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

李淳授不知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擡起頭逛過商場了。

現在他在邬竹瑪的帶領下一個商店一個商店的逛過去, 所到之處都被他刮了一層皮,精神恍惚的結束這一趟購物之旅,現在他們兩人身後遠遠跟了好幾個侍者幫忙提袋子, 回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戰利品,李淳授瞬間就有種退款的沖動。

看邬竹瑪刷卡的時候他爽是爽到了,但現在李淳授已經回過神, 整個人在清醒的狀态下,他就覺得那些袋子裏的名牌玩意他可能根本就用不上。

剛才在邬竹瑪的蠱惑下,他竟然還由着邬竹瑪幫他挑選了幾件不一定會穿到的西裝, 那時邬竹瑪還故意用時間緊張的事情來刺激他, 讓他在聽到邬竹瑪問“要不要”的時候, 沒多想就點頭了。

李淳授遲疑的開口:“那個……不如……”

邬竹瑪:“麻煩幫我們送到樓下車內, 車牌尾號233, 這是車鑰匙, 等下來五樓電影院還我鑰匙就好, 謝謝你們。”

“好的, 邬先生。”侍者們精神抖擻的和邬竹瑪這位在今天短短兩個小時內消費了百萬以上的輕奢品的大佬說再見, 然後挺直着腰脊,帶着激動愉悅的表情提起袋子下去地下停車場了。

李淳授:……

見邬竹瑪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 李淳授沒說出口的話便戛然而止。如果他在這個時候說要退款, 他是會被侍者們左勾拳呢,還是右勾拳,或者是兩記熊貓眼拳呢?

“戴上這個。”在李淳授眼巴巴的看着那幾位侍者坐電梯下樓時,邬竹瑪突然就掏出了剛剛在商場裏買的镂空太空銀機械表, 然後神情自然的往李淳授手上戴,接着他摘下了自己手上的百達翡麗随意的揣進兜裏,同時也給自己換上了李淳授這手表的磨砂黑的同款。邬竹瑪笑道:“情侶款,不錯。”

似乎真的很滿意了,邬竹瑪還學着李淳授掏出手機,拉着李淳授的手咔擦拍了一張手臂合照高清圖。

李淳授收回手後,就瞪着手上這玩意瞪了好幾秒。心想着這手表好看是好看,就是價格要三十萬,實在是貴的得沒必要,可這卻是邬竹瑪怕李淳授不習慣而買的人生中最便宜的表了。

李淳授心裏覺得沒必要,但他是知道邬竹瑪的消費觀的,确實這手表在邬竹瑪眼裏看來是寒酸極了,但看現在邬竹瑪滿臉都是高興的意思,李淳授也歇了想要把手表拿下來的心思。

算了,他就是這麽好的兄弟,既然兄弟那麽想一起戴同款手表,那他也就不拒絕了!

啊!這嬌奢的人生噢!

“走吧,看電影。”邬竹瑪拉住盯着手表發呆的李淳授,乘上了往上的電梯,然後他們兩人一同通往電影院。

“也是包場?”在進去之前,李淳授問道。

“不是。”邬竹瑪回答得輕描淡寫,他在李淳授忍着緊張情緒的時候,一把将李淳授拉了進去。

近距離的人山人海沒看到,李淳授倒是發現他們好像坐在了最高處,從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下面陸陸續續從前門進來的人,組成了并肩排列的人頭,而李淳授和邬竹瑪兩人正處在一個包廂之內,這個包廂只有兩個人的座位,不過周圍寬敞,大屏幕在面前看得一清二楚,又不是完全封閉的空間,這個環境讓李淳授很心水。

