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首發)入V二更
迷迷頓頓的薛妙妙嘴裏一直喚着“大哥..........大哥....”
薛爵是這家醫院的股東,受傷的又是他的妹妹,他要求陪同手術,沒人敢吱聲,只能讓薛爵消毒後,穿上了無菌衣守候在一旁。
被清洗幹淨的薛妙妙,額頭上的口子非常的大.看樣子,她當時是真的存了死的心。
當他看見她倒在血泊之中時,他忽然很怕,很怕失去她,就像抽幹了全身的血液一樣。
想着,薛爵的心現在還揪着發疼,握着薛妙妙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因為是傷在額頭,醫生給縫針的時候都格外的小心,避免在薛妙妙的額頭上留下明顯的傷疤痕跡。
等縫好了針,包紮好後,又給薛妙妙脖子和手腕上分別塗抹了藥膏,這才給薛爵報備:“薛老板,薛小姐頭部的傷口雖然很大,好在骨頭沒事兒,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兒。”
瞧見薛爵黑沉的臉色,醫生們也非常有眼色,收拾了一下就留薛爵一個人靜靜的呆在手術室裏了。
薛爵看着小臉蒼白,眉頭難受地擰在一起,一張粉嘟嘟的唇此刻也褪去了眼色,哪還有絲毫午時的鮮活氣息。
恍然間,薛爵想起了他們一起在山林裏躲避劫匪的情景。
因為對山裏不熟悉,也因為他那會兒還是驕縱的大少爺,實際的苦是真的沒有吃過。沒跑多久就被劫匪追了上來,劫匪朝他們開槍了,是薛妙妙替他挨了槍子。
吃了槍子的她并沒有任何懦弱,硬是抱着他,從山上往下滾,等滾到山腳的時候,她已經渾身是血了,看着繞着山路追下來的劫匪,她強忍着痛苦,帶着他跑..........
直到她再也撐不下去了,整個人就像一片葉子一樣倒在髒兮兮的地上。
那時的她也像現在一樣如此的孱弱。
她揪着他的衣服,流着淚的眼很絕望,但是臉上卻是笑着的,她道:“大哥,你知道嗎?我其實真的不怕死,我怕的是寂寞,連死都沒有一個人珍惜過我,疼愛過我的寂寞”
“大哥,記得我,好不好?每年給我燒燒紙,在地獄裏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得有一個叫薛妙妙的人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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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微笑着,可是他卻知道她在哭。
用心在哭.......
她說,她受傷了,走不了。
她讓他解開她的衣服,胸罩裏有一張山裏的地圖。
她說,她仔細研究過這座大山。
她說,只要找到這山裏的河,沿着河走,就能找到出路。
她說,他很笨,只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大少爺。
她說,她怎麽會來救這麽笨的他?
她說,.............
想着想着,薛爵的眼眶泛紅了。
其實,她不知道,這麽多年來,他也一直默默地在關注她。
起初,他只是想要報答她,不願意欠她的情意。
但是,時間久了,關注她就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漸漸的,他習慣了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這些年,他從未出過任何花邊新聞,不僅是因為他不願意去應付那煩人的狗仔和記者,更因為他對那些女人提不起興趣。
薛爵拿起薛妙妙冰涼的小手放在唇上一吻,她的手很冰涼,就像揪着他衣服那一次一樣。薛爵張口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含在嘴裏,想要溫暖她。
薛爵一眨不眨的靜靜看着薛妙妙,手指溫柔地撫摸着她精致的眉目。
愛情是什麽感覺?他不知道,也沒有那個閑心去探索。但是,他知道,他不願意她受到傷害,他想要保護她,讓她能在他的羽翼下可以笑得沒心沒肺。
薛爵收回自己的手,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走出了醫院,撥通了衛褚峰的電話。
薛妙妙微微睜開眼,頭痛得快要炸開了一樣,她難受地“嗯”了一聲。
一旁叼着蘋果玩着手機的薛可可就立刻從椅子上蹦跶了起來,動作熟練地給她倒了一杯水,加了蜂蜜,上前扶着薛妙妙,一邊喂着她溫熱水,一邊說道:“妙妙姐,我可真佩服你,對自己夠狠。”
聽到薛可可的聲音,薛妙妙往日歷上一看,原來都是第二天下午了。她扯了扯幹涸的嘴角算是一個笑容,問道:“你怎麽在這裏?今天沒上課嗎?”
