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淺吻

褚如初睡得跟小豬一樣, 若不是醒得快,估計還有呼嚕聲。

她看着桌案上的口水印,紅了臉。一臉只要我偷偷擦掉, 就沒有流口水的表情。

另外二人忍不住揚眉。

“醒了就吃點東西吧。”越鴻煊說。

褚如初整理了一下頭發, “哥, 你今天都去哪了?”

“有點事辦一下。”他淡淡道。月色下一襲藍色長袍,領子邊一圈白狐毛,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 唇紅齒白。

“那真是可惜,沒有看到我畫畫。”她得意洋洋。吃着還不忘炫耀一下自己在女君中有多受歡迎。

寧子謙輕笑,“确實,我們如初魅力很大,幾個女君都圍着她團團轉。”

褚如初今天心情很好,眉眼彎起,眸色清透,臉上勾出一對淺淺的酒窩。

寧子謙看着她,忍不住眼神微暗。小案不大, 三人坐的很近,他挨着褚如初的手臂,仿若在發燙。

越鴻煊淺酌一杯後, 放下杯盞, “如初,你才回來, 擔心你不适應, 我們才陪你鬧了這麽些日子。”

他神色很鄭重, “是不是該收收心, 做點實事了。”

褚如初眨眼, 做什麽實事,她的正事不就是畫畫麽,今天畫了四副,整整四副!

寧子謙啄着酒,看着他們。

“等傷差不多了,先跟着我吧。”越鴻煊拍板說,決定了褚如初今後不能在家混日子。

越鴻煊現任正四品工部侍郎,能文能武,年輕有為,算是東陵開朝以來第一位。

Advertisement

等褚如初搞清楚跟着他,就是早晚去工部上班後,頭搖的跟撥浪鼓,“不去,不去。”

開什麽玩笑,她在現代都沒有上過班,何況還是古代,現在身份已經穩了,只要小心謹慎一點,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何必自讨苦吃跟着這位哥們。

聽說古代的官員每天上班可是非常早的,四更就起了。

讓她四更就起床,混男人堆裏幹活,這不是要命嗎。

褚如初還是覺得畫點古代小蘿莉要更加舒坦一點,何況她現在在給華書齋畫連環畫冊,日進鬥金指日可待。

寧子謙淺笑,讓人如沐春風,“要不跟着我去禮部?”

他現在是翰林修撰,很快就不是了,三年期滿,他會被考核外放,按照家裏的安排,大致去禮部。

所以,他有此言。

“都不去。”

“還能往朝廷裏插人的?”褚如初懷疑。

她就算再沒有常識都知道,古代的官員考核都是很嚴謹的。

十年寒窗,好多學子都只能某得一個濁官小吏的位置。她說去工部就去工部,說去禮部就去禮部怎麽可能。

“因為你是越家二公子。”寧子謙說道,他現在由衷的感謝那個阿霁,這個位子是對如初的天然保護。

東陵朝雖然有科舉制,不過對于上層士族來說,子女還實行的舉薦制度。官員的子孫可以去科考,也可以直接在家族的運作下走馬上任。

他和鴻煊是少有經歷過科考上來的官宦子弟。

當然,一個蘿蔔一個坑,在舉薦制度下上來的官宦子弟,若自己是個繡花枕頭,那位分也是不太容易升上去的。

這一類的子孫只能保證他們能連襟娶一個女使或者女姬,勉強留個子嗣罷了。

現在東陵國雖然政治不太清明,但是也不腐朽。

因為女子過少,全國上下的人按照現代的說法,內卷非常嚴重。人人都有危機感,畢竟稍不努力,等待自己的就是斷子絕孫。

越鴻煊是不會看着他心愛的弟弟斷子絕孫的,他嚴肅的看着她,繃着個白如玉的臉。

見實在躲不過。

“那好吧,我跟着你。”褚如初勉強道。

寧子謙有點失落,不過也是意料之中。

褚如初裝作看不到他失落的臉,她是不可能跟着寧子謙的,她這幾天總感覺自己在他面前馬甲已經掉了。

還是跟着越鴻煊這個看着女人就跑的大哥好點。

失落歸失落,俊美的公子馬上就打起精神來,“行酒令如何?”寧子謙薄唇上揚,看着越鴻煊是笑非笑。

越鴻煊接收到他的挑釁,“好。”

“我呢?”褚如初說。

“傷病者不能飲酒。”寧子謙拿走褚如初面前的酒杯。

不止是傷病的原因,還有他見識過她的酒量,那日和周業翔一起,幾杯梅子酒就灌醉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她衣衫後流血的事情。

或許并不是傷了吧,他想着心口微熱。

在知道如初是女子後,寧子謙就把女人的那點事都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來女子每個月都會流血的,叫做月事。

他盤算着那天的日子,連下個月,褚如初什麽時候來大姨媽都一清二楚。

據說月事前不能受涼。寧子謙想着,伸手去把褚如初的披風拉好。

“做什麽?”

