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厚土王權(三)

其實哪怕秦燭厭沒有這所謂的“已死愛人”, 也會有無數人的送美人進宮,也有無數的人想要爬上秦燭厭的床。

這個世界的主角依舊沒有感情線,原劇情裏的秦燭厭在坐上王位之後一樣後宮無人, 急壞了一群大臣。起初是一群着急趕着送自己女兒進去的, 那些人都是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久而久之愛女的大臣就不會再這麽做。

但自己人不送,就會送上一些從別的地方找來的美人。江容如今成為的原身是個自告奮勇的, 他自認自己有幾分姿色, 又不甘願只成為誰的男寵, 就盯上了秦燭厭。

當然他的結局一樣是橫着出去就是了,現在他被選中的原因則是多了一項, 那就是他和已逝的陸梓名長的很像。

如今這身體的數據已經重新調整成為了江容自己的, 容貌方面就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具身體健康許多。

馬車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外頭有人讓他下馬車, 态度稱不上是谄媚倒也禮貌,畢竟他們也看多了這樣長相美豔卻死在帝王手中的男男女女。

不谄媚是對他不報期望,禮貌是依舊惦記着那萬一而不得罪。

古時候沒有燈, 夜晚只有靠燭火堆砌起來的光亮, 從馬車往外看是一片漆黑, 但當下了馬車之後,就能多少看清這巍峨的宮牆。

借着火光江容也終于看清了自己身上身上衣服的顏色,是大紅。這人是真的孤注一擲, 不成功便沒想活着離開。

想當初嫁給秦燭厭的時候江容也蓋了紅蓋頭, 着大紅的婚服。可對方根本就沒來新房, 後來江容也沒有在秦燭厭的面前穿過紅色。

等他們回到皇城的時候秦燭厭倒是想起了這件事, 有想要給江容補辦儀式的打算, 以皇後之禮再穿一次紅色。

但也一樣沒能實施。

其實只要能讓秦燭厭看見他,江容都有信心不讓對方殺他,問題就是今晚他能不能順利的到秦燭厭跟前去。

以秦燭厭的戒備,很少有人能送到他眼前,宮裏的人也确實不敢直接将人丢到他的床上,這樣是完全沒有活着的希望了。

他們之後做的更多的只是讓秦燭厭能看見,那這些美人主動投懷送抱就是美人自己的錯,和他們的幹系就不大了。

實際上宮裏的人流動本來就很大,每天都會換上許多的宮人,加上秦燭厭一個不舒心就會殺人,添新人都是十分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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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燭厭到最後都已經懶得去計較,一次次的用殺來表明自己的态度。守在他身邊的那批是帝王最忠心的部下,完全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今天晚上是有所不同的,在跟着宮裏出來的蒙面小太監接頭進去之後,就能隐隐約約能聽到些絲竹的聲音,正是夏日宮宴的時候。

2222在來的路上就告知了江容當晚正在發生的事,蠻人雖已歸降成為了璃國的土地,為了能夠慢慢的掌控蠻國,他們還是讓原來的蠻國皇室管理着現在被秦燭厭賜名為“遠邱”的原蠻國。

這些皇室一直在偷偷重新養兵,找機會複國。畢竟現在秦燭厭成為皇帝之後距離他們就遠了,他們不相信現在的秦燭厭還能帶兵親征。

璃國的人不願失去秦燭厭也是知道蠻人還在虎視眈眈,要是沒了秦燭厭,蠻人必然會反,到時候找誰去壓制蠻人都是個問題。

現在為了更好的監視蠻人的動向,他們每年都會要求蠻人來皇城進貢兩次,一次是在夏,一次是在冬,也必要身份顯貴之人前來。

今天就是蠻人來皇城的晚宴,不過已經進行了一半。這個時候他才過來,就不是需要上臺表演的人。

宮宴時期戒備森嚴,也就只有到中途的時候會有些許懈怠的時候,才讓他可以鑽個空子進來。

打通關系的自然也是現在朝中的一位大臣,他們的計劃是讓江容等在秦燭厭從宮宴回寝殿必經的路上,至于用什麽方式吸引帝王,就看江容自己了。如果成功最好,若是失敗也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那小太監将他送到地方之後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江容現在所處的地方還隐蔽,等一會秦燭厭過來,他就要去到顯眼的地方。

這意味着他還需要等上一會時間,虧得現在是夏季的夜晚,江容在這黑夜當中也不至于覺得太冷。他倒是突然想到了曾經聽過的一個電影情節,有人在冬季的夜晚想要邂逅君王,卻活活凍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熏香還有驅蚊的作用,加上這一身包裹嚴實的古代服飾,站在這到處都是植物的地方,竟然沒怎麽被蚊子咬。

可即便是這樣,江容也不想就這麽待着,有一種随時會被巡邏的衛兵發現的感覺。不過他穿成這樣,說是表演的人好像也不會被懷疑?