“幹得好!”李淳授給了邬竹瑪一個贊賞的眼神,邬竹瑪對着李淳授挑眉一笑,似乎不意外李淳授的反應。

不過在電影開場後不久,李淳授就忍不住瞪眼抖腳。

“怎麽回事?恐怖片?”李淳授說這話的時候嘴唇有點抖。

“這個時間點,是的。”邬竹瑪雲淡風輕,手臂攬在李淳授的身後,眼睛盯着大屏幕說道。

剛好音樂聲突來一個銳利,吓得李淳授一個哆嗦,就擠進了邬竹瑪的懷裏,包廂二人座一般都是情侶座,情侶座中間都是沒有攔截的,所以李淳授和邬竹瑪等于說就是坐在同一個沙發上,這也方便了李淳授把頭埋進邬竹瑪的肩膀上。

“我們還是換個場次吧??”李淳授不認為自己怕鬼,但是電影院這種一驚一乍的音效、還有這種千篇一律卻屢試不爽的回頭殺和開門殺都讓李淳授有點受不住。

他還是個寶寶,寶寶容易受驚吓!

邬竹瑪抿着嘴忍着笑意,繼續道:“這是國産恐怖片,沒有鬼的,現在夏天挺适合看的不是麽,清涼一夏。”

“你瘋了。”李淳授震驚的看着邬竹瑪說道,在他眼裏,邬竹瑪剛才說的話簡直就是魔鬼發言。

清涼一夏,清涼個鬼啊??

今年的國産恐怖片導演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超級新秀,現在李淳授他們看的這一部雖然套路多,但編的好,劇情把懸疑恐怖結合得非常完美,明明沒有鬼,卻演得讓人毛骨悚然,背脊發涼。這劇情竟然還很有邏輯,這讓李淳授一邊怕着一邊又忍不住積蓄看,最後這短短的一個半小時裏,李淳授都把邬竹瑪擠到邊角去了,卻還覺得右手邊空蕩蕩,陰森森的,實在有點承受不住。

演員表字幕出來後,李淳授才松了一口氣,仿佛經歷了一場大長跑。

“可差點把我吓尿。”這包廂空調還挺足,但也阻止不了李淳授冷汗直冒,這種冷汗和在路上看到一群人而冒出來的冷汗孑然不同,當電影院燈光亮起後,李淳授那緊繃的身體也輕松了不少,此刻他的心情只覺得暢快。

邬竹瑪只覺懷裏一空,見李淳授不再扒着他,而是起身伸展了一下因為這個電影而縮在角落,導致腰酸背痛的身子,心裏莫名有點小失落。

不過想想,剛才他在李淳授沒發現的情況之下占了那麽大的便宜,邬竹瑪還是有少許的愧疚的,但這愧疚很快就被他掩蓋了過去,因為李淳授說他餓了。

此時已經是中午時間,上午他們吃得很飽,邬竹瑪也計算好購物加看電影後剛好趕得上吃飯,一大早起來看恐怖片,可以說非常有想法了。

不過這部恐怖片本身就上映了好幾天,網絡上還有很多自來水,因此還真不只他們兩人有想法,反正電影結束後,從這個場次裏出來的人可不少。

“我定了餐廳,現在剛好可以過去。”邬竹瑪提起手腕看了看表上回見,對着李淳授如是說道。

本來李淳授以為他們的午餐也是在商場裏吃的,但邬竹瑪早有計劃,他也看出現在這個飯點人群很多,讓李淳授和他一起去人多的地方吃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訂的餐廳當然不會在商場這附近。

李淳授知道這消息後,既是有點失落,又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想過要快點改變自己,但他到底還是沒有準備好。

午餐在唐氏私房菜那裏解決,這家私房菜是邬竹瑪出差之前預定的,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李淳授一起過來,但先預定總是不出錯的。

好在磕磕碰碰了兩天,到底還是能帶李淳授過來了。

只是吃到一半的時候,邬竹瑪的手機突然來了一通電話,邬竹瑪看了一眼手機來電,就跟李淳授眼神示意了一下,便走出私房菜包廂接電話去。

李淳授憋着一口氣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等着邬竹瑪回來,然而雖然緩過氣,但還是對早上在酒店受到驚吓的事情印象深刻,李淳授一個沒忍住,還是偷偷探出了頭,想要看看邬竹瑪去哪裏接電話。

以前邬竹瑪接電話從來不會避開他的,這一次是怎麽回事?

