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曲栀面對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退無可退。
她第一次從季時卿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充滿欲/望的獸性。
季時卿傾身整個人覆在了她身上, 雙手撐在她的耳邊,浴袍的腰帶正好松開,垂了下來, 落在曲栀的身側。
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總是勾引人忍不住想用餘光去一探究竟。
曲栀也是第一次見到季時卿這樣的表情, 多少有些慌了神:“你不是,背不舒服嗎, 還不早點休息?”
“背不舒服, 腰沒事,”季時卿很內涵地說,“要不試試?”
“你今天怎麽突然這麽……”
“這麽什麽?”季時卿不懷好意的湊近,尾音上揚,“嗯?”
曲栀其實是想說性感。
不過覺得現在說這個詞好像有些不那麽合适。
感覺是散發危險的信號。
“這麽……不矜持?”曲栀清了清嗓, 期期艾艾地說。
季時卿輕笑了一聲:“那或許是之前讓你對我有所誤會, 或許我本來就不怎麽矜持。”
“不,你要相信自己是個正人君子。”曲栀先給季時卿高帽子扣好。
“嗯, 因為正人君子所以等合法了才動心思,”季時卿緩緩舉起手托住她的下巴, 眼神像是彌漫着霧氣的森林, 聲音突然壓低,帶着微不可聞的喘氣, “放心,不對你做什麽, 不過今晚想抱着你睡,可以嗎?”
曲栀的飛速的心跳還來不及平複, 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 “嗯”了一聲。
季時卿穿好了睡袍, 伸手關上了燈。
黑暗中,他攬着曲栀的腰肢,沒有特別用力。
曲栀側過身的腦袋正好擱在他的肩膀上,姿勢很舒服。
季時卿的身上帶着和她同款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新,頭頂傳來他呼吸的味道,帶着淡淡的雪松味。
季時卿好像經常會突然撩撥曲栀,然後在曲栀真的以為會發生什麽的時候突然收手。
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隐約的失落感。
曲栀才意識到,或許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自己其實也在期待這件事情的發生。
她往季時卿的肩頭蹭了蹭,也回摟住他的腰。
這個姿勢很親密,也很溫馨。
兩個明顯都還不是特別有睡意,季時卿在黑暗中撫了撫曲栀的臉頰:“栀栀,從明天開始,我會接手爸爸的公司,可能會比之前要忙,或許陪你的時間會變少。”
曲栀在黑夜中緩緩睜開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嗯,別太辛苦。”
季時卿嘆了口氣:“感覺爸年紀大了,現在身體和精神都不如從前了,我想幫他多分擔一些,這樣讓他也可以不要再多操心。”
“是啊,多陪陪爸爸,幫他分擔一些吧,我有時候也會突然覺得爸爸年紀大了,”曲栀想起了曲郁聲,也不由一陣擔憂,“小時候總感覺爸爸是萬能的,是無堅不摧的,等突然有一天才意識到,其實爸爸在不知不覺間也在變老,我因為媽媽走得早,所以從小就和爸爸親,但是畢竟男女之間是有一點距離的,我還記得我那時候第一次來姨媽,我爸爸之前也沒跟我說過,我也只是聽同學提起過,第一次我吓壞了,以為身體得了什麽病,也不敢和爸爸說,很後來爸爸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告訴我他其實感到很自責,因為他會覺得是他沒有給足我這方面的知識,我到現在還記得我爸爸那時候帶着老花眼鏡,在那裏偷偷摸摸研究每個品牌衛生巾的不同之處的樣子。長大我出國後,就更忙着自己的事情,有時候忙起來逢年過節都會忘記給我爸爸發消息打電話,他一個人肯定也寂寞的,雖然他從來沒和我提過,但我覺得應該是因為我的關系,他沒有再找一個伴,現在我結了婚,他應該更會覺得落寞,如果可以,我也想替我爸爸分擔一點工作上的事情……”
季時卿有時候覺得曲栀很懂事,不是那種杞人憂天的懂事,而是那種喜歡為別人考慮的懂事。
曲栀的那番話其實是拐彎抹角地安撫他,告訴他他現在做的很多的事情都是應該的,她也是支持的。
她站在了一種同理心的角度,去體諒季時卿。
讓他少了點後顧之憂。
不過她越是懂事,季時卿卻越是覺得舍不得她。
他摟了摟曲栀的肩膀說:“以後我可能沒太多機會回來給你做飯,要給你找個阿姨嗎?”
