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4)

他怎麽一直在抱着電腦打字,不會是在上網吧?深海有網絡麽?

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糟,雙眼通紅,因為哭過還有些微腫,亂發亂七八糟,整個人頹唐得像個流浪漢。于是路振風擡頭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收起你那副敗家犬的模樣,游息還死不了。”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別随便斥責別人!你懂什麽!”我怒了,上前一步對着路振風罵道:“你愛過人嗎!你這種人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嗎!”

路振風微微蹙眉,将筆記本猛然合上,鷹目冷冷的看着我,那眼神讓我覺得在近距離的凝視刀尖。

我明白我不該這樣亂發脾氣,只是我的心情真的差透了,我控制不住那些泛濫的悲傷。

“我想你現在也沒心情配合我,希望24小時的禁閉能讓你稍微理智一點。”路振風身邊的男人馬上接過他的電腦,他負手而立,英俊挺拔的身姿猶如烈風中的一杆标槍,“明天見。”他漠然開口,眸子清冷得發亮,轉身重設密碼,将訓練場的大門帶上,把我關在了裏面。

我懵了一會,沖過去砸門,一邊砸一邊大吼:“路振風!你什麽意思!你回來!”在我大吼的時候,訓練場的光線咔噠暗了下去,一片漆黑,唯有門邊的小屏幕上閃着幽幽藍光,“搞毛啊!喂!”我氣急敗壞地過去輸入密碼,錯誤,重新輸,錯誤!錯誤!滿屏幕的錯誤指令!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我喊得聲嘶力竭,累成狗似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又餓又渴。這裏的隔音效果是不是也忒好了點,靜谧得有點恐怖,我爬過去縮在角落裏,耷拉着腦袋直嘆氣。

好吧,我認識到自己不該随便遷怒路振風的,但是也不至于把我關禁閉24小時吧!老子會餓死的!早知道中午就去吃點東西了,我欲哭無淚地追悔莫及。

我餓得自我催眠,一覺醒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小光,你在哪?”我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了游息的聲音。

一個晃神,才反應過來應該徽章發出的聲音。我有氣無力地倚着牆,從口袋裏把徽章掏出來,嗳了一口氣,“我在訓練場啊,路振風把我關禁閉。”

“我知道,我是問你現在的位置,在什麽地方?”游息說。

我說:“你們的攝像頭沒有夜視功能嗎?我現在就像一只狼狽的耗子!”

“我沒在主控室,在訓練場的門口,你在哪?”

我一怔,摸索着門站起來,輕聲道:“我就在門這裏啊。”

“我也在,小光,你就在我身後。”

“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我倚着冰涼的大門緩緩滑到地上,盤腿而坐,想着和游息僅僅一牆之隔,之前心裏的陰郁立刻蕩然無存。

“過來陪你,對不起小光,我不能把你放出來。”游息的聲音顯得又是自責又是心疼,我聽着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是我自己有錯在先,我好像說了很無禮的話。”我努力回想之前痛罵路振風時的言辭,當時情緒有點太激動,我也記不太清到底說了什麽,“罵他沒人情不懂的愛情之類的,恩?好像是吧。”

游息缥缈的聲音裏有些笑意,“教官他啊,曾經很愛很愛喬薇尼。”

“……”我、我去啊!那個冷酷的男人喜歡我媽!?

游息:“……”

“你在開玩笑嗎!”愣了許久,我炸雷般驚叫起來。

“沒有,雪悄說的,據說在以前喬薇尼和教官是情人關系,後來尤塔銘橫刀奪愛還是怎麽着了,他們分開了,喬薇尼跟尤塔銘去了陸地生活。”

我一臉震驚,哆嗦道:“游息啊……你覺得,我該不會是路振風的兒子吧……啊哈哈、畢竟人類孤雌繁殖啥的,有點太狗扯了吧……”

“少年,你想多了。”游息很是無語。

我腦袋朝大門上一磕,懊惱不已,我怎麽會這麽想呢!這簡直就是對喬薇尼的侮辱!

哎,算咯,算咯,上一輩的事,關系再亂也跟我無關。

我哀嚎道:“我好餓啊,游息,現在幾點了?”

