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雲浩仔細打量着林槐。其實具體說他從林槐一踏進這皇宮他就在暗處打量着林槐。

從情報上來看,林槐是個極其普通的少年,出生在普通的人家,普通的長大,從沒有過不普通的經歷,唯一一次的不普通就是在九歲那年見過雲嘯,那一年是阿聞微服私訪去一個小山村游玩的時間。

但是雲浩覺得林槐不同,不同的地方不是長相,林槐長的不算絕色,就是清秀,氣質卻是一般山野人家養不出來的溫潤如玉,俊雅淡漠。從皇宮進來的時候他并沒有像其他學子一樣東張西望眼裏充滿了憧憬和贊嘆和驚訝,他只是跟着隊伍走着,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就仿佛這種場景他早就司空見慣了,這也是絕不可能的,沒有一個人家會大膽到仿照皇宮來建築宅邸。但是如果這種神情是他裝出來的,那麽只能說這個林槐心機頗重。

他調出了林槐秋闱和春闱的試卷,能看得出來他是個才華橫溢充滿了智慧的少年,而且他交給空明方丈的那兩首詩也不應該是這個年齡的人能寫出來的。但是這詩以前确實是從未有過的。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那麽嘯兒娶他是絕不會有問題的,但是他是這次科舉的解元,會元甚至可能是狀元,可能是這個國家的棟梁之才這個朝代舉世無雙的賢臣。他是皇帝,于公他不想讓嘯兒娶了他,讓他這輩子只能困在這深宮裏就像他的阿聞一樣。無處施展自己的才華。于私他為這個少年感到可惜,可惜他遇見的是雲家的人,雲家的人向來都是癡情種,認定了便不會撒手。

雲浩在打量林槐的時候,林槐也偷偷的打量着這位雲朝的浩帝,據說這浩帝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癡情種子,雖然皇家的人都是癡情種,但是像他這麽專一的就少見了。自從登基做了皇上後只有帝後一人,而且也是一個難得的明君,創業容易守業難的道理他懂,浩帝能好好的把這個功績持續下去也是極為不易的。

林槐突然覺得這個皇帝有點眼熟……看起來很像某個人,但是是誰呢。

林槐低着頭仔細的想着,但是始終想不起來,不怪他,因為他最近看見的陌生人太多了,他總不能一一記住他們的臉。

這時試卷發了下來。林槐便暫時放下了思緒,專心答題了。

秋闱的時候考的是災後重建,春闱考的是水利工程,這次殿試考的竟然是商貿,看來這皇帝也不是個文绉绉的人,也沒考什麽八股文文言文之類的東西,也是個實用主義者,這倒是是頗符合林槐的胃口,因為八股文文言文什麽的他根本就不會!還不如來的實際一點呢。

林槐想了想覺得前世的絲綢之路一定可以,在內心衡量了一下,落筆就寫了上去,殿試的時間是一個時辰,林槐半個時辰就答完卷了,放下筆後環顧了四周,發現大家都在奮筆疾書只有自己一人答完了,想了想還是不要太張揚了,于是又拿起筆檢查了一遍錯字。

磨磨蹭蹭又磨蹭了一炷香的時間,再擡頭一經發現有不少答完卷了,林槐也放下筆等待殿試結束。

殿試結束的鐘聲響起後,林槐站起來和學子們一起出了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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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浩看着學子們出了太和殿後,命喜寶把他們的試卷拿來看看。

二十份試卷,十四個是中規中矩兩個溜須拍馬兩個答非所問,只有兩人說了自己的想法。把答非所問和溜須拍馬的人卷子遞給喜寶示意把他們四個除名,把兩個有自己想法的卷子留下來決定親自看看,其餘的就交給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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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浩拿起兩張試卷看了看,一張是林槐的,一張是丞相家大少爺司馬安的。

這司馬安也算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子了,據說其八歲能屬文,十二歲高中了秀才,但是因為其爹爹在會試前幾個月突然去世,守喪三年,導致其錯過了會試,第二年才到會試的時間,所以其十七歲才參加了今年會試,和林槐是一個年齡。

仔細看了看兩人的試卷,都是令人眼前一亮。但是司馬安的開鑿運河溝通南北商貿往來太過于理想化,運河豈是那麽容易就開鑿的。反之林槐的絲綢之路就很合适現在的狀況。

雲浩在心裏思量了一番便拿下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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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自從太和殿出來後就有點焦躁,這種感覺就像是高考後等待發成績的小假期一樣。

