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啪!啪!啪!

一貫溫和好脾氣的周漣在房間裏上蹿下跳喊打喊殺的場景着實有趣,沈懷今暗自欣賞,心情逐漸變得愉快起來。

在偌大的房間裏尋找一只小小的蚊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懷今的心思還有一大半都在周漣身上,沒什麽效率。直到周漣的小腿上又被咬了個包,癢得抓紅了大片皮膚,他才終于重視起來。

又努力了好一會兒,周漣踩在床上雙手高舉過頭雙手猛力一擊,打死了一只花腳大蚊子。

“奇怪,”周漣低着頭看着掌心裏扁扁的蚊子,“沒有血。”

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是不是已經消化掉了?”心力交瘁的周漣進行不切實際的假設。

“呃……”沈懷今四周看了看,“或許吧?”

周漣倒在了沈懷今的床上:“不管了,累死了,就這樣吧。”

“這是我的床。”沈懷今提醒他。

“我知道,”周漣側過身看他,“但是……但是……”

沈懷今在他身旁坐下,笑着問道:“什麽?”

周漣不自覺地探出舌尖,在嘴唇上輕輕地掃了一遍:“我們剛才說到一半,忘記啦?”他說着也坐起身來,挪着身子貼到沈懷今旁邊,“我想用嘴試試看,好不好?”

他說話時眼睛裏滿是期待,亮晶晶的,躍躍欲試。

沈懷今不明白,他那早上還自稱“過不了心理那一關”的小腦瓜裏短短一天時間究竟轉過了多少彎才會如此主動。要說不願意那當然不可能,可現在,看着如此誘人的周漣,他很難做到只是安靜地配合。

在這方面,沈懷今不是喜歡被動的類型。

“你不是說早上更合适麽,”他伸出手摟住了周漣的腰,親了親周漣的嘴唇,“等不急啦?”

“嗯,”周漣紅着臉點頭,“我今天一直偷偷地在想,讓我試一下吧。”

“想什麽?”沈懷今問。

“想你早上的樣子,”周漣說,“聽說用嘴感覺會更好,我們再來一次吧?”

他說得很認真,絲毫不掩飾自己赤果的欲望,眼神卻澄澈純粹。

自己早上是什麽模樣,沈懷今看不見,但不難想象,無非是為了周漣情動,沉迷且享受。

那似乎帶給周漣強烈的源自心理的滿足。

一個人會在什麽時候無所謂自己的感受,願意去享受自己帶給對方的快樂呢?

沈懷今胸口鼓脹,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周漣的嘴唇。

就像過去每一次那樣,周漣摟住了他的後頸,張開嘴同他纏綿。

氣氛正好,直到耳邊飄過一陣令人煩躁的聲音。

——嗡——

兩人同時放開了彼此,扭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啊——”周漣對着空氣大喊,“受不了了!”

沈懷今無奈又好笑,摟着他安撫:“別急,我們再找找。”

周漣點了點頭,接着伸手推開了他,低下頭的同時隔着T恤撓了撓肚皮。撓完他把T恤下擺掀了起來,肚臍旁邊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包。

“又咬我!”周漣憤憤地說。

沈懷今皺着眉,一半玩笑一半抱怨,俯下身在蚊子包的位置咬了一口:“這蚊子太不要臉了,我還沒咬過呢。”

周漣覺得癢,笑着往後縮:“你有什麽好咬的,你要把我吃掉嗎?”

“漣漣整個都是我的,”沈懷今說着,手覆在他的腿上,一路順着往下捉住了他的腳踝,擡起後在那片依舊泛紅的位置作勢咬了一口,“我想從哪兒開始吃就從哪兒開始吃。”

空氣再度變得暧昧,嗡嗡聲不請自來。

周漣板着臉擡手指空氣:“殺了它!殺了它再吃!”

沈懷今笑得不行,松開了手下了床:“行吧,先找。”

因為方才的互動他的身體有了一些反應,動作起來很不自在。周漣因此心不在焉,時不時往那兒瞟一眼,半天連蚊子的影子都沒見到。

“在看什麽?”沈懷今刻意拆穿他。

周漣收回視線,臉紅紅地搖了搖頭。

“這麽迫不及待?”沈懷今逗他。

“好煩啊,”周漣摸了摸鼻子,“讨厭蚊子。”

他說着忽然眼睛一亮,蹦起來對着空氣用力拍了一下手。把手松開後他喜不自禁:“幹掉啦!”

