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溪橫,別做多餘的事情
四人回到各自的住處後都稍稍又吃了點東西,而後戌時幾人便去了欲仙寺,然而欲仙寺裏除了幾個守寺的和尚,便再無他人。
尹上梓并沒有問溪橫關于雨衛和待離的事情,因為他知道溪橫不願意說,如果他想說的話,尹上梓早就什麽都知道了,溪橫雖然厲害,但是心思卻是再單純不過了。
幾人一直等到亥時整,待離才出來。
尹路和尹上梓因為并無需做什麽,所以只要坐在待離指定的地方便好,而雪見和溪橫則聽着待離的指示,慢慢将他們指尖的光芒聚攏。
紅藍紫三色光芒在尹路和尹上梓頭頂聚攏,尹路和尹上梓頭頂有煙霧缭繞而出,而後三色光芒忽然在屋頂炸開,絲線一般向着皇宮八方散去。
陰暗的辰心閣裏,太子和皇上忽然覺得心口發疼,但是疼痛很快就過去了,太子揉着心口問皇上:“墨玉,會不會是溪橫他們想要殺我們?”
皇上也揉着胸口說:“不會,溪橫雖然厲害,但是我們有轉靈玉,轉靈玉是溪橫的克星,他沒法拿我們怎麽樣。綠草,再堅持一周,一周後我們就成功了。”
“我知道。”太子松開放在胸口的手,繼續說:“我要讓那些迫丨害我們的人和妖怪都血丨債血償。”
皇上點點頭,兩人便繼續開始修煉,濃郁的黑煙從他們倆背後散發出來,額頭有紅色血光,光芒照着兩個人面色通紅,配着背後的黑煙猶如閻羅。
溪橫、雪見和待離三人用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将祥麟陣修補完畢,而尹路和尹上梓這兩個時辰內也幾乎沒敢怎麽動,因為另外三人額頭的汗分明告訴他們倆他們很辛苦。
修補終于完畢,尹上梓上前給溪橫擦一下額頭的汗珠,尹路也擡袖給雪見擦汗,待離看看他們,轉身離開,離開的時候待離說:“只需一周,一周後我們和那倆個妖怪無論如何都要打一場,所以這一周內,你們最好養精蓄銳,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你們自己懂,不要讓我說明白。”
待離的聲音清冷,比之尹路平時說話還要冷上幾分,只是這份冷并不如尹路那種,是對所有人的距離感,而待離的冷是他自身的落寞,寂寥得讓所有人心寒,卻也心疼。
尹上梓終于忍不住,拽一拽溪橫的衣袖說:“他和雨衛到底什麽情況啊?”
溪橫輕嘆一口氣說:“他和雨衛我不知道什麽情況,但是待離上次說祥麟陣要一個月才能完成,為什麽變為一周了,這個倒是我更為在意的一點。”
尹路點點頭說:“我也是,我記得他上次說修複你們破壞的邊緣就要一周,而祥麟陣還有一月完成的,為什麽縮短時間了?”
雪見點點頭,尹路拍怕他腦袋繼續說:“他是你師兄,你什麽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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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見搖搖頭說道:“師兄從來就很厲害,也很聰明,而且他說可以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失敗過。”
溪橫搖搖頭,忽然間他想到什麽似的,而後不顧其餘幾人反應,直接飛往待離的住處。
待離正好在換衣服,溪橫上前,待離用中衣護住自己心髒,狠狠瞪着溪橫說:“溪橫,別做多餘的事情!”
溪橫也不管待離的咬牙切齒,上前一步将待離衣襟打開,待離胸口處的斑斑血跡呈現出來,溪橫愣在原處,趕過來的尹上梓幾人都不明所以。
待離趁溪橫愣神,後退一步,将衣服又穿好,而後轉過身來說道:“一點小傷,不足挂齒,你們不用擔心。”
溪橫卻低頭不說話,直到尹上梓忽然明白了什麽似的說:“溪橫,這是不是就是待離提前完成祥麟陣的代價?”
溪橫點點頭,待離卻只是緊緊攥丨住了手心的翠綠色琉璃。
尹上梓繼續說:“待離,雖然我不明白,但是你為什麽要提前,如果提前的代價是讓你受很重的傷,我們也不願意如此。”
溪橫搖頭說:“提前他自有他的理由,但是如此以來待離就不僅僅是受傷,而是要犧牲身體內幾乎所有血液,每半日将血液置于陣眼上一碗,最後一日,要兩碗,也就是說最終便是流丨血致死。”
幾人愣在原處,雪見上前搖搖待離的胳膊,哽咽不止,“師兄,我們不這樣,我們等一個月就好了。”
待離輕笑,沒有了一直以來的輕佻,昨日還面如桃花,今日卻蒼白如紙,然而即便如此,這樣的笑容還是那樣柔和,仿似冬日暖陽。
伸手輕拍着雪見的後背,待離說:“笨蛋,不要随便闖禍了,以後可沒有人到處給你收拾爛攤子了,要聽話一點。”
雪見聽完便泣不成聲,抱着待離死活不松手,哭得厲害了,又開始打嗝,尹路将雪見拉回來,給他灌了杯水,但是雪見卻還是哭得不成樣子。
待離站在原地,胸前有紅色慢慢往外滲出,依舊輕笑着,待離說:“借助轉靈玉的作用,他們加速了修煉,最多一周,他們便能将人丨妖兩界打亂,到時候我們将什麽也做不了,而他倆憑借轉靈玉統一兩界之後,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必須得死,太子也是。溪橫,雪見,你們不是要保護他們嗎,那就不要再猶豫了。雪見啊,這一次我終于可以将欠你丨的丨人情還清了,溪橫,我也替雨衛将他的人情還了,以後便由他去吧。”
“我從未管束過他,你又何必為了他将自己累成這般。”
“是啊,你和雪見都不曾管過我們,但是我們自己走不出那個結,所以這一次,就算是我自私吧,為了解脫,這千年來,我也累了。”
待離說完便轉身繼續将外衫脫了,而後是中衣,而後自己将胸口細針拔丨出,不喊一聲疼,不說一句話,背後的四人終究也只能沉默地離去。
幾人離去之後,待離将眼角淚水擦去,心口很疼,比之所有疼痛加起來都要疼。
疼痛中,有一個聲音響起,潤澤如玉,就好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待離,若我不來,你便永遠不會找我,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