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在闫淩峰單膝跪在李淳授面前, 想要拉拉李淳授起來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頸部一勒,衣服也被扯到了後頭, 霎時間,闫淩峰失去了平衡,就這麽倒在了地上, 然後肚子狠狠的受了一拳。

還沒等闫淩峰緩過來,他又被踢了到了一邊,接着他一條腿就被拉了起來, 整個人立刻就在地上被拖行了一段路, 本來整潔的困在褲子裏的衣服早就因為和地上摩擦掙了出來。闫淩峰現在不僅肚子痛, 腰部痛, 連那和粗糙地毯摩擦的地方, 也疼得要炸毛。

想想他一個闫氏集團的太子爺, 什麽時候會遇到這種待遇?

過去都是別人想要和闫淩峰做朋友的, 哪能想到他第一次這麽主動的去接近一個人, 卻會用錯了方法, 甚至傷害了人。

而打闫淩峰的人就是邬竹瑪,拖着闫淩峰的腿丢出去的也是邬竹瑪。

邬竹瑪推着餐車等電梯的時候, 就發現兜裏的手機在震動, 他将手機拿出來後,就看到是李淳授的來電。

想起剛才他沖動下先挂了李淳授的電話,李淳授竟然還會願意主動先打給他,于是邬竹瑪臉上一陣柔和, 他在心裏做好了被李淳授罵一頓的準備後,就點擊接聽按鍵。

卻沒想到在他點擊到接聽的一瞬間,李淳授就把電話給挂了,按照李淳授這種沒人接電話也要堅決堅持個六十秒自動挂斷的性格,這次竟會在鈴聲響起沒多久就挂斷,其實是很奇怪的事情。

于是邬竹瑪便重撥了電話回去,然而又被挂斷了。

這時候電梯剛好到達,邬竹瑪也便推着餐車進去,按好十八層後,邬竹瑪才再次李淳授回電,但這時候李淳授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就算李淳授經常會做出一些無厘頭的事情,但像這種賭氣般突然關機的事情還真的是很少發生的。而且,早上邬竹瑪在出門之前有看到李淳授的手機已經在晚上充滿了電,所以關機的原因也絕對不可能是手機沒電的關系。

邬竹瑪蹙緊了眉頭,覺得有點奇怪,于是在十八層到達的時候,他加快了步伐往套間走去。

接着他就發現,套間的門大開着,三兩步跑進房間,邬竹瑪就看到李淳授蹲在地上哭,而闫淩峰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觸碰李淳授。

如同天邊炸響的雷電,邬竹瑪的表情瞬間暴戾起來,他的樣子仿佛回巢時發現有人擅闖自己的地盤的惡龍,看到想要來偷自己的寶物的小偷後,邬竹瑪怒氣沖天,他大步上前,就拖着闫淩峰把他揍了一頓。

可是李淳授的反應卻讓邬竹瑪擔心不已,本意想要把闫淩峰打個骨折的邬竹瑪只能忍住這一沖動,他匆忙的将闫淩峰丢出門外,然後匆匆上前。

“小授?”邬竹瑪雙膝跪在了李淳授面前,他雙手一攬,就将李淳授給抱進了懷中,“小授?小授,聽得到我說話嗎?”

邬竹瑪用盡他最溫柔的聲音,試圖喚醒崩潰的李淳授,而李淳授捂着耳朵,又怕又怒,他明明憤怒着,但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察覺到抱住自己的人是邬竹瑪後,李淳授擡起手就往邬竹瑪身上打。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怎麽才回來!”李淳授感覺自己的身體終于回暖,他擡起被淚水沾滿的雙眸,知道闫淩峰不在後,整個人終于松懈了下來,一松懈後他瞬間癱倒在地上,剛才打着邬竹瑪的手給變成了給自己的大腿小腿捶捶,“腿麻死了!讨厭死了!煩死了!”

一邊錘着,李淳授還一邊罵着,就是絲毫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甚至連闫淩峰為什麽會進來,什麽時候走,他都沒有要問出來的意思。

“我抱你起來吧。”說着,邬竹瑪也不顧李淳授的反對,就直接将李淳授橫抱了起來,他輕輕将李淳授放到了床上,然後上床給李淳授按摩雙腿。

邬竹瑪在給李淳授按摩的時候,也沒有再問李淳授現在好不好,有沒有事,他只是沉默的低着頭,聽着李淳授的罵。

“別按了,不舒服!超級不舒服!”李淳授踢了踢腿,對邬竹瑪的服務很不滿意。

“對不起。”邬竹瑪把李淳授的腿重新抱了回來,也不管李淳授語氣多沖,他直接繼續自己接下來的按摩動作,接着李淳授就被邬竹瑪翻來覆去,不僅雙腿受到了照顧,李淳授全身也得到了邬竹瑪雙手的揉搓。

李淳授臉上的淚都被他蹭到了床上,他嘴裏無意義的罵聲也在邬竹瑪的按摩中慢慢停了下來,剛才雖然松懈得癱倒在地上,卻依舊繃緊的身體也在這過程中真正得到了放松。

“那個人,我不會再讓他貿貿然出現在你面前了。”邬竹瑪輕輕的說着,他發現他說這話的時候,李淳授的背部顫了顫,似乎想起了剛才的恐懼與後續清醒後所帶來的羞恥。

“早上我有些事沒想通,對你的态度可能有點不對勁,也在這裏跟你道個歉。”邬竹瑪用一旁的濕紙巾給李淳授擦了擦臉,他聲音很淡很平靜,給李淳授帶去了安穩的感覺,李淳授在邬竹瑪的話中,也慢慢的把混亂的思緒重新收拾了起來。