“七點十五分,你等着,我去給你拿些吃的。”那頭響起窸窸窣窣起身的聲音。

“別!要是被路振風知道了指不定他又要怎麽搞你呢。”我連忙叫住他,哭喪着臉摸着餓得發疼的胃部叫嚷,“游息,你唱歌我聽吧,給我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不會。”游息說。

我就知道……

時間慢慢推移,游息一直陪着我到深夜,我伏在冰涼的地上,耳邊是游息清冷又溫柔的聲音,就這樣在迷迷糊糊中說了一夜的情話。

三年嗎……我神志不清的想……三年就三年,在有生之年把該做的都做完,能和游息在一起,陪他去死我也願意……

翌日中午,路振風終于來放我出去了。

在封閉的環境裏被關了24小時,把我什麽脾氣都耗沒了。

“鄭寒光,對我還有什麽異議嗎?”路振風什麽時候都穿着一身拽到爆的黑衣,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正處于巅峰,那身英雄般的強硬氣質硬生生把游息都給比了下去。

他和喬薇尼曾經在一起過的事讓我看見他有些尴尬,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沒、沒了。昨天我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很對不起。”

路振風眼珠淡漠,“明天九點準時過來,剩下的時間自己随意支配吧。”

他轉身走了,我籲了一口氣,苦笑着摸摸游息蒼白的臉,“這麽怕他?看你臉都吓白了。”

游息一夜都沒睡,我中途還睡過去一次,醒來時發現他還在跟我說話,明明我都沒應聲,他就在那邊自言自語,說了很多有的沒的。

“走,帶你吃旗魚。”游息不正面回答我,背對着我,我跳在他背上讓他背着。

我晃着兩條腿,趴在游息背上,嗳道:“我才不喜歡吃那玩意。”餓過頭了,反倒有些感覺不到餓了,就是困得慌,四肢乏力,我說:“我們回去吧,我好困。”

游息應了一聲,把我背回房間。

這裏的格局真的跟我家差不多,旁邊有隔間,牆上是生化感應器,采一下指紋就能打開隔間,頗有種未來世界的模式。不過我現在滿腦袋都是漿糊,沒有興致去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了,走進裏面的衛生間,游息就手腳麻利地把我扒了個淨光,抱進浴缸裏,他蹲在浴缸邊幫我洗身體,又把我抱出來,擦幹,給我穿衣服,一條龍服務。

我很享受他這種熱心,彎下腰抱着他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想要嗎?”游息單膝蹲着,給我系好睡衣上的扣子,擡起頭目光染着緋紅。

“你是想要吧……”我有些紅了臉。

游息站起來将我拉進懷裏,低頭幾乎兇狠地吻着我,唇片被他啃吻得有些發痛,他攬着我的手臂幾乎要把我的腰給折斷了。

“我去清洗身體,先等我。”游息把我抱起來放在床上,微微松開我,嘴唇嗡動,在我的唇片上摩挲。

“嗯。”我手心全是汗,被他吻得有些意亂情迷,含糊地應着他。

游息連衣服都不拿直接轉進了浴室,我臉上通紅,腦補着待會游息光着身子出來的畫面,覺得鼻腔內熱熱的。

“啊……”他進入我身體時,随着熾熱的頂入,我壓抑在身體裏的呻/吟也慢慢溢出來。

游息抽動緩慢,輕輕頂進來,溫柔得讓我想落淚。

一場并不激烈的性/愛過後我偎在游息身邊,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昏昏沉沉。

游息也困得很,抱着我很快就睡着了。

一聲刺耳的尖銳聲忽然響起,我猛然被驚醒,游息也是,他明顯很煩躁,抓着頭發一臉神煩的表情扯過衣服把徽章取下來,調試幾秒後,說:“發生什麽事了?”

我揉着惺忪睡眼湊過去,趴在游息的肩上。

那邊傳來很清晰的水聲,以及惶恐的尖叫和玻璃碎裂的聲音。聽到這裏,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想起那條黑尾人魚所在的透明水柱。

“K3列培養槽遭到初代種的襲擊,彌賽亞不小心觸動了警報。”是有棠的聲音,還是第一次聽見他有些輕微的不淡定。

“什麽。”游息漠然道:“初代種怎麽會到那裏去?”

徽章裏傳來彌賽亞遙遙的吶喊聲:“別去頂層!培養槽已經從六層斷裂了!叫他們下來!”

