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的暖石進門就被城管家要走了……”寧于岳不服氣地反駁。
既然貢獻了暖石, 那就也算是做了好事,再說是寧妨讓他選的,寧于岳理直氣壯地越過寧于墨, 伸手選了條伸着鮮紅舌頭的黃色小狗。
那條狗性子有些高冷, 注意到頭頂伸下來的手掌, 竟然仰頭發出一陣哈氣聲。
狗子有靈智,自然有喜惡,警告過寧于岳後搖晃着尾巴竟然沖寧于墨走了過去。
“它選了你。”寧妨擡眸, 順着狗子的目光指了指寧于墨。
其實這條狗子的選擇讓他也有些吃驚, 黃色小狗乃是純靈犬後代,本身就有分辨人靈魂的能力, 它喜歡靈魂幹淨單純的人。
單純……寧妨眉心抽了抽, 應該是單蠢!
“算你有幾分眼力, 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你吧。”寧于墨笑嘻嘻地将小狗抱起, 樂得還湊近使勁嗅了嗅:“好香的狗。”
話說得倒是勉強,若不是那笑成條縫的眼, 恐怕還真讓人覺得為難了他。
“要不你選這條吧。”寧妨轉而指了另一條土紅色的給老四。
雖說小狗并不算名貴, 可被條狗拒絕還是讓寧于岳挂不住臉,他捧起寧妨說得那條狗, 心裏已經下了決心要把這條狗養成狗老大。
土紅色小狗迅速感應到了主人心思,趴在寧于岳手心上張開大嘴露出口乳牙就朝黃色小狗低吼。
這下子, 寧于岳滿足了,捧着小狗一臉笑意退到了旁邊坐下。
誰能想到, 就因為這條小狗的出現, 寧妨這個成天嚷嚷着要當道士的兒子日後會搖身一變成了“狗大王”
“老三呢?”
剩下三條中, 白底黑花的咬了張紙玩耍着, 純白小狗趴在紙鎮上打瞌睡, 剩下條金色的用屁股對着寧于泓,一臉谄媚地望着寧妨,顯然是打上了他的主意。
“那我選這條吧。”
“為何選這條?”
幾兄弟中體格最高的寧于泓竟然選了純白小狗,那條狗子是六條中最瘦小且長得最磕碜的,尖長的嘴顯得四肢更為細。
“性子很安靜,不會打擾兒子看書。”
寧妨:“……”
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條雪狼的後代,安不安靜寧妨不知,但必定是六條狗中最聰明的。
“挺适合你。”寧妨只能這麽說。
剩下兩條就留在世安院跟随寧妨,他随意将狗子放到一旁的暖石旁,從袖口裏取出真正的獎勵。
“這是真正的獎勵。”寧妨笑
兩柄短劍讓兩兄弟樂得找不到北,雙雙笑哈哈地各自轉身仔細觀察去了。
寧于墨一手抱狗一手揮舞着劍,早計劃好開春就将狐朋狗友都叫出來,好好展示展示這兩樣寶貝。
而摩挲着劍鞘的寧于硯則是心裏小算盤噼裏啪啦作響,早估算着劍鞘上随便一顆寶石摳下來能賣多少銀子。
“這個給你,能提神醒腦。”
遞給寧于泓的黑色手串沒什麽特點,其他三人一瞧就是木頭手串,立刻就失了興趣。
可只有接過就戴上的本人立刻感覺到了不同,一陣涼風吹過寧于泓腦中,正對面窗棂上的木頭花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何止是提神醒腦,簡直是醍醐灌頂!
“既然都拿到了滿意的東西,那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寧妨又開始趕人。
“正好,我帶着墨炭回去給夫人瞧瞧,以後它就是墨韻院的三少爺。”
衆人:“……”
“如何?我取得名字是不是很應景,咱們不就是去買炭才得的獎勵?”
別人不理,寧于墨還不滿足,湊到寧于硯面前嘚瑟,直接得到對方一個大白眼。
以往完全不對付的兩人不知何時起喜歡湊到一堆鬥嘴。
兩人你推我肩,我怼回去,雙雙扭成麻花狀地堵在書房門口。
“老大和老二選的狗都是小母狗,你們可別亂取名字。”寧妨出言提醒。
“什麽?墨炭是小母狗?”寧于墨大驚。
“哈哈——”寧于硯幸災樂禍。
“以後就給我赤兔當媳婦如何?”寧于岳火上澆油。
“休想!”
三人就站在在門口就這事争執了起來,被堵在門內的寧于泓百無聊賴地看向寧妨,卻突然發現他神色一變,目光已看向了屋外。
“侯爺。”
黑暗中沖出的來人氣喘籲籲地跑近,越靠近門口,熟悉的臉越發清晰。
寧雷!
确切說是鼻青臉腫的寧雷。
“□□家。”
幾人連忙讓開條路,任由寧雷沖進了書房。
“侯爺,大小姐快不行了,您快去救她。” 跨進門檻的寧雷全然顧不得臉上傷勢,焦急地揮舞着手臂催促。
“于泓你去請吳氏,老三去準備兩輛馬車,稍後你們一同去孫府。”
“我們先出發,詳細情況路上說。”
寧妨交代完,起身抱起大氅,路過架子時順手從最下層取了幾個瓷瓶握在手裏。
屋外風雪呼呼。
南陽侯府內卻因突然傳來的噩耗燈火通明,老侯爺寧妨帶了三十侍衛隊氣勢洶洶地趕往張府,架勢瞧着并不像是會善了的樣子。
到小腿處的積雪讓馬車寸步難行,寧妨立即放棄了乘車打算領頭頂着風雪疾奔。
“靈芝出了何事?”