“你多慮了,那件事不會有後續,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即可,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就這樣,挂了。”邬竹瑪這通電話很快就結束了,在李淳授探出頭偷聽的時候,李淳授只聽到了這個結尾。

和人通話的邬竹瑪的語氣非常冷硬嚴肅,這還是李淳授第一次聽到邬竹瑪也會用這種語氣跟別人說話,往常的李淳授根本沒被邬竹瑪這般對待過。

“進去吧。”邬竹瑪回頭就看到李淳授鬼鬼祟祟的縮在門口,于是他臉上立刻綻放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這個微笑似乎還有被李淳授逗笑的因素所在,反正李淳授是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秒變臉了。

“哦……你剛才在和誰講電話啊?”李淳授想想後,還是問了出來。

“工作上的同事。”邬竹瑪表情沒變,就拉着李淳授坐下,并且給李淳授倒了一杯黑豆水,“喝吧,清熱解毒。”

“不是很想喝……”聽到是工作上的事情後,李淳授就沒興趣問了,轉而有點嫌棄邬竹瑪遞過來的黑豆水。

“那就喝別的。”邬竹瑪也不勉強,很快就讓人上了果汁,接下來李淳授也沒空說話了,因為私房菜式開始一道一道有序的上了桌,服務員進來的時候,李淳授都會自動閉麥,但他今天不像過去一直低着頭,轉而開始會擡頭盯着人家看了。

這讓邬竹瑪的表情不由得變得有點奇怪。

“你這麽看人家幹什麽?”邬竹瑪不僅表情變得奇怪,連語氣也有點奇怪,那語氣酸酸澀澀的,讓李淳授聽着有點莫名。

“看他上菜啊,怎麽?”李淳授一邊說着,然後給自己舀了一勺切好的海參塞進嘴裏,海參滑嫩帶着些許韌性的口感在嘴裏爆開,這讓李淳授不由得滿意的眯起了眼睛,他也沒有很在意邬竹瑪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只當他是随口一問,畢竟李淳授也知道自己平時是什麽鬼樣子的,邬竹瑪會好奇他突來的變化好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沒什麽。”邬竹瑪收回那沒道理的吃醋臉,然後又恢複了平常的表情道:“好吃嗎?”

“還不錯。”李淳授對吃食的要求并不高,但這并不影響他吃得出來嘴裏的東西是好吃還是不好吃的。

李淳授之前天天在家吃自己做的日常菜,這次被邬竹瑪帶出來吃大餐,李淳授心裏還是很感謝的。

只不過感謝的話李淳授是絕對不會随意說出口的便是,邬竹瑪強迫他出來跟着一起出差,那喂飽他的工作本來就是邬竹瑪應該做的。

加上今天邬竹瑪是他的奴隸,所以讨好主人就是奴隸需要做的日常任務!

李淳授咽下吃食,然後眼珠子轉了轉,接着故作矜持的放開筷子和勺子:“我手累了,你來喂我吃。”

邬竹瑪愣了愣,還真沒想到李淳授會突然提出來這麽一個要求。

“怎麽,小奴隸?沒聽到主人說的話麽?”李淳授又擡高了下巴,覺得邬竹瑪這一臉錯愕的傻臉有點搞笑,但為了保持高貴的氣場,李淳授還是忍住不笑場,反正他就要為難一下邬竹瑪。

至于理由?

