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 (1)

“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告訴你。”司馬嘉忽然有了底氣似的,身板也挺直了。

“你以為抓住了我的軟肋?”邵骐扯著嘴皮子幹笑一聲,“方琅,把他捆起來。”

“方琅?哈哈!我告訴你,他是誰吧!”司馬嘉指著正要走過來的方琅,“當年和邵夫人一起設計害你母親的,就是他生父!那男人被殺後,方琅被送進福利院,邵夫人還托我送過幾筆錢給院長!”

“托你送錢?”邵骐鋒芒一閃,語氣加重道,“這麽說,你從頭到尾都有參與?”

司馬嘉猛然醒悟到自己口不擇言,說錯了話,反倒更加激怒邵骐,他不由又往後退一步,回頭看了眼礁石下的巨浪,不得不轉回頭,逼迫自己用強硬的語氣說:“這麽多年來,你把殺母仇人的兒子放在自己身邊,你還真是夠大方!”

邵骐聳聳肩,“我很早就知道了。”

“什麽?”

“我怎麽會蠢到讓不明身份的人做我的親信?”

邵骐瞥了眼有些驚愕的方琅,不滿地皺了下眉,向他吼道:“磨叽什麽?還不快去搞定他?”

“是!”方琅蹿上前,一把抓住司馬嘉的手臂。

“放開!”

司馬嘉揮舞著手臂,掙紮著想要脫離對方的控制,在拉扯間,就見他左腳向後跨出一步,腳底順勢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

方琅第一反應是沖上前伸出手,可他只覺得絲綢般柔軟的布料順著掌心滑了出去,他趕緊再伸出另一只手,這次終於抓到了對方的衣領子。

“要死?沒那麽容……”

邵骐話說一半,只聽身後一聲驚呼,回頭就見方雅捂著肚子向後倒去,好在阿虎眼明手快地撐了她一把,李季堯随即立刻上前扶住她手臂。

一抹不安爬上心頭,邵骐下意識地想要走上前拉過李季堯,卻見原本虛弱到快坐在地上的方雅突然直起身,手裏還握著一把微型手槍,槍口直貼著對準了李季堯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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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居然把微型手槍用膠帶綁在大腿內”邵骐黑著臉 。

“是他們檢查的不夠仔細。”方雅細長的手指緊握著手裏的槍,有些得意地朝一邊弩了弩嘴,對阿虎說:“你,到對面去,把司馬嘉放過來”

邵骐和阿虎對視了一眼,只得回頭對方琅說:“放老家夥過去。”

司馬嘉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急忙走到方雅身邊。

“玩槍對胎教不好。”李季堯被方雅拿槍指著腦門,可嘴上到沒閑著。

“閉嘴!”邵骐見他還在嬉皮笑臉,不由得緊蹙眉心,又是擔心又是生氣,一張臉緊崩著,都快要黑成鍋底了。

見邵骐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方雅心裏的火燒得更旺,而女人在嫉妒的時候,向來更無理智可言,只死盯著邵骐,問他:“你真的不在乎我肚子裏的孩子?”

邵骐并沒有回答,只說道:“你開條件吧”

“條件”方雅的笑聲開始扭曲,“邵骐,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可我沒想到你連自己的骨肉都不在乎,你還算是人嗎?”

“我從來沒想過要孩子,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不滿意!”方雅被他的話刺中,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好,你不在乎孩子,沒關系,我今天就送你在乎的人下地獄,我要看著你邵骐痛不欲生!”

邵骐眼眸一閃,李季堯同時揚起嘴角,幾乎就是一秒的時間,阿虎掏出槍瞄準了司馬嘉的左腿,李季堯一個利索的轉身,手肘打掉了方雅手上的微型手槍,邵骐同時撲上前将他拽到自己身邊,同時一腳踹翻了方雅。

“喂,她好歹是個孕。。。。。。”

李季堯面對著邵骐嘟囔了一句,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見邵骐臉色突然一變,而後就是前後連續兩聲的槍響。

一槍是阿虎開的,一槍是那把微型手槍發出的聲音。

在方雅摔倒時,她的微型手槍正好跌落在被阿虎打瘸在地的司馬嘉面前。

司馬嘉順手搶過手槍,對準了李季堯和邵骐的方向,背對著的李季堯自然沒有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邵骐在千鈞一發之際,狠力地拽過李季堯,想将他拉倒自己身後,這一拉一扯得沖力讓他迎向了子彈的方向。

