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有他想要的一切

說酒壯慫人膽，都是騙人的，該慫的還是會慫。

Shrine不知道那場詭異的“再會”是如何結束的，她甚至不清楚那位先生是怎麽離開的。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拖着沉重的身體走回了酒店。

Shrine進入浴室後，先是将臉上的妝容洗淨，驚恐的麻木感已經幾乎消失，但依舊有點頭痛，恐怕需要睡一覺才能緩解。至于身上的疲乏感，溫暖的淋浴幫助她減輕了不少。

她吹幹頭發，拍了拍自己的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在燈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面容虛幻，就像是閃着柔光一樣。

她坐在柔軟的大床上，一手支着下巴，思考着什麽。

『嘶——他或許都沒認出我是誰…』她伸手抹了一把臉，嘆了口氣，翻着白眼諷刺着自己短路的大腦。

『他剛剛跟我說了什麽？』她的驚恐已經讓她選擇性失聰。

『呵呵……』她自嘲似的笑了笑，『管他說了什麽，這種情況下，超過一半的概率都是他想親手把我撕碎。』

“……”她走到窗邊，扶着窗口看向遠處的霓虹燈。

“上帝啊………Glenn…”她皺起眉頭，額頭抵在玻璃上，“我以為你死了……”

黑夜終于撕去了他溫柔的僞裝，這副皮囊承載他破亂不堪的靈魂越久，撕扯得越痛苦……

自從他清醒的那一天起，他總是重複着與前一天相同的夢。

每當他閉起雙眼，一個清脆上揚的嗓音總在他耳邊回蕩。她熱切地叫着他的名字，除了那雙獨特的攝人心魄的眼睛，他幾乎看不清她的臉。

心理醫生開玩笑似的敷衍告訴他，那或許是他的『缪斯女神』……

而今晚那個女人，她們有着幾乎相同的眼睛……

房間裏，他純黑的領帶斜挂在椅子上，襯衣的扣子早就被扯掉，不知去向，胸前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印着一道道殷紅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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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杯和青花瓷，Arias确定自己有某種暴力傾向，即便他的醫生并沒有告訴他一言半語。

他承認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非常嚴重的問題。

與同樣大腦受損的人來說，他的記憶不但沒有消失，反而異常的越發清晰。

他可以在大腦的記憶區裏迅速提取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前的景象。只要他想，哪怕他四歲時獨自一人玩玩具的場景他都可以準确無誤的記起來。

很多個夜晚，他的記憶像放電影般在眼前飄過，而他卻沒有絲毫共鳴和感情波動，仿佛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仿佛…他只是一個孤獨的觀衆。

Arias看着鏡子裏自己這張越發陌生的臉，忍不住一拳砸向鏡面，手上的血濺在四分五裂的鏡面上，每一塊都映着他扭曲的臉……

他确定問題就出在這兒。

他記得所有。

所有——唯獨不包括今晚那個女人。

然而這個女人，又似乎對他無比了解……

他僅存的理智不斷提醒着他，那女人是個野心家，陰謀家，是個極度危險的人，是個應該被遠離的人。

而他的直覺卻告訴他，她就是『缪斯』，她有他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