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顧眠馬不停蹄的帶着林初薏到了醫院的體檢中心,挂了號之後和林初薏一起檢查起身體來。
體檢的時候檢查的項目涵蓋方方面面，包括抽血、B超、耳鼻咽喉等等，顧眠選的套餐又是那種能全面盡量就全面的,兩個人花費了整整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拿到全部的檢查報告。
顧眠倒是沒有什麽後續要處理,只是林初薏在體檢的時候,負責體檢的醫生建議她到腦科再仔細地做進一步的檢查。
顧眠害怕的時候握着林初薏的手,她手都在抖,但是林初薏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了然地拍了拍顧眠的手。
顧眠的手很冰，但是林初薏的時候很暖。
顧眠甚至有一種林初薏早就知道自己可能生病了的錯覺。
兩個人到腦科進行了進一步的檢查，醫生很負責,将林初薏拍的腦補CT的片子放在打光器上,給林初薏和顧眠指了指一塊并不起眼的黑色或是白色的區域。
林初薏和顧眠不太懂醫學方面的知識，只能聽醫生說：“目前的初步診斷是有一個腦垂體的…增生物,具體情況還不明朗,可能需要進行一定的更嚴密的診斷。
一般來說，年輕女性是不太會有這樣的病症的，就算有大部分也都是良性，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醫生想了想，對着林初薏說道：“我們這一層走廊盡頭有一個檢驗血糖高血壓的地方，你拿着我開的單子先去檢查一下，家屬的在這裏繳費就好。”
林初薏聽話照做，等林初薏出了門，醫生才對顧眠說道：“我們這邊初步檢驗出來,她這是一個腦垂體瘤，她的這個情況目前來說還是比較罕見的,罕見在哪裏呢？你看，這一粒就是她腦內的瘤，目前來說直徑還是比較大的，建議盡快手術。”
“那，她這種情況手術的成功率高嗎？”顧眠問。
“成功率來說還算是比較高的，而且這種手術後的患者呢，一般不會對生活或者是學習有什麽影響，如果是良性的話，手術後恢複的不錯，就可以馬上出院，如果是惡性的話，我們這邊可能還要進行專家會診。”
“……好的，謝謝醫生。”顧眠點了點頭，林初薏這個時候已經從那邊測血糖血壓進來，她将單子遞給醫生。
醫生看了看便壓在了鍵盤底下：“你目前的這個狀況，我建議你還是手術吧，畢竟腦子裏長個東西，我們還是要把它摘出來的。”
醫生說的輕松極了，仿佛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大病，他只需要瞥一眼就知道該怎麽操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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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薏其實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在倒計時的，而且這種倒計時并不是人為可以轉變的，她本來想說不要手術了，但是……
顧眠看向林初薏，林初薏又看向顧眠。
“你讓我回去想想，醫生，畢竟做手術嘛，沒有動過刀子的人誰都會害怕的。”林初薏領了檢查的報告單準備和顧眠一起回去，醫生想了想，擡手已經開始在電腦裏打他要開藥的方子了。
只是顧眠卻拉住了林初薏的袖子：“要不還是聽醫生的話吧，畢竟醫生是專業的。”顧眠哄道，“姐姐？”
林初薏看了看顧眠，她突然想到，她生命的倒計時也就是任務的倒計時，在任務的時間裏，主角和反派要勢均力敵才行：“可以的，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顧眠自然是一口答應，醫生的動作很快，馬上就算了一下手術的排期并且告知兩個人等會兒去，一樓住院接收中心進行，住院繳費的預付款工作，就可以先回家了，到手術的那天再來。
在醫院處理完事情之後，顧眠第一次沒有把林初薏送回H大旁邊的那套小房子裏，而是将林初薏接回了自己家。
在這半年裏，林初薏确實也來過，只是這邊都沒有她的生活用品，也就沒有在這邊留宿。
“這邊離我公司近，姐姐也可以每天陪我去公司上班，姐姐現在是病人了，圖書館那邊先請個假吧。”顧眠溫了一杯熱牛奶端到林初薏面前。
“不太好吧，而且我電腦都還沒有拿過來。”林初薏現在手上的單子可多了，當然她的小金庫裏也有很多的財産，那些都是以後準備留給顧眠和沈清的——
做了她們這麽久的姐姐，自然也不希望她們以後會這麽辛苦。
“現在每天有我盯着姐姐，晚上十點鐘就要按時睡覺，那些工作留到白天去做，我明天去那邊幫你把一些生活用品和電腦都帶過來。”
顧眠怕林初薏一會去就央着她要留在那裏，顧眠自然而然地會對林初薏心軟，她将林初薏留在這邊，也是為了不讓林初薏偷偷去H大那邊上班，有些時候還會順便去吳教授那邊幫忙——
是覺得自己時間用不完是嗎。顧眠生氣。
“眠眠你今天好兇哦。”林初薏服軟，她嬌聲嬌氣地說，顧眠自然也沒有辦法再繃着臉了。
