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冰釋 暫時不想管了

盡管給季岑打過了電話,戚衡也還是沒能制止喬艾清到派出所去。

他跟他媽當街吵了一架,然後他就任憑喬艾清獨自走了。

也只能這樣,他總不能把喬艾清給綁回去。

小區門口看熱鬧的那些雙眼睛,不知回去後又會怎麽傳他這個傷天害理的不孝子把親媽險些給推了個跟頭。

“看什麽看!”戚衡踢了一腳路邊的樹。

很快地爺爺奶奶們就牽着各自的小孫子小孫女挪開了。

立竿見影,除了戚衡,一個人都沒剩。

戚衡以為他夠兇,其實是落雨點了。

這場今年的初雨毫無鋪墊說來就來,戚衡感受到雨點後解開拴在樹上的将軍,拎起雞蛋和桃酥也往家回。

肖明軍替他找趙浩宇算賬這事戚衡除了覺得肖明軍礙事外,他多少還有發自內心的其他感觸。

以前他校裏校外挨欺負戚井合完全不管。他從沒體會過有爸爸為他撐腰的感覺。

倒不是說他認肖明軍這個後爸了,而是他覺得肖明軍夠傻。誰會為一個從沒正眼看過自己的人強出頭。

戚衡在屋裏坐了會兒後拿上傘再次出了門。喬艾清沒帶傘,他怕她淋着雨。

所以洋南派出所他還是去了。

不說是過來領人的,壓根兒不放行。戚衡只好違心的表達他是過來領人的。

門口工作人員對這理由熟悉。從大中午到現在,過來好幾個領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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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扣下的那兩夥人大概七八個,領差不多了。

戚衡都還沒進大廳,喬艾清就迎面出來了,身後并未跟着肖明軍。

“人呢?”他将手裏的傘撐過去問。

喬艾清站到傘下:“人家說你肖叔是主謀,得多關一會兒。”

戚衡:“不是他們打電話讓趕緊過來領人的麽?怎麽又不行了?”

“不太清楚,”喬艾清略有無助的說,“咱們做不了什麽,只能聽安排先等着。”

季岑因為肖明軍的事聯系了洋南派出所的一個民警。是他大學室友的表哥,叫魏興。

在魏興的告知下,他才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

沒聽到趙浩宇的名字前,季岑還以為只是偶然事件。

聽到對方陣營裏有趙浩宇後,他便整明白咋回事了。

肖明軍這是給戚衡打抱不平去了。

至于為啥肖明軍還要被多關些時間,是因為被送去醫院的趙浩宇臨時改注意想深究。

季岑給在醫院的趙浩宇打了個電話,這才把事壓住的。

趙浩宇其實沒什麽事,就是挨了打氣不過想訛點醫藥費,這才鬧到了醫院去。一聽季岑說領頭的那個是他舅,便同意不再追究了。

因為是走的私了程序,所以這邊才能盡快放人。真要是趙浩宇不吃季岑那一套追究起來,絕對要麻煩。

醫院不需要去了,但欠趙浩宇的人情季岑得找機會補回來,畢竟人家等于是白挨了頓揍。不做表示說不過去。

肖明軍這腦袋瓜子八成是湊身高的。

帶着人去打人,要不是還能妥善進行解決。落下故意傷害罪也是輕輕松松的事。

這他媽是法治社會,都想什麽呢?

季岑不僅生肖明軍的氣,也生他那幾個老哥們的氣。他們不給肖明軍助長氣焰,這事出不了。肖明軍絕不敢自己找過去。

接了戚衡電話後季岑最先聯系的就是那幾位叔叔,關鍵時刻卻一個都聯系不上。

好嘛,原來是都他媽被扣派出所了。

這他才不得不趕回來。

他終究只會在嘴上對肖明軍狠心。

想起早上他看到肖明軍他們幾個的時候,那估計就是在“密謀”。

他當時真應該下去一趟,說不定幾個老家夥就惹不了禍了。

跟上次回源封一樣,季岑這次又是火急火燎走的。基本等于是開了一白天的車。

要不是回來路上有張青辰跟他說說話,他真怕他會疲勞駕駛。

回到長青後季岑将張青辰留在永利便急匆匆往洋南派出所去了。

西賓陰沉了一下午,剛雨過天晴沒一會兒。洋南派出所附近沒有停車位,季岑将車停在了對面小區後小跑着過馬路。

躲避着路過車輛的時候,季岑就看到了派出所側面牆根底下杵着幾個人。

坐在牆根兒的喬艾清和她身邊靠牆站着的戚衡在最左面。

三個看起來就不是啥善茬的有些眼熟的小年輕在最右面。

戚衡電話裏一副他們不管的狀态,這不也還是來了麽。季岑明白肯定是喬艾清執意要來的。戚衡屬于是心疼他媽才跟來的。

逆着太陽光站着的戚衡擡頭看到季岑的時候,以他的角度,天邊那道若隐若現的彩虹剛好在背着雙肩包的季岑身後。這是認識,不然還以為是個朝氣蓬勃的大學生。

實際上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大忽悠。

戚衡眯了眯被光刺痛的眼,不滿地問跑到了跟前的季岑:“你他媽怎麽才來?”

“我回源封了,”季岑摸不着頭腦,他怎麽順嘴就解釋上了。他對戚衡繼續道,“跟你确認件事。”

戚衡:“說。”

“你事先知不知道肖明軍要去打人?”

“我知道個屁。”

“那他從哪知道你被趙浩宇打了的?”

