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妖後報恩
佘霆收劍,站在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蠍子旁邊,臉色有些古怪。
邪日眯着黑色的眸子,無奈的低下了頭,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害怕了。
“這麽大的身體搬回去太占地方了,本王看你還是化成人形的樣子比較可愛。”佘霆自說自話的運起法力,強行把大蠍子變換人形。
“邪日,本王這裏有解藥,只要你乖乖聽話,本王保你無事。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把蠍毒給本王解了!”
邪日伏在地上,下颚被佘霆的腳尖挑起,呈現出一種堪堪将折的狀态。他仰視着頭頂上方那雙戲谑的細尾長眸,心裏一陣陣的犯怵。不交解藥,自己肯定讨不到好,但交出去自己就能平安無事了麽?想想就覺得不靠譜。于是,邪日眼睛一閉,腦袋一歪——裝死……
“嗬!小邪日,裝死是沒有用的哦~”佘霆彎下腰,一把抓住邪日的頭發,提了起來。“你要是不給,本王可就親自動手了哦。聽說,蠍毒的解藥一般都是藏在兩只前螯之中的,你說本王要是把你這雙手捏碎了,是不是就能順利拿到解藥了啊?”
邪日白眼一翻,繃着嘴角不想答話。他就不信了,佘霆一個王級的千年老妖,能逼不出毒來?這人無非是想看自己伏低做小的樣子罷了,當真可惡!
“怎麽,不給?”佘霆悠哉的捏住邪日手掌,微微用力,便刺激得邪日瞪大了眼睛。“當真要本王親自動手麽?要是這樣,你這雙手可就保不住了啊。”
“是嗎?本後怎麽覺得現在該松手的人是你啊,蛇王殿下!”
佘霆一怔,緊跟着便感覺到了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劍。他用餘光一掃,果然這世間能自稱“本後”的人,只有這個紅衣的苑君惜!
「只是,這人小小年紀,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穿過層層大軍站在自己身後,這也太神奇了吧?!而且這股莫名其妙的威壓究竟是怎麽回事?自己居然有些膽怯?這簡直就是個笑話!要知道,苑君惜今年才一千五百歲,和自己比,那就是一個幼童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呵呵,原因倒也不難猜! 人家是妖後嘛!」
佘霆強自鎮定下來,朗聲道:“哈哈,妖後真是好悠閑,怎麽就管起本王和邪日殿下的事情了?妖王陛下那裏不用你陪着嗎?臣可是聽說,妖王不許你離開五鳴山半步啊。”
“少說廢話!把人給我!”苑君惜劍鋒一送,佘霆脖子上便出了一條血口子。天知道他現在心裏又多害怕,雖然仗着後印的法力混了進來,但要是真跟這人對上,自己鐵定慘敗無疑啊。
佘霆此時心裏也在猶豫,苑君惜身上的殺氣是真的,自己如果不把邪日給他,對方絕不會手軟,只是就這樣放走手裏心儀的獵物,當真是可惜啊!
苑君惜見佘霆只是繃着臉不說話,并沒有放人的意思,心裏更加擔心了。情急之下,他靈機一動,掏出一個紅色瓷瓶,在佘霆眼前晃了晃,“你不是想要蠍毒的解藥嗎?這瓶水雲漿送給你,你把他給我!”
“水雲漿?”佘霆眸子一閃,當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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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漿是千年才能釀出療傷聖藥,整個五毒界,只有妖王水雲宮中的萬年沱蘿能夠制出,也就只有帝族之人才能擁有。佘霆心道:「用這個東西換邪日,自己一點也不吃虧,要抓邪日,有的是時間,而水雲漿這東西,當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苑君惜怕他不信,張嘴咬掉瓶塞,一股淡雅的香氣瞬間飄出,令聞者神清氣爽。“蛇王,這買賣你不虧,把人給我!”
佘霆眼睛一眯,抓着邪日的手便松了。他任由人摔在了地上,然後沖苑君惜一笑,“人給你,水雲漿拿來吧。”
苑君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快步跑到邪日身邊,将人抱在了懷裏。直到聽到那人穩穩的心跳,他才安心。
“妖後,水雲漿。”佘霆傲慢的一伸手,睨着抱在一起的兩人,心裏有些不痛快,就像是自己的玩具被別人搶去了似的,裏外透着一股子不甘。
苑君惜翻了個白眼,将邪日背到背上,又施法收回散落兩處的荒月鈎,這才看向佘霆,皮笑肉不笑道:“蛇王殿下還怕本後食言不成?放心,這水雲漿肯定是你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你保證我們能平安離開蛇族。”
佘霆點頭,對身後衆将一擺手,朗聲道:“都退下,恭送妖後!”