“怕你着涼。”他目光清明,淺笑。

“來吧。”越鴻煊見不得寧子謙對越如初這麽殷勤。

接下來就是神仙打架了,褚如初第一次知道行酒令也能行得這麽快的,你來我往,整的跟辯論賽一樣。

月色,美酒,雪中梅園,吟詩的古裝美男子。景色太美了,她撐着下巴看兩個男人鬥詩喝酒。

生平第一次覺得男人喝酒怎麽這麽美。

果然顏值決定一切!

等到二人生生把自己灌醉,她才覺得不妥。

得送回去呀,在這睡會着涼的。

其實有人是裝醉。

若說文武雙全,寧子謙算不上,可是比文,他不輸越鴻煊,甚至在詩詞的造詣上更甚一籌。

而且文人的酒量都很好,他遺傳了寧家三代的酒量,在越鴻煊喝醉後,才微醺。

不過,這件事褚如初不知道呀,她看這兩個人的樣子,好像都喝醉了。

“墨四,墨四。”褚如初大喊,沒有人回應她。她打盹之前還看到好幾個人站在後面的,現在一個人也沒有。

“都去哪了,來人呀,你們家公子喝醉了,快擡回去!”

褚如初對着林子外大叫,只有幾聲鴉雀的聲音。

微醺的寧子謙睜開氤氲的眼眸,看她。他在淺笑,笑意直達眼底。等喊了半天沒人應答,氣呼呼的褚如初轉過頭時,他趕忙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微顫。

怎麽辦,一個一個拖回去?

褚如初比劃了一下越鴻煊和寧子謙的體型,都差不多,長胳膊長腿的。她拖了一下越鴻煊,拖不動。

又過去拖寧子謙,對方呓語一聲,似乎快醒了。

“喂喂,醒醒。回房再睡。”她拍着寧子謙的臉叫道。

男人暗地裏皺眉,實在是太疼了,臉估計都拍紅了。

可不是,褚如初下死手來着,讓她拖個大男人穿過梅林回去,這不是搞笑嗎。

“好,回房。”寧子謙适時嘟囔着說。

褚如初看他回應她了,驚喜,忙問:“你們家仆人去哪了?”

某個醉鬼睜開一只眼看着她,醉意濃濃的回道:“過幾日就是臘八,沐休了。”

沐休?是放假吧,褚如初恍然。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沒有人權的古代呀,仆人都是家裏的,怎麽可能放假。這個醉鬼說醉話吧。

褚如初氣,準備先自己去前面找人去。

可是衣擺被人拉住,“如初,如初。”是寧子謙,他站起來了,雙頰微紅,拉着她搖搖擺擺。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褚如初忙接過。

男人壓在她的肩頭上,呼吸的氣流直往她的脖子裏灌。

褚如初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暗罵一聲,“醉鬼。”

她要把他推開,可是推不動,就跟黏在她身上一樣。

無奈,褚如初只好攙着他走,還好這個還能跟着一起走,要不然,她直接把他們兩人仍在這裏算了。

夜色微深,地上還有積雪,褚如初拿着個燈籠,還得攙着個大男人,走得艱難。

走了一半,她累了一身汗,氣喘籲籲。

中途地上不平整,眼看兩人就要摔倒,寧子謙一個回旋,他倒在地上,褚如初壓在他身上。

身上的重量還有背後的石頭讓他悶哼出聲。

褚如初摔倒時,燈滅了。

夜色中,他睜開眼睛,眼神清明,哪裏有半點醉意的樣子。

溫香軟玉在懷,如何還忍得住,他抱着她,抱得很緊。

“放開,放開。”褚如初拍他的手,她今天裏三層外三層,外面還罩着鬥篷,所以并沒有綁裹胸,不過這樣抱會露餡的。

“冷。”某人喊冷。

“冷就快起來呀,回房間就不冷了。”褚如初暴躁。還是丢這裏算了吧。

她勉強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拉過他,力道輕了拉不動,力道重了,對方直接撲面而來,她感覺一個濕潤的東西蹭過她的臉頰。

褚如初:“裝醉吧你?!”她懷疑的看着站不穩的他,不過光線太暗,看不到表情。

寧子謙見好就收,之後的一路上都安分守己。在快出後山時,褚如初就遇到了墨四。

“你去哪了?”褚如初喊道。

“啊,公子有事吩咐我去做了。”墨四看着自己家公子醉了,連忙接過來。

“越二公子,謝謝呀。”

褚如初解脫了,“不謝,不謝。”

“我哥還在梅園,你去把他帶回房吧。我搞不動了。”她手腳都快斷了。幾乎是爬回房的。

等褚如初走了,一臉醉意的人站起來,推開墨四。

“公子,您怎麽?”這不是沒醉麽。

寧子謙擡頭,墨玉般的眸中隐含笑意,“做的好。”他說。

啊,什麽做的好。他也就是帶着所有奴仆出去買了些臘八節需要的東西罷了。不過看公子這麽高興,那就好吧。

墨四笑呵呵地。

“梅園的越公子,你找人帶回房去吧。”

“嗯,好的。”

寧子謙回房,他明顯的感覺到她胸前的柔軟,如初确實是一個女孩。他想着,心中火熱。一整夜,窗外的冷風都沒有吹滅他心中竄起的火花。

他的床頭挂着那副美人圖,夢中都是那滿園梅香中抱在懷裏的人。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