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命存在的形式是多樣的。西斐爾誕生的艾卡西亞上就有許多不同的種族，而這個星際時代中也存在着蟲族，所以說深海底下有人魚也不是什麽值得驚奇的事情……
啊呸！
葉聞笙睜圓了眼睛，貼着座椅，與游過來貼在她的車窗外的笑人魚對視。
——任誰見到童話故事中的人魚與童話故事中的珊瑚宮殿，都不會冷靜的好嗎！
那只人魚長得很幼小，耳朵是半透明的魚鰓，眼睛很大，內外眼角卻格外尖窄，瞳仁略細，看起來與人的眼睛十分不同。
而此時此刻那雙水藍色的眼睛正透過車窗，盯着駕駛座裏的葉聞笙看。
葉聞笙看見小人魚的尾巴輕輕擺動，稍稍游開了一點兒，伸出手指敲了敲車窗，然後再度靠近，臉貼着窗，五官都被擠得扁扁的。
人魚的手指也與人類的手指不一樣，這只人魚只有三根手指，手指之間有有薄薄的一層膜，像是小鴨的腳爪子。
葉聞笙新奇地觀察着這只人魚，看見人魚敲窗戶，忽然想到了什麽，往車廂裏看了一眼。
服務窗口大開着，但是沒有水流進來，車廂也沒有被水淹沒。
“這車子裏是有避水珠一類的道具嗎？”
葉聞笙頗覺驚奇，站起來往車廂裏走。窗外那只人魚看見她的動作，跟着她一塊往後頭游，目光還緊緊盯着她不放，像是很好奇。
水流經過窗口，卻沒有半點水珠漏進來。葉聞笙在窗口後頭的小椅子上坐下，陷入沉思。
……她要怎麽和人魚溝通？
魚群游過窗口，跟水流一樣被阻隔在外。葉聞笙試着伸伸手，發現自己的手指能夠探出窗。
她的手指只是探出去了一下下，馬上就收了回去。而下一秒她就看見那只人魚遲半拍地學着她伸出手，指尖戳到了窗口處的無形阻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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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魚的眼睛睜大了一些，歪了歪腦袋。
……有點可愛！
葉聞笙被萌住了，忍不住靠近窗口。小人魚在外邊繞着餐車游來游去，她試探性地與人魚說話：“你好？”
人魚：“啵啵……”
“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麽嗎？”
“啵唧啵唧……”
葉聞笙有點兒苦惱。
家裏的小雞只會叽叽叽，外面的人魚只會啵啵啵。
這樣的情況下，她該怎麽才能将“自己是來賣東西的”這個訊息準确地傳遞給這些海裏的人魚？
你畫我猜都沒有這麽高難度的，葉聞笙轉過身在儲存櫃裏一通翻找，從角落裏找出了一只發光玻璃球。
這是她某一天抽卡時抽出的綠色星星。
每日簽到時系統都會贈與一顆普通許願石，她有時候可以抽出種子一類有用的東西，但是大多時候都只會抽到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就比如她送給西斐爾的那一條手鏈。
這只玻璃球也是普通許願石抽出來的，葉聞笙覺得這只玻璃球似乎沒有什麽用處，于是放在背包裏一直沒有拿出來過。
準備進入移動小攤的時候她翻了通背包，把這些零碎拿了出來，全部塞進了儲存箱裏。
雖然它們大多賣不了多少錢，但積少成多嘛，反正放在背包裏也沒有什麽用處。
她拿着小玻璃球轉過身。
這只玻璃球會發光，也能夠折射光，轉動的時候格外好看，小人魚的目光瞬間就被它吸引了過去。
葉聞笙測量了一下剛才看到的透明屏障的位置，将玻璃球抵在窗口處的透明屏障前。
小人魚果然伸出手，想要接過玻璃球。
但葉聞笙沒有将玻璃球遞給人魚，她的目光掃了一圈，指了指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一只粉色貝殼。
小人魚轉過頭，看了眼她指的貝殼，又把頭扭回來，锲而不舍地試圖用自己的三根手指抓住玻璃球。
