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床板上的刻痕

我被馬婆婆的表情吓了一跳,她雙目圓睜,死死盯着我,仿佛我剛才說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我,我說他,跟我夢裏那個男人,長得,長得特別像。”我結結巴巴的說着,不明白馬婆婆怎麽會突然這樣。

馬婆婆聽完,在原地轉來轉去,好像很着急似的,魏林過來,看見馬婆婆的模樣,拽了下我的袖子,問我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苦着個臉,把事情跟魏林說了,魏林皺了下眉頭,拉住了馬婆婆的胳膊。

“馬婆婆,出什麽事了,看你急成這個樣子。”

“哎呀,你們不懂,出大事了。”

“我們不懂你告訴我們不就好了。”

“這,我不能告訴你們。”

我聽着馬婆婆和魏林的對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那男人是什麽人,難不成他和黑貓,真有什麽關系?

“小林啊,這樣,你把小薇帶去那個什麽現場,然後你們找找,如果那裏沒有什麽神佛像,就看一下有沒有什麽大石頭,再不行,就找地洞,找到之後,把東西搬開,我給你們些香灰,你們拿去灑在那裏就行,我現在得出去一趟,不能跟你們一起去了。”馬婆婆立刻對魏林說。

“哦,也行,您要有事就先忙。”魏林點着頭。

馬婆婆說完轉身進了裏屋,我從門縫裏看到那間屋子裏供奉着什麽東西的牌位,馬婆婆跪在牌位面前念叨了幾句,然後就起身拿出一張黃紙,倒了些香爐裏的香灰在裏面,包好之後急匆匆的出來了。

“拿着,記得速去速回,人死前死後性格可是會變的,千萬別拖到天黑。”馬婆婆叮囑了我們一句。

我們和馬婆婆一起出門,魏林原本要送送馬婆婆,但是馬婆婆非要自己走,讓我們趕緊去,說現在正是中午,陽氣盛,冬天白日短,能不耽擱就別耽擱。

馬婆婆走了,我把香灰揣進口袋裏,魏林開車走了快十分鐘了,我才想起馬婆婆之前說要給我個符,剛才她走的急,把這事給忘了。

“沒事,我之前不是問馬婆婆要了手機號嘛,等我們這完事了,我給她打個電話,她要忙完了,我們就去找她拿符。”魏林笑着安慰我。

“哦,也好。”我點了下頭,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失魂落魄的,我有種感覺,馬婆婆肯定是去找那個從她家裏出來的年輕男人了,到底他和黑貓之間,有沒有關系,有的話,又是什麽關系?

一路我都在發呆,等魏林停下車,我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片亂七八糟的自建房附近。

“就在前面,走吧。”魏林下車,我趕緊跟上。

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覺得很奇怪,李婷婷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這種地方的住戶魚龍混雜,幹什麽的都有,而且這裏距離我們住的小區特別遠,她跑到這兒來做什麽?

魏林帶着我進了一家小旅館,破舊的木地板踩上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而且這旅館光線特別暗,走廊裏的燈居然還是紅色的,感覺有些像港片裏那種玩嫖的地方。

“鐘點還是過夜?”吧臺後面坐着的男人連身份證都沒問我們要,就擡頭瞟了我們一眼,又繼續玩他的手機去了。

“鐘點。”魏林掏出錢包,扔了二十塊在吧臺上,“我要207號房。”

男人把錢抹進抽屜裏,居然給了我們一把鑰匙,我的天,現在居然還有旅館是用鑰匙開門的,這是什麽年代的旅館啊。

我想問魏林,為什麽不直接亮證件,說我們是來查案的,開個鐘點房,多容易讓別人誤會,不過轉念想想,這裏也沒人會認識我,無所謂了。

我跟着魏林進了207號房,裏面只有一張大床,連洗手間都沒有,電視機看起來比我家五年前淘汰的還舊。

“李婷婷就是在這,那個什麽的?”我沒法把那個死字說出來,我感覺李婷婷的鬼魂,就在這房間的某處看着我。

“嗯,屍體就在這個位置。”魏林指着大床的邊緣,“趴在這裏。”

我腦袋裏立刻出現了李婷婷渾身浴血,趴在床邊的畫面,立刻忍不住抖了一下。我不自覺的把手揣進口袋,握住了馬婆婆給我的那包香灰。

我和魏林在房間裏找了個遍,床底下都鑽進去找了,既沒有看見什麽神像,更沒有發現什麽大石頭,地洞就別說了,水泥地上,哪兒來的地洞啊。

“好像,沒有馬婆婆說的那些東西,怎麽辦,要不給馬婆婆打個電話問問?”我看着魏林。

魏林一屁股坐在了床邊,位置就在他說曾經擺着李婷婷屍體的地方,我渾身膈應,忍不住讓他挪挪。

“這裏的能收集的證據都收集完了,房間肯定也打掃過了,放心。”魏林擺了擺手,“這種地方出了人命,旅店老板說不定還找人做過法事,沒事的。”

可我就是別扭,“感覺你現在做在李婷婷身上似的。”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魏林立刻跳了起來,伸手扯開了床單,連褥子都被他掀起來了,我一開始還覺得挺奇怪,後來我忽然就明白了,這屋子裏就這麽大點兒地方,或許這床有什麽問題呢?

我幫着魏林把床墊挪開,果然在床板上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上面刻着些紋路,而且看起來似乎是新刻的,顏色明顯和周圍不同。

“你要不要打電話回警局,問問這個是不是該拍照取證?”我咽了下口水。

魏林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我要怎麽說,懷疑有人把李婷婷的魂魄鎮壓在這裏了?那我肯定得挨批評。”

也對,那眼下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魏林想了想,從腰後取下鑰匙串,上面挂着一把折疊軍刀,他說把這東西刮了,然後将香灰撒上去,應該就可以了。

當魏林手上的軍刀接觸到床板上的刻痕,屋子裏的光線忽然變暗,明明是封閉的室內,卻無端吹來了一股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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