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鋒無影
聖誕節下午，斯內普來到了三把掃帚。
幾天前他收到了監護人裏維斯夫人的來信，裏維斯夫人在信裏表示，希望能在聖誕節和他見上一面。因為她無法到霍格沃茨去，所以建議兩人到霍格莫德的三把掃帚見面。
斯內普不疑有他。雖然不太樂意，但他也不想和這位名義上的監護人鬧不愉快，因此他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三把掃帚，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聖誕節快樂，親愛的男孩，來杯黃油啤酒嗎？”
斯內普看着窗外覆滿積雪的路，默不作聲地搖頭。
“那麽火焰威士忌怎麽樣？”
斯內普不耐煩地轉過臉，羅斯默塔夫人高聳的胸脯在離他鼻尖不到一英尺的地方。
“就當是聖誕節的贈飲，千萬別拒絕。相信我，酒總是能迅速溫暖我們冰冷的身心。”羅斯默塔彎腰将一杯威士忌放在桌面上，她這一動，大片雪白的胸脯幾乎要從領口溢出來。
作為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子，斯內普并沒有任何不自然，他冰冷鎮定而毫不扭捏的視線掃過羅斯默塔春光乍洩的胸前，然後繼續望向窗外：“需要溫暖藥劑的是您，夫人。”
羅斯默塔描畫精致的唇線微微一凝。30來歲的普通女人會憂心容顏日漸衰退，然而這個年齡對女巫來說，衰老還是個略顯遙遠的煩惱。羅斯默塔人長得漂亮，身材又相當惹火，恰恰是含苞正放的好時光，舉手投足都充滿着少女所沒有的成熟韻致。來三把掃帚的客人，尤其是男性客人，很少這麽不給她面子。不過她能讓這個酒館聲名遠揚，手裏當然有幾把刷子，還不至于被一個少年人的冷眼為難。
于是，風情洋溢的老板娘笑了笑，說：“那我就先不打擾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喊侍者就行。”
斯內普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羅斯默塔婀娜多姿地退開，一路來到後堂的儲藏室。兩個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正坐在一堆酒桶上走巫師棋，見羅斯默塔進來，兩人立刻跳下酒桶，一疊聲地問起來。
“怎麽樣，羅斯默塔？”這是波特。
“鼻涕精有被你迷得暈頭轉向嗎？”這是小天狼星。
羅斯默塔笑道：“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年輕的先生們，那個大鼻子男孩看起來對我毫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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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吵吵說：“你确定？你之前不是說拿下一個斯萊特林小毛頭不在話下嗎？”
羅斯默塔眯着眼睛笑道：“那是因為你之前沒說他是座陰郁的冰山，這種男的，不管是男孩還是男人，一向是我的死穴。我無法勉強自己厚着臉皮在自己的理想型面前，耍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波特一愣。
小天狼星哈哈大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羅斯默塔，鼻涕精這樣的是你的理想型？”
羅斯默塔點點頭：“女人在小時候，多半不喜歡這種毫無情趣的冰山，她們愛的是你們倆這樣英俊潇灑出身良好的貴公子；但是當她們長大以後，會有相當多一部分發現，自己年輕時候的愛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歲月改變了。”
還有些話她沒有繼續說完，因為她知道，即便說出來這兩個男孩也會嗤之以鼻，那就是——被歲月改變的不止是女人的喜好，還有那些在年少時無人問津的男孩以及他們的社會附加值——即通過自我拼搏從時間那裏得到的成就和榮耀。這種在磨難洗禮中成長起來的男人，和通過祖蔭獲得成功的貴族們比，更能讓心智已經健全的女人瘋狂。