葉聞笙又指了指那只粉色貝殼，然後再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玻璃球。
小人魚歪着頭，目光從玻璃球上挪開，疑惑地看着葉聞笙。
好像有點兒進展了，葉聞笙期待起來，正欲再指，懸在空中的手指随着動作輕輕晃了晃，似乎是不小心越過了透明屏障。
那只彩色玻璃球瞬間就被人魚抓走了，那濕濕的三根小手指甚至觸碰到了葉聞笙的掌心。
葉聞笙觸電般收回手，看見小人魚捧着彩色玻璃球，高興地轉了一圈，歡天喜地往宮殿的方向游走了。
葉聞笙：“……”
痛失玻璃球X1！
說不定人魚并沒有買賣的概念，葉聞笙猶豫了一下，打開游戲光屏看了看時間，還是爬回了駕駛座。
到了溫蒂尼星之後，駕駛座上的地圖就進行更新了，除了宇宙地圖之外，還出現了溫蒂尼星的當地地圖。
這顆星球上有很多小島和幾個大島，葉聞笙在地圖上看了一圈，決定一步一步來，先去小漁村看一看。
她點擊地圖上離海底世界最近的一片小漁村。
莫名其妙出現在海底的移動小攤底下出現了一圈法陣，法陣亮起白光。片刻之後，小攤消失不見，而幾條人魚正從宮殿裏游出來。
領頭的小人魚手中握着那顆玻璃球，看着小攤消失的地方，歪着頭“啵啵啵”地叫了起來。
其他幾只人魚也探頭探腦地往外看，有一只往外游去，像是想要看看夥伴口中說的人類跑去哪兒了。
但人魚還沒游出去多遠，忽然“啵——”的叫了起來，飛快往宮殿裏游，就連那些原本躺在貝殼床上聊天的成年人魚都甩動魚尾跟了上來。
在人魚們消失後的不久，一股洋流湧了過來。那股洋流不似其他水流般清澈，夾雜着污泥、碎片、廢棄物與金屬垃圾。
漂亮的貝殼床沾滿了污泥，珍珠路燈被金屬撞得歪斜。
……
烏灣港是溫蒂尼星裏的一個小漁村。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座小漁村中有一個小碼頭，而這裏也時常出現溫蒂尼星上的一種天災——烏流。
當漁船觀測到肮髒烏黑的海浪迎面撲來，老道的漁民們都會選擇立即打道回府。因為充斥着各種海洋垃圾與淤泥的烏流能夠硬生生沖毀船只，而這些海浪絕不會形影單只地出現。
烏流能夠持續數日，而這對靠海而生的漁民們而言，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洪順站在海邊，望着飄蕩着垃圾的海面，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他的孩子在海灘上撿到了一個大貝殼，赤着腳歡喜地跑過來，舉起貝殼給他看。洪順沒心情哄小孩，伸手随便揉了揉他的頭發。
小孩兒把貝殼放在父親的手中，有些忸怩地抓着他的手。
“爸爸，”小孩兒仰着頭看他，“你可以給我五十塊星際幣嗎？”
五十塊星際幣在這個小漁村裏并不算小數目了。
這是個十分落後的漁村。帝國中幾乎所有的居民都擁有光腦，帝都的孩童剛懂事手上就會綁上一塊小小的兒童光腦腕表，然而光腦在這個小漁村中并不普遍。
最劣質的光腦幾百塊一個，擠一擠、省一省确實能省得出來，但他們沒有多少購買光腦的途徑。
溫蒂尼星的島嶼四面環海，從一座島嶼前往另外一座島嶼極為不便。如果有人拜托在大島上的親戚朋友買一塊光腦，戴着走出去，一路上都會有人投來驚訝羨慕的目光。
自己家的這個孩子平時特別懂事，這還是他第一次要錢。所以即便小孩一開口就要這麽大的一筆錢，洪順也沒有生氣。
“你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那邊有一個小車……有個大姐姐。”
小孩慢吞吞地說，“有賣鴿子，可以飛到很多地方的鴿子。我想給哥哥寫信，讓鴿子帶走。”
賣鴿子的車？
洪順皺皺眉。
這個小村也就二十幾戶人家，他想來想去，都沒想到哪戶人家能逮到海鷗來賣。
不過島上有海鷗賣，他自然得去看一看的。五十塊有點貴，但小島上買東西哪有不講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