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謂害蟲
宿舍內的藤蔓無聲的退了出去,貼在窗戶上的那些也散了七七八八,屋內重新變得明亮,看外面那刺眼的太陽,現在大概才午後一、兩點鐘。
也許齊哲他們被困在了食堂,時望有心去找他們,但是……他沒衣服穿。
看看地板上那一堆衣服碎布,被撕得亂七八糟,縫都縫不起來,時望可不想赤身裸體的出這個門。要是讓人看見了,那簡直就是史上最可怕的社死現場,他絕對連夜扛着火車逃離這座城市。
時望正發着愁,忽然房門外傳來擰動門把手的聲音,時望一驚,連忙拽起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蒙的嚴嚴實實,只掀開一條縫隙,露出一雙眼睛來,警惕的盯着門口。
很快,門開了,容嶼不緊不慢的走進來,擡頭看了眼床上那鼓鼓囊囊的一團,佯作不知的笑道:“怎麽了寶貝,還在睡懶覺?”
“我睡尼瑪了個比!!”時望看見他就氣不打一出來,猛地掀開被子,彈坐起來怒目而視,“你還裝無辜,剛才那些東西不就是你在控制嗎?!”
容嶼的目光在時望白皙的胸口上掃了一圈,欣賞夠了之後才沒什麽誠意的道歉,“好吧,對不起,寶貝,我承認是我做的。”
“你有病!”
“說話也太難聽了。”
容嶼眼裏帶着幾分戲谑:“只是你平時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所以我才想看看你害怕的樣子。”
“你就是有病!”
容嶼:“……”
看吧,時望這種人就是這樣,傷疤還沒好就能忘了疼,這才剛把他放下來幾分鐘,就忘了剛才是怎麽慌張怎麽求饒怎麽喊老公的了。
容嶼無奈又寵愛的嘆了口氣,遞過去一個挺大的淺咖色牛皮紙袋,“好了,不睡了就起來把衣服穿上吧,小心感冒了。”
時望狐疑的接過來,從袋子裏拿出兩個高檔服裝盒,裏面分別裝着一件簡單的白T恤和一條牛仔褲,布料摸起來很舒服,剪裁也非常合适。
他先穿好T恤,又把手伸進袋子和盒子裏摸,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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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沒有內褲?
時望扭頭看向容嶼,理所當然的伸出手,掌心朝上,“內褲呢?你沒給我。”
容嶼故意逗他,“你那會兒最後喊我什麽來着,再喊一聲我就給你。”
“……不給拉倒!”
時望也是個狠人,幹脆就不穿了,光着屁股直接套上了牛仔褲,利索的系好腰帶,穿上原來的外套,下了床踩上鞋,很不客氣的推開容嶼,大步向宿舍門走去。
容嶼本來還覺得好笑,但一看他那如同黑雲壓城一般的臉色與陰沉的眼神,心裏立刻咯噔一下。
壞了,這回可能欺負過頭了。
而且自己就站在這裏,像往常一樣漂亮且散發着無形的魅力,外貌協會的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徑直就走開了。看來他真的很生氣,連自己有意無意的勾引都不起作用。
時望一腳踹開門,氣勢洶洶的在走廊裏走着,他的臉色确實很難看,一方面是惱怒于容嶼的作弄,另一方面是……不穿內褲,褲子磨得那裏好疼!
再加上屁股上的那兩道腫痕也刺痛刺痛的,讓他心情超不爽——不就是罵了兩句嗎,用得着動手打人?
偏偏容嶼還陰魂不散的跟了上來,讓時望愈發的頭大,低吼道:“滾開!別跟着我!”
“寶貝,別生氣了。”容嶼從善如流的哄着,“很抱歉剛才那樣欺負你,我向你道歉。”
時望冷着臉不理他。
容嶼又溫言細語的道:“親愛的,不穿內褲很不舒服吧,我來幫你穿上。”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勾住了時望的腰帶,還往下扯了扯。
時望差點兒一腳把他踹出去,雙手緊拽着自己的褲子,滿臉驚恐:“艹!你幹什麽!哪有在走廊上扒別人褲子的!”
