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老夫人
原豔冠的信還沒寄出去，這件事就直接涼了。
因為原老夫人回來了。
原老夫人本來一直住在皇城邊的寺廟裏，最近是恰好因為臨近新年，才回原府的。不然按她的話，是不喜歡看到自己這個蠢貨兒子的。
原豔冠對原老夫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老人家很喜歡上來就是給她父親一個拐杖的“愛撫”，打得她父親抱頭鼠竄，嘴上還念叨：“我怎麽能生的出你這個腦瓜子的兒子喲。”
想到這裏，原豔冠就是一個哆嗦，又敬又怕。
無他，當初原老夫人離府就是因為她們。
原來，原戚楓母親因為身體不好，再加上自己看中的并非良人，郁郁而終之後，原父就想娶王氏。但是原老夫人堅決不同意。便是如此，原父還是續娶了王氏。
母子二人這之後關系就很不好。
再後來原老夫人認為王氏在刻意養廢原戚楓，警告原父，可是原父不以為意。
被自己兒子說是多思多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老夫人徹底爆發了。
好啊，我管不了你，也舍不得拿孝道給你弄個兩敗俱傷。但不代表我就沒辦法了。
原老夫人自此之後，和威遠侯府多加走動，幫助将原戚楓的實質教養輔導的權利轉移到了威遠侯的手上。
而在親娘的孝道威壓和威遠侯的力量之下，原父只能委屈地縮成了一個鹌鹑。
在确定原戚楓有親家管了之後，不想再看到自己養出來的狗兒子的原老夫人直接就跑廟裏去了。她本來就喜靜，前半生什麽刺激都經歷過了。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她不想再留在原府裏了，實在是鬧得很。
原老夫人是個狠人，知道她要回來，府裏的聲音都變小了。
本來在房裏和原父商量，要拿孝道壓一壓原戚楓的王氏，一聽原老夫人的消息，身子就是一抖。她當初差點就被老夫人攔在府外了，心理陰影還是有的。
“你們兩個大白天的，窩屋裏作什麽。每天和個陰溝裏的老鼠一樣，畏畏縮縮的，給我把背挺直了！”原老夫人一進門，就是一聲厲喝。她每回看到她這糟心兒子都不是夠了，是夠夠了。
傻了吧唧，還不聽話。
“和我說說，皇後派人回府來幹嘛了？”
……
貼身女官想着管事女官最近有鬧幺蛾子的跡象，準備自己親自看看，也一起幫皇後把公公職位這件事的尾給收了。畢竟當初太後的事情，她是很領情的。
走到花園的時候，她就看到管事女官“哎喲”一聲，裝作腳崴了，就要對邊上的皇上進行投懷送抱。皇上直接默默地往旁邊跨了一步，完美地躲開了她。
“碰！”實打實地撞地上的聲音。
貼身女官身子一抖，聽起來就疼。
皇上就和沒看到似的，從倒在地上的貼身女官身上跨過去了。嗯……跨過去了。
貼身女官走近幾步還聽到皇後在說話：“剛剛那個人是不是生病了？一般人都不能平地摔跤吧。”
皇上一本正經地附和：“我也這麽覺得。”
“太可憐了。路都走不穩了，還要辦差。”
“那就放歸吧。正好讓她回家休息。”皇上一句話就決定了管事女官的結局。
“她一定很高興吧！不用帶病辦差了。”皇後興奮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貼身女官默默地瞟了身後一眼。不，我覺得，她大概得氣死了。
事實确實如此，管事女官想着慎刑司有她相熟的人，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太過難受。畢竟皇後看着是個不管事的，風險并不大。與之相對，如果她成功得到皇上青睐，那就一飛沖天，飛黃騰達了。因此她才冒險一試。
這也是為什麽太後要提點慎刑司，他太清楚這些人的小九九了，無非也就是那些手段。畢竟當年，他全都見識遇見過。
不過原戚楓選擇直接送出去，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畢竟，比起雖然是按宮規處罰，但還要頂個善妒的名頭來說。果然還是以恩賜的說法，趕出宮去，更為劃得來吧。
貼身女官笑了笑，進去告知了太後的安排。
……
原府裏，被批評的原父很不甘心：“他那是戲耍兒子，兒為何不能反擊。”
“你眼界能不能放開闊點。”原老夫人感覺和他說話累死了：“你這放話出去，直接就是翻臉了。難道你就得了好了？”
原老夫人看原父一臉憤憤，正要說話，新的口谕就來了。
“讓王氏做太後的一品女官？”原父直接不敢置信地叫了出來。
王氏先是一喜，繼而臉色煞白。
完了！
她一扭頭，果然見原父一臉憤恨全沖她來了。這人果然不管現不現實，離不離間，就覺得是她拿他當槍使，自己背叛他還撿便宜。
王氏一下有苦說不出。她要答應了，就是卑鄙小人，不答應就是推原父進火坑。這算個什麽事嘛！
看王氏倒黴，原老夫人笑了一下，等原父的眼神都要把王氏給殺了，才喝了兩口茶說道：“都是一家人，口谕，那不是好說着嗎？”
“現在還撕破臉嗎？”
原父一臉菜色地搖了搖頭。
“還要做大官嗎？”
原父臉色更難看了。
“我等下和傳旨的公公說兩句，這事就過了。”
