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這是秦紫葉撞上許言夏的裸-體時說的第一句話。

正當許言夏洗得高高興興的時候，門外頭的人兒真的轉醒了。

秦紫葉似乎在一瞬間睡着了，然而又在另個瞬間醒來了。所以，BOSS的意識正處于要睡和睡醒之間的奇妙境地，與許言夏一樣，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在這小小的地方并不只有她一個人。

于是，輕松推開了玻璃門，輕松在迷霧中忽略了裏頭的動靜，輕松地踩着地上的水漬往前小走了兩步，輕松地與一具清瘦但仍然有那麽一丁點兒曲線的身體撞到了一起。

整個過程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行雲流水。

許言夏即将出口的尖叫被生生都吞沒進了秦紫葉鋒利的眼神裏，伴着流水聲音的清晰地聽到每個字：“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你比我想的還要缺心眼！這世界上怎麽那麽多缺心眼！”秦紫葉邊說邊打開了水龍頭，取下挂在一邊的毛巾，狠狠擦了個臉，感覺略微清醒後才擡頭繼續說：“不要跟我說沒有沒有，肯定有！”

許言夏被徹底吓傻了，直挺挺地站在水龍頭下面，任由熱水沖刷着身體，連遮掩都忘記了。足足愣了有半分鐘，才恍然大悟般“啊”了一聲，猛拽了把浴巾，算是裹住了自己的小身板。

“不要問我為什麽不敲門，因為你也沒有鎖門。”BOSS深深地嘆了口氣——這算是個什麽事兒！在自己的地盤用眼神調戲了個小丫頭騙子。

是的，丫頭和騙子！

“我前一秒只是懷疑，這一秒，你倒先用實際情況向我證明了。”秦紫葉将水龍頭關掉，把許言夏拉出了衛生：“許姑娘，你女扮男裝難道要跟我演女驸馬？相中哪個倒黴公主了呢？”秦紫葉是真的氣，氣得居然開起玩笑。

“沒有沒有！”許言夏還是四個字，搖頭搖手，濕漉漉的頭發甩得秦紫葉一身是水。

BOSS很無奈，如果只是錢，那就當做捐助希望工程了。但是，這不僅是錢的問題。所以，她陷入了深刻的無奈當中。如果将這位小十一君推銷出去，那她秦紫葉就是個賣假貨的主兒了；如果不推銷出去，那就是做假宣傳。

都是制假販假，哪個罪名都同樣難聽。

“我再問一遍，除了我還有誰知道？”秦紫葉的表情變得冷然，像個大法官，困倦一瞬間就那張漂亮的臉上消失了。一雙陡然深沉的眼眸，深得叫許言夏怎麽都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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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佳雲，沒有其他的了。”

事到如今，許言夏只得如實說明，一個假字也不敢再說了。之前的自己就像是個畏畏縮縮的詐騙犯，現在被逮了個正着，心裏反倒平靜了下來，再也沒有那些個忐忑不安的惶恐了。

“嗯。”秦紫葉點點頭，依然是深沉極了。良久，才又幽幽開口：“這是個秘密，我幫你保守。考慮到你還欠我的債，我才讓你繼續的。但是！如果砸了我的招牌，我可不保你。”BOSS還是個精明的生意人，這筆交易如何也不能夠輕易放棄。對價總是最重要的。

許言夏一愣，全然沒有想到秦紫葉會在沉思後做出這個決定。而這決定就意味着，她需要繼續出演，繼續做咕咕俱樂部的小十一君，繼續賣，繼續在一幫美的醜的女人面前假裝溫柔。

“自我保護，你懂嗎？譬如，洗澡的時候鎖門！”秦紫葉不放心地瞄了眼低頭作木讷狀的許言夏，心裏默哀一萬遍：這回真是走眼！

“我，我會小心的。”許言夏使勁兒點頭，安分的态度就好像在開批鬥大會，表情嚴肅得要死，像是個地下黨接受了重要的任務似的。

秦紫葉想笑，又想嘆氣。

“多穿兩件衣服，就算熱死也比扒光了好。”BOSS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鄭重地又提醒了一遍。

說完這席話，秦紫葉困了，也顧不得合适不合适就徑自躺到了床上，不忘拍拍旁邊的位置，輕聲說：“睡吧，小妹妹，這下我們都可以放心睡覺了。”

