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做局
早上八點整,卡維爾推開病房的門,毫無意外又看到了桌上一口未動的早餐以及護工無可奈何的表情,他擺了擺手,示意護工下去,接着他摸了摸湯碗,還是熱的,于是便坐到床邊,拿起勺子,溫和的道:“還是不想吃嗎,要不要我喂你?”
陸鳴一言不發的扭頭去看窗外,因為長時間不肯進食,只靠強行打進去的營養劑支撐身體,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反襯得眼眸與發絲愈發的漆黑,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了不少,不過在卡維爾眼裏還是很好看,只是多了點兒可憐兮兮的意味。
他放緩語氣勸道:“斑比,你這樣絕食已經快七天了,真要把自己的身體弄垮才罷休嗎?”
陸鳴回頭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甚至連争辯都沒有一句,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力氣說話,還是根本不想理會了。
他用沉默表達着自己的抗争。
卡維爾用勺子緩緩攪拌着碗裏的魚湯,不緊不慢的說道:“你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應該不是漫無目的的吧,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
陸鳴這才肯開口,因為沒有太多力氣,他的聲音也很輕微:“你既然說喜歡我,應該不是喜歡一具屍體吧…如果我說除非你放我走,否則我就死在這裏呢?”
卡維爾并沒有多意外,可能是因為陸鳴的語調太弱勢,所以聽起來并不決絕,不像威脅,更像是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
他笑了笑,“看來你想得到的東西是自由?斑比,我确實很喜歡你,但如果你覺得可以以此來要挾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放下湯碗,站起身,揉了揉陸鳴的黑發,十分暧昧的戲弄道:“不過如果你向我撒嬌的話,我還是非常歡迎的。”
陸鳴厭惡的躲開了他的手,又躺了回去,拽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隔着被子他感覺到卡維爾輕輕拍了拍自己,接着他聽到對方淡然的聲音:“斑比,別太天真,你覺得只要一直這樣僵持下去,我就拿你沒辦法嗎?一會兒乖乖把飯吃了,有力氣的話就出來走走。”
很快腳步聲逐漸遠去,門被關上,卡維爾離開了。
陸鳴不由得皺起眉,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剛才卡維爾的話讓他有些不安,按照陸鳴對他的了解,卡維爾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從來不會無意義的威脅別人,他的話肯定不是虛張聲勢,也許他已經想到了整治自己的辦法。
陸鳴試着站在對方的角度上思考了一下,要解決一個絕食的人,有兩個辦法,第一個就是拿他重要的人來威脅他,如果他不吃飯就殺掉他的朋友、親人之類的。但陸鳴孤身一人呆在魔族的領地,無親無故,他也不可能為了陳澄那個叛徒去讓步,所以這個辦法不太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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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辦法,就是強硬的改變的他的想法。
陸鳴心裏一驚,洗腦手術?
這個是最有可能的,而且也很符合卡維爾一貫的作風,陸鳴下意識抓緊了床單,身體緊繃了起來。他扭頭看向桌上的早餐,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勺子,喝了幾口魚湯,又吃了一塊煎培根。
他吃得很少,所以當護工進來收盤子的時候,以為他還是跟往常一樣,沒吃任何東西。
陸鳴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在他快出門的時候,冷不丁的問:“卡維爾最近有見過什麽人嗎?”
護工疑惑的想了一下,“好像沒有吧,啊,不過今天公館有客人來,聽說是個醫生,應該是專門請來給您治病的吧,陸先生,您也得好好配合,早點兒康複啊。”
他說完之後就走了,陸鳴的心越來越沉重。他周圍的醫生已經夠多了,這關頭又來個新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心理醫生。
吃下去的幾口食物雖然不多,但讓他有了些力氣,陸鳴費力的爬起來下了床,腳剛踩到地毯就眼前一黑,差點兒暈倒。
他連忙扶住床柱,穩住身體,因為長時間不好好吃飯,血糖值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步,連走路都成了很艱難的事情。
盡管絕食是陸鳴自己選擇的抗争方式,但他也沒想到居然會虛弱到這個地步。他低低的罵了幾句,原地站了一會兒,等那股眩暈感逐漸消退之後,才緩緩地走出病房。
卡維爾在別墅裏有兩個書房,一個是私人書房,另一個類似于會客廳,是他接見來訪者的地方。
陸鳴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二樓,遠遠的就看見書房的門關着,他放輕腳步走過去,趴在門上,屏氣凝神的聽着裏面的動靜。
書房內,卡維爾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手裏的文件,接着他随手把這幾張紙放在桌上,看向對面的人,“這就是你的洗腦手術計劃書?”
對面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只有三十歲的年輕男人,長相斯文,穿着幹淨的白色風衣,他坐在椅子上,點了點頭,“是的,大人。”
卡維爾略微思忖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在裏面提到了大腦電流刺激和神經藥物輔助,這兩種有必要嗎,尤其是化學藥物,會給陸鳴的身體帶來不可逆的損害吧?”
柯爾卡認真的辯解道:“确實是這樣,但是陸先生作為特工,肯定受過反洗腦的訓練,單純的催眠可能會不起作用,或者作用不大,所以才需要…”
卡維爾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先用普通的催眠試一試吧,不行的話再用藥。”
柯爾卡還想說什麽,但魔王已經下了決定,他也無法再反駁。
接下來就是要敲定催眠的內容了,柯爾卡問道:“那麽大人,您希望陸先生變成什麽樣子?”
這個問題抛出來之後,書房裏安靜了幾秒,卡維爾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房門,很快便收回了視線,他微微笑了一下,語調突然變得非常溫柔,好像不單單是說給柯爾卡聽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變成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