“什麽情況啊?”我小聲說,聽着很慘烈的樣子。

“雪悄砸碎的水壁沒有及時修複,初代種在轉移過程中逃脫了兩條,然後C棟水壁的十六條初代種都莫名其妙的出現在K3列。”有棠說。

“把警報關掉!吵死了!”游息說完就甩掉了徽章。

我挑眉看着他,“不去看看嗎?現在什麽情況啊?”

“你想去?”

“去看看吧,好像很嚴重的樣子。”我說,“那些人魚應該不會有事的吧?彌賽亞說過他們在水下很強來着。”

“再過段時間他們才算得上很強。”游息面無表情地把我的衣服丢過來,說道:“目前為止,他們只能算得上是幼崽,正面碰上十六條成年的初代種,死定了。”

“!!!”

第五十六幕

整條甬道都充斥着濃濃的海水腥氣,以及,血液的味道。

摻雜着鮮血的海水在地上溢了淺淺一層,惶恐的聲音遠遠傳來,我和游息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

等我們趕到時,五層的玻璃已經開始斷裂了,巨大的玻璃柱殘缺不堪,裏面的海水早就被染得鮮紅,劇烈翻騰着,激起血色的水花濺出來。

有棠遠遠站着,身上沾着一些污水微微仰着頭顱,目光冷凝盯着不知何時會完全崩塌的玻璃外圈。

我驚訝地看着眼前這恐怖片般的場景,玻璃內好像是盛滿的鮮血,沸騰的鮮血,地上甚至有幾只殘缺不全的人魚屍體,或是喉頸嚴重斷裂,或是身上血肉模糊。

周圍有很多人,全都驚恐的盯着那一汪不斷湧動的血水。

“什麽情況?”游息淡漠地看了幾眼現狀,牽着我的手走過去,問有棠:“誰在裏面?為什麽不撤水?”

有棠目不轉睛道:“雪悄和執行部六位專員在裏面,彌賽亞剛剛也跳進去了,貿然撤水太危險。”

裏面有十六條那種透明的危險生物吧……

我看了看那翻騰不休的豔紅色,隐約能聽到一些沙啞的嘯叫,忍不住說:“你讓彌賽亞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我很感謝你擔心彌賽亞的安危,但是……”有棠碧藍的眼珠轉過來,冷冷凝視着我,嘲諷道:“彌賽亞的戰鬥力是你的幾百倍,他暫時還不需要你來擔心!”

“你一定要這麽說話嗎?”我不爽地皺起眉,心說你對游息做的事老子都沒找你算賬,你這冷嘲熱諷的,真傲嬌!

我總是有種隐隐的感覺,我和有棠,早晚有一天會成為敵人。

“小心,這層的水壁也要崩塌了。”游息握緊了我的手,攬着我退到一邊。

巨大的玻璃外域因為裏面的強烈撞擊慢慢生出了明顯裂痕,接着是驟然遍布各處的蜘蛛紋,随着一聲細碎的巨響,千萬顆碎裂的玻璃顆粒轟然倒塌!血水失去原本的禁锢在一瞬間猶如爆破般炸開四處湧散!

“我靠!”我裸/露的小腿被夾在的水流裏的玻璃碎片劃出好幾道小口子,淡淡的疼痛感卻是完全被眼前這美國大片般的震撼視覺感受淹沒。

更多受傷或是已經死亡的人魚被沖了出來,在水柱崩塌的剎那金色的閃光虛現,彌賽亞渾身血淋淋的鉗制着一條不斷掙紮嘯叫的初代種,怒喝着被水流沖了出來。

一種類似蜂鳴般的顫音回蕩在偌大的空間。

“愣着幹什麽!檢查傷亡情況!”有棠冷冷喝了一聲,驚醒了所有愣住的人。他快步朝彌賽亞跑過去,以兇狠之姿一手貫穿那條初代種的下颚,抓着它的颚骨猛地将整條人魚摔砸在對面的牆上,濺出大片鮮血。

“有受傷嗎?”有棠抹去彌賽亞臉上的水,将他打橫抱起來。

“沒有,初代種還剩七條,我們這裏暫無傷亡,但是K3的折損情況特別嚴重。”金色的魚尾悠閑地甩着,彌賽亞望過來,笑容燦爛地沖我招手,“小光光你怎麽也來了?”