衆人清晰地看到子彈穿入邵骐胸口,而下一秒,他在沖力的作用下,直接跌下礁石,被翻滾的海浪頃刻吞沒。

三個月後。

司馬嘉的死讓邵家的人終於安份下來,警方在馬嘉死後查到他與菲律賓販毒集團有來往,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的全港掃毒行動。

邵家因在風口浪尖,人人自危,各堂口不得不低調行事,正好方便了方琅隐瞞住邵骐的失蹤,并暫代邵骐打理著邵家事務。

而邵骐的失蹤讓李季堯的性格大變,他不再愛說話,就仿佛是被邵骐附體般,總是冷漠著表情,不喜不悲。

回來的李季峰看著自己弟弟的模樣,不免心疼,也提出這段時間由自己來暫代李家事務,但被李季堯一口否決。

他一面冷靜地處理著李家各項事務,一面瘋狂地找尋找邵骐的下落,他堅信只要沒有親眼看到屍體,就代表邵骐還活著。

這一日,天剛亮透,前一夜的過度飲酒讓李季堯的腦袋仍然有點昏沈。

他摸索著下了床,磕磕碰碰地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後,赤裸著上身、雙手撐在洗手臺的大理石邊緣,近距離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幾個月連續的自由搏擊訓練和健身,讓他的身體線條變得緊實,腹肌也凸顯了出來,腰身不再是過去那樣一掐一把白花花的肉了。

他不僅摸了摸自己的腰線和腹部,有些滿意又有些失落,最後自嘲地對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

“等他回來看到,不知道會不會被嫌棄。”

“肌肉是硬了點,手感沒以前好。”

“不過我覺得這樣也不錯,我就挺喜歡他肩背上的肌肉線條。”

說完,他又是一愣,搖了搖頭苦笑,不得不低下頭,又洗了把臉,拿起一邊的毛巾胡亂擦了幾下。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來電人是方琅。

李季堯皺了下眉,下意識覺得一定又是方雅出了問題。

不管他如何讨厭那個女人,她肚子裏的孩子總是邵骐的,所以,他讓方琅将方雅關進邵家一棟偏遠的別墅內待産,不知不覺就是三個月過去,他偶爾也會去看看她,見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又有些莫名的冀望,仿佛在這孩子的身上,看到了生命的延續與未來。

接通電話,傳來的是方琅略帶興奮地聲音,還帶著喘息兒,仿佛剛跑完幾千米似的。

“李少爺,我們當家回來了。”

“什麽?”李季堯傻了幾秒,又問了一次:“你說誰回來了?”

“我們當家的回來了。”

“邵骐回來了?”噗通噗通的心跳,仿佛心髒下一刻就要跳出胸口,李季堯不自禁地揪住心口的衣服,故坐鎮定地問道:“在哪裏?”

“在老別墅。”

“我立刻過來。”

“可是……”

“嗯?”

一向果斷地方琅竟然也會有猶豫不決的口氣?李季堯剛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來,“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覺得,你還是過幾天來比較好。”

“到底怎麽了?”

“當家的帶回來一個女人。”

“女人?”李季堯聽著更迷惑了,“什麽女人?”

“這個……”

“算了,我過來再說。”

李季堯掐斷通話,帶著阿虎和小均直奔那棟海灘邊的老別墅。

車一路在柏油馬路上飛馳,李季堯冷靜地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直到蔚藍的大海漸漸呈於眼前,他的眼角眉梢才略微松動了一下,露出溫柔的神色。

[等事情過去後,我們一起搬到這裏住吧],邵骐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淡淡地笑意在僵硬了三個月的嘴角邊擴散開,李季堯終於發現,自己又活過來了。

雖然現在一片太平,但老別墅外的把守依舊森嚴,好在方琅已經下了令,李季堯三人才算順利地将車開進了庭院外的車道上。

下了車,李季堯便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方琅,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眼裏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他在哪間房?”