為難邬竹瑪不需要理由。

錯愕過後的邬竹瑪卻沒有李淳授想象的那般為難,他甚至還笑得讓李淳授頭皮發麻,然後邬竹瑪拿着李淳授的筷子勺子,竟就這麽開始,快樂的給李淳授擇食。

李淳授:……

這個并沒有為難到對方的游戲,李淳授覺得一點都不好玩,真心不好玩。

然而他才剛擡起手想要讓邬竹瑪停住動作的時候,服務員剛好又進屋上菜,這打斷了李淳授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而李淳授在這瞬間腦袋一個空白,就被邬竹瑪塞了一嘴無骨的魚肉。

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畫面的服務員趕緊低下頭,沉默的放下龍蝦後趕緊走了。

服務員:現在的客人都太會玩了,牛逼666。

私房菜包廂的天花板上是璀璨的挂鏈式吊燈,那燈光照得整個屋子金碧輝煌,邬竹瑪和李淳授坐的地方本可以坐十一個人,但這個大房間就這麽被邬竹瑪奢侈的預定了下來。

唐氏私房菜本身就是一個很難預定的地方,像邬竹瑪這般預定的,其實還真的是少數。他和李淳授兩人在這大空間裏吃着飯,邬竹瑪不在的時候李淳授覺得這個房間空得吓人,但是現在邬竹瑪坐在自己旁邊,還神态自在的給自己喂食,李淳授就瞬間覺得這房間有點兒擠得慌。

“夠了夠了夠了!”塞到第三口,李淳授終于有嘴巴和手出來制止邬竹瑪越喂越嗨的行為,“你怎麽回事啊,沒有一點自尊心的嗎??”

說喂就喂,要不要行動力這麽強?

“自尊心?那是什麽重要的東西麽?”邬竹瑪夾了一口菜,繼續往李淳授嘴裏加塞,他的動作敏捷,這一口菜的分量又剛剛好,于是李淳授只能被動的接受了這一口。

李淳授盯着邬竹瑪的表情有點瞠目,顯然邬竹瑪的話讓李淳授感到了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李淳授:“你又瘋了??”

邬竹瑪:“嗯,差不多吧。”

——我為你都瘋了不知多少個日月了,還差這一餐麽?

李淳授側過頭避開邬竹瑪接下來的喂食,然後強硬的把勺子筷子奪回了手裏:“行了,我自己吃才自在,你退下不用伺候了。”

邬竹瑪點點頭,但兩只眼睛都透露着一個叫做“可惜”的詞語。李淳授拿回吃飯的主動權,然後糾結的想着,到底要做出什麽樣的命令,邬竹瑪臉上那從容的表情才會崩啊?

這麽想着,李淳授幹脆就發了條微博求助網友。

小授V:我和竹子玩國王游戲,但我無論怎麽命令他,他都沒有絲毫困擾,你們有什麽能夠困擾人的國王命令分享給我嗎?

發完微博後,李淳授也不急着看評論,他準備等吃完這一餐後再繼續看看要怎麽做,才能不浪費這一天的“奴隸懲罰”時間。

本來李淳授是想停止這個游戲的,但誰讓邬竹瑪總要氣他,就算李淳授很快就忘了邬竹瑪氣他的理由是什麽,李淳授也只是記住了那個感覺,後面做的事情純粹就只是想要折騰回去而已。

總而言之,李淳授在這中午是沒辦法做到用正确的姿勢欺負邬竹瑪了,不過這一餐實在是好吃,李淳授吃着吃着也便心平氣和了很多,于是很快又恢複回那個容易被邬竹瑪氣着,又一點都不記仇的李淳授了。

吃完午餐後,李淳授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想法,邬竹瑪就猶如他的肚子裏的蛔蟲一般,直接帶他回酒店休息午睡。

李淳授:“感覺我眼睛一眨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麽。”

說這話的時候,李淳授有點不甘心,他總覺得自己被邬竹瑪吃得死死的,好像他的一切都掌握在邬竹瑪的手中一樣。

“這是默契,不是挺好的嗎?”邬竹瑪笑笑,然後讓李淳授趕緊換衣服午睡去。

李淳授躺下床的時候就掏出了手機,想要看看網友們有沒有提出什麽好建議,能讓他今天成功戰勝一次邬竹瑪!

