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遭暗算
趟在自己舒适的大床上，林慕菡扯了扯自己睡衣的袖子，轉頭伸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暗搓搓地登錄了近三年沒有動靜的微博。
唯一關注的靈犀，10分鐘之前發了最新的動态。
靈犀V：陌上花開，故人歸矣。
她心下感動，正想私信問他是不是到家了，卻突然有個來電。
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剛剛的好心情瞬間消息，按下接聽鍵：“喂。”
“菡菡，你在家？”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
聽到父親的聲音，她心裏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腦海中閃過晚上見到的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菱唇抿了抿，低低地應道：“嗯。”
“明天回家一趟吧，你妹妹都想你了！”
聽到這，林慕菡不禁心頭冷笑，想她？恨不得永遠不見她才是真吧！但是礙于父親，她沒有拒絕，“好。”
挂斷電話，也沒有了刷微博的心情，她收起手機躺下。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父親的電話，提醒她派了司機接她，說是怕她一個人坐車不安全。
林慕菡：……
雖然無語，從前怎麽沒關心過她坐車安全不安全？但是心下還是感動的，就算是父親這些年對自己不冷不熱，但至少給了自己一個容身之所，偶爾一句半句的關懷也能讓她開心半天。
半小時後，車子穩穩地停在了林家別墅的門口，那一家三口居然出奇地都站在門口等她。
林啓山長着一張英俊的臉，雖然人到中年，卻還是隐約能看到年輕時的模樣。
只見他此時親切地拍着林亦秋的肩膀，滿臉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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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己羨慕的，對于自己，父親從來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有多少父女之情，這也是她長期住在外面的原樣，心裏渴望着父愛，卻又害怕見到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卻對自己冷漠的臉。
對于這個女兒，林啓山沒有特別的感情，也沒有多關心她。
林慕菡走到他面前，輕輕叫了一聲：“爸爸。”
林啓山再次拍了拍林亦秋，待她不高興地點了點頭，才轉身看向林慕菡。還未說話，旁邊站着的莫小芳就笑着走過來親熱地拉着她的手，笑眯眯說道：“菡菡呀，你怎麽這麽久都不回家呀！你爸爸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站在旁邊的林亦秋悄然打量着林慕菡，只見她穿着一件淺粉色的呢子裙，外披一件長款風衣，腳下穿着一雙可愛的毛邊雪地靴，活脫脫一個小仙女的打扮，不禁心頭一陣郁悶。
見母親還在假裝跟那個異母姐姐親近，不由氣恨地剁了剁腳，嘟囔道：“冷死了！有話不能回家說嗎？非要在家門口。”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門口的另外三人聽清。
莫小芳警告地回頭瞪了一眼林亦秋，随後又笑着回頭跟林慕菡說道：“你瞧我，見到你就什麽都忘了！來，咱回家坐着聊。”
說罷，拉着她往家走去。
林亦秋見狀，低低地哼了聲，也轉頭率先超家門口走去。
待傭人上了茶，林慕菡端起抿了一口，怪怪的，不是她喜歡的味道。
實在沒想通突然熱情的莫小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失了繼續跟她們周旋的心情，于是放下茶杯說道：“你們慢慢坐，我想回房休息一下。”
聽她如此說，對面坐着的母女臉色同時一僵。
莫小芳嘴唇張了張，還沒出聲，旁邊坐着的林亦秋卻忍不住了：“回……回什麽房間？哪個房間？”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見此，林慕菡菱唇習慣性地一抿，想到一種可能，她猛地站起，一把沖向二樓。
“哎，菡菡，你聽我……”無視後面跟着跑上樓的莫小芳和林亦秋，她走到二樓走廊盡頭，一把推開房門——
只見裏面不知何時擺放了兩排衣櫥和鞋櫃，裏面擺滿了新款女裝和各種價格不菲的包包、高跟鞋......
自己的床、衣櫃，和弟弟的各種合影，以及她收集的各種喜愛的漫畫書以及弟弟從小到大每年她生日時親手畫的畫，統統不見了……
“為什麽？！”她雙眸隐隐含了些淚，低聲憤恨地朝莫小芳質問道。
後面跟上來的林啓山皺了皺眉，低聲斥責道：“怎麽跟你阿姨說話的？！快點道歉！”
莫小芳朝林啓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太多，還指望着她接下來發揮作用呢。
“那個，家裏就這麽大，你長期不回家，你爸爸以為你不回來住了，就把這裏改造了一下，你也知道你妹妹今年上大一，外面給她置辦了些衣物……”
自從林亦秋來到這個家，林啓山所有的父愛都給了她，除了平時給她只夠生活費的開支，她根本連一件新款的衣物都買不起，更別提零用錢了。她從來沒有嫉妒過，現在看着原本屬于自己房間裏滿滿的少女價格不菲的各種物品，她不禁心頭泛涼。
看到母親吞吞吐吐的說着話，林亦秋心生反感，看着林慕菡理所當然地開口：“你一年到頭不基本都住在大院嗎？這房子空閑着給我放點東西怎麽了？”
林慕菡看了看那站在不遠處的一家三口，父親那涼薄的眼神，莫小芳那明顯掩飾着不喜的笑臉以及林亦秋那不屑的目光……
“我挂在牆上的十幅畫呢？”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她沒有問他們為什麽樓下那麽多房間不可以用，非要用她的，也沒有問父親為何要差別對待同是女兒的她，只是想知道弟弟送她的畫在哪裏。