“你們上回住的那間。”

“好。”

李季堯疾步走進屋內,熟門熟路得摸進了主卧室,可房裏的景象卻讓他定住了腳步。

還是一樣的屋子,可是房裏的擺飾多了,白色的窗簾換成了天藍色,白色的床單換成了咖啡條紋,床頭多了許多零碎的小擺設,沙發上還扔著幾件衣服和雜志。

這間寂寞的房間像是一夜間被鋪滿了溫暖,就連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都變得刺眼起來。

李季堯忍不住伸出手遮了下眼前,而透過五指的縫隙,他看到那個半靠在床上的人,正摟著一個女人在親吻。

看到有人闖入,女人輕聲驚呼,順手推開了抱著自己的人。

“有人。”她羞紅了臉,嗔怒似地瞪了眼身邊的人,像一只忽然炸毛的小貓。

邵骐被突然推開,顯得有些不悅,他不舍摟過還有些別扭著的女人,這才正色看向卧室的門口,挑起眉,用不耐煩的口氣問道:“什麽事?”

作家的話:

恩,看到這,一定很多人覺得特狗血。。。。

哈哈 就小虐一下而已 其實也不虐啦 基本上就是個調味料 讓倆人的甜蜜生活有個小小波折而已

眼看李家老二的文是要完結了,之後會送上某文的番外,猜猜是那篇的呢?

尾聲 [1]

李季堯的視線落在邵骐搭在那女人腰間的手上,他冷笑一聲,順手抄起牆上的挂畫,直接砸向床上。

邵骐揮臂掃落沖向自己的畫框,只聽嘩啦一聲,畫框跌落在地上,表面的玻璃罩碎成了幾塊。

“你是誰?”邵骐黑著臉問他,看起來像似随時都要将他捏碎。

“我是誰?”這倒把李季堯問悶了,他看了看邵骐,又回頭看了眼默默站在他身後的方琅,然後聽到了他微微的嘆氣聲。

“這位是李家的當家。”方琅走進卧室,将李季堯請進了室內。

“李家當家不是李季峰嗎?他是誰?”邵骐帶著打量的眼光掃視著李季堯。

“他是李家的二少爺,李季堯。”

“李季堯?”邵骐怔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不耐煩地皺起眉,“不記得了,讓他滾。”

“不要告訴我他失憶了。”李季堯有些哭笑不得看向方琅。

“醫生診斷為選擇性失憶症,是因為腦部受創造成的。”方琅看起來也有些無可奈何,“當家的是最近才想起自己是誰,所以才回來的。”

“難怪消失了三個月。”李季堯解開疑團,不知覺得松了口氣。

“方琅,我認識他?”邵骐在一邊聽著倆人的對話,頓時明白了什麽,不過他仍然沒有給個好臉色,不悅道:“我不管以前認識不認識你,現在我要休息,請你出去。”

“阿骐,人家來看你的,你這是什麽話!”一直沒出聲的女人用手肘捅了捅身後的邵骐。

按著邵骐脾性,若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麽放肆,保證被他一胳膊甩出房間,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只是揉了揉胸口被撞到的地方,而後緩和下眼裏的不耐,帶著無可奈何的語氣說:“琳,你怎麽老幫著外人說話?”

“外人?”李季堯被氣得臉都要綠了。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伊琳小姐,是她救了當家。”方琅适時地插話,以免李季堯當場暴走。

“哦?原來如此。”李季堯在聽到這句話後,口氣柔和下來,他朝她點點頭,說:“謝謝你!”

這句話他是發自肺腑的,不管邵骐現在是什麽狀況,都比他想象的好太多,所以他是真心感謝這個叫伊琳的女人。

說完,他首次認真地看了眼面前的這個女人:她有一頭利索的黑色短發,一邊頭發夾在耳後,耳朵上吊著一個異域風情的耳環,端正秀氣的五官配上勻稱的身材,憑心而論,她不算特別漂亮,但十分幹淨秀氣。

這樣一個女人站在邵骐的身邊,可謂是絕佳組合,看在別人眼裏,應該是順眼又順心,可看在李季堯眼裏,那就跟小貓爪子在心頭撓個不停似的,渾身不舒服。

他一念惡氣再度上頭,轉移視線對著邵骐說:“你回來得正好,我一直想問你,方雅你要怎麽處理?她好歹懷著你孩子。”

“孩子?”原本還笑眯眯的伊琳聽到這話,當場僵硬了表情,不可置信地看向邵骐,“他說誰的孩子?”