原父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可是之前……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了，那我不是抗旨嗎？”
“又沒證據，誰能說皇後出了這麽一道旨意，你又沒聽呢？”原老夫人撇了撇杯子裏漂浮的茶葉，不急不慌地又喝了口茶。
“可是，那道聖旨……”
“皇後和太後只有傳口谕的權利。先皇在世的時候，的确給了太後事急從權的權利，但那是要用印的，一種特制的印章。我敢肯定，那份聖旨上沒有那種章印。”
原父呆愣地看着原老夫人。
“就這麽個事，還不到用那個的時候。”
原老夫人輕笑了一下：“我甚至能告訴你。今天下午，坊間就會傳出皇後之前派人來是想念你們，提出将家中小輩帶進宮裏的決定，但是你們以不舍為由，拒絕了。”
“所以你們就算後面動了将豔冠或者宗族裏的人送進去的念頭，也沒機會了。如果不出乎我的意料，應當還會有些禮物送來，以示皇後的遺憾和孝順。”
原父張大了嘴，已經徹底木了。王氏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就聽原老夫人繼續道：“噢，對了，別想着反駁。”
“除非……你真想當什麽勞什子總管公公。”
原家夫婦一下全萎了。原豔冠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但她覺得，她的想法大概是泡湯了。
祖母果然還是那麽吓人。
等到下午，果然如原老夫人所預料的那樣發展。原家鬧幺蛾子的路子徹底被封死。
想要官，不行，除非你想當公公。
想要借着皇後往皇宮裏塞人，行，那先翻翻舊賬，大家夥都知道你當初拒絕的消息了，還說什麽呢？
假的？那你就是要當公公了是吧。
原府，徹底安靜了下來。
……
“哈哈哈哈！”不同于坊間傳言，知道原府這次事情實情的威遠侯開心地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
“啪！”光滑的石桌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威遠侯心虛地扭頭看向一邊，他的貼身小厮果然一臉無語地盯着他。
小厮：= =……
“老夫不過太高興了而已！失手的！”威遠侯大聲道，企圖用音量壯大自己的聲勢。
小厮：盯——
威遠侯還丢鍋給管家：“這石桌誰買的啊！怎麽這麽不結實，回頭我好好批批管家，別買這些質量不行的東西。”
小厮安靜了一會兒，才道：“那是您上次外出買的。”
……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嚣啊！
威遠侯默默地把頭擡起來看天，假裝什麽都沒聽見，嘴上喃喃：“哎喲，這石桌質量真好，挨了老夫一掌只裂了一道縫。不愧是老夫，眼光就是好。”
威遠侯背着手，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外走：“老夫就是試試這石桌結不結實，沒有搞破壞。事實證明，這桌子很結實。老夫寶刀未老，眼光也好。”
“嘿，你小子那是什麽眼神？”
……
威遠侯轉到湖邊，就看到原戚楓坐在那，盯着一碟子蜜棗發呆。
“寶，咋啦？怎麽不吃？不好吃嗎？”威遠侯大馬金刀的坐到了一邊的凳子上。
“沒什麽。”原戚楓一臉糾結：“就是……我好像長胖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太後那裏吃多了，原戚楓發現自己肚子周圍的肉肉變多了，軟乎乎的，很好戳。
如果姬淵林知道他這麽想，就會告訴他，吃了孕果之後可以改善體質，所以長胖一點很正常，而且他也挺喜歡他長胖一點。除此之外，如果懷孕了，長胖就更正常了。
“我是不是該減肥了？”原戚楓喃喃自語。
“減什麽減！”威遠侯嚷嚷道：“都一把骨頭了，還減。”
原戚楓看了看外祖父老當益壯，一身的腱子肉，再看了看自己。對比起來，他好像确實是一把骨頭……
“長胖點好，健康！”威遠侯想到原戚楓的個性，又加了一句：“還好看！”
“好看嗎？”原戚楓表示懷疑。
“不信你問他。”威遠侯随手一指。
小厮：= = ……
小厮：“好看。”他沒說假話，到皇宮之後，原戚楓的氣色确實是越來越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愛情養人的原因。
話音剛落，原戚楓就塞了顆蜜棗到嘴裏。
嗯，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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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原府：雞飛狗跳
原戚楓：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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