疾走中,寧妨掏出瓶藥遞給寧雷,腳下動作并未減慢幾分。
“老奴剛,呼呼——沒見到大小姐,呼呼——”
一行人之快根本不是寧雷能跟上的速度,若不是旁邊有侍衛托着他胳膊,人早就跌到不知多少回。
可饒是如此,寧雷依舊喘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你背管家趕路。” 寧妨點了個侍衛。
老管家縱使服下丹藥身體素質已大不相同,可與長期殘酷訓練的年輕侍衛還是天差地別。
被點到的年輕侍衛一只手就将他甩上了背,這期間趕路的步子都沒有停頓。
寧雷得了寧妨命令後,立即就趕往張府往門房塞了點碎銀子,只說是春翠的爹送了些棉被來勞煩他送進去。
之後就一直守在門口等春翠的消息。
春翠沒出來,等到天黑卻等來了雙手鮮血的陪嫁丫鬟。
寧靈芝昨夜就開始發動,生了一夜都沒能生下來,春翠在産房內服侍,并不知道寧雷尋了來。
産婆在張家人授意下用了催産藥,不僅孩子沒能生下來,産婦卻突然大出血。
春翠發現張家人瞧着像是不想救大小姐的樣,忙私下讓丫鬟回侯府去找侯爺。
巧合得是丫鬟才側門就被門口一直等着的寧雷看到。
至于寧雷臉上的傷,是他拼命往侯府跑一路上摔的。
“……”
左侍郎張家的府邸離着南陽侯府大半個寧江城,平日裏馬車出行都需兩盞茶功夫。
可寧雷伏在那侍衛背上不過半盞茶,才将将回禀完張府的消息,寫着侍郎府的門匾就已出現在眼前。
“去敲門。”
寧妨指了個侍衛前去敲門,自己也提步緊随而上。
砰砰砰——
寂靜的夜晚,敲門聲響得震掉了門頭上的雪,且敲擊聲沒有停頓,很快就引起了一陣狗吠。
這樣大的動靜當然很快就有人聽到,守門的小厮罵罵咧咧地來開門。
門剛開了條縫,寧妨擡腿踹去,人已經大步流星進了大門。
“你們是誰?膽敢夜闖侍郎府。”小厮捂着撞到的腦袋,高聲地吼道。
“去告訴你們張侍郎,南陽侯府寧妨來看女兒了。”
一聲冷冷地宣告打破了侍郎府的安靜。
身披黑色大氅的侍衛隊無聲路過,腰挎的長劍被雪反射,銀光擦着小厮的臉劃過,吓得他叫人都忘了。
而只來過張府前院的寧妨依舊在疾走,不用誰帶路,他好像知曉寧靈芝在何處,沒多會就已領着人走到了一處偏僻的院門口。
院門大開,随着寧妨走進,濃厚的血腥味飄來。
他穿過連廊,徑直走向一處亮着燭火的屋子,厚重門簾內時不時有丫鬟端着血水走出。
而屋外竟一個人都沒有。
張府次媳生産,張府上下竟無一人守候,哪怕是當年非卿不娶的張旸光也沒在場。
“春翠何在?”寧妨提高音量朝屋內一吼。
“小姐你再堅持下,侯爺來了侯爺來了。”屋內有帶着哭腔的女聲喊了幾句,而後一個黑影沖向門口,滿臉淚水的春翠沖了出來。
“侯爺您可來了。”春翠身子癱軟,撲通一聲跪下,哭着指了指屋內:“小姐她……小姐她快不行了。”
“張家人來了一個也別放進來。”
寧妨解開大氅,轉頭朝寧雷交代,然後步子一提就這麽撩開簾子進了産房。
屋內血腥氣更重,産婆見到個男子進來,吓得高聲尖叫起來。
“男子怎麽能進産房?快出去快出去。”
“我不進來女兒死了都不知為何!”寧妨冷冷掃開二人的手,立在原地根本沒有出去的打算。
屋子分內外兩間,屋內已經沒了動靜,而本該在接生的産婆卻坐在外間的長桌邊發呆。
這是直接放棄了……
寧妨似笑非笑地癟了眼慌張的産婆,眼底因眼前的情況凝結起層寒霜。
“你跟我進來。”
說着,一個箭步跨上,右手翻轉間抓上了方臉産婆的衣領,另一個原諒産婆還想跑,只聽他冷冷一笑提高了音量:“若是有人沖出産房,格殺勿論!”
“老婆子不是不想救二夫人,可是孩子橫在夫人肚中,根本無法生下來。”方臉産婆深覺不妙,連連求饒。
“想活命的話就按照我說得做。”
“求大老爺放老婆子一命,我們一定照做。”
內間架子床上躺着的寧靈芝已沒了聲響,春翠與另一個丫鬟守在床邊,手足無措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妨走到床頭低頭看去。
盡失血色的臉泛着股将死時的青白,瘦得脫相的兩頰上全是汗水,被汗水打濕的長發胡亂蓋在臉上,明顯只是吊着最後一股氣。
這張昏迷的臉與原主記憶中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兒簡直判若兩人。
作者有話說:
大女婿家姓張,我寫錯了,修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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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
◎【二更合一】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