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讓我親是應該的”
周漣很鄭重,只是親面頰,還特意閉上了眼睛。
他仰起頭把嘴唇輕輕地貼在沈懷今的皮膚上,停留了一秒後菜緩緩退回去。睜開眼後,他看向沈懷今,眯起眼笑了起來,高興地說道:“親了。”
若不是手上還端着剛出鍋的蛋炒飯,沈懷今一定會把他摟進懷裏,親到他缺氧。
“聞起來好香啊!”周漣很積極地從櫥櫃裏拿出了筷子,夾在手裏一副迫不及待開動的架勢。
沈懷今把碗遞給他,他接過後立刻離開了廚房。
怕他吃着幹,沈懷今又泡了一碗蝦皮紫菜湯,端出去時,周漣已經光速消滅了半碗飯,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
沈懷今把湯放到他面前,他顧不上用勺子,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片刻後長長地舒了口氣。
“噎住了,”他告訴沈懷今,“餓得我人都糊塗了。”
他的嘴唇顏色豔麗,看起來比平日稍厚些,應該是腫了。
沈懷今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以後餓了不用等我,”他說,“家裏吃的東西很多,再不濟你買一點也行,別把胃餓壞了。”
周漣氣鼓鼓:“明明是你不對,卻說得好像都怪我太傻。”
“當然是我不對,”沈懷今說,“所以你得及時止損。”
周漣默默吃了兩口飯,說道:“我不,不然你以後把我忘了也心安理得。”
沈懷今無奈又好笑,不得不讓步:“以後不會了。”
周漣對他的承諾很滿意,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說和那個人談合作,是什麽合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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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營畫廊,是做藝術品生意的,”沈懷今說,“我把作品給他,他能為我找到合适的買家,過程中抽一點成。”
周漣若有所思:“我懂了,我記得你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合作對象。”
“很像,但又不太一樣,”沈懷今告訴他,“以前的你可以理解為單純的寄售,賣不出很好的價格,而且售賣周期不穩定,只能随緣。他的人脈很廣,而且願意做前期投資為創作者提升知名度。”
“怎麽提升?”周漣好奇。
“很多方式,但老實說我對這些也不精通,”沈懷今笑笑,“今天聽他提了一些,不外乎是提供舞臺再找人捧場吧。”
許思淵那一套經營體系已經非常成熟。
為藝術家舉辦展覽只是造勢的一小部分,那些逛展的藝術愛好者并不是他的目标受衆,只是借這個機會藝術家讓的履歷變得更漂亮些,順便提升在普通人群中的知名度。
很多有收藏藝術品習慣的人比起質量本身更看重作者的名氣和在藝術圈中的評價。與許思淵交好的圈內評論家們能把這一點做到極致。
而之後,只要有一幅作品賣出好價格,創作者的身價變便能被順利地擡上去。
至于買家是出于什麽目的實際又花了多少錢,旁人是不會知道的。
這也是沈懷今猶豫的原因。
他沒有那麽迂腐,不至于高潔到與實際的利益過不去,抵制一切商業手段。
更何況許思淵在作為一個成功藝術品商人的同時也是一個優秀的鑒賞家,迄今為止的成績不僅源自于這些盤外功夫,他相中的藝術家本身也都是頗有水準。
從今天短暫的接觸中沈懷今能感受到許思淵對自己強烈的欣賞,用許思淵的話說,他做的是“讓金子發光”的工作。
但沈懷今骨子裏很懶,怕麻煩,也不那麽熱衷在“圈子”裏社交。若真的深度合作,許思淵必然會把他引薦給許多他懶得應酬的對象。
那可比教課無趣多了。
“舞臺?”周漣更好奇了,“什麽樣的舞臺?”
太細節的部分周漣恐怕不會愛聽,于是沈懷今只對他說:“比如,開個畫展什麽的。”
周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那麽好!什麽時候?”
“怎麽,你很期待嗎?”沈懷今好笑。
周漣快速點頭:“當然啊!”
他眼神熾熱,看得沈懷今心中一動,原本的猶豫忽然散去。
“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告訴周漣,“今天只是初步接觸了一下,具體的還得慢慢談。我會努力讓一切順利的。”
“到時候需要把你的畫都搬去嗎?”周漣躍躍欲試,“我可以把我房間裏那些臨時借給你!”
沈懷今忍着笑:“謝謝。”
“你現在正在畫的那副也會展覽嗎?”周漣又問。
沈懷今遲疑了半秒,搖頭道:“不會。”
周漣松了口氣:“那就好。”
“快吃吧,”沈懷今說,“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周漣點了點頭,往嘴裏扒了一口飯,才剛咽下去又想到了什麽:“畫展需要很多作品才夠吧?”