@貝貝:看看我發現了什麽?國!王!游!戲!

@藍蓋凡士林: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大大就是在撒狗糧,一句話裏埋着多少甜寵信息??

@新人在上:提出攻受逆反的建議?

@狗血文愛好者:樓上魔鬼!

@紅藍自古出CP:簡單啊!讓竹子大佬拿着大喇叭在馬路上給大大告白~~~

@搖擺搖擺:沒有困擾的國王游戲,要麽就是竹子大佬臉皮厚,要麽就是大大你太溫柔,好奇大大你今天命令了什麽?

李淳授覺得這位搖擺搖擺粉絲說得很有道理,邬竹瑪的臉皮可不就是賊厚嘛!至于他太溫柔?

他可是今天大花特花了邬竹瑪的錢包诶?還讓邬竹瑪給他喂食!還沒給邬竹瑪好臉色看,全程都是“你讓我不滿意”的臉,他這樣哪裏溫柔了?

“不睡覺在看什麽?”邬竹瑪掀開李淳授的被子,想看看他在被子裏幹什麽。然後沒意外的看到李淳授正在翻微博評論。

這一條微博的評論其實并不多,翻着翻着很快就翻完了,裏面可以實踐的‘命令’幾乎并沒有,畢竟粉絲們都是基于李淳授和邬竹瑪是情侶的情況下做出的建議,但他和邬竹瑪又不是真正的情侶,而且就算做出什麽攻受逆反,馬路大聲告白這些東西,最後可能都不知道尴尬羞恥的人會是誰呢?

這些都不是在折磨邬竹瑪,而是在折磨他李淳授吧??

“你看看這些粉絲們像話嘛!除了說你臉皮厚我覺得非常認同之外,其他提出來的都是什麽魔鬼建議啊??”李淳授把手機塞到邬竹瑪手裏,“你看看,他們都瘋了!竟然還有小黃文被頂上來了,我應不應該删掉??”

邬竹瑪頓了頓,然後動作自然的上了李淳授的床,态度理所當然的睡在李淳授旁邊翻李淳授的手機,然後他就看到李淳授嘴中的小黃文。

【國王騎在奴隸身上,他甩着鞭子表情高貴嫌惡,于是更加用力在體內瘋狂絞弄奴隸,說是懲罰,可分明是嘉獎。】

邬竹瑪:……操。

“咳,這贊挺多了,你删了人家大概會傷心。”邬竹瑪悄悄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進微博裏給這段話截圖,然後若無其事的把手機還給了李淳授,“其實上面他們提的建議我都可以做。”

李淳授趕緊抱緊手機:“你可別!”

“為什麽別?”邬竹瑪當然知道為什麽,但他看李淳授反應這麽大就想逗下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李淳授在邬竹瑪憋笑的時候突然丢下手機伸出手臂,然後就這麽掐住邬竹瑪的脖子反複搖晃,小嘴叭叭的開始說着話:“你臉皮厚沒關系,我可有關系了,到時候你自己是不覺得出醜了,我就得在那裏尴尬站着,那多可怕啊,還有你……”

反正後面李淳授說什麽,邬竹瑪都有點聽不清,他就這麽仰着頭,任由李淳授像是要把他腦袋裏的黃色廢料晃走似的搖着他腦袋,邬竹瑪寵溺的看着随口抱怨他的李淳授,突然很想親親李淳授那說個不停的嘴巴。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呀???你是變态嗎??”李淳授還沒抱怨完呢,就發現自己手下的邬竹瑪不僅沒露出難受的表情,還一臉微笑享受的盯着他看,本意就想讓邬竹瑪不舒服的李淳授嫌七出棄的放開手,故意把手掌往邬竹瑪的衣服蹭去擦手,然後還臉色不好的瞪了邬竹瑪好幾眼。

如果不是知道邬竹瑪是個正常人,李淳授都快覺得邬竹瑪腦袋壞了,現在想想邬竹瑪那一臉癡笑的模樣真的有點吓人好嗎?