“還能是誰的?當然是床上這位失去記憶的邵當家。”

“方雅?這名字好像是有點熟悉。”邵骐歪這頭想了幾秒,印象中似乎是有這個人,可記憶中的畫面斷斷續續,怎麽也無法銜接上,“我記不太清了。”

“邵骐!”伊琳氣紅了臉,推開邵骐轉身就要往門外沖,邵骐見狀想伸手拽她,不想卻讓自己失去平衡,一下子跌下床。

“你怎麽了?”伊琳趕緊蹲下身攙扶著他躺回床上,“腳還沒好,怎麽這麽不當心。”

李季堯同時邁前一步,卻在看到伊琳的反應後硬生生止步,把自己死死釘在原地,“他的腳怎麽了?”

“我在海邊看到他的時候,他胸口中了槍,小腿粉碎性骨折。”伊琳伸手替邵骐蓋好被子,卻被邵骐捉住了手腕,死活不讓她離開。

“無賴!”伊琳瞪她一眼,終於妥協地坐在了床邊。

李季堯的眼神落在她手指無名指處,那裏戴著一枚鑽戒,有幾克拉他是看不出,但閃得人眼都快瞎了卻是不争的事實,原本還在心疼邵骐的心情頓時被掃蕩一空,只剩下一腔無法發洩的怒意。

他知道,這一切不怪這個女人,也不能怪邵骐,可是,那又能怪誰呢?

“我知道你不在乎方雅死活,可她肚子裏畢竟是你的孩子,你既然回來了,這個孩子的問題你就自己考慮吧。”說完,他朝後退了幾步,“我先走了。”

他最後看了眼邵骐,只見他仍舊死死抓著伊琳,仿佛只有她才是他生命的中心,而其他的一切,他都不願好好看上一眼,包括他李季堯。

方琅将他送到門口,見他一臉陰霾,便停下腳步,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可是對我們來說,當家的平安歸來就是最大的喜訊。”

“我知道,他能平安回來我已經很知足。”

“嗯。”方琅點點頭,“你看到那個戒指了?”

“看到了。”

“當家的一回來,就讓我幫他去買戒指。”

“他們什麽時候結婚?”

“要等當家的腿痊愈。”

“他胸口的槍傷不要緊了吧?”

“聽說沒傷到內髒,養了個把月後就沒事了。”

“好,那以後應該也沒我什麽事了,我先走了。”

“等等。”方琅又叫住了他,“你要放棄嗎?”

“放棄什麽?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看到現在的他。”

“你真的沒有發現嗎?”方琅的臉上像是有了笑意。

“什麽?”

“當家的和伊小姐在一起的樣子,很像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所以我覺得,當家的不是完全失憶,只是暫時的忘記了你,還有他母親。”

“你是說。。。。。。”

“越是珍惜的人,越被藏進了記憶深處,所以暫時忘了。我甚至覺得,那個戒指應該是潛意識裏想買給你的。”

“方琅,我記得你以前不怎麽愛說話的,現在到成了話痨。”李季堯有些不好意思的地抓了抓頭發,“我先走了,告訴那個混蛋,我明天再來看他。”

之後的一個月,李季堯隔三差五地就來看邵骐,而後坐在一邊,看伊琳陪著邵骐複健,看邵骐的腿一天天痊愈,直到看到邵骐和伊琳試穿禮服。

李季堯抱臂坐在一邊,看著一身白色禮服的邵骐,眼睛漸漸起了霧氣。

[你從裏到外都是屬於我的,有沒有契約并不重要!]

[我們不如去登記結婚吧。]

很久前,這個穿著新郎裝的人還很無賴地和他說著這些有的沒的,可老天爺似乎非要和他開玩笑,那個眼裏只有他的人,現在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

想到這,李季堯嘆了口氣,心裏是五味雜成。

“你怎麽還在這裏?”聽到他嘆氣,邵骐回過頭瞥了他一眼。

“我在自虐。”李季堯嘟囔著。

邵骐站在鏡子前,一邊瞅著自己的新郎裝,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聽方琅說,我們以前是一對?”