“我的手機……”李淳授把臉埋在枕頭裏,說話的時候聲音悶悶的。

“嗯,在這裏。”在邬竹瑪把闫淩峰丢出去的時候,他也将闫淩峰手上的邬竹瑪的手機給奪了回來。

“他搶了我手機,還把我手機按關機了。”在安心下來後,李淳授終于開始跟邬竹瑪告狀,“他是硬闖進來的,還知道我名字!我昨天還以為他只是跟蹤狂癡漢,今天我覺得他要殺我!都怪你!我差點就被殺掉了!!”

李淳授越說越驚恐,他抓着邬竹瑪的衣角,不停的形容當時闫淩峰有多可怕,多兇狠,多危險,還記憶錯亂的杜撰出了闫淩峰剛才給他帶的早餐裏面其實藏着一把刀。

反正李淳授就是在邬竹瑪面前,把闫淩峰說成了一個殺人未遂的侵略者,而且是認真這麽認為的,前因後果起承轉合李淳授都給安排了個明明白白,邬竹瑪聽着李淳授的話,心裏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種無力感,就像當初大學時期,在一個昏暗倉庫裏找到李淳授時那般的讓他痛苦。

邬竹瑪回頭想想,闫淩峰确實混蛋,但對方應該不像李淳授說的那般想要殺人,闫淩峰買的早餐也落在了這裏,裏面并沒有李淳授說的刀子,他之所以會知道李淳授的名字,應該也是去簡單調查一下過而已,畢竟李淳授的信息并不是很難查得到,更何況闫淩峰是闫氏集團的繼承人,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可闫淩峰偏偏是不知道李淳授的情況的。

羽。

溪。

獨。

家。

其實李淳授平時除了在人多的時候會有受不住的生理反應,但也極少會有這種失态的應激反應的,而這一次的闫淩峰實在是侵略性太強,只顧着自己想要認識李淳授,卻沒站在李淳授的角度上看問題,當李淳授已經害怕不已的時候,他大概察覺到自己有哪裏出錯了,就想上前關心,卻沒想到他的靠近正是剛才李淳授如此崩潰的一個重要原因。

“你先走開點,我要把這事記下來先,以後可能能用得上。”李淳授推開想要抱着他安慰的邬竹瑪,然後将邬竹瑪奪回來的手機打開,很快就點進備忘錄噼裏啪啦的用手機打起字來。

這時候的李淳授已經沒有剛才那副讓人擔心的樣子了,在敲擊手機觸屏鍵盤的時候,他還小聲嘀咕着這件事的劇情,很快就把主角替換成了別人。

邬竹瑪知道,這其實是李淳授自己的排解方式之一,似乎只要事情主角替換成一個虛無的人,就等于自己沒有受過傷一樣。

于是在李淳授瘋狂錄下文字的時候,邬竹瑪稍微收拾了一下屋裏的狼藉。

闫淩峰給李淳授帶了酒店自帶的西式早餐,是經典的三明治午餐片還有一瓶新鮮牛奶,對方還帶了餐盤和杯子,似乎有想要自己來布置這一個早餐的意思,但這些都掉在了地上,吃的都被壓扁了,餐盤和杯子倒是質量很好,但是邬竹瑪看到就覺得煩,于是一把把整個袋子的東西都丢進了垃圾桶裏。

地上因為剛才拖着闫淩峰出門的原因,所以地毯都皺了起來,邬竹瑪只好用雙腳把地毯踩平,想着等下叫人來收拾。

簡單收拾完闫淩峰在這裏留下來的痕跡後,邬竹瑪回過頭看着坐在床上的李淳授,然後柔和着面容,對李淳授說道:“剛才我帶了一車的早餐上來,我們可以在屋裏吃一下廣式早點。”

本來他是可以讓酒店管家過來給他們進行服務的,但是李淳授并不喜歡有陌生人在現場,所以邬竹瑪覺得他來做這個管家也是一樣了。

說着,邬竹瑪就将剛才因為着急而推到一邊的餐車給推了過來,也幸好剛才沒太失去理智,這車沒被他推倒,幾籠鳳爪流心包蒸餃小籠包灌湯包等等都只是微微傾斜,但保溫設置都沒被打翻,所以這個早餐都是熱的。

李淳授寫了一半,就擡頭看到邬竹瑪推過來的明顯是精心挑選過的早點,上面都是他愛吃的。邬竹瑪還把屋裏的床上桌給搬了上來,接着就開始把早點放在了李淳授面前,并在一旁沖起了功夫茶。

邬竹瑪沖茶的時候,屋裏也好像被他的淡雅氛圍傳染,李淳授不知不覺也覺得這屋裏本來就應該這樣,寧靜悠遠,無憂無慮。

邬竹瑪将一口茶杯放到了李淳授面前時,李淳授綻放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算你識相。”他如是說道,嘴角咧得開開的,像是得到了失而複得的玩具的小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小授還是沒有開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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