“我說的,”喬艾清聲音不大的接過話,“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想到他會帶人找過去。”

是,這事除了肖明軍,別人都想不到。

季岑沒做停留,繼續向派出所裏面走。喬艾清起來跟進去後。戚衡收了傘也不得不跟上。

只允許一個人進去領人,喬艾清和戚衡自然被攔在了大廳。

季岑進去直接找的魏興,魏興很夠意思,放下手邊正忙的,親自帶他到拘留室去了。

季岑進去一看,就剩肖明軍自己了,有凳子不坐偏坐地上,外加弄髒了上衣和臉上的烏眼青,看着怪可憐兮兮的。

季岑知道這時心軟不得。

該罵得罵。

他站去鐵欄杆前說:“肖明軍,你他媽可真出息啊。”

“你是不是腦袋裏進馬尿了?”

“就那麽想上趕子給人家當後爹?”

“怎麽想的呢,多大歲數了?還跟人家小年輕比劃?你讓我怎麽說你好?我他媽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你了......”

季岑進來後劈頭蓋臉的一頓說,肖明軍都蔫吧的聽着了。

至于他到底為啥能弄出這事,季岑也琢磨透了。肯定就是顯欠,這份情,戚衡不領還有喬艾清領。

也算是一手好算盤,打得他媽稀巴爛。

季岑越想越氣,要不是魏興把門關上了任他發揮,他肯定要被清出去的。他看起來太像是要把肖明軍給吃了。

肖明軍擡頭看了看季岑:“小岑哪,你還是先帶我出去吧,我不想在這呆着了。”

季岑上次看到他舅這副德行還是他九歲那年抱着書包坐在出租房裏哭的時候,他舅就是這樣用很無力的商求語氣跟他說讓他跟他回家。

該死的鼻酸來的不是時候,季岑深吸了口氣:“那還不趕緊起來,回家了。”

簽了字,交了罰款後季岑就帶着肖明軍出來了。

喬艾清見了臉上有傷的肖明軍忙詢問情況,戚衡在一旁很想把倆人扯開。但他視線掃了眼仍跟魏興說話的季岑。

季岑沒管,他就也別管了。

還不是他想管也管不住。

季岑跟魏興說了好半天話才離開。

這事算是解決了。

季岑拽肖明軍走的時候,戚衡也在叫喬艾清走。

四個人倆倆一個方向。

走出了幾米遠的季岑突然回了頭:“今天也辛苦你們了,一起吃個晚飯吧。”

聽魏興說,喬艾清和戚衡在外面等了一下午。

人心都是肉做的,季岑沒那麽不講道理,一碼歸一碼。

戚衡先于他媽回道:“不用了。”

果然好心當成驢肝肺。季岑剛要說“不用拉倒”,顯然肖明軍不想這般草率的放棄,肖明軍上前幾步說:“清姐,走吧,省得你跟孩子回去現做,在外面吃一口回去好好歇歇。”

喬艾清想了想後點頭:“那一起吧。”

戚衡現在真是管不住他媽。他又來了氣,對他媽說:“要吃你自己去。”

眼見着戚衡頭也不回的走,喬艾清面露尴尬之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季岑給了她臺階:“你倆在這等我去開車過來。”

肖明軍立馬向着喬艾清靠攏,他們站在一起低頭不知說什麽。季岑猜應該是對他态度轉變的意外吧。

有時候,一件事想通就在一瞬間。

季岑突然可以試着接受肖明軍和喬艾清的事是他在從源封回來的路上想通的。

經過這麽多事,這倆人還能絲毫不改變的想要往一起去,感情基礎是挑不出毛病的。

至于先前季岑不同意的點原本也就只是戚衡。

現在戚衡他也算認識了。雖然對他并不友好,但季岑還沒看到這人特混的表現。

以後若是有,那他随時要拉他舅出局。

如果今天不是讓他來派出所領人,而是領屍體,他上哪哭去。想想他舅跟趙浩宇他們動手他都後怕,要是真出了事,他最後悔的肯定是他為了反對他舅跟喬艾清的事跟他舅說什麽斷絕關系的話。

現在的他并沒有直接同意肖明軍和喬艾清的婚事。畢竟他點頭了,還有戚衡在搖頭。

他只是突然不想再因這事擾亂生活節奏,暫時不想管了。

就想任憑他舅和喬艾清自由發展去吧。

至于最後能不能修成正果。

他遵從結果。

不然肖明軍非得作出來他收拾不了的殘局。

季岑開過來車接上肖明軍和喬艾清後視線從倒車鏡轉到了後視鏡,他問喬艾清:“戚衡最喜歡吃什麽?”

喬艾清很驚訝季岑會這樣問,都還沒回複就被肖明軍搶答了。

“戚衡喜歡吃火鍋。”

戚衡并沒走出多遠,聽到車喇叭聲側頭便看到季岑的車緩速停在了他身旁。

季岑下了車窗高聲道:“吃火鍋去不去,別墨跡。”

季岑有注意到,原本已離開的那三個小年輕突然又出現了,說不定是要找戚衡麻煩。

在派出所區域還好,要是到了沒人的地方那就說不清了。

季岑本不想管,但怕又把他舅給牽扯進去。這才做出了二次邀請,而且為了能确保戚衡最大概率上車,他才會問喬艾清那個問題。

戚衡中午就沒吃飯,在派出所外面等了一下午。他怕他媽處理不好肖明軍的事跟人起沖突。

他守的不是肖明軍,他守的是喬艾清。

這會兒聽到火鍋倆字,他的肚子發出了饑餓信號。屈服于饑餓欲的他沒再猶豫地去拉副駕駛車門。

季岑對正要坐進來的戚衡甩頭說:“你去後面坐,還要去接一個人。”

戚衡雖聽話照做,但那關車門的聲音大的吓人。

季岑忍不住啧道:“平時是常坐拖拉機的嗎,不知道輕點關門?”

“車破就別怪我。”

季岑心說他真是多餘放這狗東西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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