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safe zone·小鈴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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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出去玩了，今天去集市看看，予兒，把黎安筠牽好，暧…等等。”時憬妍把一個小袋子塞到時予手上，裏面裝着一大把鋼镚兒。
“學校發了報酬，夠了。”時予把小袋子還給時憬妍，鋼镚兒碰撞在一起，發出聲響。
“那是你自己掙的，以後的日子過得還長着呢。”時憬妍拗不過時予，把錢袋子塞到黎安筠褲子荷包裏。
黎安筠吃完最後一口馄饨，又喝了一杯清酒，冬天真的能讓人食欲大增，平時一碗熱幹面還要剩一半給時予。
爺爺和奶奶換好衣服在門口等着，時希把前兩天剛買的外套從紙袋裏拿出來。
一件水藍色，一件奶黃色，帶白色娃娃領。
袖口還有飄帶和花邊。
“安安，把外套穿着，外面好冷，我覺得屋門都要被風吹垮了。”時希把奶黃色那件給黎安筠穿上，水藍色那件給了時予，飄帶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爸，為什麽總喜歡給安筠買這種衣服，多像女孩兒啊。”時予抓着黎安筠的手，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襯着那張本來就稚嫩的臉更像女孩兒了。
黎安筠好像已經被同化了，抓着袖口的蝴蝶結，咧開嘴笑了笑。
時憬妍看着黎安筠，奶糊奶糊的模樣要戳到他們心裏。
“可愛啊，安安穿這樣好可愛，這多好看，和哥哥穿一樣的，是不是？”時希給他把扣子扣上，只敞開領口，白襯衫的蕾絲邊和外套的娃娃領疊在一起。
“嗯，要是他長大以後還這樣，沒有女孩子敢要他了。”這句話黎安筠沒有聽見，他早就想和他在一起了，所以他拼盡全力和他靠近。
時予聽到自己說這樣的話，心跳好像慢了半拍，性別重要嗎？
時憬妍把黎安筠推到時予面前，兩個人都愣住了，經過窗口的幾個大姨，又在嘀嘀咕咕着什麽。
連風也阻攔他們聽不見世俗，該有多溫柔。
“你們會不要我嗎？”黎安筠怔怔的看着屋裏的所有人，眼淚噙在眼眶裏，沒有掉出來，他只要想到昨天聽到的那些話，心裏就難受。
“不要哥哥也不會不要你，怎麽最近總纏着問這樣的問題，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時憬妍把黎安筠拉到面前，輕輕地撫着他的後背。
動作很輕，怕驚擾了他。
一片雪花落在窗棂，碰響了挂着彩虹的風鈴。
“上次有幾個大嬸議論，說讓媽在生一個弟弟妹妹，因為安筠身體不好，然後後面跟着的幾個不明事理的又說…說安筠…沒事，不說了。”時予眼圈紅紅的看着時憬妍，情緒不穩定，随時準備墜落崖底。
“是不是還說家裏條件本來就不好，還把錢往醫院裏送，是不是李鶴梅她們，那群不要臉的臭婆娘，自己家的事情是閉口不談，打聽人家家的事就像那長舌婦似的，走，奶奶找她們聊聊去…我還不信了，敢說我們安安。”奶奶見不得他們受一點委屈，雖然那些人說的句句在理，但是，誰也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就別去找事兒做了，你能阻攔那些人背後說閑話嗎？根本就不可能。”時憬妍把黎安筠抱在懷裏，一遍一遍不停的安慰。
“你們真的…真的不要安筠嗎？”黎安筠一遍一遍的不停問着，時憬妍不厭其煩的回應他不會，“真的嗎？”
“真的，安安一直在我們身邊就不會走，予兒也會一直陪着安安，是不是？”時希壓不住情緒，他真的受不了這樣的情節，正好，電話響了。
是時希工作單位打來的，說是有個要緊的會要開。
挂了電話以後，就拎着包出門了，外套也沒來得及穿。
“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單位今天有事兒，晚點回家。”
“什麽事兒這麽急？”
“出廠外銷的事兒，上次跟你講過，有一批貨要外銷，在商量提成。”
“那是得好好商量，按道理應該是按員工算吧。”
“應該是，不講了，我先去了，晚上別讓黎安筠吃太多東西。”
“行行行，快去快去。”
時予好不容易把黎安筠安慰好，奶奶趕緊把他抱着出門，風吹着枯木，也吹動他的心。
爺爺牽着時予的手，就這麽一前一後走着，互相踩着影子，說着輪回的日子裏發生的任何事情。
黎安筠的情緒就像變更的四季，一瞬間就忘了之前的模樣。
得到了時憬妍的回應以後，他好像更懂了。
“安筠，以後不可以聽那些話了，就算聽到了，也忘了好嗎？答應我。”時予跟在他後面，一路傾斜的樹影被揉碎。
只剩光夾雜在塵埃裏。
“我想給媽媽打電話，我怕他…不…”黎安筠頓了一下，想說什麽又抿抿嘴把話咽回去，他怕時予覺得難過。
“嗯，回家打電話。”時予想了一下，好久才給他回應。
…………
牽着他的手，就像找到了整個世界平行的支點，黎安筠捏着時予的手，好像擦身而過的人都不重要了。
閑言碎語也在日子裏被抹去。
集市很熱鬧，每一個攤子前面都擠滿了人，叫賣聲不絕于耳，更多的是敲鑼打鼓，黎安筠看着眼前的一切，興奮的開始小跑。
“安筠，別跑，這兒人太多了。”時予把黎安筠拉到一家賣手作的鋪子前，攤子上擺着的全是藝術品，大多都是些哄小孩的玩具。
撥浪鼓搖鈴什麽的，鈴铛的聲音碰在一起。
黎安筠指着一串鈴铛，時予從架子上取下來遞給他，從口袋裏摸出幾枚鋼镚兒。
“拿好啦。”時予揉了揉黎安筠的頭發，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住這一刻的心動。
付了錢以後，黎安筠把鈴铛挂在外套的扣子上，一步一響，在人群裏很特別。
“予兒真的好寵安安呀！”
“是啊，安安能碰到予兒，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吧。”
是啊，他能遇見他。
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吧。
誰都看出來了。
鈴铛又碰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