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四個男人

也許是看他們人多, 黑衣人馬上就撤了,被周業翔攔住一個。

“誰派你們來的。”他問。

越君霁回頭,“攔住他!”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黑衣人自盡死了。

周業翔捂着受傷的胳膊, 走過來踢了黑衣人兩腳, “你們這是惹到誰了,這麽狠。”

他這是糟了哪門子的無妄之災,前面的傷才剛好, 現在又添新傷。

這時淩厲的鞭子逆轉甩過來。

破空聲近在耳邊,周業翔一個翻滾避開越君霁的鞭子。

如影随形,長鞭換個角度而至,擦着他的身體掃過,鞭尾掀起他的墨發,啪地掃上他的臉。

周業翔偏過頭,幾絲斷發掉落,一道猩紅的血痕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真正打他的臉。

明明剛才還在并肩作戰, 轉眼那小子就不分青紅皂白拿鞭子抽他,周業翔徹底的怒了,兩人馬上纏鬥起來。

“你們在做什麽?”這時褚如初趕了過來。

周業翔不敵, 氣急停下, “你問問他做了什麽?”他側過臉給她看。

英俊的臉上一道刺目的血痕,一看就是鞭子抽的。

褚如初心中咯噔一下, 有一種自己家的孩子打了別人的感覺。

Advertisement

“不要緊吧, 他也不是故意的。”褚如初說, 伸手過去要看看他的臉。

卻被越君霁拉回來的動作, 拉扯到一個踉跄。

這下可是捅了周業翔的馬蜂窩, 什麽叫不是故意的,偏心!

他紅着眼抓住她的手。

三個人手拉手的狀态,你不放開我,我不放開你。褚如初就像一塊香窩窩一樣被争搶。

“都給我放手。”褚如初氣道。

這是幹什麽,都是小孩子嗎?

“讓他放手,你看我的臉。”這是一個告狀的。

越君霁:“你三更半夜過來做什麽?”

褚如初記起來了。

是呀,這厮三更半夜摸到她的窗前想做什麽,她要不是這兩天晚上睡覺都帶妝,是不是就要暴露了。

周業翔見褚如初臉色變了,讪笑,松開她的手腕。

“沒有呀,路過。”

他扭頭看見了寧子謙和越鴻煊,“啊,鴻煊你怎麽來了?”激動的仿若看見救命恩人。

“你給我說清楚,半夜摸到我房裏做什麽?”褚如初氣到要打人。

她現在是男裝呀,平時行為舉止也特別注意,大大咧咧的,有些時候比男人還男人,充其量長相精致一點。這玩意居然敢狗膽的夜襲,該打!

褚如初摸了摸越君霁身上的傷。

寧子謙走了過來,褚如初才放開他。

“你?”

“我沒事。”褚如初說。

寧子謙笑了,笑意溫和。

也是,他好像每次開口都是問她有沒有事。

寧子謙注意到她的臉,當知道她在僞裝後,平日裏忽略的臉部細節就會被放大。

比如她的眼睛輪廓,每日的皮膚色澤,都有輕微的差異。他在心中嘆息,以為她做僞裝,是因為有人追殺。

他們說着話,沒有注意到越君霁看越鴻煊的眼神。

越君霁離家時六歲,而越鴻煊那時已經十四歲,他一眼就認出了他。

上京的越家公子,十四歲就文韬武略,無一不精。舞勺之年就作為謀士之一随軍出戰,戰場臨危不懼,巧施妙計,成功退敵四十公裏,從此一戰成名。

他遠在丹州都能聽到越大公子的豐功偉績,十六歲棄武從文,滿朝驚豔,現在剛過弱冠就在東陵朝中占有一襲之地。不愧是越松的好兒子。

越君霁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你的真名叫什麽?”說着寧子謙突然問。

額……

褚如初知道自己可能已經成篩子一樣到處都是漏洞了,若不是額頭沒有朱砂痣,手上沒有紋身份銘章,一般人不會往她是女人這方面想,估計早就暴露了。

褚如初還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暴露了,現在還有人在惦記她。

不過,畢竟相逢一場,褚如初對寧子謙的感觀也很好。名字可以告訴他,她的名字也不太女性化,褚如初正準備說。

“他名越如初。”越君霁這時說,他站在她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手指壓的很緊。

“至于在下,無名小卒。”

不是呀,我什麽時候改姓了?