“你最近怎麽這麽古怪啊,竟然笑得這麽惡心!我都沒怎麽你?你這是在抗議我之前提過的單身狗協議嗎?”李淳授其實沒真把邬竹瑪當變态,只是以前邬竹瑪在他這麽幹的時候一般都是面無表情的,誰知道今天的邬竹瑪在發什麽瘋。

“……你多想了。”邬竹瑪看着李淳授這遲鈍的反應,也只能無奈的坐起來,沒有沖動說出事實。

如果他不這麽說,難道他還要告訴李淳授,“喜歡的人這麽熱情的對待自己,如果沒有反應的話他可能是個死人了”嗎?

“我沒有多想!”李淳授認為自己已經說出了真相!

“我沒抗議和你的單身協議,我還要和你一起相伴到孤獨終老。”邬竹瑪幽幽的說。

“胡說八道!”李淳授伸腳一踹,有點惱羞成怒。

“既然你這麽熱情了,要不你幫我……”邬竹瑪指了指下面。

“想得美,滾!”李淳授一把将邬竹瑪掀下床,臉蛋紅撲撲的不知是羞是惱,他總覺得邬竹瑪話裏有話,讓人尴尬極了。

要不是知道邬竹瑪是自己的兄弟,李淳授都要覺得邬竹瑪和他是哪部耽美小說的男男主角了!

邬竹瑪:……

沒占到便宜的邬竹瑪只能去沖澡冷靜,而本意要午睡的李淳授,卻難得的因為腦子裏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想,而導致失眠了。

——

“啊?啊?”李淳授在中午很長時間是在裝睡的,但裝着裝着他不知不覺就真的睡着了,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他整個人也完全不在清醒狀态,邬竹瑪叫醒他的時候,他連口水都差點忘記去擦。

“醒了,六點了。”邬竹瑪也有點意外李淳授睡得這麽沉,只當他是太久沒出來玩而早上太累了,卻根本沒想過看上去沒心沒肺的李淳授會在日常午睡時間失眠了兩個鐘頭。

“六點了……早哦。”李淳授還在迷糊狀态,聽到六點後還以為現在還是上午。

本來李淳授就長得好看,現在臉上沒有了胡須,可以說是光滑白嫩,加上他現在的神态如同稚子般天真無邪,邬竹瑪忍不住心念着可愛,手指頭不受控制的就擡起來往李淳授的臉上掐去。

“你幹嘛!!”李淳授瞬間被掐醒,然後一巴掌把邬竹瑪的手給拍落了。

遺憾的收回手,邬竹瑪聳聳肩:“該吃晚餐了。”

“哦。”李淳授揩掉了眼角的分泌物,然後下床去洗了把臉,接着他一邊從浴室裏走出來,一邊問道:“晚餐呢?”

“晚餐出去吃。”邬竹瑪道。

李淳授愣了愣,他還以為今天白天出門已經是全部了,沒想到邬竹瑪晚上還有其他安排。

“愣着做什麽,換衣服啊。”邬竹瑪又把李淳授的衣服遞了上去。

“哦……”李淳授當即就準備直接換了,但看着邬竹瑪盯過來的目光,不知為何,他做出了和往常直接在邬竹瑪面前換衣服不相同的動作,抱着衣服就去浴室換了。

邬竹瑪也沒想到李淳授有這等反應,要知道李淳授過去一直對他毫無防備來着。

可現在的李淳授卻突然有了防備意識,邬竹瑪一時間竟屏住了呼吸,深怕這是在做夢。

……有防備意識的話,不就代表李淳授心裏多少把對他的兄弟濾鏡給摘下來了些,并終于會用看男人的目光看向他了麽?

