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氏的手段

“多謝,燕回村的地契,我一會就讓妍芝拿給你,你母親在南越郡一共有兩處宅子,一片莊園,在京都還有一處鋪子,折價大約五萬餘兩白銀,我給你十萬,多出來的五萬兩,就當成是侯府給你的補償,除此之外,你母親當年交給我們的那份信物,等侯爺回來後,我會與他商議,将其原物奉還。”白氏悄然松了口氣,緩緩接口道。

“夫人大度,我就卻之不恭了。”木君璇眸中閃過一抹詫色,心頭對侯府卻愈發的警惕,她原以為自己這般毫不留情的當面戮開了侯府虛僞的皮後,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卻沒想到眼前這位尊貴的侯府女主人竟有如此城府和魄力。

她只因沒有一擊而中、徹底消除隐患的把握,面對一個尚看不出具體潛力的後輩毫不留情的奚落譏諷,乃至威脅,就毅然選擇退讓和妥協,這等城府手段,當真讓木君璇刮目相看。

白氏不過一介後宅婦人,就如此了得,那位在沙場上馳騁了幾十年的侯爺又該是何等人物?如果日後一旦需要與他們正面為敵,自己又當如何應對?木君璇默默的想着。

不說木君璇的心事,但說白氏眼見木君璇接了自己遞出的和解書,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釋然,随後招來一個丫環,讓她通知府裏負責管帳的管家,讓其拿十萬兩銀票過來,緊接着又讓青菱去請楊氏,青菱有些猶豫的看了木君璇一眼,便與那丫環一同領命離去。

“喝茶吧,他們過來尚需一點時間。”等到周圍只剩她們兩人的時候,白氏又坐到了茶幾旁邊,并對木君璇招了招手。

“不了,夫人的茶雖好,我已飲過一杯,足矣。”木君璇負手站在樹蔭底下,搖頭拒絕,白氏看了她一眼,也沒再堅持,自己坐在那自酌自飲起來。

約莫過了一柱香左右的功夫,一個四十多歲的,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了過來,他手裏拿着一個四四方方的醬紫色小木盒,走到侯夫人面前,躬身行了一禮:“夫人,這是十萬兩銀票,請您過目。”

“放這吧,你先下去。”白氏指了指面前的茶幾,揮手道,那人放下小木盒,緊接着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自始至終,他沒有多問一句不該問的話,也沒有多瞧一眼木青璇這個不該出現在白氏身邊的人。

“三娘,這是十萬兩銀票,都是官票,你點點。”待那管家離去後,白氏拿過檀木盒,将其打開,往木君璇這邊推了推,木君璇走過去坐了下來,拿起一看,裏面裝的都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齊齊整整的疊放在一起,正好是一百張,上面都蓋着官印,也就是說,這十萬兩銀票都是大齊官方出來的票本,不僅在大齊,即便是在大齊周邊四國的錢莊,都能通彙。

“不錯,正好十萬兩。”木君璇快速的清點了一遍,朝白氏點了點頭。

她清點完銀票沒多久,楊氏就随青菱一同走了進來,楊氏大概沒想過木君璇真能從侯夫人這裏讨回顏娘子的家産,她進來的時候看着木君璇的目光極為怪異,好在她為人不算太蠢,不至于當面質問木君璇或白氏,很快将燕回村後的那片山林的地契交給了出來。

“難得二夫人這麽快就将地契就拿回來了。”木君璇接過來的時候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楊氏面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朝白氏看了過去。

“之前确是妍芝行事不妥,我代她向你道歉,至于她身邊那個奶娘及奶娘的家人,按我朝律依法處置,你可滿意?”白氏沒有看楊氏,只靜靜的看着木君璇道,她心裏明白木君璇根本沒将木侯府當成自己的家,也絕不會視楊氏為母,所以很自覺的撇開了稱呼問題。

“這是夫人的家事,我無權幹涉,說起來我倒真有件事要勞煩夫人。”木君璇微微聳了聳肩。

“你講。”白氏挑了挑眉。

“是關于青荷的事,她随我回燕回村呆了一個多月,我已習慣她的服侍,想向夫人讨個人情,讓她随我一同出府,不何侯府能否割愛?”木君璇道。

“這是小事,你能看上這丫環是她的福份,妍芝,你一會去将這丫頭的賣身契拿出來交給三娘。”白氏聽得微微一怔,随即卻是啞然一笑,轉目分咐了楊氏一句,她不知青荷是何許人,但既是一個月前随木君璇一起出去的,那定然是二房的丫頭。