焦躁的林槐抓心撓肝的。看哪哪都不順眼。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城裏逛一逛。

說實話他還沒好好逛過這雲城呢。但是看了看包裹裏那點銀子,想了想光看不買感覺好悲傷,還是不去逛了睡覺算了。

與是林槐脫了外衣抖開了薄被,躺在床上開始挺屍。

晚上林槐醒來看見天已經完全黑了,桌子上擺着涼掉的飯菜。

現在這個季節吃涼飯還是有點勉強。于是拿起桌上的飯菜去準備去廚房熱一熱。

林槐現在所借住的寺廟其實不大,由前院的大堂和幾間客房,寺廟僧侶的住房,廚房,浴房,書房組成的後院。

林槐一直納悶的是這裏是京城附近唯一的寺廟,按理來說應該是很大型的寺廟才對。

而且這寺廟據說從前朝開始就沒有擴建過,後面那一片很大的樹林很好的一直都沒有動過,林槐在廚房熱了飯菜吃了後,決定去樹林裏逛一逛。

回屋又拿了一件披風套在身上,畢竟現在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

林槐走在樹林的小路上,感受着微濕的空氣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沒有想到小路走到盡頭是一個小瀑布和一個小湖泊,看着四周并沒有河流,林槐猜想這地下有暗河。走到湖泊旁,林槐看着清澈的湖水和湖面上倒映着的天上明月,擡頭看了看今晚的月色,竟然是滿月之日。滿月滿月,象征着團圓,他從家裏出來也有兩個月之久了,借景思情,他有點想家了。

突然想起上輩子那首著名的詩,不由得哼唱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時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正當林槐感慨時,突然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好詩好歌。”

聽見聲音的林槐被吓了一跳,轉頭正想看看是哪個缺德玩意,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吓唬人玩。

結果剛一回頭就看見雲嘯那張面癱臉,一時有點沒緩過勁來。

而雲嘯看着林槐呆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向前探去親了親。

親完後趁着林槐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耳邊低聲說“好一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林槐被氣息吹得耳朵有點癢癢的,這時他才反應過來雲嘯竟然又趁機親他!正想一腳踹開雲嘯,但是被察覺了意圖,被雲嘯伸手握住了腳踝。

林槐迫不得已的金雞獨立着,咬牙切齒的的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雲嘯。”

雲嘯看了看手中的腳踝,擡頭看看雲嘯咬牙切齒的樣子,使勁一扥,林槐就投懷送抱了。

林槐被扥的措不及防,差點沒大劈跨,重心不穩的往前倒,一下子就投入了蓄謀已久的雲嘯懷裏。

林槐的鼻子撞到雲嘯的胸膛,頓時疼的眼睛就紅了。趕緊從雲嘯的懷裏掙紮出來,揉了揉鼻子,帶着鼻音說道“雲嘯你有病啊!”

“……”

“你老捉弄我有意思嗎!”雲嘯看着林槐紅着眼睛揉鼻子的樣子特別可愛,但是一聽林槐說他這種行為是捉弄他就有點不爽,難道在林槐眼裏這就是捉弄?

“不是捉弄。”

“不是捉弄是什麽!你說啊!真是有病!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啊,真是的。”

“我喜歡你,要娶你。”

林槐驚訝的擡頭看着雲嘯,我們總共才見過三次面好麽!算上小時候的那一次也才三次好麽!見了三次面你就喜歡我!你以為你是情聖啊!見一個愛一個!但是擡頭看看雲嘯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自己一點都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雲嘯更覺頓覺天雷滾滾,喜歡我?娶我?你是小孩子麽!越是喜歡的越要欺負麽!“雲嘯我告訴你我不喜歡男人也更不可能嫁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不喜歡男人?那你喜歡什麽人?”

“唔……”林槐一時語塞,他都忘了這輩子除了男人就是男人根本就沒有女人啊!

“林槐,我喜歡你。”

林槐看着他面癱臉上一臉的認真,林槐頓時覺得臉頰火辣辣的,其實這是他兩輩子聽見的第一次表白。本身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但是一想起他是被一個男人這麽認真地告白了他又覺得超級別扭啊!

“我不喜歡你,也不可能喜歡你。”林槐想了想還是把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雲嘯本身看到林槐紅了的臉頰以為有望,但是他突然又變得一臉菜色,然後說出了拒絕自己的話。雲嘯的內心也是很不爽的。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拒絕他呢。難道他有喜歡的人了,雲嘯想到這裏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不允許。不允許林槐喜歡他之外的人。

林槐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雲嘯,不由的往後退,直到退到了小湖泊邊上他才停了腳步,再往後他就要掉進湖裏了。

林槐一臉緊張的看着周圍的情況在內心想着逃離的路線。心跳的砰砰快,當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害怕。害怕雲嘯再發瘋親他。吓得林槐出了一身冷汗。

正當林槐的神經繃得緊緊的時候,雲嘯突然往後退了兩步,盯着他看了一會,看的林槐毛骨悚然便回頭走掉了消失不見了。

林槐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看雲嘯消失不見後按照來時的路線加快了腳步回了客房。

回到客房後立馬把門鎖上,把窗戶關嚴,坐在床上又開始摔枕頭,一邊摔一邊罵着混蛋神經病,沒摔兩下,啪的一聲。

枕頭壞了。

林槐看着被摔壞的枕頭,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了。

狠狠地閉上眼睛默念要淡定要淡定。淡定了一會,脫了鬥篷和外衫,吹了油燈準備睡覺。

明天早上皇榜就能張貼出來了,到時候還要去皇宮。去玩皇宮如果落榜就可以收拾回家了如果沒落榜那就有好多事……

林槐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明天的事情,想着想着就那麽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大家安慰……( * ̄▽ ̄)((≧︶≦*) [蹭]

表示我要保持日更好傳統!我準備把更新時間改一下,改成晚上或者下午,最近經常熬夜導致我的頭發開始瘋狂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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