想了想,這或許是因為自己在李淳授面前身體失态的緣故導致?

邬竹瑪有了這個猜想,不由得哭笑不得。

“我換好了,可以走了。”有了防備意識,卻沒有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的李淳授很快就從浴室裏出來了,“我們去哪裏?”

李淳授其實并不是不愛出門,但前面都看到了,他一看到人群就腿軟害怕,邬竹瑪可以包場商場和餐廳,卻做不到把整條馬路的人都給清理掉,所以邬竹瑪在他身邊,能夠帶他出去的時候,李淳授一般都是高興愉悅的。

他的情況父母都沒太了解,也就只有邬竹瑪才能夠明白他的需要、他能夠或者不能夠做到的什麽。

邬竹瑪回答:“去小食街。”

李淳授:????

晚餐時間的小食街不是人群擁擠嗎?邬竹瑪現在又說什麽瘋話呢?

可就算心裏如是糾結着,李淳授還是沒和過去那樣直接拒絕,絲毫嘗試都不準備,他咽了咽口水,然後真的跟上了邬竹瑪。

邬竹瑪依舊開着那輛租來的深藍色蘭博基尼,S市雖然是個繁榮的城市,但豪車在人流量極大的時間點出來的還是比較少,因此他們理所當然的遭受到了圍觀。

這車窗有經過特殊處理,他們可以看到窗外的人,但窗外的人看不到他們,于是李淳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車外的行人對他們行注目禮,連來往的車道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深怕開快了會不小心剮蹭到他們。

這種另類的萬衆矚目感,讓李淳授壓力有點大。

“還沒到嗎?”見馬路越來越窄,行人越來越多,李淳授終于開口發問,“等一下難道會在鬧市裏直接下車?這些地方有停車位麽喂!”

邬竹瑪笑笑沒有回答,他手腕一轉,把方向盤往左行駛。他們的車便開進了一個小巷子裏面,于是很快李淳授就發現周圍的人群迅速減少,這個巷子更是沒什麽人,偶爾有路過的也只是三兩個,這和剛才那街上繁榮的景色完全不同。

“這是……?”李淳授歪頭疑惑的看向邬竹瑪。

“給你。”邬竹瑪給李淳授遞了一個口罩,還幫李淳授戴了一個鴨舌帽,甚至準備了一雙寬框眼鏡,李淳授一言難盡,看着邬竹瑪的眼神仿佛在看神經病。

“這樣武裝真的不會被人當成神經病?”李淳授如是說道。

“不會。”邬竹瑪理所當然的解開了安全帶,“這裏是S市,全國最繁華最開放的城市之一,你在這裏穿裙子可能都沒什麽人看你。”

李淳授:……

“可是又不是明星……”

“等下你頭低點,就看不到人了。”邬竹瑪傾身幫李淳授送開了安全帶,接着還先下車,走到李淳授那邊給他開了車門,“來吧,吃東西去。”

“哦……”然後李淳授就看到邬竹瑪和他戴了同款的帽子眼睛和口罩,現在就不只他一個人看上去奇奇怪該的了,于是李淳授又高興了,畢竟邬竹瑪給他的裝備确實很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李淳授被邬竹瑪牽住手,在踏出巷子的時候他停頓了好幾秒後才做好心理準備,接着他緊張的捏着邬竹瑪的手心,貼緊了邬竹瑪開始往外走。

昨天去藝術街的時候人們都是相間有着一段距離的,可這裏是哪?這裏是小食街,而且是飯點的小食街,來自各地的人們最愛的地方。這裏是就算錯過景點,也不能錯過的地方,可想而知這裏人有多少了。

李淳授只覺得周圍都是嘈雜的聲音,他低着頭都能看到從他身邊走過的各種長腿短腿,有的穿的是長褲,有的是短褲,涼鞋波鞋高跟鞋來來往往,李淳授覺得腦袋有點漲,然而就在他額角開始冒冷汗的時候,他的口罩突然被拉下來,然後嘴裏瞬間被邬竹瑪塞進了一根火腿腸。

