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海·夢醒，曲盡舞終

女人一襲黑色長裙，緩緩向男人走近，金色的長發被打理的一絲不茍，看上去十分精致優雅。

“晚上好。”女人的聲音從一側傳來，“您似乎對晚餐不那麽感興趣。”

“晚上好。”伏案書寫着什麽的Arias擡頭撇了女人一眼，她正背對着他，向高腳杯裏傾倒着紅酒。

片刻，他将厚重的記事本合上，擡手關掉桌上的燈，起身走到女人身邊，拿起一杯紅酒。

“我知道這是你最喜歡的。”Shrine有些慵懶地側身靠在桌邊，“還記得我最喜歡什麽嗎？”

“……請原諒我…”Arias看着她，她這個姿勢，看起來如此毫不設防，果然，黑夜似乎襯出了她本來的樣子，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直沖向大腦……

“……”女人低頭輕笑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指向Arias，随後，指尖緩緩地滑向他身旁的紅酒，“This one……”

“是嗎？但很少有女性喜歡這樣的紅酒，”他頓了頓，“苦澀，幾乎可以占據每一個味蕾。”

“是的先生……”Shrine走近他，微微一笑，“陪我跳支舞吧，或許您能帶走我的痛苦……”

“……”他看向她一藍一綠的眼睛，許久，

“我的榮幸……”

“『夢中的婚禮』？”音樂響起，Arias的手，輕輕撫上女人纖細柔軟的腰肢，“看上去，你對我已經了如指掌了。”

“先生，您過獎了。”Shrine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向前一步，“我也只會這一曲，這是您曾經教我的。”

“……”他看着她，她對他的記憶，就像是一大片塗滿了彩色顏料的牆壁，而他，擁有的卻仍是一片空白。

她比他想象的要危險。

“先生，我們總喜歡拿順其自然來敷衍這一路的荊棘坎坷，”Shrine跟随着男人的動作，看向男人幽藍的雙眸，似笑非笑，“但誰會承認，那些真正的順其自然，其實是竭盡所能之後的不強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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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直在『順其自然』嗎？”他低頭問她，把溫柔似水的目光演繹的爐火純青。

“我想是的，”她看着他，眼裏亮晶晶的，似乎有什麽在其中閃爍，“我已經竭盡所能，但很多東西我注定得不到。”

“…比如呢？”他們的舞步在燭火中交錯着，溫柔中似乎帶着一絲鬼魅。

“……”她向後撤一步，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月光灑進來，鋪展開來的銀色地毯，被兩人的身影撥離成碎片。

他看向她，企圖捕捉她的目光。只是那一瞬間，她低頭躲開，整個人突然貼近他的胸口，以此避開了所有眼神交流。

只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幾乎紊亂的呼吸。

不知不覺，她跟随着他的舞步來到窗邊。

曲盡舞終。

他幾乎将她抵在落地窗前。

再沒有那種一如既往的溫柔，他狂熱又危險的目光凝視着她，由于兩人貼得過于近，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腰腹肌肉，他的目光太具穿透性，向是飓風一般危險澎湃，她覺得自己在他的注視下，仿佛是一絲不)挂的獵物。

“……先生，”她微微向後退去，貼在冰冷的玻璃上，企圖脫離他目光的控制，“……這不是個好主意。”

“……Shrine，”Arias的聲音很輕，但那種詭異的殺機卻令人膽戰心驚，“怎麽了？”

他忽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她向來是個怕疼的人，這種力道讓她突然有了一種下墜感。

“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她攥起拳，輕聲質問他。

他沒有回答。

她只感覺，他像是要殺了她一樣。她的手，連同整條手臂上的肌肉都已經繃緊卻動彈不得。

Shrine試圖再次拉開距離，但一切卻只是徒勞。

過度用力已經讓她的眉毛微微蹙起，但僵持的掙紮毫無意義，她完全不能擺脫他的控制。

她擡頭直視着Arias的雙眼，眼眉間透漏出一絲不安和愠怒。

終于，她放棄了。

一剎那，Shrine的身體幾乎向Arias傾斜。好在她及時将重心轉移到右腿，使得她強行保持住了兩人之間僅有的距離。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Shrine？” Arias看着他，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輕。

“這對我來說……”頓了頓，Shrine低頭輕笑了兩聲，搖搖頭，“這根本不是饋贈…”

說着，她擡頭直視着他早已堆積風暴的雙眼，聲音有些沙啞，

“是逃不出的詛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