“是,我一會就去。”楊氏面無表情的立在白氏身旁,垂眉答道。

“二夫人,那青荷是木府的家奴,她的家人都在府中做事,她随我去了燕回村,想必夫人不為因此而牽怒她的家人吧?”木君璇卻沒就此放過她,目光落在她身上,一臉牲畜無害的開口道,她此言一出,白氏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楊氏身上。

“瞧三娘說的,你祖母都說了,青荷能跟着你是她的福份,我厚待他們一家人都來不及,又怎會無故牽怒他們?”楊氏聽得面皮微微跳動了幾下,可面對白氏的目光,卻不敢表露半分不愉,只能略帶着幾分不自然的接口。

“如此甚好,侯夫人,二夫人,我的事情已經了結,就不叨擾了,咱們就此別過,青荷就讓她和她家人先聚兩日,兩日後讓她到陶然居來找我吧。”木君璇沒有繼續和她們寒暄的意思,将地契放進裝銀票的盒子子,把盒子往懷裏一塞,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她得出去找吃的,午時已過,可她今日還沒吃午飯,侯府看起來也沒有招待她的意思,她煅體尚處于初級階段,對營養的需求極高,一餐不吃,全身的細胞都在嚣叫着喊餓得慌。

“妍之,以後沒事絕不許再去招惹此女,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可再不痛快你也得忍着,她在府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你都沒想到合适的法子除掉她,現在這孩子羽翼已豐,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你若不聽,惹出事來,休怪我無情。”直到木君璇的身影從視線裏消失,白氏才将目光轉到雖極力隐忍,目中仍是怒意奔騰的楊氏身上,淡淡的警告了一句。

楊氏頓感呼吸一滞,尚未想好說詞,白氏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瞧她待梓钰與旁人不同,梓钰也很親近她,此事你莫要幹涉,她人雖已不在府裏,你卻可以告訴梓钰,他若想念他的三姐,随時可以給她寫信,有空的時候想去看她,府裏也可以送他過去。”

第二十六、錢財外露賊惦記

木君璇對此一無所知,她出了侯府的大門,叫了一輛馬車,直奔本地最有名的酒樓《知味樓》,在《知味樓》的大堂找了個桌位,招來店小二,點了七八樣自己喜歡的菜,其中有幾樣是價值極高、對身體極為滋補的藥膳炖品。

話說像她這麽一個年僅十一二歲、衣衫得體,貌氣質都不俗的小姑娘,不帶丫環和婆子,獨自一人跑到酒樓的大堂用餐,店小二還尚頭一回見到,更可怕的是她還一口氣點了那麽多的菜(份量足夠三四個成年人吃。),店二小就愈發的擔心了。

他一來怕這是哪個富貴人家腦子有毛病小娘子趨着家人沒注意偷溜出來了,讓她一個人留在大廳生出什麽亂子到時候牽連到本店;二麽,更害怕這姑娘身上根本沒錢,到時候這一桌價值不菲的菜端上來了,她沒錢買單,可怎麽辦呢?

“怎麽,你擔心我腦子有毛病,又或怕我沒錢付賬吃霸王餐?”木君璇眼見店小二拿着她點好的菜單站在原地半天沒動,一開始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腦子反應不慢,很快想明白中間的關節,意念落到這裏,很快從袖口摸出一張千兩的銀票放到了桌子上。(這丫頭之前明明裝銀票的盒子塞進了懷裏,這一張千兩的銀票也不知是啥時候放到衣袖中的。)

有錢好辦事,今古皆然,那店小二瞧着銀票上醒目的官印,再瞧了瞧木君璇黑亮靈動的眼睛,頓覺自己多心了,眼前這小娘子年紀雖小了些,但衣衫整潔,舉止得體,目光靈動,怎麽看都不像是腦子有毛病的人,許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娘子性格比較奇特,喜歡獨來獨往吧,意念落到這裏,店小二心中的猶疑盡去,樂颠颠拿着菜單去了。

店小二離去沒一會,就端着幾樣藥膳過來了,一改之前的狐疑和猶豫,笑眯眯的對木君璇道:“小娘子,這幾個藥膳都是我們店裏最有名的招牌菜,味道一流,滋補效果更是沒得說,您嘗嘗。”這類藥膳都是提前炖好的,上菜極快。