“不用,我自己做就行了,”曲栀說,“以前也是一個人生活過的,簡單的料理還是沒問題的。”
“嗯,好,”季時卿抿了抿唇說,“應該就這幾個月交接工作多會忙一些,之後會好。”
“嗯嗯,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的。”
季時卿聽到曲栀的話,嘴角不由上揚。
抱着她,感受她身體的柔軟,聞着她身上的香味,連做夢都是甜的。
之後的工作比季時卿想象的還要忙一些,除了銀泰的一些日常事物之外,季鈞那裏的工作量和要學習的東西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每天忙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已經快淩晨了,回家的時候曲栀都已經睡了。
第二天又一大早出門,就連周末季時卿都要去公司加班,連季晶晶的鋼琴課都沒空陪了。
差不多有半個月時間兩個人都沒怎麽見上面更別提交流感情了。
這剛升溫的感情眼看着就又淡了下去。
不過好在曲栀也沒閑着,忙着做一些教案和準備明年的演出,盡量讓自己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避免自己每天晚上都跟個望夫石似的在家裏等。
對于曲栀來說,比較痛苦的事情确實就是做飯。
她也不是不愛做不會做,主要是她是個對食物沒什麽欲望的人。
平時吃飯就喜歡随便做點,簡單為主,甚至水煮西藍花都可以應付。
季時卿不在的這半個月裏,曲栀都瘦了一圈了。
季時卿其實看到也心疼,不僅僅是心疼,更多的其實是內疚,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曲栀。
不過好在最近工作漸入佳境,應該很快就可以度過這個沒日沒夜的階段。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
季時卿其實沒有過聖誕節的習俗,不過某天回家他看到家裏突然多了一顆聖誕樹,還多了很多聖誕元素的布置。
心想估計是曲栀在國外久了,也習慣過這個節日了。
聖誕前夕季時卿熬了兩天夜,把工作集中壓縮幹完,就是為了聖誕夜那天可以早點回家。
那天季時卿給曲栀發了個消息,說會在晚飯前回去。
已經大半個月沒好好見過季時卿的曲栀來了興致,決定今天做一桌子大餐。
說是大餐,其實也就是火鍋。
曲栀也不是有過聖誕節的習俗,只是她在國外的時候住的地方周圍鄰居都過,每次一到聖誕節回家走一路別人家外面都是非常漂亮的裝飾給人感覺氛圍很好看了心情也很好,所以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一到聖誕節就布置一些有聖誕元素的東西,讓家裏看上去更漂亮更喜慶。
就跟春節貼很多福字一個概念。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季時卿不怎麽在家,讓她感覺家裏多多少少有些冷清,所以她才故意要把家裏布置得紅紅火火。
下午曲栀去超市買了很多新鮮的蔬菜還有一些火鍋要吃的丸子。
一回家就開始洗菜切菜。
曲栀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喜歡放一些交響樂聽,大部分都是鋼琴協奏曲,主要她現在大部分的演出都是協奏曲,而協奏曲一首都得好幾十分鐘,每次演出也都需要全曲背誦,所以曲栀平時有事沒事都會聽那些經常有機會演出的曲子,
至少對整個旋律要足夠熟悉。
這個對于鋼琴家來說是必備的技能,很多鋼琴家其實都會有演出時翻車的經歷。
曲栀也曾經有過一次上臺狀态非常差,彈到一半的時候幾乎大腦一片空白,後來完全是憑借着肌肉記憶把整首曲子完成的。
那次她覺得是距離自己斷送自己職業生涯最接近的一次。
光是想到了這個經歷,曲栀就感覺渾身發冷。
她在切菜的時候走神想到了那件事,突然菜刀沒拿穩,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指。
傷口不算很大,曲栀馬上塗上木瓜膏包上創可貼。
好在傷口并不是很深,并且這兩天也沒有演出,只要練琴的時候稍微注意點應該影響不大。
曲栀剛包好傷口,就聽到了門口傳來了動靜聲。
那一瞬間她感覺瞬間忘記了所有的疼痛,蹦蹦跳跳走到玄關處。
季時卿放下車鑰匙,一邊換鞋一邊對曲栀微微一笑:“今天回來還算早吧。”
“嗯嗯,很早。”曲栀看到季時卿,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感覺都好幾天沒好好見到季時卿了,曲栀就這麽站在他面前呆呆地看着他。
季時卿換完拖鞋之後擡頭,正對上曲栀的視線。
發現她正看着自己,帶着一種隐晦的思念,季時卿一下子就心疼了,走過去把曲栀摟到懷裏:“好想你啊,老婆……”
曲栀被這個擁抱一秒就融化了:“我也很想你……”
不過怕季時卿擔心,她的聲音聽不出委屈,只是單純的像撒嬌。
季時卿揉了揉曲栀的腦袋:“過段時間就不會那麽忙了,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嗯,好……”曲栀松開了季時卿,擡眼看他,“感覺最近你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都瘦了。”
“你也瘦了,”季時卿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柔聲說道,“今天多吃點。”
“嗯嗯,好。”
曲栀和季時卿把菜從料理臺端到餐桌上,季時卿餘光瞥見了她的創可貼,驀地蹙眉問道:“受傷了?”
