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戀人,也是敵人

時望整個人都毛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深更半夜的,在陰森昏暗的樹林裏,一個體型怪異的人影倒着向你走過來,不吓得當場心髒病發已經算是時望膽子大了。

時望立刻抓緊了手裏的長棍,尖銳的前端直接指着那人的腦袋,厲聲呵斥道:“站住!再靠近我就不客氣了!”

人影居然真的停住了,夜空中星光稀疏黯淡,月亮從雲霧中露出頭來,光芒逐漸變得皎潔而亮堂,灑在林子裏,以及那個人的身上。

“!!!”時望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瞳孔因為震驚和恐懼而驟然縮緊,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大腦發出了危險信號,腎上腺素直線飙升,呼吸急促,心跳劇烈。

因為他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個“人”,通體黢黑,沒有頭發,沒有五官,沒有皮膚,就像是一個活動的、被完全燒焦的人。

緊接着,它身上忽然發出咯叽咯叽的聲音,時望驚恐的看到它的頭部、胸口、手臂、大腿……幾乎所有部位都睜開了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黑黢黢的眼珠,白森森的眼白,像藤虎附着在鯨魚身上一般,嵌滿了它的全身。

足以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發瘋的地步。

時望下意識和它其中一只眼睛對視了,緊接着就像是觸發了什麽機關一般,所有的眼珠子都骨碌骨碌的胡亂轉動起來,下一秒,又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時望的方向,充滿惡意的死盯着他。

時望在第一時間就權衡利弊,判斷出自己沒有勝算,他左腿後撤,想要逃跑。但是要往木屋的反方向跑,防止引“狼”入室,禍及其他人。

思考只用了半秒鐘,但這只怪物更快,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時望跟前,就在轉瞬之間,時望甚至沒能反應過來,就感覺胸口一重,一股劇烈到令人暈眩的疼痛在胸前炸開,氧氣一下子就供不上來了。

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涔涔的低下頭,看到那只細長的手洞穿了自己的心口,胸前的鮮血順着怪物的手臂湧了出來,焦黑的肉體上幾十只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珠子又開始雜亂無章的轉動,像是失靈的羅盤。

随着失血與缺氧,視線變得模糊,視野搖晃,意識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褪去,陷入仿佛永恒的黑暗之中——時望再一次死去了。

……

歸根結底,容嶼絕非一個好人,他願意給時望五次機會(雖然僅剩三次),也絕非出于善意。

容嶼摸透了時望的內心,故意縱容他,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給他特權,使他放松警惕,變得沖動莽撞,再加以适當的幕後操縱,讓時望一次又一次的,在游戲裏合情合理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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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他耗盡最後一條命,被迫出局之後,就算時望再怎麽不甘心,容嶼也能理所當然的說:“我給了你五次機會,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這完全怪你自己沒能掌握好。”

現在時望就毫無意識的躺在他床上,雙目緊閉,眉頭微微皺着,似乎很焦慮不安的樣子。

容嶼俯下身,溫柔的親了親時望的眼睛,唇瓣在纖長的睫毛上壓了一下,時望受到了驚擾,不耐煩的撇開了頭,但并沒有被驚醒。

容嶼笑了笑,伸手解開時望的腰帶,脫掉他的褲子,分開他筆直修長的雙腿。

大腿內側有些暧昧的淤青和掐痕,是容嶼昨晚留下的印記,那道代表命數的嫣紅的“一”字仍然存在,不過這其實并不是“一”,而是“正”字的第一個筆畫。

容嶼修長的手指在時望大腿內側緩慢滑過,為這個“正”字添加了一個豎的筆畫,等這個字最後寫完的時候,時望估計就要哭了,不過沒關系,容嶼已經做好了在各方面安慰他的準備。

他用手勾起時望黑色的內褲邊,然後忽然松開,頗有彈性的褲腰啪的一下打在時望小腹上。

容嶼笑道:“寶貝,該起床了。”

時望被弄得顫抖了一下,又好像因為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神志略微清明了一些,睫毛微微顫動着,緩緩睜開了眼。

記憶在一瞬間回籠,時望臉色驟變,猛地彈坐起來,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胸口。

沒有血,也沒有被貫穿出一個洞,時望解開襯衫靠上的三顆扣子,白皙的胸膛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可記憶中的疼痛那麽真實,因為心髒缺氧而造成的窒息感那麽強烈,難道都是幻覺嗎?

容嶼盯着他胸前粉色的乳尖,故意誤解道:“怎麽一醒就急着脫衣服,欲求不滿嗎?”