小天狼星撩着額前的頭發，挑起眉毛說：“既然他是你的理想型，那還等什麽？”
波特也重重點頭。
羅斯默塔眨眨眼：“等什麽？當然是，等他長大呀。”
波特：“……”
小天狼星忽然湊到羅斯默塔跟前，說：“你把眼睛睜大點。”
羅斯默塔疑惑道：“有什麽問題嗎？”
“你的眼睛，是藍綠色的。”小天狼星摸着下巴觀察一會兒，下結論。
羅斯默塔笑道：“以前是湛藍色，随着年齡增長，慢慢就變得不那麽純粹了，所以才說小孩子的眼睛最漂亮。”
小天狼星抽出魔杖，臉上洋溢着朝氣蓬勃的微笑：“我最近新學了一個可以改變人發色眸色的小咒語，你要試一試嗎？可以讓你的眼睛變得像小時候一樣亮。”
“真的？”羅斯默塔十分好奇，她早就聽說過這位布萊克少爺的才華橫溢，因此欣然點頭，“好吧，謝謝，畢竟不會有什麽損失，對嗎？”
小天狼星笑得愈發耀眼：“當然，你要相信我的本事。”
在波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小天狼星揮動魔杖，然後，羅斯默塔的眸色在一瞬間變得湛藍無比。
“這個可以維持一個小時，你如果覺得好用，我可以把咒語教給你。”
羅斯默塔夫人笑道：“以後再說吧，我要去前面招呼客人了。另外，你們騙來的那位小朋友，畢竟還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我是不會……生意人需要個好名聲，不是嗎？”
小天狼星微微颔首：“當然，羅斯默塔，你需要做的只是給出暗示。魚兒會不會上鈎，全靠釣者的手段，不是嗎？”
羅斯默塔眯着湛藍的眼睛笑了，臨走的時候說：“布萊克先生，你可真是個壞男孩。”
儲藏室裏又剩下波特和小天狼星兩個人，波特不确定地問：“西裏斯，你什麽時候學了美容魔法？”
小天狼星嗆住：“你什麽時候見我學那些沒用的咒語了？”
“剛剛把羅斯默塔眼睛變亮的那個啊。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夥計，我媽媽也總說‘男士和女士一樣需要做美容’——雖然我和爸爸都不贊同這點。不過，你應該學全套，那就肯定能把羅斯默塔的美貌值提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小天狼星沒好氣地說：“你怎麽不說直接用複方湯劑！”
波特激動地在酒桶堆裏上蹿下跳：“那怎麽行！一想到某個人頂着莉莉的臉去和鼻涕精卿卿我我，就算是假的，我也不能容忍！”
小天狼星扶額，你完全想錯方向了，夥計！要不是因為弄不到妮蒂亞的頭發……
他的思維突然停頓了一下，心裏冒出個念頭：即便能的話，其實你也和詹姆斯一樣，不會允許那種情景發生。
噢，梅林！小天狼星懊惱地呻吟一聲。
“你怎麽了？”波特問。
小天狼星抹了把臉，表情已經恢複，他語調輕松地說：“沒什麽，我們去前面看看吧，好戲說不定已經開始了。”
波特賤兮兮地笑了下，從鬥篷口袋裏掏出隐形衣，兩個壞小子消失在儲藏室裏。
這倆熊孩子一路來到大堂，只見窗戶旁邊的斯內普已經非常不耐煩，似乎想走，又按捺住了。羅斯默塔從前臺走過去，微笑着問：“先生，天已經快黑了，你等的人還沒來嗎？”
三把掃帚和豬頭酒吧不同，這裏沒有藏頭露尾的人，沒有氤氲缭繞的煙，而且一旦天色稍暗，便會燃起亮堂的燭火。
所以，當斯內普不耐煩地轉過頭瞪向羅斯默塔要讓她圓潤地消失時，在金紅色的燭光裏，他撞見了一雙亮晶晶的藍色眼眸。
斯內普有一剎那的恍惚，一聲輕微的呢喃從他嘴邊溢出：“南希？”
羅斯默塔眉毛一挑：“先生，對女士來說，被叫錯名字可是非常不愉快的體驗。”
斯內普收回目光，平複了一下微微加速的心跳：“我很抱歉，夫人，你的眼睛有點像我的一位朋友。”
羅斯默塔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你的朋友也有一雙藍眼睛？”
斯內普胡亂點點頭，最後望了一眼窗外，站起來說：“我想我該走了。”
羅斯默塔笑道：“不要再等等嗎？”
斯內普皺眉說：“不用了，請讓一讓，夫人。”