容嶼溫柔體貼的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臉上露出動人心魂的微笑,“我只是想幫你穿上內褲。”
“那你也看看場合啊!這是穿內褲的地方嗎?!萬一要是有人來……!”
時望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敏銳的聽到了有腳步聲從樓梯口那邊傳來,而且聽這動靜,好像還不只一個人。
時望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态,眼睛死死盯着樓梯的位置,緊接着,那“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渾身上下長滿黑毛,六眼赤紅,獠牙上沾滿鮮血的巨大蜘蛛!
那蜘蛛足足有兩米高,一看見時望便向他飛快的爬了過來,八條細長的腿敲擊着地板,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咚咚聲。
…清理雜草,除滅害蟲…
時望臉都白了,一把抓住容嶼的領子,手指顫抖的指着那只蜘蛛,嗓音澀啞,“你你你管那叫害蟲?害蟲?!”
容嶼若有所思,“确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蜘蛛屬于益蟲。”
“誰跟你讨論小學科學了!哪有這麽大的蜘蛛啊,你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
話說到這兒,那只巨型蜘蛛也奔到了眼前,時望下意識想掏武器防禦,可一摸身上才想起來自己什麽利器都沒帶。
眼看着蜘蛛的毒爪飛快的刺了過來,時望臉色煞白,本能的抓住了容嶼的衣服。
後者從容不迫的把他摟進懷裏,不悅的看了蜘蛛一眼,語調傲慢而威嚴,“誰允許你打擾我們說話了?”
蜘蛛頓時停住了腳,緊接着竟像是非常害怕似的,哆嗦着伏低身體,迅速的後退了回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容嶼轉向時望,無縫切換了一張溫和的笑臉,“不怕,寶貝,它逃走了。”
時望扭頭看看,就像被蟑螂吓到的小姑娘一般,謹慎的确認沒有大蟲子了之後,才從男朋友懷裏出來,站直了身子,尴尬的咳嗽了一聲,“我并沒有原諒你,也沒讓你救我。”
容嶼無奈的笑了笑,“好吧,那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呢?”
“給我一樣武器。”時望借此機會開始趁火打劫,豎起一根手指,“至少能在這一關用。”
“武器?”容嶼似乎并不意外,“那寶貝想要什麽武器呢?”
時望冷靜的道:“狙擊槍。”
……五分鐘之後,時望單手拎着一個沉重的金屬箱子,甩開容嶼,獨自來到了宿舍樓的天臺。
他打開箱蓋,從裏面拿出一把加利爾MAR輕型狙擊槍,熟練的将它架在天臺邊上。
那條通知裏說最後會按照參賽者具體表現來加分,那麽很有可能就是說的擊殺數,在這種規則下,狙擊槍絕對是有利的。
而且在視野極好的天臺上狙擊蜘蛛和藤蔓,也是最有效率的救人方式。
所以他故意趕走了容嶼,就是怕他擾亂自己的注意力,造成各種不必要的麻煩。
宿舍樓對面就是食堂,時望通過瞄準鏡看到了齊哲和陸餘星,還有其他幾個不認識的人。
藤蔓确實堵住了大門,食堂內有兩只大蜘蛛和三只會飛的巨型飛蛾,這讓他們陷入了苦戰之中。齊哲的衣服幾乎都被鮮血染透了,不過看他那敏捷的動作,毫不遲疑的攻擊,還有地上的蜘蛛屍體,估計那些不是他的血。
有齊哲在,食堂內戰況雖然僵持不下,但暫時還算是安全,可以稍微撐一下。
時望轉動瞄準鏡,想看看有沒有身陷于危機,命懸一線的人,就這麽一轉,他忽然發現旁邊圖書館的天臺,也有兩個人。
他們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靠着欄杆,似乎在交談着什麽。
那是容嶼和嚴霆。
時望做夢都沒想到這倆人居然會走到一起,還十分和諧的聊着天。
時望心生疑慮:他們到底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