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節
他能取來宮廷禦點玫瑰百果蜜糕的方子,難怪當初要受五鞭之刑的時候王爺會突然被一紙聖旨臨時調走,原來他還是在偷偷的保護着她,只是她從來不知,一直用冷言冷語刺激着對方。
葉隐風,大将軍。心中将那幾個字又重新念叨了遍。那等相見不相識的感覺,這等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始終讓她心口泛着苦澀,酸楚不已。
忽然鄭伯自不遠處緩步走來,一路上将手中的茶水,遞到百官手中,逢到一些官員時候,還特特用手背刻意觸碰一下對方,笑說:“這是我們小公子的陸夫人世家所産的極品好茶,各位嘗嘗?”
陸雲袖瞬間警醒的看着鄭伯,他這是在試這些人有沒有身受毒傷?幾乎是在一瞬間,她便有些坐立不安,果然即便是她佯裝再好,鄭伯和沈風栖還留了後手,就是讓鄭伯自己去出手查探百官。
一句話一杯茶一次觸碰,好狠的心機。
鄭伯已是快要走到葉隐風身邊了,陸雲袖苦于不能開口說話,卻看他喝的愈來愈多,急中生智下,忽然捂着肚子呻吟了下。
睿王妃關切的問:“怎麽?是身體不适了麽?”
陸雲袖額上滲出的點點汗珠又豈是假的,她頗為無奈的回答:“謝母妃關心。舊事纏身,又豈是一天兩天可以消除去的。”
這下很多人都朝着她瞧來,包括那桌裏頭的沈風栖,葉隐風更是毫不意外的看向了自己,陸雲袖忽然抽出帕子捂着嘴不停的咳喘了起來。
睿王妃焦急的起身,“雲袖這身子骨太弱了,早知道就不讓你出席這外頭的大宴,在屋裏靜養了。可惜今天上官先生告假外出,不能來給你查看啊。”
“母妃我沒事。”一場咳嗽牽動舊傷,頓時哪裏都疼,疼的嘴唇都白了,陸雲袖逐漸坐直了身子,“不需上官先生查看的,已經好了。”
沈風栖似乎幾度想起身過來問問情況,奈何墨璋坐與旁側,他是兄長自要避嫌,反倒是葉隐風,似乎終于悟了,倒是再度頻頻舉杯,對象當然是将将定親的沈風栖。
沈風栖無奈,又不好不喝。
陸雲袖逐漸歇下了喘息,餘光瞧見鄭伯将一杯茶放到葉隐風手旁,不意外的果然借機觸碰了下對方,卻哪裏曉得他的一出手,卻是自己撞了滿臉白。
沈風栖本是将葉隐風作為最可疑的對象之一,所以讓他在自己這桌,時不時可以觀察到他的反應,而鄭伯的這一下,卻讓他自己反受內傷,這大将軍好渾厚的內力。
他暗暗的對沈風栖搖搖頭,顯然是毫無所獲。沈風栖只好暫且擱下心頭大石,看來那封塵果然是不敢來了,可這文武百官,卻是誰還沒到場?
崔聖之的聲音不合時宜的緩緩響起,圓潤有力,近似珠玉落盤,動聽的令人心曠神怡,“這王府啊,辦個大宴都令人不痛快,找個老奴在百官身上蹭來蹭去,像個什麽話。”
話剛落音,鄭伯就吓的趕緊抄起茶盤,匆匆離去,哪裏還敢再留下來。被錦示司的人真的抓到把柄,王府即便是通天的能耐也是難以自圓其說。
陸雲袖忽然覺着這崔聖之的人倒是不錯,下意識的又往他那裏多看了兩眼,這人端着手中的茶水,目不斜視的靜靜飲着,旁邊是睿王爺不停的賠不是,果然……好大的派頭。
一場家宴還未結束,睿王妃便催着陸雲袖趕緊回去歇息,她方才做了場戲,的确不敢久留,只好起身告退。
這着紫衣的病美人袅袅娜娜的在衆人一團喜慶中起身,令許多桌上人都側目,低低私語着這另一樁屬于王府的秘辛。
“這陸夫人當真是眉目如畫的絕色佳人啊。”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哎,這等美人藏于後室,卻要娶個丫頭做妾,當真是奇怪。””說啊,這陸夫人身體不适,恐是不能生育之症。”
葉隐風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杯中酒更是險些潑灑了出來,他按捺着想要上前抱住自己的女人的沖動,卻分明無法做到,只能相見不相識,相識又怎知,她還是否将自己挂在心上。
哪料,當陸雲袖起身時候,脖間一道綠色華光,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