說著,他用手指頭比了比鏡子裏的自己,又指了指李季堯。

李季堯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到這個話題,驚得灑了手裏端著的咖啡。

“是。”他故作鎮定地回答。

“說真的,我一點也想不起來。”邵骐理著袖口,轉過身看向李季堯,“而且,我現在對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想說什麽?”李季堯放下杯子,擡眼看向走近的邵骐。

“我希望你可以早點離開,因為你很礙眼。”

李季堯一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複情緒,就在這時,伊琳穿著婚紗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邵骐,你看這件好看嗎?”她邊說邊拖著裙擺。

“好看。”邵骐恢複一臉溫柔。

“哎?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說話了?”伊琳走上前,手掌自然地挽上邵骐的手臂。

“放開!”李季堯突然說道。

“什麽?”伊琳愣了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讓你放開他!”李季堯抓起伊琳的手甩到一邊。

作家的話:

雖然有點遲,不過還是要祝大家中秋快樂啦~~~

我在群裏保證過,這個月一定完結的,所以這幾天會常更,有空要回來刷刷哦~~!!!

尾聲 [2]

“我讓你放開他!”李季堯抓起伊琳的手甩到一邊。

“你發什麽瘋?”邵骐一掌打開李季堯的手,将伊琳護到身後。

“我發瘋?是,我發瘋才會跟你上床!我發瘋才會在你失蹤後不眠不休地找你!他媽就是我發瘋!才會發賤地一次次來看你!”

明明是被背叛,卻怪不得對方半點,還得天天看著他和別人恩愛,這麽一個月忍至極致的委屈伴随著一瞬間飙高的怒意迸發,讓李季堯失去了理智。

“住口!”邵骐見伊琳變了臉色,不由得皺緊雙眉,看向李季堯的眼裏也帶上了狠意。

“我偏不住口,我就是要說!我要讓你的新娘聽到,你他媽就是個同性戀,你結個屁婚!”

“住口!”邵骐暴怒,伸出手死死掐住了李季堯的下颚,另只手覆上他的脖頸,威脅道:“你要是再敢多說半句,我直接掐死你!”

“好啊,你掐死我啊!反正以後哭的人是你,不是我!”李季堯強硬地回嘴。

沒想到邵骐真的收緊了手掌,掐地他透不過去,只覺得大腦充血,臉色也變得通紅。

“放開他!”伊琳見情況不對,趕緊拉住邵骐的手,“你真的會掐死他的!”

邵骐松開手掌,李季堯俯身連連咳嗽。

“李季堯,我警告你,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邵家的大門不歡迎你這個李家的人!”

李季堯知道,邵骐不是在開玩笑。

曾經他怕過他,也恨過他,可從沒有一次如今天般覺得冷徹四肢,也只有這時他才知道,過去自己之所以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頂嘴、耍脾性,僅僅是因為他對他有著特殊的溫柔,就如同今日他對著伊琳。

“真是風水輪流轉!”想到那時邵骐拉方雅來擋槍的絕情,他不僅自嘲得笑了出來。

“再不滾我保證殺了你!”

邵骐冰冷冷的警告,像一把利刃,直接剖開了李季堯的心髒,他深呼吸後,使勁點了下頭,回答道:“好,我滾。”

話音剛落,他突然抓起一邊用作裝飾的龍鳳圖騰原木圓凳砸了過去。

這是型如長鼓的圓凳,紮實的原木很有份量,這一砸不偏不倚地磕到了邵骐的腦袋上,頓時出了血。

邵骐只覺得眼冒金星,他搖晃了兩下,發現眼前的人影有了疊影,而後他聽到伊琳的尖叫聲,聽到方琅的呼叫聲,他努力睜開眼,血珠蓋在眼皮上遮了視線,他用力眨了下,這才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正站立在伊琳的身後,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邵骐被砸傷後昏迷了個把小時就醒了。

此時,他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只是在坐起身的時候,還是有點小小的頭暈。

聽聞他醒了,李季堯跟著方琅走進房間。

邵骐一見他進門,臉色立刻鐵青,冷哼道:“膽子挺大,砸傷我還敢進門?”