薛可可呵呵一笑,道:“我姐都這樣了,我還去上課,我還是人嗎?”
薛妙妙不客氣地白了薛可可一邊,道:“自己想逃課,還把責任推我身上!”
薛可可拿起枕頭墊在薛妙妙背後,笑盈盈地說道:“不愧是我姐,最了解我了。”
薛妙妙伸手摸了摸額頭,疼痛傳來,她哧了一聲,道:“這回肯定毀容了。”
薛可可坐到了旁邊,湊近了薛妙妙,向外努了努嘴,道:“妙妙姐,這回薛爵可寶貝你了,瞧見沒,門口倆威武的門神。”
薛妙妙往門外一瞧,果然一左一右直愣愣地站着兩個黑衣保镖。
“大哥呢?”薛妙妙更關心薛爵對這件事情的态度。
薛可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薛妙妙又望了一眼門口的保镖,眉頭微微一皺。其實,她一點都喜歡随時随地有人跟着,就像時時刻刻處在別人監視之中的感覺。
薛妙妙扯出一個難看地笑容,說道:“可可,你認為薛爵會為了我而去得罪高天琪嗎?”
所謂愛美人,不愛江山,那都是書裏寫給對愛情充滿了憧憬的傻女人看的。
而且,在江城這麽複雜的地方,說實話,她可不認為薛爵真的會為了她而不放棄利益。
薛可可一邊咔嚓咔嚓地啃着蘋果,一邊偏頭想着,道:“妙妙姐似乎特別讨厭高天琪,我在衛家見過高天琪,屬于邪魅型男,肌肉發達,很有誘惑力的。”
薛妙妙真想撬開薛可可的腦袋瓜子,看看她在想些什麽。
接收到薛妙妙憤怒地眼神,薛可可可愛一笑,道:“放心吧!就衛褚峰一個老男人,我的身體都吃不消,紅杏出牆,夜夜笙歌,我可幹不出來。”
薛妙妙真覺得有時候沒辦法給薛可可交流。不過,或許她這樣大智若愚的活着,更能讓自己快樂。
就在薛妙妙準備說話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保镖冷漠地說道:“對不起,高老大,薛老板說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病房。”
捧着一束鮮花,打扮得風度翩翩的高天琪站在門外,聲音依舊帶着往日的戲谑味道:“小妙妙,你的天琪哥來看你了。”
聽到高天琪的聲音,又想起那天的事情。薛妙妙瞬間臉色一白。轉念一想,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她畢竟還要在江城生活下去,薛爵又不可能真的二十四小時跟在她身邊,就算能,她相信只要高天琪想對付她,不論多久,他都會堅持不懈。就像當年他對那個羞辱了他的富家小姐一樣。
冤家宜解不宜結!
在說,現在外面還有兩個保镖,又是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她相信高天琪也不會把她怎麽樣!
“讓他進來。”
保镖聽到了薛妙妙的聲音,并沒有直接放行,而是打電話給了薛爵,得了薛爵的首肯後,兩個保镖跟着高天琪一起進去了。
薛可可看見高天琪大眼一瞪,嬌嬌說道:“對女人用強,那是敗類人渣的行為。”
高天琪看着鼓着一張小臉,煞是可愛的薛可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卻被她避開了,他笑着說道:“是阿瀾喜歡的小蘿莉類型!”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薛可可頓時炸了毛,氣咻咻地上前狠狠跺了高天琪一腳,罵道:“壞蛋!人渣!”而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怒瞪着高天琪,使勁地啃着蘋果,仿佛那是在啃咬高天琪的肉一般。
薛妙妙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看着兩人很親密的互動。
高天琪将玫瑰花往薛妙妙面前一送,道:“鮮花配美人........”
“無事獻殷非奸即盜,妙妙姐用玫瑰花扔死他這個渣。”薛可可憤怒的聲音插了進來。
薛妙妙玩兒一笑,接過了高天琪的鮮花,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謝謝!”