木君璇早已餓得渾身難受,看到食物上了桌,眼睛已經開始放光,自是沒功夫和店小二多寒暄,她一邊将其中一盅炖品往面前拖,一邊頭也不擡的開口:“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話畢,也不管店小二,揭開蓋子,拿勺舀了一口放入嘴中,嗯,味道不錯!旋即低頭大跺快跺起來,絲毫沒察覺大堂的某個角落,有兩雙眼睛在她拿出那張千兩的銀票時,已盯上了她。

這一桌足夠三四個成年人吃的飯菜,沒多大會功夫就都進了木君璇的肚子,吃飽喝足後,,木君璇招來店小二結賬,發現自己這一頓飯足足吃掉了一百兩銀子,饒是她現在手頭充裕,底氣足,亦不由吃了一驚,若天天按這樣的标準吃,這十萬兩銀子好像也用不了多久。

看樣子,還要想點其它的生財之道,最好是能有個長期穩定的進賬,不然坐吃山空,顯然不行,她在心稍稍感慨了一番,便結了賬出了門,準備去陶然居開個房間先住幾日,在南越郡四處轉轉,了解一個這個時代的物價以及的商業運轉模式,然後回去再想辦法開發燕回村後的那千畝山林。

因心裏想着事,木君璇也就沒注意到在她起身出門的時候,大堂的某個角落裏一對年約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也跟了出來,這兩人一胖一瘦,皮膚不黑不白,相貌普通,穿着不算華貴,也不寒酸,咋一看上去,并不顯眼,唯有一雙眼睛靈活得有些過份。

木君璇剛出《知味樓》的大門,那兩人就分別從左右兩個不同的方向朝着她撞了過來,以她本事原不會這麽容易被人撞上,只因一心在想事情,一不留神,就這麽被人給撞上了,木君璇修習鍛體訣尚不足一月時間,雖有一定的進步,可軀體的力量亦不過與普通成年人持平。

驟然不及防之下,被人這麽一撞,頓時被撞得往前撲了過去,好在她的反應速度和身體的協調度遠非普通人能比,被撞得前撲的瞬間,左腳腳尖往地上一點,後腰微微一旋,便穩住了身形,就在這時候,她感覺自己右手的衣袖像被什麽東西輕輕拂了一下,緊接着就看見剛才吃飯被找回來的那七百兩銀票外加幾十銀現銀的錢包被那人給摸了過去。

此人摸了這個錢袋不說,另一邊的那個胖子則趁機手往她懷裏探去,顯然,這兩人看她輕而易舉的就拿出一張千兩的銀票,把她當成了一只大肥羊,想好生宰上一宰,木君璇的臉色沉了下來,左手閃電般朝那胖子的胸膛狠狠撞了過去。

那胖子顯然沒料到木君璇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娘子身手竟然這般敏捷,驟不及防之下被撞了下正着,但聽碰的一聲,他的胸骨生生被她給撞斷了幾根,不過這人倒也彪悍,被撞斷了胸骨非待沒有就這麽倒下去,反而順勢往地上一滑,一只手緊緊抱着木君璇的腿,絲毫不顧面皮、呼天搶地的喊了起來:“哎呀,打死人啦,這富貴人家的小娘子打死人啦……”

他的搭檔反應及快,知道眼前這小姑娘不是什麽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當下不再戀戰,擡退就跑,木君璇豈能容他就這麽離去,她擡腿就是一腳将抱着她腿的那胖子給踢開,随後邁開步子就朝着那瘦子追了過去。

那兩人顯然是慣犯,本地人說不得有不少人認得他們,自這兩人聯手朝木君璇撞過來的那一刻開始,酒樓內進出的人看到這一幕,就遠遠的繞開,即便看見那胖子以一個極為不雅的姿态,抱着木君璇的腿,扭曲事實、呼天搶地的喊打人的時候,也沒人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直到看到木君璇幹淨利落的一腳踢開了那胖子,去追另一人的時候才驚得瞪大了眼睛:南越郡啥時候出了這麽一個年紀這麽小的俠女?

不說這些人的心事,但說木君璇此刻心裏頗為惱火,想她堂堂聯邦元帥,竟被兩個小混混當街揩油還搶去了數百兩銀子,即便換了個弱雞軀體,這也是萬萬不能忍的事,前面那賊人顯然是做慣了偷搶活計,跑起來那叫一個快,可他跑得再快,木君璇也絕不能容忍他從自己眼前溜走,她咬着牙,飛一般的緊緊跟在他身後,窮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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