“放心？”許言夏的腦構造明顯慢了常人一拍，在不該問問題的時候突然脫口而出，靜靜的房間多出幾分尴尬來。

“嗯，放心啊！你身材太差了，不适合我的口味，行了吧？”BOSS閉着眼睛，不經意地呢喃，但字字句句倒是讓許言夏聽了個清清楚楚。經秦紫葉這樣直白的一說，許言夏才想起剛剛被躺在床上的人兒看了個精光。這會兒，她問了個讓她自己騎虎難下的傻問題，給了秦紫葉偷笑的好機會。

“要不是身材這麽差早就穿幫了，吳佳雲眼光不錯，你倆都是天國來的。”秦紫葉翻了個身，由短裙覆蓋着的完美曲線呈現在許言夏的面前。

嗯，這個才能用曲線來形容，才能配得上身材兩個字吧。

可是，秦紫葉的話仍然叫人光火。還有，天國是什麽東西？

“太平，天國。”BOSS簡短的解開了許言夏的疑問，背着身子偷笑。她不近視也不遠視，1.5的美好視覺，落到許言夏的那副瘦骨嶙峋的身子骨上真是——啧啧，就比非洲饑民稍微的好那麽一點點。

許言夏那少女羞澀的花蕾實在是太羞澀了，跟個小花骨朵似的。

秦紫葉只要回想下那一眼許言夏臉上的驚慌，就又忍不住捧腹起來。

立在床邊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小十一君，低頭看看自己的前胸。她私以為還不至于是秦紫葉說的那麽悲慘。當然，離傲人還有十萬八千裏的遙遠。而在掙紮與睡覺之間，許言夏聰明的即刻選擇了後者，像只猴子般迅捷地跳上了床。

“你慢點。”秦紫葉的聲音來得很溫柔，當許言夏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摔跤時，BOSS緊接着的話極好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別把我的大床踩壞了，你現在是負資産，沒有錢賠。”

作為一個身價是負十五萬的人，秦紫葉的警告是完全合理的。所以，許言夏蹑手蹑腳地橫躺了下來，身上還裹着那層厚厚的浴巾。她依然是裸着的，盡管燈已經被秦紫葉順手拉滅，但是這種充滿了微風襲來的危險感使得許言夏如何輾轉都無法入眠。

黎明不知道何時到來的，光線卻怎麽也進不到這個空間裏來。

BOSS的小卧室用了咖色玻璃，配上深綠色的厚重窗簾，加上最好的隔音板，每一分鐘靜谧的時刻都像是午夜。

“你幹嘛？”只有呼吸聲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了秦紫葉壓低了的驚呼：“你摸我！”

許言夏無語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睡着過，身上還裹着大浴巾，困的自己都要暈迷了，哪裏有什麽閑情逸致去摸身邊的人！

“沒有，我哪裏有摸你？”這回小十一君沒有說“沒有沒有”。

秦紫葉的叫聲太突然，讓許言夏有種被誤解的不良感覺。

“我怎麽覺得你在後面摸我？還在後背掃來掃去的，難受。”BOSS睡得正沉時，确實感覺到了後背稀稀疏疏的觸碰感，不甚分明，但很像是皮膚間突兀的接觸。

啪——

許言夏伸手将床頭燈按亮了，低頭一瞧，身上裹着的白色浴巾居然松開了。那掃到秦紫葉後背的正是浴巾的一角，被輾轉翻動的許言夏帶動着在秦紫葉的背後游離。

“想要裸睡就裸睡，不要似是而非。”BOSS邊說邊拎起許言夏的浴巾，眯起眼睛，不悅道：“都說了好幾遍，我不會饑不擇食的。親愛的，請相信我的操守，OK？”

當一個長發美女勾起嘴角說出以上這番話時，正常人會怎麽想？

挫敗感幾乎在一瞬間就向許言夏鋪天蓋地的砸來——這，太傷自尊了。

小十一君怎麽看也算是個清秀的可人兒，怎麽到了BOSS的話裏就變成了“饑不擇食”的對象！許言夏很想要報複，牙癢癢地死盯着床上的秦紫葉看了整整一分鐘，繼而頹敗地呼了口氣。

要錢，人家有。要貌，人家有。要身材，人家也有。請問要從哪裏報複呢？許言夏敗了，許言夏俗了。她只能躺下來，相信秦紫葉的操守，百分百的信任自己絕對不會被吃掉。然後，安安靜靜地睡着。

“女人永遠比男人麻煩。”秦紫葉嘟囔了一句，翻個身拍了拍許言夏瘦弱的肩膀：“小女人，可不要因為姐姐我的一番話就變成怨婦了。晚上還有好多美女等你伺候呢！你要堅信，我不吃你絕對是因為我的審美有問題，那樣你就超然了。”

許言夏真的就超然了，因為秦紫葉的這句話：

誰不吃你就說明她的審美有問題，關你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