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些,正如同方才和小碧所說,世态萬千,求一真心難得。
晚膳時候,沈風栖居然還帶了另外一人走到中間的小屋。陸雲袖正在張羅小碧擺放飯菜,方轉身,與那人撞了個對眼,微微一愣,看向沈風栖,“這位是……”
此人着皮膚很白,像個文人;但因為皮膚白,漂亮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這份形容,就像是抹在水墨畫上的一朵鮮紅的花,頓時綻放出幾分妖冶。
沈風栖笑着為陸雲袖介紹,“袖兒,這是金珊堂的小老板,也是特特前來監督進度的墨璋。墨璋,這位是……”
他又頓了頓,只好再度說:“陸姑娘。”
這次陸雲袖總算是聽出不一樣的感覺來,她強自微笑着說:“墨老板好,小碧,去添一副碗筷來。”
小碧領命去了,陸雲袖讓沈風栖坐在上首,自己在旁,墨璋坐于對面。這個墨老板當真好看,尤其是那雙神采飛揚的桃花眼,藏了更多的意氣風發,令他整個人坐在那裏,都精神奕奕起來。
墨璋掃了眼桌面上的菜,忽然“咦”了聲,“這些不似是朝都的廚子做的啊。”
陸雲袖點了點頭,“墨老板不愧走南闖北,分外有眼光。這些是雲袖特特為世子做的,熬夜辛苦,需是多補一些的。”
墨璋頓時眯上那雙桃花眼,“喲,想不到只是幾日未見,世子爺的生活,是內外皆得啊。”
沈風栖握拳輕咳了聲,“老弟千萬莫要胡說。”
這時候小碧送來碗筷,陸雲袖先替墨璋盛了碗湯,“墨老板見識多,權且嘗嘗,夜裏我再給二位送點清粥,餓時便吃,千萬別太辛苦。”
沈風栖不知在想些什麽,坐在中間偶爾走神,倒是未曾聽見兩人之間的談話。直到飯畢,都頗有些沉默寡言。小碧來收拾碗筷之時,陸雲袖默然起身,“我先回房了。世子有空出來敘個話麽?”
沈風栖這才回過神來,交代墨璋回東房等着,而陸雲袖則朝前走,走到院子當中。
方才她也想的明白,原本自己就與沈風栖沒什麽結果,又何必攔着他去與她人偷歡,只是每每想到這裏,多少還是犯了醋意。尤其是他曾那般溫柔的對待自己,若又是一場空夢,恐怕陸雲袖已是承受不起。
她說:“我倒是未曾想到,這林碧園一行會這般曲折。若只是需要我做個幌子,何需之前在我這裏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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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栖愣住,“袖兒你何出此言。”
“你以為我是看不出來,墨老板實則是個女子。”一夜相處,只為督稿,這真是個笑話。
陸雲袖不知自己要說什麽,只好驀然轉身,與他相對。說實在的,她原本就配不上沈風栖,更遑論和他有什麽結果。只是一想到這次的林碧園,自己是一次做了兩個幌子,一個幌子騙過崔聖之,一個幌子帶來墨璋,她就委屈的想哭,甚至覺着前些日子沈風栖待自己的點點滴滴,皆是假意。
“或許墨璋她掩蓋的很好,但陸雲袖不是傻子,是否女子這等事,還是能一眼看穿。”陸雲袖垂下頭,強迫自己不去看他,“你便不該……不該戲弄于我……”
沈風栖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忽然失笑開來。
“你、你笑什麽?”陸雲袖瞪大眼睛,問。
沈風栖笑的十分快活,“袖兒,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醋了麽?”