“那個……”莫小芳尴尬地假裝撫了撫頭發，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旁邊站着的林亦秋忍不住無所謂地說道：“就那幾幅破畫，我們早扔了！”
“誰讓你們擅自做主扔掉的？！那是我的房間我的東西！”
林亦秋被她的吼聲吓了一跳，不懂為什麽平時軟包子的姐姐為什麽突然跟個小獸一樣，她故作鎮定地繼續說道：“你……什麽你的東西！當……當年是你媽不要你，你才回來的，我……我們給你個房間住到現在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
“爸爸，你也是這麽想的嗎？”說到當年的事情，林慕菡心頭一片汪洋，酸酸的，疼疼的。
“菡菡，不要任性！”林啓山一臉嚴肅地說。
聽他如此說，林慕菡忍了半天的淚終是滑落了下來。是啊，這裏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家，雖然當初自己是判給了父親，但是也是母親要堅決帶她去美國的……
“如果你想在家裏住，我叫人把樓下的置物間收拾一下，讓你住好了。”語氣仿若多大的恩賜。
“不用了！你們一家人好好住吧！再見！”
說完，她停頓了兩秒，卻沒有等來父親的任何挽留，終是踏着步子朝樓下奔去。
“哎呀我們怎麽跟你們倆說的？今天要遷就一下她，你們這是幹嘛？等下王總見不到那個死丫頭你說我們該怎麽辦？”見林慕菡朝門口跑去，莫小芳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對父女，然後恨鐵不成鋼地朝林啓山說道：“還不快去追！西郊的那塊地皮不想要了嗎？”
林啓山愣了兩秒，有些不忍，“算了，要不我們再跟王總談談？”
“談什麽談啊！那丫頭要是跟了王總，那以後也是個富家太太，總好比現在的日子過的好，她幫了我們，也等于幫了她自己！再說了，我們林氏還指着那塊地市值翻一翻呢，你去不去？！”
提到林氏，林啓山內心掙紮了一下，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爸爸，計劃可是你也同意的！再說了，她喝的茶裏可是加了料的。沒準現在就倒在別墅門口呢！要是被鄰居們看見了……”林亦秋雙手抱胸無所謂地說着。
聽到小女兒這麽說，林啓山咬了咬牙，“好！還是按我們之前說好的……”
還未說完，就聽見樓下門口傳來家裏用人的一聲驚呼：“大小姐！你怎麽了大小姐？！”
藥起作用了，三人對視一眼，林亦秋放下雙臂，跟着父母身後一起快速下了樓。
“先生，大小姐好像生病了！”此刻，傭人正步伐不穩地駕着林慕菡站在門口，見到林啓山大步走來，傭人慌忙說道。
此時的林慕菡雙眼迷蒙，渾身軟綿綿的。
林啓山見她這樣，轉身急急低問跟上來的莫小芳：“你确定給她喝的沒有過量？”怎麽看她像是要暈死過去一樣？
“沒有，只是放了一點點，最多兩個小時就正常了！”莫小芳看了一眼傭人架着的林慕菡，也低聲回答他。她也不敢放的太多，怕到時王總看出端倪。女人嘛，只要第一次給了王總，總歸後面都好說的。
林慕菡雖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意識卻是清醒的，聽着他們低低交談的內容，卻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聽完莫小芳的解釋，林啓山點了點頭。他雖然不喜這個女兒，但也不想她身體出什麽問題，不然沒辦法向老爺子交代。
他站直身子朝她走去，打算接過傭人架着的林慕菡。
恰在此時，一輛黑色的奧迪由遠及近地開了過來。
莫小芳一見，不禁滿臉喜色，走過去用手肘不着痕跡地捅了一下林啓山，然後笑着迎上前去。
“王總呀！歡迎歡迎！”待到奧迪車上出來一個瘦瘦高高，卻幾近禿頂的中年男子時，莫小芳熱情地叫道。
中年男子長着一雙精明的小眼睛，嘴唇厚厚的，下巴隐約可見幾根冒出來的胡茬。
他雙眼掃視了一下別墅前的情況，皺眉說道：“林夫人，你們這是做什麽？不歡迎我是麽？”
“哪能啊！主要是慕菡那丫頭早起非要喝酒，我和她爸攔不住，你瞧，這不是喝醉了非吵着要來門口迎你嗎？”
聽莫小芳如此說，王總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只見少女穿着淺色的外套，渾身無力地任由保姆扶着。
那一幅弱柳扶風的樣子，不禁讓他心頭犯癢。
他也是一次到林家做客無意中看到的她，那張精致的小臉和那雙澄澈的眼睛讓他一直念念不忘，這次林啓山競标的那塊地想找他幫忙，他隐晦地提出拿林慕菡交換，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那……這？”王總心情雀躍，一雙小眼睛色眯眯地望向林慕菡，卻又故作為難地出聲。
“哎呀！像王總這麽好的人家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我們家慕菡呀跟着你，我和她爸都滿意！”莫小芳趕緊接話。
王總見林啓山半天不說話，不由朝他望去“林總，此話當真？”見林啓山看了一眼林慕菡，似乎有些猶豫，他不禁急着繼續說道，“西郊那塊地……”
聽到自己争取了近半年的地皮有希望了，林啓山狠心不再看林慕菡。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慕菡這孩子我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以後善待她……”
王總一聽，綠豆大的小眼笑的更是只剩一條縫了，他示意自己是否可以上去扶林慕菡，得到林啓山的同意後，迫不及待地走近林家傭人的身邊，從傭人手上近乎掠奪式的把林慕菡一把攬了過來。
然後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橫抱起，“林總放心，西郊那塊地，明天就能到你的手上！”看到林啓山夫婦瞬間綻開的貪婪笑臉，他這才再次說道，“那這……”
他說完，低頭看了看林慕菡，再看了眼自己的奧迪轎車。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眼神，林啓山哪有不明白的，因着心口落定的石頭和那即将到來的不可估量的利益，他大方地說道：“王總自便！王總自便！”
說完，還親自跑過去幫他開了後車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