“來看看你死了沒。”李季堯不甘示弱的回嘴。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說真的,我很想現在轉身就走,以後我們橋歸僑,路歸路。”

“哦?”邵骐微一挑眉,斜眼看向李季堯。

“可是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李季堯掃了眼默不作聲的伊琳,用手指著她問道:“你告訴我,你真的喜歡她?你真的打算娶她?”

“是又如何?”

“好,你敢娶我就敢來觀禮,禮金我也照送!但是,邵骐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吃完老子就能抹幹淨嘴走人,我這輩子纏定你了!就算你結婚生子了,我都不會讓你有清淨日子過!”

“你就這麽喜歡我?”

“放屁!老子。。。。。。。唉?”李季堯猛然反應過來,邵骐現在的語氣不似在生氣,反倒是在調侃他?

“怎麽不繼續說了?”邵骐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耍我?”李季堯走到床邊,彎下身盯著邵骐。

“怎麽說?”

“邵骐,你要是繼續裝下去,我就再砸你一次,你信不信?”

“信。”邵骐伸出胳膊,勾住了李季堯的肩膀,“來,先讓我親一個。”

“滾!”

又過了一周,邵骐腦袋上的傷已經快愈合了,倒是還留著疤痕沒有褪去。

邵骐恢複記憶後,開始正式重整邵家事業,忙得不可開交,倒是李季堯因為有李季峰在暗地裏幫忙,到空了不少。

而伊琳選擇了離開,似乎早就有預感一樣,她的行李很少,所以理起來特別快。

李季堯親自開車送她去的機場,一路無言,氣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直到快到機場的時候,伊琳先開了口:“其實你第一次拿東西砸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的關系不一般。”

“哦?”

“說實話,我不相信一見锺情,所以對於邵骐對我的執著,我一直有種不能理解。”

“那你還答應和他結婚?”

“女人嗎,看到一個男人這麽愛自己,總是會感動的。”伊琳聳聳肩,又嘆了口氣:“直到後來看到你們的相處模式,我才知道他也許一直都以為我是你吧。”

“傷心?還是失望?”

“應該是說松了口氣,我對這幾個月裏的一切老覺得有點飄忽不安,現在總算有了結論。果然這世上是沒有一見锺情這回事啊!”伊琳拖著長音,緩慢地調侃著自己,未了還徑自笑出聲。

“說真的,你在知道他是黑社會後,還願意嫁給他,就已經很不一般了。”

“是啊,我是鼓足了勇氣呢,不過我還是适應過平凡的生活。”

“希望你在英國能找到一個帥哥。”

“托你吉言。”伊琳笑眯眯地看向李季堯,“那我也祝你們幸福啦,我是真心的。”

“有需要幫忙的,随時找我們。”

“一定!你們可欠了我好大一筆呢!”

“是啊!”李季堯也跟著笑了起來。

到了機場,伊琳下了車,拖著行李箱正要走,又被李季堯叫住。

“謝謝你,救了他的命。這輩子,我們永遠欠你的。”

說罷,李季堯深深鞠了一躬。

伊琳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行禮,仰著頭,揮了揮手,“走了,你們保重!”

六個多月後,方雅将孩子生了下來,是個男孩。生下孩子後,她就帶著李季堯給她的一筆錢離開了。

孩子被李季堯硬塞給了邵骐,他自然是極不願意的,可李季堯眼一瞪,他只能點頭,誰讓他欠了他的呢?

不過最近讓邵骐很高興的一件事就是,李季峰追著紀文軒搬去了北京,沒有這個礙眼的哥哥在面前晃蕩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

這日夜裏,等著保姆将孩子哄睡,李季堯打著哈欠準備離開邵家,與晚歸的邵骐迎面撞了個正著。

“你去哪裏”邵骐擋在門口,渾身上下帶著股酒氣。

李季堯退後一步,皺著眉說:“回家。”

“住下不就好了?”

“明天一早還事。”

“住下。”邵骐不依不饒。

“松手。”李季堯擡起被抓腕,語氣有些不悅。

“OK,我松手。”邵骐舉起雙手,賭氣般地扯開領口的扣子,“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麽不願搬過來住。”

“我是李家當家,你是邵家當家,我搬來和你住,算什麽?”