“我只是希望姐姐注意身體。”顧眠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可能會失去林初薏，也很少跟醫院打交道，她跟所有的平凡人一樣，其實一聽到“瘤”字就怕得不行，但是就算是醫生不會在林初薏面前明說的那樣，顧眠也不會在林初薏面前表現出來。
顧眠跟着林初薏一起坐在沙發上，她突然想起來之前林初薏要她答應一件事，顧眠牽起林初薏的手開始把玩起來：“姐姐之前要我答應什麽事？”
“就是……”林初薏頓了頓，說，“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顧眠身子一僵，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林初薏，緊着嗓子問：“什麽女朋友？”
林初薏見顧眠情緒這麽激動，以為她不答應，連忙打了補丁：“是這樣的，就是沈清最近不是好多了嗎？她之後肯定還是要回去的，如果她知道我生病，肯定就會兩頭跑，她的事業現在還在起步階段，我不想讓她太擔心。”
“……所以？”
“所以我想着要不，你就再裝一次我的女朋友，這一次我們裝得像一點，最好是讓她這幾年都不會回來看我們的那種。”
顧眠沉默了幾瞬，随後貼上林初薏，忍不住埋進林初薏的脖頸：“姐姐。”顧眠悶悶地喚了一句，“有些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更心疼誰，或者是對誰更好。”
如果她是沈清，是絕對不希望林初薏瞞着自己的，即使是為了她的事業也好，為了其他也好，林初薏心疼沈清，對沈清好，所以決定跟她一起瞞着她。
可是從顧眠的角度來說，她已經得到了太多太多，她不僅僅能陪着林初薏走過這麽遠的路，還能夠在這個期間感受林初薏的依賴和美好——
林初薏幾乎将她夢裏的所有東西都給了她。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再想想辦法？”林初薏說道。
“我答應了。”顧眠忍不住張嘴，咬上了林初薏的脖頸，輕微的刺痛讓林初薏悶.哼出聲，然後顧眠将這種莫名的情緒轉化為吻，口.允.吸着林初薏光.滑.細.膩的脖頸。
“顧、顧眠？眠眠、好眠眠——”林初薏嬌聲求饒，顧眠吻得更狠，然後将林初薏撲在沙發上，又是重重一吻，“我答應你，姐姐，但是以後，姐姐都要聽我的。”
林初薏點了點頭，反正也沒有多長時間了，讓孩子開心開心，她還是做得到的。
另一面的沈清在得知跟他郵件往來、扶持她創業的人都是林初薏之後，她忍不住趕回了家，家裏一切都像是他剛走時的樣子，而且也沒有積攢半分灰塵，像是有人經常來打掃似的。
只是林初薏和顧眠都沒回來，直到日落西山，隔壁也完全沒有回來人的跡象。
……難道是搬家了？沈清有幾分納罕，她蜷.縮了一下手指，看了一眼自己的電話。
如果這個時候打電話聯系顧眠或者是林初薏，幾乎就是自己服軟了的意思。
可是沈清到底沒有敵得過自己的本心，她想了想，還是撥通了自己爛熟于心的那個電話。
林初薏很快接起了電話，聽說沈清要找她，她先是猶豫了幾秒：“……我在顧眠家這邊，”然後像是聽顧眠說了什麽，又繼續說，“我把地址發給你，一起來聚一聚也可以。”
沈清輕輕地應了一聲，她突然有些害怕，也有些茫然。
沈清想着，一個人的心能碎兩次嗎？上一次她知道自己被騙了，但是這一次呢——
聽着林初薏和顧眠的熟稔，沈清好之後覺得感覺到自己錯過了太多。
但是她還是赴約了，趁着夜色到了顧眠家，開門的是林初薏，領口寬大的休閑睡裙将林初薏的身材展露無遺，沈清的心緊了緊，鼻尖嗅到了屬于林初薏的馨香。
“正好你今天回來了，我和顧眠有事情要告訴你。”林初薏眉眼彎彎地笑道，“我們……哎呀顧眠你點別整理吃的了，快過來，”林初薏招呼着顧眠過來，“我們在一起啦。”
“……啊？”沈清的聲音有幾分幹.澀，她不想相信，她問，“什麽時候？”
“就在今天！”林初薏說，她臉上難得浮起羞.澀的緋.紅，為了表示真實性特意說道，“你剛回來不知道，我昨天被人、被人暗算了，如果不是顧眠及時來救我，我也不會——而且、而且我們今天……”
沈清知道。
她在感受到指尖濕.潤的時候，就已經……可以想象了。
林初薏那一瞬的呻.吟猶在耳畔，只是顧眠、顧眠！明明姐姐是她救的，顧眠憑什麽、憑什麽——
趁人之危。
林初薏頸邊的枚紅更加刺痛沈清的眼睛，沈清的心也跟着顫了顫。
“姐姐，明明是我……”沈清想說，但是她還是沒說出口，顧眠在這裏能夠只手遮天，沈清就算去找證據，也很有可能早已被顧眠銷毀了。
沈清失了神，林初薏上前摸了摸她的頭，半年過去沈清已經長高了一些，林初薏已經沒那麽好摸到她的頭了。
沈清溫順地埋得低了一些，林初薏笑着拍了拍她：“沈清，你在北方要好好發展哦。”
“……好。”沈清聽林初薏這麽一說，才想到自己的口袋裏還有那份股權轉讓協議，但是她這個時候已經不準備拿出來了，如果姐姐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郵件往來的對象是她，會不會再也不跟她往來了？
沈清私心想跟姐姐有小秘密，只屬于她們兩個的小秘密。
沈清說：“……姐姐，祝你幸福。”她看了一眼顧眠，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要扌甬下去一般——
等到她有足夠的實力，會把姐姐搶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