“你還有心情笑。”我說。

血液的腥氣越來越重了,地上那條初代種胸前心髒位置有一個血洞,被有棠摔在牆上後就不怎麽動彈了,透明色漸漸褪去,顯現出纖細略有些怪異的身體,尾部的鱗片和之前照片中見過的如出一轍,比起游息和彌賽亞的要細密很多。

怪惡心的。

“什麽時候發現的?”游息牽着我的手蹙眉走過去。

彌賽亞說:“頂層培養槽斷裂後水漫出來才發現的,這裏沒有設防,發現得太晚了。”

“這麽說,K3基本已經沒有存活的可能了,把雪悄和各專員都叫上來吧,準備撤水。”游息邊說邊環首四顧。

“不必了,只剩下七條,何況還有小雪呢,K3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彌賽亞說,“把我放下去吧,我去幫小雪。”

“情況一團糟嗎?”有棠喃喃着,轉身把彌賽亞塞我懷裏,“照顧彌賽亞,我親自下去确認一下。”他冷峻的臉上有凝結的血珠,快步走了幾步,縱身躍進血池裏。

我像抱着一大束玫瑰似的抱着彌賽亞,所幸他身材嬌小,不怎麽重,就是魚尾好長,直接拖到地上了。

“這是裝備部的過失,他們人呢,居然叫執行部來收拾爛攤子。”游息冷冷道。

“裝備部研發了新型的煉金彈,正好出了這件事,就交給執行部來實戰一下,他們在後面測試數據。”彌賽亞指着剛剛被有棠摔死的初代種,說:“那個傷口就是煉金彈造成的,殺傷力倒是很樂觀,不過也把水壁轟塌了。”

“所以你們不立刻解決現狀就是為了測試一下武器?”我聽着只覺得好笑。

“這不是我們的意思,K3是有棠的心血,我們是不會拿他們做實驗的。”彌賽亞眼瞳閃爍着不能言喻的難過。

游息忽然說:“他們就是一幫瘋子,有棠太縱容他們了,有時候必要的教訓可能會起點作用。”

“誰們?”我說。

“裝備執行兩部自從喬薇尼死後就漸漸沒有服從性。”游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如果是小光的話……他們也許會聽?”

“你這什麽眼神啊?”我還不了解深藍內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結構,大概能猜到,這裏以前是屬于媽媽的領地,媽媽死後,就由有棠這個科學怪才接管,短短兩三年,他還沒有馴服這些媽媽曾經的下屬也不奇怪。

“小棠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兩部一直都由小李管制。”彌賽亞說:“真要制服兩部的話也不是沒辦法,就是太傷感情了,保持這樣就挺好,真正有失控的一天,小棠會自己去解決的。”

游息點點頭不再說話。

有棠很快就出水了,抓着鋒利的斷面,甩手将一條透明色早就褪去的初代種扔上了岸。

“殺光了?”游息問。

有棠道:“恩,K3剩餘八條健全中間種,傷亡統計還沒出來。”

我面無表情的靠過去,手一松,彌賽亞立刻驚叫一聲跌水裏了。

有棠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倒也沒說話。

我依舊對他抱有星點敵意,不過讓我覺得欣慰的是他雖然時時刻刻保持着撲克臉,但至少對彌賽亞很在意。

水面紛紛冒出一些腦袋上來,陌生的,熟悉的。雪悄在對面上岸,他是酷斃了的黑尾,而且值得高興的是之前跟我說過話的那條小黑尾人魚也好好的。那些所謂的執行部專員陸續上岸,都是人類混種,并沒有魚尾。

我好奇的伸長脖子瞅了瞅,可惡,看不到有棠的魚尾到底是啥顏色的。

“話說你們人魚的尾巴為啥都花花綠綠的?”我歪着頭問游息。

游息漠然道:“你這等于在問我為什麽人類長得不一樣。”

“……”我無言地看着他,“你在敷衍我對吧!你肯定在敷衍我!”

裏面的活物都紛紛上了岸,“撤水!”有棠下了命令。

游息重新握着我的手拉我回去,“走吧。”

“诶?這就完了?”我踉跄了一步跟上他。

“完了,K3損失慘重,下面一定堆了很多屍體。”游息自顧自拉着我往前走,“接下來就是有棠對裝備部發飙的時間,你想留下來看他怎麽訓話嗎?”