褚如初抗議,要回頭,被他按着不能動。

“越如初?”寧子謙輕聲說。

另外一邊,始終注視着這裏的越鴻煊。

越如初?二弟什麽時候改名了。如初,他思量着這兩個字,是一如初衷的意思嗎。

他其實從小與家中的弟弟沒有太多交流,只是隐約記得每次歸家,那個瘦小的身影都默默站在一邊。

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是這麽瘦小。

“嗯,呵呵。”褚如初尴尬的笑。

越君霁的手指太用力了,都要捏痛她了。好好的發什麽神經。她的姓哪裏見不得人了。

“如初,我們明日啓程去京城。不知道你們去哪?”寧子謙問。

去京城呀,同路。

他們也是去京城的,不過,阿霁應該不太願意和他們一起走吧?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卻聽越君霁說,“我們也是去上京。”

時刻聽着這邊說話的周業翔聞言跳出來了,“那就一起走吧。”。

這個褚如初不能做主,她回頭看越君霁怎麽說。

幾個人都注視着他。

褚如初以為越君霁不會答應的,小醋壇子一個不說,她的身份也不太方便,哪想。

“好。”他說。

周業翔斜睨了他一眼,“算你小子識相。”他摸着臉上的傷痕,冷哼了一聲。

越君霁冷漠眼。

……

既然決定了一起走,他們的東西不多,最多的算是褚如初收到的華恒送來的補品。她原本想着要不要雇人先送到京城,回頭看了一下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傷的越君霁和周業翔。

留着吧,補補身體。

寧子謙安排人幫她把東西搬上船。

船上廂房不多,剛好五間,因為還要留兩間給船上的其他人,所以留給他們的只剩三間廂房。

此去京城路途遙遠,途中怎麽住?是個問題。

“如初你和我一間,他們兩人一人一間,鴻煊有事要走的,他不住。”周業翔在一旁邊包紮傷口邊說。

越鴻煊聞言挑眉,“我不去了。”

他是準備去刺桐鎮接他二弟的,現在既然已經路上遇到了,他還去做什麽。

“你怎麽不去了?”周業翔叫道,如意算盤落空。

寧子謙也奇怪地看了越鴻煊一眼。

那,現在就是五個人睡三間了。

“我和阿霁一間,你們三個人看着辦?”褚如初說,她是不可能和其他人住一間房的。

越鴻煊和越君霁都沒有意見。

“不行。”周業翔和寧子謙異口同聲的說。

既然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弟,怎麽可能還讓他們住一間。

“那和我住?”越鴻煊這樣說,引來了周業翔和寧子謙的側目。鴻煊不像是會主動要求和人住一間的樣子呀,怎麽這次?兩個人都神色微變。

褚如初擡頭看他,哪來的神仙公子,她這是捅了美男窩吧,個個豐神俊朗。

不過長的再好,她也不能和他住在一起,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去住船倉。

褚如初拒絕。

沒辦法了,寧子謙最後建議。

“要不如初獨自一間,我和業翔一間,他們兩個?”

他看着他們。

越君霁和越鴻煊對視一眼,兩人沒有反駁。

就這樣廂房分好了。

褚如初怎麽感覺自己像是比昨日被人追殺還要累。她背着她的包準備去房間休息一下。

三間廂房剛好在第二層,她住中間那個,越君霁看了一下選了左邊。寧子謙與周業翔住右邊。

左邊房中。

“你叫阿霁?”越鴻煊總感覺他有點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見過。身材颀長的少年,一身勁裝,墨發束起,冷漠孤傲不可接近的樣子。

“嗯。”越君霁沉默寡言,他自發地躺到旁邊的軟榻上小憩,閉眼休息。

長睫微顫,他似乎陷入了非常久遠的夢中。

等到褚如初來敲門,是越鴻煊開的門。

褚如初對着神仙公子點點頭,見越君霁在軟榻上睡着了。

“阿霁,肚子餓了,先起來用膳。”

她叫了一會,他沒醒。褚如初輕推他。

陷入夢魇的少年這才睜開眼睛,墨玉般的眸中還殘餘着驚惶。他見褚如初看着他,長臂一攬就把她拉入了懷中。

不算寬厚的胸膛緊緊的擁着她。

褚如初的臉頰貼着他的胸膛,聽得到他異常快速的心跳,抱着她的手臂微濕。

“怎麽呢,做噩夢了?”她小聲的問。

越鴻煊靜立一旁,看着抱得很緊的兩人,目光極為不贊同。

門口等着的周業翔不耐煩了,“怎麽還沒出來。”

他踏進去,擡眼就看見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抱在一起,他的臉色頓時如烏雲密布。酸溜溜地說道:“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成什麽樣子。”

一襲淡青色長袍的寧子謙站在門外,三個人靜立着看兩人抱在一起,空氣中似乎聽得到電弧撞擊的噼啪聲。

褚如初背後汗毛直起,她莫名感覺到些微不安。

三個女人一臺戲,那四個男人呢……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