高天琪站在薛妙妙的病床前,小眼眯着審視地瞅着,小臉煞白,額頭裹着紗布的薛妙妙。
許久之後,高天琪雙手插兜,問道:“都幫我吸了兩次,我就不明白和我做又怎麽了?”
高天琪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他實在想不明白薛妙妙的想法,所以才來她這裏求答案。
薛妙妙諷刺一笑,揚起下巴,傲然地說道:“我不是妓|女,不是誰想要就能要,只要我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不過就是一死!”
她給他吸,是因為她存了想活的欲|望。
但是,她真的沒想過除了薛爵,她還會跟其他男人。
更主要的是她不想跟她媽一樣,跟錯了男人,最後堕落進了泥藻裏。
其實按道理薛爵才是她不該碰觸的深淵,但是她就是跳進去了。
而且,至今她都不覺得薛爵是深淵,或許是因為薛爵和她微妙的關系。
無愛則無傷。
她和薛爵就這樣保持着相互取暖的關系好了!
高天琪凝望着薛妙妙許久,在他眼裏人都是貪生怕死的,為了活下去,什麽都可以抛棄,清白算什麽?那就是個屁。
他的場子裏很多長得不錯,學歷不錯的女孩為了滿足她們的虛榮心,還不是一樣出來賣。
所以,當他強要薛妙妙的時候,他就沒想過她會為了清白一死。
“你愛薛爵?所以為了他守身如玉嗎?”許久,高天琪才出聲問道。
他能想到讓一個女人拼死護住清白的原因也就這麽一個。
薛妙妙沉默了良久,擡眼望向高天琪,輕輕一笑,道:“天琪哥,還記得你為什麽非要混出人樣嗎?”
“我的理由跟天琪哥一樣。”
高天琪聽了薛妙妙的話,笑着臉沉了下來,須臾,他笑開了,說道:“小妙妙,我發現你越來越對我的口味了。”
留下這樣一句話,高天琪昂首闊步地離開了病房,倆保镖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薛妙妙卻知道她和高天琪的梁子解了,她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妙妙姐,你好像很畏懼高天琪?”薛可可不解地問道。
“那麽你呢?為什麽不怕他?”薛妙妙剛才可是看得很清楚,高天琪對薛可可很縱容。
薛可可裂嘴一笑,道:“我可是衛瀾未來的老婆呢!”
薛妙妙端起一旁的蜂蜜水一邊小口小口地喝着,一邊關心地問道:“怎麽?他還不知道你和他老爸的事情嗎?衛褚峰還沒有表态嗎?”
“最近衛褚峰好像遇到什麽麻煩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他只希望看見我的笑容,所以我就他知道我的開心和快樂。”
“你愛衛褚峰嗎?”這是兩人第一次談論這個話題。
薛可可擡眼看着薛妙妙反問道:“那麽妙妙姐,你愛薛爵嗎?”
見她沒有擰着眉沒有回答,薛可可又道:“妙妙姐,我們都是刺猬,極度害怕着別人的傷害,所以豎起保護外衣。寧願選擇裝傻,也不願意讓自己受傷。”
“愛不愛衛褚峰,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很幸福。但是離開他,我卻不會生不如死,我會把我的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僅此而已。”薛可可說得風淡雲輕,卻讓薛妙妙隐隐有種悲涼的心痛感。
薛妙妙靠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陽光,臉上揚起了恬靜的笑容,輕聲說道:“我不知道愛情該是什麽模樣,但是除了薛爵,我從未想過跟着其他男人!”
薛爵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笑得恬靜的薛妙妙,心中那份微妙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在加重分量。
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了一下,又收了回來。薛爵深深地望了一眼後,提步離開。
辦公室裏,游秘書剛剛将公司財務的報表送到了薛爵的辦公桌上,打算離開。
一直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薛爵突然問出了一句話:“游秘書,愛情是怎樣的?”
游秘書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薛爵,吞了吞口水,道:“如果你愛一個人,你就舍不得她受到一點傷害。”
愛她就是舍不得她受到一點傷害嗎?薛爵睜開了眼,眼底帶着少有的迷惘。他拿起桌子上的報表看了一眼,微微有些煩悶,幹脆合上報表,繼續閉目沉思。
他需要把鬧心的問題想明白,這才不會影響他的工作。
“老板,我出去了。”游秘書視線一直落在薛爵的身上,心中暗自嘀咕着:難道老板是發春了?這麽多年,他可是從未看見過這樣反常的老板呢!