羅斯默塔略帶遺憾地笑了下，往旁邊一退，斯內普推開椅子，往前才走了一步，突然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前撲去。這變故太突然，以致羅斯默塔和他自己都沒來得及反應。
于是，未來的魔藥大師以一種頗為急切的姿勢，将自己的大鼻子撞在了三把掃帚老板娘的胸器上，接着由于慣性，他非常狼狽地跪倒在老板娘的石榴裙下，就像個卑微的求愛者一樣。
“哈哈哈——”酒吧前臺爆發出一陣大笑，有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喊說，“哎喲，沒想到斯萊特林的鼻涕精也是我們羅斯默塔夫人的仰慕者呢！瞧瞧這經典的虔誠的姿勢，噢，夫人，你如果拒絕他的話，毒蛇都會掉眼淚的。”
斯內普忍着膝蓋的疼痛站起來，迅速地抽出魔杖，可他甚至連手臂都沒來得及伸直，魔杖就被打飛了。
波特從前臺的凳子上一躍而下，笑嘻嘻地轉着魔杖說：“聖誕快樂啊，鼻涕精。”
斯內普憎恨地看着他，又戒備地看看周圍，咬牙切齒地說：“你的那些垃圾夥伴呢，波特，難道他們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而羞于見人了嗎？”
一道光打中了斯內普的臉，血順着他的脖子淌進了漆黑的校袍，他痛苦地叫了一聲。
酒吧裏為數不多的客人都漠然看着這一切。前段時間食死徒襲擊霍格莫德的事，讓斯萊特林在這個純巫師村莊變得不太讨喜，小巫師也不例外。
波特無辜地聳聳肩：“這可不是我啊，鼻涕精，假期裏我們是不準用魔法的，我一向遵守紀律。”
“夠了！”羅斯默塔突然說，“我的店是做生意的，不是角鬥場。波特先生，我想你家裏的聖誕晚餐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早點回去和家人一起慶祝節日不是很好嗎？”
波特悻悻地哼了一聲，無聊地嚷嚷道：“真沒勁！好吧，好吧，回家就回家，總比無家可回的鼻涕精要好。”他惡劣地沖着斯內普笑了笑，發動門鑰匙消失了。
不過斯內普并沒有放松警惕，他捂着臉上的傷口沖過去撿起自己的魔杖，迅速離開了三把掃帚。人倒黴喝口水都塞牙縫，穿過城堡的時候，斯內普非常不走運地碰到了醫療翼的白魔王。于是，受傷的少年被龐弗雷夫人提溜回了醫療翼。
“你是怎麽回事，西弗勒斯？聖誕節都能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因為斯內普經常幫斯拉格霍恩給醫療翼送魔藥，所以龐弗雷夫人跟他很熟。
被抓包的斯內普緊緊抿着嘴不說話，這是他慣有的作風。龐弗雷夫人無奈地給他解決了面部的挂彩，然後遞過去一本《初級愈合術》：“如果你受了傷真的不想來醫療翼，就學會這上面的咒語。是的，我知道魔藥也能有很好的效果，但是有些傷口是需要先用治療咒處理的。”
醫療翼女王是連老鄧都不敢反抗的存在，所以斯內普默默收好了那本書，他本來打定主意回去就将此書束之高閣，但是女王最後的一句話改變了他的決心。
“這本書以前南希借去看過，嗯，就是你的小女朋友。”
斯內普心情複雜地揣着書走了。
當天晚上，他粗略地翻看着那本書，突然地，視線被一個小咒語吸引了。
這個咒語的用途是切除傷口周圍的壞死肌膚皮肉，以便後續的愈合術更好地起作用。
雖然臉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是那種火辣辣的疼痛卻并沒有消失，就好像當時被割破的不是皮膚，而是血肉下面的骨頭。這種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羞辱，讓準魔藥大師心裏的火又燒了起來。
他緩緩舉起魔杖，開始試着練習這個咒語。在發現這個咒語效果太弱之後，必然的，是改良（？）咒語增強效果。
夜，就在一遍又一遍低沉的咒語聲中過去，最後終于被一聲“Sectumsempra”定格——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的兩個番外到此為止，以後應該還有一個布萊克家族的番外，其他的不确定，有靈感了再說。大家想看誰的番外可以提名，看誰能戳到我的萌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