“有棠生氣什麽的,聽起來還挺有趣的。”我哈哈笑着,跳上游息的背。

游息手繞到後面去揉我的頭發,聲音清朗,“有什麽好看的,不如去看兒子。”

“那是我弟弟!”

“是我兒子。”

“你個神經病,你想當爹想瘋了吧。”我龇牙咧嘴地去勒游息的咽喉,游息背着我一路狂奔。

閃光不知道是懂事還是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了,被孤零零丢在玩具房,還能嘻嘻哈哈地到處玩,一雙懵懂的眼睛看到我立刻‘麻麻麻麻’地向我小跑過來,一頭紮進我懷裏不願出來。

我摸着閃光藍色的小腦袋,心想他對我抱有的感情,是不是也像我對喬薇尼那樣執着又莫名其妙。

游息一身殺氣,冷冷道:“沒看到你爸麽?”

閃光一點都不怕游息,清脆地喊了一聲:“粑粑。”

“你真是夠了!說了閃光是我弟弟!”我抱起閃光到地毯上坐好,他在堆積木,按照示例圖片竟搭得有模有樣。

“他真的好聰明。”我不禁誇道,理論上來說他現在的智商不應該這麽高的。

游息走到一邊把一張半米高的大拼圖抽出來,“這是之前他自己拼出來的。”

我震驚了!上面是植物大戰僵屍的花色,細細碎碎的很複雜,說實話,打亂的話我都沒有信心能拼出來!閃光這麽點個孩子是怎麽做到的!

“閃光一直都睡在哪裏啊?不如把他帶回去跟我們一起啊?”

“不行!”游息馬上拒絕,我剛要說話,他又忽然挑眉說:“也可以,以後做的時候你喜歡閃光在旁邊觀摩,我沒什麽意見。”

我牙一咬,心一橫,怒道:“大不了以後不做了!”

游息冷冷哼了一聲,“好啊,以後不做,現在做。”說着就要欺身壓過來。

我連忙叫喊:“開玩笑!開玩笑的!”游息這才滿意地勾着唇角退回去,我嘟囔着說:“我覺得你變了,你以前從來都不這樣的。”

游息淡淡哦了一聲,“你不喜歡?”

我怔怔道:“怎麽會。”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愛你。

這件事慘淡收場,K3上百條人魚只存活了11條,C棟的氣氛明顯很壓抑,連餐廳的人都減少了大半,也不知道是我來的時間不對還是那些人壓根沒心情吃東西。有棠一怒之下把C棟所有殘存的初代種都斬殺了,這讓我頗有點膈應,如果有一天游息真的被同化,有棠是不是也會動用深藍的力量絞殺游息。

沖野勝美很好相處,在彌賽亞協助有棠整理K3列的時間裏閃光都交給她來照顧。驚喜的是她原本也隸屬第三研究站,很了解游息,當晚我跟她用日語說了游息一晚上的壞話,游息還懵然不覺,不然他肯定想咬死我跟沖野勝美。

翌日去訓練場,路振風打量了我片刻,滿意到:“還不錯,沒有發燒感冒。”

我炸毛道:“你把我關禁閉就是為了測試我的身體抗性麽!”

“順便讓你意識到你這狗脾氣該改一改。”他同我說話的同時手指輕輕勾了一下,站在他身後的男人立刻上前來在我的四肢以及後頸貼上涼涼的銀片。

“這什麽啊?”我不舒服的扭動。

“不用在意這些,現在,給我看看你所擁有的力量。”路振風轉身坐在一邊,開始了目不轉睛地盯電腦,“這應該是你比較擅長的,和盧卡斯打一架我看看。”

這個叫盧卡斯的男人在他話音落地時拉開了拳勢,我驚得一個哆嗦,“你讓我跟他打!他會把我打死吧!”

“盧卡斯是純血人類。”路振風說,“哦,不錯的自信眼神。”

對方不是亞特人的話對我來說倒沒什麽危險性,他看起來其實挺瘦弱,身高跟我差不多,我的勝算很大。但是當我被盧卡斯一巴掌拍到一邊時我直接破口大罵:“路振風……你他媽的騙我……”

“對、對不起。”盧卡斯連忙把我扶起來。

路振風冷冷道:“你太大意了,你以為,人類中就屬你最強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以不用時時刻刻的教訓我!”我氣急敗壞地跳起來擦了擦唇角的血絲,對盧卡斯說:“再來吧。”

盧卡斯的臂力很強,打在身上有種骨頭都要被他轟碎的感覺。看着挺謙卑的一孩子,下手咋這麽狠!