呵呵呵!陷入愛情之中的男人,就算如老板這樣的神人,也是傻蛋一個!游秘書很不厚道的腹議着自己的老板。
薛爵仰躺在辦公椅子上,一臉的凝重,他伸出手捏着皺起的眉心。
他愛上薛妙妙了嗎?
記得,訂婚那天,她跑來問他“大哥,我要和志剛哥哥訂婚了,你同意嗎?”
他那時心頭微微有些不悅,但還是點頭了。
“大哥,今天我訂婚,你抱抱我吧!就當是祝福,好嗎?”她笑着對他說道。
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當時穿着白色訂婚禮物的她投入了他的懷抱,雙手緊緊地抱着他。
那時,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她“你喜歡劉志剛?”
“爸媽,還有大哥不都希望我和志剛哥哥訂婚嗎?”她放開了他,依舊笑着。
薛爵清楚地記得那時他絕對是生氣了。
但,當時的他一心撲在事業上,并沒有深究過原因。
後來,他發現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把目光纏繞在他身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按時回家,還是對劉志剛沒有過多的情意,所以那份不悅也就被壓了下去。
或許,很早之前,她就在他的心底紮了根,只是他故意在忽略,故意在漠視。
如果他心中沒有她,就算她如何設計勾引,他都可以視如無睹。
但是,他卻放縱了她的勾引,甚至貪戀着她的勾引。
薛爵這一刻十分的确定,他一直都愛着她。
這份陌生的感情,讓薛爵有些惶然,但更多的是有一種釋然。
他薛爵從來都在乎世俗的眼光,管她和他什麽關系,反正他就是喜歡了,他就是想要了。
“叮鈴...”辦公室的專線響起,打斷了薛爵的思緒,他接了過來,游秘書道:“老板,衛市長的電話。”
薛爵調整了一下心緒,按了二號線接了過來:“喂,衛市長您好!”
“薛爵呀!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吧!”衛褚峰渾厚有力的聲音透過電話筒傳入了薛爵的耳裏。
薛爵哪會不明白衛褚峰這是想要做和事佬,可是,薛爵眉頭一挑,道:“衛市長的面子,我難能不給,您說地方。”
“江城會所,晚上,七點。”衛褚峰自然也聽得出薛爵話裏的意思,沖着他的面子去的,跟別人無關。
“好的,衛市長,我準時到。”薛爵擱下電話,想了想,又撥打了一串號碼,道:“沈毅,幫我一個忙。”
“爵爺,你說。”
“幫我發一則消息出去,一會兒,我把內容傳真給你。”
“嗯!”
“不知道爵爺想要什麽時候發布這條消息?”
“越快越好,越沸沸揚揚越好。”
“沈毅明白了。”
“對了,據說警方發現了一個地下秘密賭場,你可以派人早早去,報道一番。”
“行呀!”
“改天約你打球。”
“打球就不必了,您知道我這人懶得很,您呀!多支持我這個小傳媒機構就OK了。”
薛爵斜了斜嘴角,道:“聽說你最近打算擴展市場,我給你注資好了。”
“行呀!那我在這裏謝謝你了,我這會兒正愁着缺錢呢!”
“我會讓游秘書給你商談具體的事物。”
“嗯,您是大忙人,我就不打擾您了。”
薛爵拿着電話,又撥打了一個,問道:“薛小姐,吃飯了嗎?”
“正在吃,是可可小姐給買的。”保镖看了一眼正坐在床邊吃飯的薛妙妙。
薛爵沉默了一會兒,道:“晚飯的時候去濱江路的天下食府買一份烏雞湯,一份豬蹄,一份魚,還有一份竹筍.........”
保镖一邊聽着,一邊用筆記錄着,心底暗自想着:這麽多,薛小姐那麽嬌小的女孩子能吃得了嗎?
門另一邊的保镖也在心底腹議着:原來不茍言笑的薛老板是一個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