“啊,”曲栀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馬上收回,“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了。”
季時卿眉頭緊縮,輕輕抓住她的手舉到面前:“傷口不深吧?”
“不深,沒事的,我以前一直受傷,有一次我手被燙傷了塗着燙傷藥膏還在練琴呢,這點小傷算什麽。”曲栀一副不打緊的樣子。
季時卿意外的發現曲栀倒是一點都不矯情。
雖然不至于撒嬌,但至少也要求一下安慰。
曲栀好像一直是一個可以給足自己安全感的人。
照道理說她母親去世得早,她應該多多少少會缺失一部分的愛,這樣的女孩子愛撒嬌的也很多。
或許真的是一個人生活久了,獨立習慣了。
一個人在國外生病受傷都沒人能指望得上,還是只能靠自己。
遇到小毛小病的沒人照顧,估計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季時卿覺得心疼,但同時也多了一份放心。
晚飯過後,季時卿收拾碗筷,讓曲栀先去洗澡。
連續熬了兩天,季時卿的身體其實很累。
不過能和曲栀一起吃個晚飯,也是值得的。
收拾完的時候回到卧室,聽到衛生間傳來吹風機的聲音。
季時卿想到曲栀手受傷可能不方便,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因為吹風機的聲音比較大,曲栀沒聽清。
季時卿加重了聲音,曲栀關掉吹風機,才确定了這是敲門聲。
以前曲栀洗澡的時候季時卿從來不會敲門,她下意識覺得是有什麽特殊情況。
她對着門口喊道:“請進。”
季時卿徐徐開門,從門縫中确定曲栀已經穿戴完整後才推門而入。
他走到曲栀的背後接過吹風機說:“手會不會不方便?我來給你吹頭發吧。”
“啊,其實不用,我可以的……”曲栀雖然這麽說,但季時卿其實也已經打開了吹風機的開關。
溫和的風拂過她的發絲,季時卿非常仔細地從曲栀的發根開始順着往下吹。
其實吹頭發這種行為曲栀到不覺得什麽。
只是當季時卿把她前面的頭發都往後撥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因為前段時間季時卿經常不在家,她都已經習慣洗完澡不穿內衣這件事了。
曲栀現在穿的是一件巧克力色的真絲吊帶睡衣裙,這質地只能說……
什麽都擋不住。
她雙手無處安放,怕現在捂住胸口太明顯,又怕什麽都不做……
也太明顯。
她用餘光小心地從鏡子裏偷看季時卿。
好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曲栀的頭發上,認真地注視着她的每一根發絲。
曲栀只是覺得這個吹頭發的過程無比漫長,她的腦子裏已經無數次模拟自己的靈魂把內衣拿好穿上了。
頭發吹得半幹的時候,曲栀喊停,馬上把長發撥到胸前,松了口氣說:“好了,可以了,謝謝。”
季時卿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逼近曲栀,雙手撐在曲栀手兩側的洗手臺上,目不斜視地盯着鏡子裏的曲栀的眼睛。
“你……看什麽啊?”曲栀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看看我老婆啊,好幾天沒見了。”季時卿的嘴角似笑非笑地一扯。
曲栀清了清嗓:“那也不必在衛生間吧。”
曲栀只是覺得這裏的燈光太亮,給人感覺不安全。
加上剛洗完澡裏面氤氲着霧氣,這種氛圍就充滿了旖旎。
季時卿微微垂眸,看向某處,又馬上擡起看回鏡子裏曲栀的臉,嘴唇湊近曲栀,在她耳邊沉聲道:“這裏光線好,在這裏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曲栀扭捏地往後躲了躲,後背正好貼到了季時卿的胸口。
她害羞地說:“別看了,我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麽?”季時卿的呼吸輕輕撲到曲栀的臉上?
“就……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幫你吹頭發?”季時卿說着有意圖把曲栀一邊胸前的頭發撩到後面。
曲栀抓住了他的手腕,馬上轉了個身,埋到了季時卿的懷裏,聲音輕到幾乎要聽不見,“反正就是,不好意思……”
“對不起……”季時卿的眼波微晃,睫毛輕微發着顫,“剛剛,我看到了。”
曲栀不想問他看到了什麽。
這種話說出來就更加羞恥了。
還不如裝傻,蒙混過去:“不早了,早點睡吧。”
曲栀想走,卻被季時卿堵住了去路。
他雙手托着曲栀的腰,把她輕松抱到洗手臺旁的化妝桌上,把曲栀桌上堆着的面膜往旁邊一推。
曲栀瞬間感覺到一陣涼意透過自己的短裙傳到她的大腿處。
季時卿的眼神變了,在缭繞的水汽中顯得意亂情迷,他喉結滾了滾,聲音帶着低啞的磁性,用氣聲低語:“剛剛幫你吹頭發很累,有報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