陸雲袖頓時面染紅霞,結結巴巴的答道:“胡說,沒有的事情。”
她為了掩飾,便補了一句,“醋了又有何用,原本我便是個……”
話說不下去,她倒是想通了去,嘆了口氣接道:“世子為我做了那麽多,若是墨姑娘與世子原本相愛,哪怕是做個幌子,又有何妨。”
沈風栖不語,聽她細細的說。只是陸雲袖霍然話鋒一轉,意有所指的道:“只是無論做什麽,都請多加小心。”
“說完了麽?”沈風栖的眸中目光閃爍,不知所想為何,只是他驟然笑嘆了句,“不過你倒是未曾說錯,這次金珊堂派小老板來督稿,我倒是十分頭疼的。”
陸雲袖意外的很,“什麽?我、我沒懂。”
“你那麽聰明,怎麽能不懂?”沈風栖不欲多解釋,這一向溫柔至極的人,也就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轉身朝東房走。
诶?難道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能啊……墨璋長的那般好看,又與沈風栖交往多年,怎麽就能頭疼?偏巧陸雲袖于此事上,倒是不能多說什麽,即使沒有墨璋這一環,他與鄭伯在屋後牆側所說的事情,亦是将自己拿來擋事。她皺緊眉頭,看着燭光閃爍的東房,甚為苦惱。
第2卷 春草長,煙雨之路塞鴻飛 083 宵小
小碧在外屋已經睡了,間歇會有微微的鼾聲傳來,陸雲袖也想做個如她一般沒有太多憂煩,只是忠于本心的人。但她做不到,若說對墨璋毫無醋意,自是不能,如沈風栖那般出色的男子,處的久了又怎能沒有感情。
她願意為沈風栖做任何事,只因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站在她身邊替她擋住一片天的,是這個男人。所以無論沈風栖是何種目的,她都不應責備,而是成全。
思來想去,她終究還是倒頭睡下,不再多想。
恰于夢裏,陸雲袖還是那個李家未曾出嫁的陸雲袖,正值豆蔻,年華無雙,推開門來,浮光明媚中,梨花紛飛下的俊逸男子,舉世無雙,那雙溫柔的眼睛,望的她整個人都酥了。他說:袖兒,嫁給我吧。而她說:好。
至此故事便已結束,沒有紛亂,沒有糾結,沒有痛苦。在那個乍白世界裏,只有彼此緊緊相依的身影,是相愛過的見證。
忽然一聲輕響将陸雲袖從夢中驚醒,她恍惚睜開眼,感覺到一道人影自眼前掠過,瞬間冷汗淋淋,她驟然坐起身,看了看身上,衣裳完好無缺,顯然并非登徒子,那會是誰?
封塵?難道是他?
陸雲袖下意識的便覺着,極有可能是他。可是他為何追着自己便來了,難道還未曾放過她麽?
陸雲袖掀被下床,借着月光尋了外裳套上,輕悄悄的出了外屋。春寒料峭,夜間自是有幾分涼意的,東房的燭火還在搖曳,說來沈風栖應是還沒睡,若是與他在一起,多少也是能安然的。
往前走了幾步,挨近了些,卻聽見裏頭傳來陣陣輕笑,自是沈風栖與墨璋相談甚歡。原本想要叩門的手終究還是收回,這等醜事如何能在外人面前講,更何況她也不能去做沈風栖與墨璋之間的第三人。
哪怕沈風栖說的,只是墨璋喜歡他,而他甚為苦惱。她不想斷了對方的姻緣。
靜靜的後撤幾步,房中的對話卻又清晰了起來。
墨璋:“說來你那小娘子都發現了我是個女子,她都不呷醋?”
沈風栖失笑,“我與陸姑娘清白的很。”
墨璋:“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兩個之間沒那麽單純,否則王爺會放你帶她來這林碧園?林碧園诶,這可是要緊的地方。”
頭兩句話,說的陸雲袖已經有些想退縮,不想再聽,但這“要緊的地方”五個字一出,她還是停了下來。
沈風栖聲音沉下,“說來你爹就沒有什麽話帶給我?”
墨璋“哦”了一聲:“我爹就說了,你何時娶了我,便全力以赴的幫你們。金珊堂的家産,你應是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沈風栖無奈的說:“你爹該不止說了這樁事吧。”
“嗯,還有,你拖我們尋的煙花,已經找見了,前幾日都送進坤卦裏,怎麽,就光這件事,你都不能獎勵我下?”
陸雲袖原想深思下那句話的意思,卻被這兩人之間的親密行徑給打翻了一壇子醋,她已是不願在聽,扭頭便走,哪裏曉得剛剛到了中間房外,卻被豁然打開的門抓了進去。
裏面的人捂住她的嘴,而這種熟悉的氣息,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封塵!他又來了!
陸雲袖踢蹬着他的腿,只覺痛苦至極,明明說好放過她的,卻還是陰魂不散,他的仇人不是側王妃麽?為什麽總是纏着她不放?
封塵低聲斥道:“別動!”
門外又是一聲腳步輕響,忽然奪去陸雲袖全部心神,她果然不再動彈,而是細細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那人還咳嗽了聲,陸雲袖聽出來了,這是鄭伯。她心說為什麽鄭伯在她就不能動靜了呢,明明捂着自己嘴巴的才是要害她的。
她拼命掙紮了下,封塵沒辦法,只好點了她的穴,讓這女子先冷靜一下。
果然,鄭伯去敲沈風栖的門,那裏門響之後,沈風栖問:“鄭伯怎麽了?”
“世子小心,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