半個小時後我渾身疼痛,氣喘籲籲的倒在地上,打死都起不來了。

盧卡斯臉上也被我揍得青青紫紫,正彎着腰在一邊直喘氣。

“你的格鬥方式偏技巧性,力量在亞特人中幾乎起不到什麽作用,如果盧卡斯不是人類,你現在早就死了。”路振風說,“你對槍械的操作能力偏差,血統的覺醒速度比我想象中緩慢。”

我擡起手臂看了看臂彎貼着的銀片,大喘氣道:“你……這是在測試我的各項能力數據嗎?”我霎時明白了,這兩天根本就不是什麽訓練,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了解我。

“沒錯。”路振風道,“會游泳嗎?我需要……”

我立刻叫喊着打斷他,“不會!”

路振風沉默着盯着我一會,挑眉道:“看起來你還需要關一次禁閉,這次我會把訓練場注滿水。”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第五十七幕

接下來的日子裏,路振風總是變着法子的折磨我。

有一天格鬥練習結束後我縮在海水裏閉目養神,去恢複身上那些青紫的淤痕,他從電腦後面擡起頭,饒有興致地看着我說:“我似乎窺見了某些秘密啊。”

我在水下睜大眼睛看着他,站起來鑽出水面,“你剛說什麽?”

路振風緩緩道:“你每次骨折,傷勢在海水中恢複的速度都比上次快,外傷也不例外,握力同樣在慢慢增強。”

“你麽子意思啊……”我抱着手臂後退一步,從心底激起一陣寒意。

“我決定,每天打斷你的一根骨頭,直到你有能力反抗我為止。”路振風唇角勾着輕佻的弧度,慢悠悠地說出了無比恐怖的話。

“你開玩笑的吧!”

玩笑這種無聊的話路振風從來不會講,那天之後他就說到做到的折騰了我一個月。

這一個月以來生活,他不僅折磨我的肉體還折磨我的靈魂!

說多了都是淚。

并且他還變态到在我剛學會游泳的時候直接把我一腳踹進了深池裏,還是在水中沉着一條初代種的情況下!差點讓我命喪池底!這件事完全激發了游息的憤怒,于是訓練場就上演了路振風一記冷冽的眼神就吓退了一條‘S’級人魚的一幕。

我看着游息狼狽逃竄背影忍不住面目猙獰地大喊:“喂!說好的找路振風掐一架呢!”

“話說教官,你不是人類混種嘛,血統還偏低,為什麽這麽厲害?”我嘴角挂着一道血絲,一邊閃躲路振風的拳頭,一邊伺機進攻。托這位魔鬼的福,我的血統在他變态的折磨下覺醒了大半,單單一個月下來就可以和彌賽亞掰手腕玩了,用彌賽亞的話來說那就是我這純屬抖M體質。

“你的注意力不該放在這上面。”路振風冷冷哼了一聲,似乎是為了懲罰我,一拳襲來狠狠轟在我臉上。

“是,對不起。”我擦着下巴從地上爬起來。

路振風站定朝我勾勾手指,“向我攻過來,我需要你更專注。”

“是。”我抛除雜念,認真并且盡全力地沖上前。

不能說我已經有能力和路振風直接對打了,接上一兩招倒是沒問題,以路振風的實力要弄死我那分分鐘的事。他太出類拔萃了,除了他和游息之流,深藍原本給我準備的陪練已經起不到牽制我的作用了,現在能弄傷我的只有路振風。以前打過一架的盧卡斯在半個月前也被我三十秒K.O了。

我的成長速度讓路振風很滿意,閃光的成長速度讓我很滿意,他現在能慢慢聽懂我說的話了,在我糾正無數次後他終于開始叫我哥哥,只是有時不開心還是會固執的喊我‘麻麻’,閃光的變化讓游息很沮喪,因為在我的教唆下閃光改口叫他嫂子了。

“小光光,你被小李調教得好忠犬啊。”彌賽亞在旁邊打游戲,偶爾擡頭朝這裏看一眼。

“什麽見鬼的措詞。”我筋疲力盡地彎着腰喘粗氣,在極度疲勞的情況下路振風不允許我馬上躺下來,必須等呼吸平穩後才讓我随意休息。

我的目标只是殺掉鄭幼倫,行動地點在陸路,所以路振風并不以水族戰鬥模式訓練我,只是偶爾也讓我熟悉水性,能在水中保護自己就行,因為斯科特也就是鄭幼倫,似乎也有下潛至海底的能力。

“今天就到這裏吧。”路振風看了看時間說,同樣是運動了一下午,他倒是臉不紅氣不喘,額頭連滴汗都沒有。

什麽游息是深海的最強武器,那最強是路振風才對吧!至少游息跟我上次床也會覺得累(……),這路振風到底是不是人!