沈懷今長舒了一口氣:“不容易。”

“但是……”周漣眉頭緊蹙,“沒有血。”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周漣擦幹淨了手,呆滞了幾秒後抓了抓自己的後腰,然後把衣服下擺提了起來:“哥哥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有個包?”

沈懷今走過去一看,果然又是一個蚊子包。

“怎麽盡咬你,”他有點兒心疼,“你上來以後我就再也沒被咬過了。”

“從小就是這樣的,你忘啦,”周漣苦着臉,“只要有我在,蚊子不咬別人。”

沈懷今心想,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看着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樣子。

兩人不得不繼續在房間裏搜索,又成功幹掉兩只蚊子以後,總算打死了一只肚子裏有血的。

“不知道還有沒有,”周漣放不下心,“我懷疑我下午開窗放進來了一整個軍隊。”

沈懷今聞言意識到了什麽,走到窗邊仔細檢查,果然發現了一條沒有徹底合攏的縫隙。

“怪不得,”他把窗關得嚴嚴實實,“這下應該好多了,至少不會有新來的。”

周漣哭喪着臉:“都怪我,我太粗心了。”

“沒事兒的,窗關死了,蚊香也開着,過一會兒就……”他說着走到了蚊香旁邊,聲音瞬間消失。

“怎麽了?”周漣問。

“沒開,”沈懷今說,“難怪不起作用啊……”

蚊香插上了電,開關卻是關閉的狀态,自然毫無效果。

“我們都粗心了,”他對周漣說,“責任一人一半。”

“但被咬的只有我一個人!”周漣又一次蹦上了沈懷今的床,卷起被子大聲抱怨,“癢死我了!”

沈懷今忍着笑走過去:“幫你撓撓?”

“你撓了我更癢,”周漣滾了一圈,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我還是選擇物理保護。”

沈懷今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道:“那你先睡吧,我再找找。”

房間雖大,蚊香多少還是有些作用。

沈懷今又花了好一會兒,打死了兩只飛得有氣無力的蚊子,其中一只也不知是飽餐了幾頓,爆出一肚子血。

他本想給周漣看看自己的血,卻不料周漣把自己卷起來沒一會兒就舒舒服服睡了過去。

一番折騰,時間已經過了一點,也難怪他困倦。

清理幹淨以後,沈懷今小心地打開了被窩,也鑽了進去。周漣迷迷糊糊醒過來,很配合地往旁邊挪了挪,待沈懷今躺平了,又立刻貼了回來。

這一覺前半段睡得還挺踏實,短短幾個小時後,窗外再次傳來叽叽喳喳的鳥叫聲。

沈懷今被吵醒,額角一陣鈍痛,他身旁的周漣也醒了過來,閉着眼口齒不清也不知是說了些什麽,語調中抱怨意味明顯。

兩人都翻了個身,面對着面。沈懷今伸手摟住周漣,周漣閉着眼往他懷裏鑽。

剛要睡過去,遠遠的有大公雞開始打鳴。

周漣發出了“啧”的聲音。

“你還說要住過來,”沈懷今閉着眼睛緩緩說道,“受得了嗎?”

“受不了,”周漣的聲音委屈極了:“我昨晚做夢都在打蚊子。”

沈懷今笑了:“好可憐,我倒是做了個美夢,夢見漣漣把昨天欠我的事都做完了。”

周漣安靜了兩秒,擡起頭來:“你做春夢。”

“我在夢裏把漣漣有包的地方都咬了一口,總算跟蚊子扯平了,”沈懷今問他,“這算春夢嗎?”

周漣不吭聲了。

“怎麽啦,你本來要做什麽事?”沈懷今故意逗他,“怎麽就春夢了?”

“很澀的事情,”周漣的聲音還帶着倦意,聽起來懶洋洋的,“我要對你做很澀很澀的事情。”

過分的直白讓沈懷今一時失語。

他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咽了口唾液,沉着聲說道:“我不信,你試試看?”

懷裏的周漣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

“唔——”

短促、柔軟,聽起來可愛極了,只可惜再也沒有下文。

他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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