苑君惜看着衆兵将讓出的小路,面無表情的喚出紙燕,跳了上去,“蛇王,水雲漿,接着!”說着,他用力一扔,那個盛着聖藥的紅色瓷瓶便飛了過去。與此同時,他駕起紙燕,向着相反的方向沖了出去。
佘霆拿到水雲漿,回頭望着已經變成黑點的兩人,冷冷一笑,總有一天,他要抓會那只桀骜的蠍子,讓他徹底臣服在自己身下!
邪日渾渾噩噩的睡了好久,感覺好像又回到了自己重傷不醒的那段日子,冰冷潮濕的空氣肆意侵蝕着暴露在外的肌膚,雖然很難受,卻總有一個讓人溫暖的身影徘徊身側。即使是再難熬的嚴冬,也磨不掉他那顆想要蘇醒的心……
慢慢的,眼前濃重的黑暗散去,昏暗的光順着一條甬道映入眼簾。邪日眨了眨眼,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住到了一個山洞裏。
山洞不大,布置的很溫馨,桌椅板凳全是讨喜的紫檀紅,桌上一套月白色的青花茶具,雖不是什麽名品,卻瑩潤透亮,顯示着主人對生活的細致。暖白色的珠簾将原本不大的空間分成了兩部分,珠簾外是些翠綠茂盛的藤蔓,藤間或是綻着幾朵吐蕊的小花,或是挂着幾枚透紅的果子。洞外明亮的日光毫不吝啬的跑了進來,在藤間碧葉中撒下了滿眼碎金。
邪日起身走到了這些漂亮藤蔓近前,俯身細看,靜都是些靈草。他不由得更加好奇,幾步走到洞口,想要出去看清自己的所在,卻不想,洞口看起無物,卻被下着一道強勁的結界!
他雙手結法印,猛的襲向結界,一圈赤色漣漪蕩開,很快就歸于平靜,結界絲毫未損。他納悶的伸手碰了碰,結果這結界竟很溫和的任他碰觸,并未攻擊。想必布下結界之人只是不想讓他人進入,确切的說應該是在保護自己!那自己剛剛貿然攻擊,會不會傷了下結界的人?!
邪日想到這一陣懊惱,他擔心的望向洞外,希望能看到洞主平安回來。
當一抹熟悉的紅色身影由遠而近時,他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不由祈禱道:「小蠍子千萬不要有事啊!」
苑君惜飛奔到洞口旁,看着裏面的人,當即展顏一笑,直接撲了過去。
“恩公,你可算醒了,擔心死我了!”
邪日伸手将人抱了個滿懷,急道:“剛剛是我魯莽,攻擊了洞口結界,你沒事吧?”
苑君惜心裏一暖,搖頭道:“沒事的,這結界是我用後印做的,即便壞了也傷不到我。”
說完,他忙退開一步,圍着邪日轉了一圈,一邊看一邊擔心道:“恩公,你有沒有不舒服?那麽重的傷,還是好好在床上休息吧。”
經他這麽一提,邪日這才想起昏睡前的事,不由神色暗淡了幾分,“是你救的我?”
苑君惜點頭,伸手拉着邪日往裏走,“恩公,你大傷初愈,別到處跑。”
“我哪有那麽弱?”邪日笑着任他拉到床邊,活動了一下筋骨,覺得神清氣爽的,“這裏是什麽地方?我睡了多久了?”
苑君惜一愣,臉上有些不自在。邪日倒是沒注意,繼續問道:“花戮他們有沒有來找我?”
「怎麽可能不找你?為了找你,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了,只不過有我在,我不可能讓你再被那些殺戮卷進去!」苑君惜默默想着,臉上不禁籠上了一層寒霜,原本柔美乖巧的面容在這一刻似乎成熟了不少,一種說不出的滄桑讓人很難将他和千歲的小妖聯系到一處。
邪日驀的有些心疼,身為臣子本該自律,但這一刻,他卻不想管那些世俗之禮!
一把将人拉進懷裏,邪日慢慢撫着他僵硬的背,聲音裏不由帶上了絲絲溫柔,“小蠍子,別露出這種表情,不适合你。”
只是一瞬,苑君惜便徹底淪陷,他放軟了身體,把所有重量交給了這個寬厚的胸膛,“恩公,這裏是雪壺山,我以前的家。”
“雪壺山?蛇族腹地?原來我還在蛇族啊。怪不得洞裏那些靈植我都不認識呢。”邪日呵呵一笑,腦子裏迅速規劃着回程路線,“你一直在這照顧我?妖王那裏不會有事嗎?我現在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
邪日話還沒說完,苑君惜猛然擡頭,漂亮的琥珀色眸子被瘋狂染上了一層血色,尖厲的聲音似是要将耳膜刺破,卻又透着深深的恐懼,“恩公要趕我走?!把我趕走你好回蠍族是不是?!我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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