹滅了她,她絕望的顫抖着。
燈突然亮起,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被人拎開,慘叫聲四起。
心語绻起身子縮在牆角,全身發抖,額上流下的鮮血迷了眼睛。
下一刻,她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很陌生,又有些熟悉。她擡頭,使勁睜大眼睛,顧天承清冷俊美的臉在眼前放大。她掙紮着要推開他,他抱得更緊,面無表情往外走。
大雨傾盆,門口站滿了保镖,打着黑傘,看見他出來,慌忙上前撐傘。
“大少!”程進從大雨中沖過來,全身濕透,衣服上還在滴水,看上去很狼狽。
顧天承臉色微沉,徑自抱心語上車。
程進趴在車窗上,“大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壓下有關顏小姐的消息,我已經知道錯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開車!”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
車發動,奔馳而去…….
心語感覺好累,累得眼睛都睜不開,顧天承抱緊她,他後悔了,後悔那天為什麽要走,為什麽不把她綁回美國,為什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承受這麽多痛苦!他決定将她禁锢在自己身邊,就算她厭惡他,恨他,也無所謂,只要她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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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熱烈的陽光闖房間,暖意四生。
這是一棟夢幻優雅的古堡,風吹動陽臺的水晶珠簾,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
心語懶懶睜開眼睛,水晶折射的光芒刺痛了眼睛,她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起身走近,機械地拔弄水晶珠簾。
樓下花園,仿佛一夜間,紫藤花便綴滿了小小的院落。細細碎碎的花瓣漸深漸淺地綻放,開得地老天荒,開得感天動地。如雪缤紛,纏纏繞繞,架下,一地落紅,心,被柔軟地觸動了。
寂寞源于你紫色的藤,
藤條上蔓延着,
紫色的心情。
紫藤花密密匝匝地盛開,蓊蓊郁郁的,一場花事春如線。
距離爸爸的葬禮,已經是三個月之前的事了。那天夜晚,他直接将昏迷的她抱上飛機,來到這幢古堡。
爸爸沒了,顏家沒了,她從顧少卿的妻子,變成了顧天承的——情婦?
情婦?她笑得諷刺,也許說是‘工具’更加貼切吧,沒有任何能力反抗的‘工具’,她三個月沒踏出古堡一步。她不知道,他這樣囚禁自己要做什麽?他強行帶她回來,從不碰她,只在深夜她睡着的時候坐在陽臺上抽一根煙,或是靠在卧室的沙發上小憩,到她第二天醒來,他已經走了,甚至沒留下任何痕跡,就像他不曾來過,不是夢,卻比夢,還更虛幻。
“顏小姐!”傭人拿來衣服,“程先生想見您,正在樓下,您……?”
“我什麽人都不想見!”她淡淡地開口。
傭人緊促眉,“程先生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見您,來了有好幾次了,看上去挺着急的!”
心語不再說話,回身,還是換上衣服下樓。
程進看到她下來,慌忙起身,“顏小姐!”恭敬彎腰。
心語面無表情,“找我有什麽事?”
“請顏小姐在大少面前替我求求情,我不想走!”程進一臉委屈,是他故意壓下顏心語在桐城的所有消息不讓顧天承知道,他覺得這個女人對大少的影響太大,他只是希望大少能漸漸淡忘她,卻沒想到後果竟會這麽嚴重!
心語臉上又是那種諷刺的笑,“你未免太擡舉我了,就算我願意替你說幾句話,他會聽我的嗎?”
“會!只要您開口,他一定會聽!”程進說得篤定。
“是嗎?”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他不過是想利她打激顧少卿吧,這是她親耳聽到的!只是,她已經離婚,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棄婦,她還有多大作用?
“是,您對大少來說是……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