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邬竹瑪帶李淳授來到的地方,并不能說人煙稀少,但至少比市中心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要好了很多。

這條路的人人來人往,但是人與人之間都有一段距離,這讓李淳授也稍微好受了一點。

“你要帶我去哪裏?”李淳授拽着邬竹瑪的衣袖問道。

邬竹瑪把李淳授的手從衣袖邊拿了下來,牽在了手心裏,他的大拇指稍稍摩擦了一下李淳授的手背,留給李淳授一個心安的痕跡。

“這裏是藝術街,帶你逛一圈,明天再帶你去博物館。”邬竹瑪的語氣不緊不慢,而得到答案的李淳授這才有精神開始四處張望。

S市确實有一條藝術街,這一條街并不是直線分布,而是有着分叉路口再統一彙流的。每一條分叉路的兩旁,都有着各式的藝術展覽,門外也經常有一些雕塑向,更值得讓人稱道的是,這裏有一部分的雕塑是由真人行為藝術組成的。

以前這裏晚上是不開的,但由于這兩個月藝術街都在搞活動,所以他們晚上開啓了獨屬于藝術街的霓虹彩燈,大小寫的字母、各種藝術者們創造的圖案文字,都有着他們的味道。

李淳授一直在家裏待着,很少能感受到這麽濃烈的藝術氛圍,現在他的生活被柴米油鹽侵占着,平時唯一的亮光就是碼字以及和邬竹瑪一起玩樂的時光,他沒有出門游玩的這幾年裏,還真是錯過了不少東西。

“進去看看?”邬竹瑪看李淳授盯着一家畫廊看着,便拉了拉他的手,輕輕問道。

“好啊。”李淳授點點頭,然後拿出了手機,“我要拍Vlog!”

“可以。”邬竹瑪嘴角微翹答應道。

前幾年邬竹瑪不是沒有邀請過李淳授,可是那時候的李淳授根本不接受他的出門計劃,只想在家裏呆着,如果強硬逼迫的話,李淳授就會像在機場那般冒冷汗,起雞皮疙瘩,還會腿軟,嚴重的時候甚至會發燒。

要不是事情發生在李淳授身上,邬竹瑪實在不能想象,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因為社交障礙而影響生理機制的人的存在。

每每想到這,邬竹瑪都對李淳授很愧疚。

要不是大學期間出于他的某種逃避思維,李淳授就不會離開他的視線,就不會交到壞朋友,就不會因為被欺負而爆發出這些心理障礙。

李淳授也是有想要拯救自己的,他也在努力讓自己恢複原來的模樣,今年他想要當網紅,大概也是一個契機所在。

對于邬竹瑪來說,也是另一個契機。牽着李淳授的手,邬竹瑪心裏暖烘烘的,他情不自禁的就想要盯着李淳授看。

李淳授的眼裏閃爍着明亮的光芒,他的鼻頭因為還沒适應外面有人的地方而紅紅的,但總體來說精神狀态還算不錯。

邬竹瑪偶爾會在想,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像李淳授這樣把堅強和脆弱融合得這麽好的人呢。

“竹子,畫這畫的人簡直天才。”李淳授拉了拉邬竹瑪的手,然後指着畫廊裏一副放在地上的畫說道。

邬竹瑪看了過去,實在看不懂這畫到底天才在哪裏了,可是李淳授很高興很興奮,他便歪着頭對畫廊裏的工作人員道:“請問這幅畫是售賣狀态的嗎?”

得到肯定回答後,邬竹瑪放開拉着李淳授去結賬。

李淳授茫然的看着賬單,問邬竹瑪:“這真的沒有多一個零嗎?”

這副放在地上的畫雖然在李淳授眼裏很精彩,但是這他娘的賣十萬诶??畫框還另算錢的那種!

有錢也不能這麽揮霍吧!李淳授無語的盯着邬竹瑪。

S市這條藝術街的畫廊裏的畫是不能還價的,要買就買,不買他們也不着急,畢竟這些都是藝術家們放在畫廊裏寄賣的,加上藝術的特殊性,讨價還價似乎是不會發生在這裏的事情。

如果說懂得欣賞那是一回事,可是邬竹瑪明顯就是看不懂的意思啊,單單就因為他一句誇,邬竹瑪就手快的購買下來,這一潇灑的動作,瞬間就讓平時買東西很少買四位數以上的李淳授頭暈目眩。

他要讓邬竹瑪大出血是沒錯,但是這第一刀可捅得有點深了吧??

李淳授是肉疼得很了,但邬竹瑪卻跟用十塊錢買了一幅畫一樣平靜。

貧富差距,這就是貧富差距。李淳授憤憤的想到。

在一旁打包的工作人員憋着笑,他從頭到尾除了必要的回應,其他時候都在安靜結賬包裝,現在他把邬竹瑪迅速挑好的畫框拿出來在裝畫了,沒想到就看到這位客人的男朋友竟是一副詫異的樣子,仿佛在說着這位客人敗家。

剛才就是這位男朋友說這幅畫好看,客人才會毫不猶豫的讓他結賬的。可以說他這算是看到了秀恩愛現場了。

“客人,這是你們的畫。”

邬竹瑪捏了捏李淳授的臉,然後對工作人員道:“先放在你們這裏,等下會有人來拿。”

“好的,客人。”

工作人員小心的收好了這副價值十萬元的畫,然後等邬竹瑪帶着李淳授離開之後,他才打電話給畫這副畫的畫家。

“闫先生,您寄放在這裏的《情緒世界》已經賣出去了。”

“還沒有,這幅畫還在,他們說等下會有人來拿。”

“好的,闫先生。”

挂完電話,工作人員看着還在外面說什麽的李淳授和邬竹瑪,突然心生感嘆:“這年頭長得好看都在一起玩了。”

至于剛才這對一眼看過去是同性戀的問題,藝術街的人根本沒有多想。換做在普通日常裏,同性戀确實是少數,并且牽個手可能都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可在藝術街這裏,引起他們注意的不是同性戀光明正大牽手走在路上的問題,而是這牽手的兩人長得也太好看了點吧。

“剛才在那個店員面前我給你面子啥也沒說,但是你也不能這麽沖動消費啊!”李淳授扼腕的錘了錘邬竹瑪的手臂,“十萬塊啊!這得我努力碼字用一年多才賺得回來,就被你一個眨眼就花出去了!!”

“那副畫,你不喜歡嗎?”邬竹瑪低頭看着用小粉拳捶自己的李淳授,李淳授看着用力,其實這力度真的也就只是輕輕撞上來而已,邬竹瑪痛到是不痛,就是被李淳授的拳頭撞得很想把李淳授壓到牆上親。

“喜歡是喜歡……”

“那不就成了。”邬竹瑪用另一只沒牽住李淳授的手揉了揉李淳授的頭,溫柔道:“你的喜歡,價值十萬還算便宜的。”

李淳授愣了愣,然後不争氣的臉紅了,甚至有點惱羞成怒:“竹子,你個冤大頭!”

“我不是冤大頭,我是你的奴隸仔。”

“……奴隸什麽的要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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