那是自己送她的墜子,今日卻是挂在了外頭,這碧綠色的墜子仿佛傳遞情感的寶貝,藏蘊了兩人之間徐徐盈動的情思。
一瞬間葉隐風的心情好了起來,即便是旁人與他說話,難得少言寡語的葉隐風将軍,亦是多說了幾句。
第2卷 春草長,煙雨之路塞鴻飛 123 私會
陸雲袖回了自己那小院,推門而入後,突然撲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止也止不住的輕聲哭泣出來。
這些日子的強裝冷靜與堅強,一點點的在大宴後剝離開去。
沈風栖與墨璋已然定親,沈風景與小荷今夜洞房花燭,再怎樣這兩兄弟今日都不會再有叨擾。只是封塵、葉隐風,她當真還是不舍得的。
腦海之中皆是他英姿飒爽踏入王府的場面,有如天神降臨,又如雄獅鎮關,這等氣魄,即便是在千百人中,依舊耀眼奪目,令人難忘。
小碧是不允許去家宴的女婢,回來後卻看見少夫人整個人匍匐在床上,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立刻跑過來扶住陸雲袖,“少夫人,莫不是舊病複發?我去找上官……”
陸雲袖一把拉住她,“上官先生今日告假,我只是心緒不寧而已。”
見陸雲袖流的滿臉淚,小碧已是好些日子沒瞧見她這樣了,不由自主的拾出帕子來給她擦拭,“少夫人,世子爺訂了親你便這般,若是将來成親,你可怎麽辦。”
陸雲袖微微愣住,她以為自己是心傷沈風栖與墨璋。
苦笑着搖搖頭,陸雲袖輕聲說:“你去小院那裏,把門從內拴上,今晚估摸着外頭會很吵鬧,別讓人鬧到我們清荷小築來。再去給我打點水,我想歇息了。”
好些日子沒有出去,身子骨本來就弱,一日折騰下來的确是有些疲累。小碧領了話後着緊出去辦了,她摸了摸脖間的綠墜子,感覺又平複回來,才呆呆坐在床畔,想着日裏的點點滴滴。
葉隐風大将軍,和這王府,會有什麽過節?只可惜她沒有機會再問對方,否則可能依舊會刨根究底的問個清楚。她不知朝廷事,也只是內院裏的小小女子,哪裏能曉得那麽多權謀鬥争,會細瑣到連家宴都不放過。
文有沈風栖,武有葉隐風,暗有崔聖之。
崔聖之權勢之大,壓過百官;葉隐風大将軍,亦是威風凜凜;唯有沈風栖,空有虛名卻不能伸展抱負……
小碧将水打來了,她打斷了方才的思路,用水将臉洗淨後,才問:“家宴結束了嘛?”
小碧說:“家宴裏的文武百官已經差不多陸續告辭了,夜裏還有在街外的流水席,這一回啊,還真是從來沒有過的盛大,王爺也是下足了本的。”
“什麽叫街外的流水席?”陸雲袖好奇的問。
“就是在慶東大街上也擺上幾十桌,流水供應一些飯食,來了吃吃了走,一直擺到天明。”小碧頗有些不忿的說:“王府這般偏頗,也不怕外人說閑話。”
外人只怕說的閑話不會少的。陸雲袖軟軟嘆了口氣,也曉得自己的婚嫁,就好似一場鬧劇,踏着紅白的門檻,一邊人在哭,一邊人在笑。
後來慢慢也就反應過來,這世間人不也如此,事事都如紅白,有些人哭有些人笑。她在這裏傷懷時候,雲蘿夫人、小荷、紀花這些人怕就要笑瘋了,只是沈風景那樣的身子,怎麽和小荷圓房,她倒是有些好奇。
“罷了。”陸雲袖将身外的薄衫脫去,只留了一個淡紫色繡荷花的小肚兜和絲綢做的亵褲,“我先歇下,你也早點歇息。”
小碧合上門後,她才轉了個身,想想又起身去栓門,方站在門畔時候,兩手一抵,竟是有人從外頭要推門而入的跡象。
明明小碧已經走了,陸雲袖一時慌了,以為沈風景又來找自己麻煩,“你今晚不是洞房花燭麽?還來與我這裏折騰什麽?快回去。”
“是我。”
聽見這聲音,陸雲袖愣在那裏,一時手軟,竟是門豁然打開,葉隐風從外頭進來,将門順手拴住。
“你……”
葉隐風才不管不顧,上前就将陸雲袖抱在懷裏,滿懷的軟玉溫香,那是念了許久的滋味,“袖兒……”
陸雲袖忍不住輕輕戰栗起來,但她還沒有忘記此時王府之中猶有戒備,“你怎麽這麽胡來,要是被人發現了可怎麽辦?”
“我哪次胡來的時候,被人發現過?王府沒有守衛,沈風栖沒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