“等等,教官!”我叫住他,路振風轉身直接拽着我的衣襟将我甩進了水族缸裏。

鑒于他次次都對我這麽粗暴,終于摧毀了我心裏對于他是我爹的懷疑。

身上被他揍得疼成一片,小傷口浸在海水中雖然能快速愈合,但是疼還是能感覺到的,尤其是碰到鹹澀的海水,好像包裹全身的是恐怖的雙氧水。

“什麽事?”路振風冷眼看着我。

“我現在還不行嗎?”我說。

路振風說:“你自我感覺還算良好?”

我猶豫着點了點頭,以我現在的能力,殺鄭幼倫還不夠麽?鄭幼倫當初随随便便就能折斷我的手骨,現在的我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你現在的狀态也只能算得上良好。”路振風冷笑道:“你所了解的斯科特,只是他讓你了解的而已,你們從小長大,他知曉你的一切,你卻連他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如果斯科特真的這麽好對付,他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我沮喪地低下頭,原本還挺自信的。

路振風很熱衷于打擊我,他絕不允許我這樣盲目自信,為了給我正在一點點瓦解的自信心致命一擊,他說:“不相信的話,明天和成年初代種較量一下試試吧。”

我一個戰栗,縮進水裏。

當初差點被純血人魚咬死的恐懼還在,而且還只是條未成年的小家夥,不過加上尾長身高其實跟我差不多,在水下對方可比我靈活多了。

“害怕了?”

“兩者不能比的吧……”我支吾道。

路振風面無表情說:“憑斯科特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在海中和初代種厮殺,你要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怎麽去殺斯科特?”

我沉默了一會,“對不起,是我太輕狂了……”

路振風難得沒有斥責我,只是走過來靠在玻璃邊上淡漠道:“持續這樣的生活的确會讓你覺得枯燥乏味,你這個年紀,不能圈養,适合放養。”

“……教官,你是在講笑話嗎?”他的确是說出了我心底的想法,一個多月都在持續這樣枯燥又倍受煎熬折磨的生活,我真的很煩躁!

“你的血統完全覺醒預計就在下個月,這段時間中午過來就可以了,下午的時間自由支配吧。”路振風說,臉上表情酷酷的,走到一邊拿了外套就打算離開。

我扁扁嘴,自由支配,還不是在這鬼地方瞎轉悠,到處都是冷冰冰的金屬色。

路振風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對我說:“明天放你一天假,你可以讓游息帶你到附近海域轉轉,記住不要上岸。”

“!!!”

“我也要去!”彌賽亞扔了終端機高呼。

晚飯後我從玩具房把閃光抱回來,回到房間讓他自己玩。

沙發旁擺了一臺由裝備部改裝過的跑步機,這是自從正式接受訓練以來路振風留給我的課後作業——回來後不跑滿兩小時他就要抽我。

游息懶洋洋地上前把氧氣罩扯過來給我固定好,調整好檔速就重新窩回沙發上攬着閃光看電視,放的是動物界的紀錄片,彌賽亞說對閃光的成長有幫助就給翻出來了。

“教官說明天放我的假。”我一邊跑步一邊說,聲音在氧氣罩裏嗡嗡的,以前試過不戴這玩意,結果就是兩個小時下來肺部和喉嚨簡直都要燃燒了。

“那很好,可以抱着你睡覺了。”游息應我一聲,然後湊在閃光耳邊用一種向往的聲音說:“長頸鹿的脖子一定特別好吃!”

“好吃!”閃光伸着小手朝電視淩空抓了抓,像只笨拙的小熊。

“……”我風中淩亂地大喘氣。

“嗨!我來找你們玩了!”彌賽亞元氣十足的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