傻傻的擡頭看向邬竹瑪,李淳授就發現邬竹瑪和他一樣也叼着一根火腿腸,而邬竹瑪眼底帶着光,那光就算是戴着眼鏡也無法被隔絕,而邬竹瑪的目光緊緊的黏在李淳授身上,好像全世界裏,邬竹瑪只能看得到李淳授一個人一樣。

于是李淳授剎那間只覺得燈光和人群都在往後退,他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耳邊那來自人群的,小食制作機器的嘈雜聲響也逐漸遠去。李淳授只感受到了風有點棉,空氣中的味道很香,站在他面前的邬竹瑪……

很帥。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李淳授低着頭被邬竹瑪往嘴裏放進了一個又一個品種的吃食,什麽燒鴨、炸飯團、薯餅、烤韭菜、水煮牛肉丸等等等等可以一口吃掉的小食,每種量都不多,他們兩人從街頭吃到了街尾,一路走一路吃,最後邬竹瑪遞給李淳授一杯芒果冰後,李淳授剛好肚子就飽了。

“我竟然走完了這條街。”李淳授被邬竹瑪帶回車內時,表情有點恍惚和夢幻,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完成了如此大的偉大舉動。

“那不是挺好的,見你也沒冒冷汗了。”邬竹瑪開動車,聲音也是溫柔的。

“是啊,好神奇,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滿腦子都是你,所以竟然沒有出現那讓人難受的生理現象诶。”李淳授用着神奇的語氣對着邬竹瑪說道,他說話時眼底星星閃爍,整句話像是不經大腦的實話,讓聽完的邬竹瑪當場口水嗆到了喉嚨,表情有點難以置信。

“咳,滿腦子都是我?”邬竹瑪當即立刻停了車,轉過頭看着李淳授詫異的說道。

“昂,有什麽問題嗎?”李淳授茫然的眨了眨眼,然後也沒理邬竹瑪現在是什麽心态,就落下副駕駛座前的鏡子龇牙看了看剛才總感覺有點粘牙的地方,接着他就看到一個小肉肉在牙縫裏,于是他撅起嘴開始用舌頭給自己清潔口腔,偶爾還發出吮吸的聲音,等他将粘在牙縫的碎肉搞定後,李淳授發現這車還在巷子裏,于是他問邬竹瑪:“你傻了?怎麽不動了?”

“……”很想問李淳授‘你剛才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可是看着李淳授臉上的天真和疑惑,邬竹瑪深吸一口氣,自嘲的搖了搖頭。“接下來帶你去個地方,開車要一個小時。”

“這麽久?”李淳授沒理解到邬竹瑪剛才的沉默是因為什麽,但聽到這開車需要一個小時後,他立刻懵逼,畢竟從這裏這開車一個小時,要說去隔壁城市李淳授都覺得有可能。“去哪裏啊?”

剛才他們在小食街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走回來找車,加上一路上暫停吃東西,多少也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現在邬竹瑪說要去的地方,他們現在出發的話,到那裏停個車後大概都要九點多了,再從那個地方回來的話,睡覺時間可能都要十二點後了。

到底是什麽地方,能讓邬竹瑪願意花這麽多時間去折騰這段路啊?李淳授對此感到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邬竹瑪重新開車,然後打開了車內的音樂。

這臺車上安裝了音效很好的音響,邬竹瑪剛才打開的正好是一首慵懶的藍調爵士純音樂,李淳授靠着車背,眯着眼睛享受着此時兜風的心情。

前方剛好來到了江邊,他們沿着江河前進,前進的路上,兩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被棉懶的音樂包圍着,看着窗外相隔二十米左右的路燈們,李淳授感覺它們來得很慢,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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