江容正想着,就聽到了從一頭傳來的浩浩蕩蕩的聲音。這陣仗只有帝王才有,瑤瑤望去就能看見無數的宮燈,和走在隊伍前方的秦燭厭。

江容記憶中更多的是在戰場上的秦燭厭,軍隊裏的穿着平常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一點都不講究。上戰場了就嚴嚴實實的裹着甲胄,總之不會是像現在這樣渾身透着貴氣。

雖是夜色之下但帝王的身邊有無數宮燈,讓江容能看見秦燭厭的臉,那通身的淩厲已經讓人望而生畏。

他并非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兩個穿着甲胄的将士伴随。

來都來了,那就得露個面,江容緩緩走出了藏着的角落。漆黑的夜,火紅的衣服伴随着天空灑下的幽暗月光,說實話看着還挺恐怖的。

江容的臉上此時還帶着面紗,當然哪怕沒有面紗,這種昏暗的環境下也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在秦燭厭跟前掌燈的太監最先看到了不遠處的紅色身影,他們停下腳步,是慌忙在秦燭厭的腳旁跪下身來。

帝王擡眼也看見了眼前火紅的身影,他皺了眉,偏頭低聲說了什麽,他身後的侍衛就要上前來捉拿江容。

秦燭厭身旁的一個将士上前一步說了什麽,讓那些侍衛停下了腳步。接着秦燭厭跟前的掌燈太監起身,引着秦燭厭往另一條路走去,那站出來說話的将士則向江容的方向走來。

江容悠悠站在原地,見秦燭厭要離去也不追,就看着那穿着甲胄的将士向他走來。

秦燭厭的左膀右臂江容當然認識,也因為他們在場江容就不着急和秦燭厭見面。是抓準了這些人不和秦燭厭一樣喜歡濫殺無辜,一定會幫他求情。

如果這些人都攔不住秦燭厭,江容再做些什麽也不遲。

“你還算聰明,要是剛剛你對陛下多說一句,我都救不了你。”那将士走到江容的跟前,冷冷的說道:“是誰放你進來的?”

“多謝小盛将軍。”江容的聲音微涼,宮燈亮在腳旁,走近了倒是能相互看清一些。

這道聲音很熟悉,讓盛焯微楞,緊接着就又聽到跟前的人問:“他剛剛是說要把我拖下去斬了?”

“你知道還敢到陛下的跟前來?”盛焯的聲音不自覺的嚴厲了一些,竟是沒有先想對方認得他。

“這也不是我想選的....”江容低喃一句,看起來是并不打算離開:“小盛将軍不必管我,就讓我在這待一晚吧。”

“你...!”盛焯往前一步,伸出手要去抓他離開這裏,就看到江容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并對着有光源的方向取下了臉上的面紗。

哪怕只有隐約的輪廓,熟悉的感覺依舊讓盛焯愣在原地,微涼的聲音再次響起:“将軍應該知道我這樣的人回去之後将面對什麽,在皇宮待過今晚至少讓我能有個交待。”

原身本來就是奴籍,如果吸引不到帝王,哪怕活着回去怕是也會成為其他人的禁脔。但如果他在皇宮活過今晚,哪怕其實沒有和秦燭厭在一塊,也會有一種被默認留下的感覺。

盛焯有些喉嚨發緊,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你就打算在這站一晚上?”

他心裏清楚王妃已死,但當看見如此相像的人時,依舊會不自覺的想要幫着做些什麽。

“也不是第一次了。”

誰都知道陸梓名嫁給秦燭厭的那個晚上獨守空房,第二天起來依舊是前一日的紅妝。可第二日秦燭厭也依舊沒去見江容,等兩人再見面是江容換了衣服主動去找他的。

厭王對王妃是日久生情,沒有人會去指責那個時候的秦燭厭。或許還有人羨慕之後的江容,覺得秦燭厭是難得的的情種。

“....你也不必回去”沉默之後盛焯再次開口:“你可以和我回去。”

江容偏頭瞧着盛焯,并沒有立刻回話。盛焯竟覺得自己被看的有些緊張:“我并非是想把你當做....只是我不想這張臉被其他人玷污。”

盛焯這個人的話是可以相信的,因為他還是傳統的男人,并非是斷袖。他是覺得江容就像他曾經見過的姑娘一樣嬌弱,所以一直對他很照顧,從來沒有越界的心思。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當初在軍隊單獨見了江容之後,就不會只被罰一百軍鞭,秦燭厭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等過了今晚吧,等過了今晚我就和你回去。”江容擡步走到一旁的亭子裏坐下,盛焯見狀是不再說什麽,站在距離他幾步的地方站着,就像是在守衛。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顯眼,周圍陸陸續續經過的宮人見到這一幕也頗為驚訝。

剛剛秦燭厭見到江容肯定是沒看清楚他的模樣,就算秦燭厭不折回也不是他的錯。但如果秦燭厭今晚不來,那這一世對方就再沒有機會看他穿這紅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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