“嗯,我之前的很多都随便賣了,得再攢攢。”沈懷今說。
周漣面露擔憂之色:“你又要上課,又要創作,那不就更沒有時間陪我了嗎?”
“不急的,暑假裏那麽多課,我哪有精力忙別的,”沈懷今搖頭,“肯定得等開學了再說。到時候你也得回學校,本來就不能每天待在一塊兒。”
“不會啊,我開學也很有空,”周漣說得很有底氣,“大四沒什麽課了,我又肯定可以保研,很輕松。”
“哦,你要來陪我畫畫嗎?”沈懷今問。
“可以嗎?”周漣興致勃勃,“那能不能把沙發搬到工作間去?”
沈懷今笑意更盛:“你想躺在旁邊當監工?”
“不是啊,只是陪你,我很安靜的,不會……”周漣說着想到了什麽,頓了頓,改口道,“當監工聽起來也不錯,那我就當監工吧!”
“以前怎麽沒發現漣漣這麽黏人?”沈懷今說着擡起手,想摸一摸周漣的面頰,但很快又改變了主意,中途不自然地把手臂擱在了桌上。
現在氣氛很好,他怕周漣又下意識閃躲,會破壞他此刻的好心情。
周漣渾然不覺,有點難為情地移開了視線,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但你在旁邊,我肯定會分心的,所以最好還是不要,”沈懷今說,“除非你答應按早中晚一天親三次。”
他本意只是開個玩笑,卻不料周漣聽過後臉紅紅地點了點頭:“哦,好啊。”沈懷今驚訝之際,他放下了碗,又說道:“那今天還欠一次。”
這到底是老實還是太主動呢?
沈懷今此刻無暇分辨,已被沖動驅使着靠了過去。
可還不等他碰觸到周漣的嘴唇,周漣便誇張地往後仰,幅度太大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氣氛頓時變得尴尬。
沈懷今心髒緊縮,一時抑制不住陰郁情緒,問道:“為什麽要躲?”
“我牙縫裏還有蛋炒飯呢,”周漣擡手捂住嘴,“你怎麽這麽不講究?”
這回答完全出乎沈懷今的預料,讓他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至少等我漱口。”周漣說。
沈懷今失笑:“這有什麽關系。”
“有關系,”周漣低下頭,把最後一點米飯扒進嘴裏,咽下後說道,“舔到了會很惡心,萬一留下心理陰影,你以後不敢親我了怎麽辦。”
他的言下之意如此明顯,沈懷今卻一時回不過神來,直到周漣把用過的碗筷拿進廚房,他才意識到方才話語究竟有多甜蜜。
這一場過家家忽然又變得像是一段真正的戀愛關系。
在感到莫大欣喜的同時,沈懷今潛意識正試圖抑制自己此刻的喜悅。
周漣的懵懂直白在帶給他快樂的同時,也刺傷過他太多次了。
他早就不是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卻還是會輕易地為心愛的人一句話語一個動作心緒難平起起伏伏,何其可笑。
周漣把碗筷放進洗碗機,又飛快地沖進了衛生間。
幾分鐘後,他從裏面走了出來,來到沈懷今跟前,面色微紅地低下頭,說道:“現在可以了。”
沈懷今坐在椅子上,一手拉着他的小臂,另一只手攬在他的後腰上,把他往身前帶。
周漣不得不坐到了沈懷今的腿上。
他顯然很不習慣這姿勢,整個人別別扭扭的,腳尖點着地,試圖減輕自己的分量。
“漣漣是不是很喜歡被哥哥親?”沈懷今問。
“可、可能是吧,”周漣眼神閃躲,“說不上來。”
“這不是可以勉強的事,”沈懷今說,“如果漣漣不喜歡,那就算了。”
周漣的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一下。他低頭看着自己的大腿,委屈地嘟囔:“不想算了。”
沈懷今摟緊了他,仰頭貼近他的唇角,輕聲問道:“為什麽呢?”
周漣的眉頭皺了皺,嘴唇微微張開又合攏,一臉無措。沈懷今嗅到了一點清涼的薄荷香氣,這傻孩子剛才真的是去刷牙了。
“說話。”他催促周漣。
周漣終于看向他,接着竟猝不及防地主動把嘴唇貼了過來。
他們的嘴唇剛疊到一塊兒,沈懷今立刻側過頭向後仰着躲了過去。
明明是周漣自己會時常做出的舉動,見沈懷今也這樣,他卻立刻沉下了臉,不高興了。
“現在是你在勉強我了。”沈懷今提醒他。
周漣看向他的嘴唇,又看向他的眼睛,片刻後略顯氣惱地說道:“我是你的男朋友,讓我親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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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漣:你不要不識擡舉!(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