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用肢體勾引，是下等。用眼神勾引，是中等。沒有勾引，是上等。
在許言夏完成了八點半的演奏後，董舒用手指敲打着鋼琴黑亮的烤漆面，說出了以上這番話。然後，挑起了許言夏的尖瘦的下巴，眼神迷離：“你這家夥，坐在這兒彈個小曲兒，就能騙到女人了吧！”
故意兒化的口音讓許言夏想笑，但是董小姐暧昧滋生的眼神讓她想哭——這般欲哭無淚地被人輕薄着，目光迎上去又被朦胧的擊退回來。
許言夏沉下臉，偏頭低聲說了句：“我并沒有彈小曲，這個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即《降D大調前奏曲》）。”
“真是個沒趣的人，我在表揚你，你沒聽出來嗎？居然還這樣取笑我！”董舒有些不悅，一口飲盡杯裏的液體，聳聳肩膀：“第三首彈完，不準走。我要給你個驚喜！”說完看也不看許言夏一眼，轉頭就扭腰消失了。
明明只是扯了一個善意的謊，過了幾個平靜日子，卻又要再扯出更多的謊來。 許言夏無力的嘆氣，輕輕按下一個黑鍵。光影晃動，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午夜時分，吳佳雲四處尋覓許言夏的身影，除了幾個貴賓包廂，她幾乎将CLUB找了個遍。最後，還是吧臺的阿亮擦着手裏的玻璃杯說了句：“老板說十一被董小姐帶進了包房，今天估計出不來了。你自己回吧，不用等了。”
“十一？董小姐？老板說？出不來？”問號像冰雹般砸到了吳佳雲的頭上，她假裝平靜地喘了口氣，将阿亮盯了足有兩分鐘。
“店裏的規矩，你懂的。回吧，天亮了，就好了。”阿亮漫不經心的将玻璃杯放下，擡頭對吳佳雲說話。
吳佳雲茫然地點頭，走出了俱樂部。此刻，她終于體會到許言夏所謂的賣身是什麽意思。
街燈很明，路上的行人很少。
這個夜，許言夏一定很難挨了。
第三首曲子彈完就被董舒挾持住的許言夏，此時正在VIP包房裏，被一幫女人熱烈地注視着。每一雙眼睛都毫無遮攔地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離，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扒光。
羞澀，變成了這些人最有趣的消遣。
“舒舒，BOSS交給你來教育的？”離許言夏最近的女人開口問，中指和食指之間夾着一根剛剛燃起的香煙，煙火忽隐忽現。
“小秦好省心啊！董舒，我要回家睡覺了，你就別算我的份了。”歐陽也在其列，只是坐在離許言夏最遠的地方，獨自飲着手裏的一杯淺色雞尾酒。晃晃的光打到她的身上，顯出她有些柔軟和疲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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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葉選中的類型你不想看看有什麽特質嗎？歐陽，少睡幾個小時覺可不會怎麽樣，少了解一些小秦的喜好，可是會損失很多的哦！”坐在歐陽旁邊的女人将頭靠到歐陽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亂顫：“歐陽謹之心，路人皆知，還藏着掖着做什麽？”
“顧蘭，不要以為你是顧秋的堂妹，就可以在這胡說八道！哼！”歐陽謹氣惱惱地将酒杯啪的一聲放到了玻璃茶幾上，抱上肩膀往沙發邊又挪了挪身子。
“好了，好了，你們自己鬧什麽！來，小十一君，我給你介紹幾個姐姐認識啊！”董舒像個賣姑娘的采花賊，揚手一指：“你旁邊那個，是我們可愛的宋小姐，這位說話不讨好的呢，是顧小姐，你也聽到了，顧蘭。”董舒邊說邊走到了歐陽身邊，将手搭到歐陽的肩膀上：“這位喝酒喝到眼發花的歐陽小姐，估計十一君不是很陌生吧？”
許言夏點頭。歐陽謹的樣子很好記，在那群或妖冶或柔情的女人裏面，她顯得有些酷——半長的發垂在臉側，在燈光不明的時候總是會遮住一些她的表情。
“今天比較晚了，就我們四個吧！看你的表現咯！十一君，千萬不要讓我們幾個無眠的女人失望哦！”董舒眯着眼睛看向許言夏，那眼裏的語言無法成為語言，好像波瀾不驚地在挑逗些什麽。
許言夏深深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十一，給我點支煙。”顧蘭将身子向前略傾，用兩支手指将茶幾上的煙盒往許言夏的面前推了推：“這可是需要主動的。”