“什麽算什麽?我們還分你家我家嗎?你本來就是我的人。”

“你的?那是不是我整個李家也是你的?”李季堯有點生氣了。

“你最近脾氣有點大。”邵骐長嘆一聲,“難道你還在氣伊琳那件事?”

“我沒那麽小氣。”李季堯白了他一眼,“你都是做爸爸的人了,還喝到這麽晚才回來,像什麽樣子?”

聽他說完,邵骐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李季堯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恨得牙癢癢的。

“你還笑得出來?”

他甩手就要走,卻被邵骐從身後緊緊抱住。

“你剛才那句話,簡直像極了等老公回家的孩子他媽。”

“屁!誰是孩子他媽?我看你腦子還沒清楚吧?”李季堯想掙脫開,卻被死死壓住。

“不如我們結婚吧。”

“什麽?”

“結婚。”

“你瘋啦?”

“我沒瘋。你想想我們倆家辦喜酒,一定很熱鬧。”

“難道你要跟叔伯輩的人說,我們邵李兩家聯姻,還是兩大當家聯姻?而且男人跟男人?”

“不是挺好嗎?”邵骐嘻嘻笑著,似乎興趣盎然。

“神經病!”李季堯臉騰得燒紅了,“想都不要想!”

尾聲 [3]

關于“結婚”這個話題,李季堯以為那是邵骐喝多了胡說的話,雖然心裏也着實震驚了一下,不過回去睡了一覺後也就沒放在心上。

之後的幾天,邵骐也再沒提過這件事,李季堯便漸漸将這事扔到了腦後。

李季峰不在,李季堯自然忙碌起來,倆人碰面的時間越來越少,只能靠電話聯系。

好不容易挨到兩人都有了一日假期,邵骐迫不及待地直接沖到李家大門外接人,為避免被邵小寶吵到他們的二人世界,他還特意選擇了常住的酒店,而不是現住的海邊別墅。

這個房間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不過天天有人來打掃,依舊整潔如初,只是少了點人氣。

二人在房間裏兜了一圈,最後來到書房,這是他們最開始達成協議的地方,當初的場景似乎還歷歷在目,就像昨天才發生一樣。

”我還記得第一次在這個房間裏看到你,那時殺了你的心都有。”李季堯摸着臺面笑道。

”恩,就像個随準備攻擊人的小野貓。”邵骐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調侃他。

李季堯瞪了他一眼,走到他身邊坐下,繼續道:”不過第一次的時候真的很想死,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麽?”邵骐明知故問,末了歪過身子,将頭擱在李季堯肩膀上。

”你說呢?”

”我發誓我已經盡量溫柔了,如果你想試下粗爆的,我現在可以演示一遍。”邵骐邊說邊傾身壓上前。

”等下,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李季堯抓住他伸襯衣底部的手,”你和伊琳有沒有上過床?”

”沒有。”

”真的?”

”吃醋?”

”是啊!”這回李季堯到大大方方認了,”你這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真的沒對她出手?”

邵骐有些尴尬地撓撓頭,”一直要養傷,的确沒有,只有準備結婚前幾天,差一點就.......不過關鍵時候方朗來敲門說你來了,就沒進行下去。”

”這麽說還是我打斷了你的好事?難怪那時候那麽不待見我。”

”我就知道你還生氣。”

”讓我不氣也可以。”李季堯眼眸一閃,嘴角浮現出笑容:”讓大爺我上你一次,我就什麽都不和你計較了。”

邵骐這才明白,這小子繞那麽大圈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他微微皺眉,問道:”僅此一次?”

”僅此一次。”

”好。”

”真的?”李季堯簡直樂開了花。

”先洗澡。”

沖洗完,倆人一起泡進超大的浴缸裏,李季堯靜靜靠在邵骐胸前,享受着難得的平靜。

”我記得有次你在浴缸裏睡着了,我見你好久不出來,差點以為你昏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好,今天你盡管報仇。”

”這可是你說的,本少爺就不客氣了!”

只聽嘩啦水聲作響,李季堯翻轉過身,騎在邵骐身上。

邵骐苦笑着說:”你确定要這個姿勢?”

李季堯感覺到大腿根處抵到一根硬硬的東西,瞬間紅了臉,咒罵道:”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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