“……”時望不想搭理他,自己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又死了。

那只怪物,僅僅是回想一下就讓人san值狂掉,渾身起雞皮疙瘩,而且不止外觀惡心可怕,速度和力量也十分驚人,時望不确定齊哲能不能對付它,但是可以确定這東西極度危險。

他迅速的從衣兜裏掏出手機,撥打了齊哲的號碼。

通話時間緊張,時望先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齊哲很快就接通了,然而時望還沒說話,齊哲便率先開口,非常簡短又重要的兩個問句:“你在哪裏?有沒有危險?”

“在容嶼這兒,我沒事,就是死了。”

齊哲:“?”

“這個以後再解釋,現在先聽我說。”

時望深吸了一口氣,用急促但足夠清晰的語速說道:“在木屋東南方向三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只黑色的怪物,體型和人類相近,速度快,力氣大。”

“怪物可能會模仿人的哭聲,全身長滿眼睛,我猜測很有可能與它對視就會遭到攻擊,你們把門鎖好別出來,我馬上就回去。”

交待這些事情只用了二十五秒,時望挂斷了電話,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心裏仍然很不安。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這個所謂的荒島求生會設定在這麽漂亮又資源豐富的島上了,有那種危險可怕的怪物存在,就算食物充足,天氣适宜,參賽者們也仍然會因為形影單只、手無寸鐵而陷入九死一生的困境。

時望已經算是身手不錯了,但就算是他,在怪物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更別提是其他普通人了。

雖然他當時确實是被吓到了,周圍又太黑,導致戰鬥力降低,但時望估計就算是白天,做好充足準備去面對怪物,也會非常的棘手。

得想個什麽辦法……

那怪物全身都是眼睛,估計也不近視,真要打起來了肯定躲不過。正面交戰的話,也不知道潑一盆辣椒水過去有沒有用,要不直接戳它眼珠子?

還是得搞點兒武器才行。

時望擡腿想要下床,忽然發現自己褲子沒了,再仔細一看,就瞧見了大腿內側那個紅色的标記。

明顯是個沒寫完的“正”字,嫣紅的顏色,還不懷好意的寫在大腿內側靠近恥骨的地方,一下子就讓時望想起了某次在小h片裏看到的橋段。

“艹…”時望低聲罵了一句,忿然看向一旁的容嶼,“你這是什麽惡趣味?!”

容嶼優雅的坐在床邊的藤椅上,狀若無辜的聳聳肩,“只是記個數而已,你想什麽呢?”

“……”時望都不想跟他浪費口舌,拿過褲子來穿上,把腰帶系好。

他想快點兒回去了,但卻并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上次他在教室裏引爆炸彈之後,也是被帶到了和這個 相似的豪華卧室,離開的時候是容嶼直接帶他走的。

時望系着扣子,猜測他現在也許還是在島上,可能是在島中心,也可能是在島的邊緣,時望看了眼窗外,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天空和璀璨閃爍的星星,這說明他現在不是一樓。

“我要回去了,該怎麽走?”

容嶼微笑道:“出門左轉走幾步就能看到樓梯,下了樓梯就是正廳,大門沒有鎖。”

“這麽好心?”時望狐疑的打量着他,對容嶼肯輕易放他走保持懷疑。

容嶼笑了笑,“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請便。”

“……”

能不被艹,時望求之不得,趕緊穿上鞋,收拾收拾,趁着容嶼還沒反悔,着急忙慌的推開卧室那扇華麗麗的紅木雕花大門,向左邊的旋轉樓梯走去。

時望走過三層樓梯,來到燈火通明又寬敞奢華的正廳,一邊在心裏吐槽着造物主鋪張浪費的不良行徑,一邊快速走向大門,用力的推開,一腳剛邁出去,時望的身體忽然就僵住了,冷汗刷的一下就浸濕了後背的衣服。

腳下根本不是地面,外面也不是島嶼,夜風呼嘯而過,眼前雲霧缭繞,空氣比往常要更加稀薄——這座豪華壯麗的建築,竟然憑空建立在伊甸園之島正上方的數千米高空之中!

時望的腿瞬間軟了,他連忙死死抓住門把手,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板上,胸口微微喘息着,心有餘悸的睜大眼睛盯着門外的夜空。

現在是深夜,外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什麽,更難以注意到腳下的情況。時望如果再着急一點兒,再大意一點兒,他就會直接一腳踏空,從這幾千米高的地方摔下去,粉身碎骨。

心髒砰砰直跳,一滴冷汗從鬓邊滲出,順着臉側滑落,時望現在非常确信了,容嶼,這個和他戀愛一千多年的男人,是真的在想方設法的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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