許言夏站起身，繞過宋，坐到了顧蘭的身旁。撈起煙盒，抽出了根長長的女士香煙，遞給顧蘭：“顧，顧小姐，請。”
“你應該用雙手，态度親和。現在這樣就太無趣了，嗯？”顧蘭伸手覆上許言夏的手背，手把手教許言夏從煙盒中重新抽出了根煙，反手遞到了許言夏的唇邊：“你不抽一支嗎？”
許言夏的“不”字沒有來得及發出，顧蘭已将自己口中燃起的煙送到了許言夏的嘴裏：“不抽，可就太不給我面子了！”
煙圈和猛烈的咳嗽幾乎同時從許言夏的嘴裏噴出來。還好宋小姐在旁邊給她拍了拍後背，才算讓許言夏換過了口氣。
“真是少見的幹淨，舒舒，要不直接讓我帶回家吧？”宋将許言夏的肩膀攬到自己這邊，擺出副生怕被其他三人搶走的姿态：“今天真是好寂寞啊，你來陪我最合适了。”
董舒還沒開口，顧蘭就跳腳了：“憑什麽你帶走，宋，我要求平分！”
許言夏真是懷疑自己的耳朵長繭子了，居然能聽見這樣的話。
“你們把他劈了算了！”歐陽操起一瓶啤酒，臉上露出不悅：“真難喝！”
“嗨，我們是在幫秦紫葉做事，不是要你們把她的人帶走。BOSS殺過來，我看你們怎麽交代！你說是不是，歐陽？”董舒抛了個媚眼給歐陽，卻被歐陽無視般甩到了地上。
“好了嘛，直接進正題咯！這麽單純的小朋友是得好好教教，光有臉是不能掙大錢的。”顧蘭吐氣煙圈，打量着許言夏清秀的臉龐：“跟個小姑娘似的，有點娘啊！”
這話驚得許言夏一跳，趕緊打亂話頭，胡亂說道：“顧小姐，別光抽煙，喝杯酒怎麽樣？”
小十一君突來的殷勤讓顧蘭等人精神一振，立馬像打了雞血般生機勃j□j來：“喝啊，幹嘛不喝！”
于是，觥籌交錯，燈光魅影。
“來，我們玩大冒險脫衣服！”董舒叫嚷起來，邊叫邊将要解開自己的連衣裙衣扣。
“還沒輸就先脫了？舒舒，不要太開放好不好！”宋的神智尚算清醒，伸手就拉住了人來瘋的董舒：“我們玩猜拳，輸了的就大冒險，贏了喝酒！”
“好！”其餘三人一致叫好，除了被灌下三杯不知名洋酒而昏昏欲睡的許言夏。
在一聲剪刀石頭布的呼喊聲下，董小姐如願以償的輸掉了。
一個字：脫！
軟軟的衣裳啪地蓋到了許言夏的臉上，正是董舒脫下的粉色短裙。裙子上站惹着淡淡的香水味，還有說不清楚的身體的味道，讓許言夏的臉好似爆炸般，紅得能燒出開水了。
然而，董小姐俨然越玩越瘋。只着一件粉色的內衣，還在叫嚷着再來一回。
許言夏不明白這個游戲有什麽好玩，腦袋裏混混沌沌的。疲倦和酒意讓她打不起精神，但這個游戲讓她不敢睡着。
“剪刀石頭布！”又是一聲齊齊的叫喊，一局即見勝負。
四個剪刀，一個布。這回，不幸的人是，許言夏。
“十一君，為我們展現你美好的身材吧！”顧蘭舉高酒杯，樂開了花。
連酷勁十足的歐陽謹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是個陰謀，其實誰都知道，除了小十一君。
“十一君，不要忸怩作态了，我都給你表率了！看，你董姐姐美好的身材都被你看光了，難道你不該回報我一下嗎？不會脫衣服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懂不懂？”董舒的神智突然的清明起來，眼睛閃亮亮的盯着死死捏住領口的許言夏，說不定下一秒就要沖上來撕爛她的衣服一般。
“十一君，不要讓我們等待的太久哦！女人的耐性，你知道的，真的很有限呢！”宋伸出手輕輕拉了下許言夏的衣袖，驚得許言夏噌地站了起來。
“我，我，我先去下廁所好嗎？”望着四個目光灼灼的女人，許言夏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脫身。
這是個虎穴，周圍卻都是狐貍精。
一陣大笑在包間裏炸開。許言夏的臉漲得更紅，手也捏得更緊了。
“小十一君，你是逃不掉了的，乖乖束手就擒吧！就算你再跑，我們也會把你抓回來就地正法的！”董舒的身子在逼近，許言夏下意識地後退。
後退，三步就退到了牆邊。
“真是良家小男生，脫個上衣而已，姐姐們還沒有饑渴到要你脫褲子呢！”顧蘭彈掉煙灰，等着看董舒将這位十一君來個就地解決。
“董，董小姐，我，我，其實，你……”許言夏結巴了，她眼睜睜地看着董舒的爪子伸向自己的領口，眼睜睜地看着後面三個女人用好奇的目光将她包圍，她覺得自己完了。
沖出去是死，被扒光也是死——橫豎是死。
“你，你不能，不能這樣！”許言夏做了一番垂死掙紮，身子貼在牆壁上，卻如何也躲不過那些期待的眼神，和董舒下了力氣的手。
這一回，死無全屍了。
許言夏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魔鬼的指甲已經觸到了她的皮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