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世界1：結尾+世界2（1）

這是林初薏第一次真正嘗到落雪的滋味,仿若尋到了冬天在雪地裏的紅梅，輕輕一撚，便有雪撲簌簌地落下來,讓人失力又有剎那的彷徨。

然後嗅聞到了梅花的清香,探進去,紅梅的緋.色更甚,卻也更讓枝頭發顫。

顧眠緊緊捉住林初薏,不讓她脫力落下來,兩個人的身上都沾了雪，也沾了梅花的香氣，最後落進溫熱的浴池裏，又撚了撚,清香撲鼻。

顧眠湊近,說：“姐姐自己來。”林初薏嬌氣地皺起了鼻子，偏生已經沒了什麽力氣,她央着顧眠再往梅林深處去些——

可以、可以再深一點嗎？

顧眠沒有回應,可又勝似回應了，雪又撲簌簌地落了幾次，林初薏徹底沒了力氣，她吻了吻顧眠，說：“真好。”

時光總是匆匆流逝，之前沈清還疑心顧眠是不是找自己真的有什麽事情，可是之後再也沒有等到顧眠的電話。

除此之外，倒是深夜……有時會在白天，傳來讓沈清食.髓.知.味的感受。

沈清一面憤憤,一面又對這樣的感受上了隐，她恨着這讓她幾乎每夜都不得安寧的沖擊,那種抵.死.纏.綿讓她有着難以言明的晦.澀，又深深地沉浸。

沈清眷戀着她和林初薏之間這緋.色的聯系，即使……是通過顧眠傳遞的。

沈清和林初薏的郵件往來也很正常，幾乎沒有什麽問題。

可是沈清的心裏卻越發覺得不對。

她想回去，又不敢回去。林初薏和顧眠過得好好地，她現在回去的話，不也還是只能跟上次那樣——

沈清現在實力依舊不夠，離顧眠還差了些許底蘊，她一直在慢慢地攢着自己的家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讓姐姐刮目相看。

林初薏的回信開始不那麽準時起來，郵件斷斷續續的，沈清只覺得自己像是風筝，攥着她的那根線晃晃蕩蕩，搖搖欲墜。

直到有一天，顧眠的電話再次打來，這一次，沈清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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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一趟吧。”顧眠說。

顧眠的聲音裏聽不出喜怒，但是沈清莫名覺得非常地恐慌，似乎有一條弦緊緊地繃着，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麽，但是似乎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苦。

沈清匆匆訂了機票回家，過年給沈清發了一個地址，地址上的“殡儀館”三個字顯得那麽地陌生。

當沈清抱到林初薏的骨灰的時候，骨灰盒還是溫熱的，沈清只覺得有幾分難耐的發燙，當顧眠來碰的時候，她瘋了似的抱着骨灰盒，再也不肯松手。

沈清有很多問題要問，她想問林初薏怎麽這麽狠心，僅僅是因為她先說了喜歡嗎？

“姐姐……你未免也太偏心了一點。”沈清喃喃，“可是只要你活着，偏心又怎麽樣呢，喜歡其他人又怎麽樣呢，和誰在一起又怎麽樣呢，只要你活着——”

沈清的淚似乎已經在心裏流幹了，她無數次恨自己，因為自己的意氣而獨自一人選擇到遠方打拼，也是因為自己的意氣，偏偏在那個時候沒有接到過顧眠的電話。

她明明可以像是顧眠那樣，陪姐姐過完這個冬天，她以為她和姐姐還有好多好多個冬天——

顧眠面無表情地看着沈清，像是林初薏之前交代的那樣，把林初薏的想法告訴沈清。

“姐姐是覺得你現在還在上升期，她的這個病沒有回旋的餘地，就不要再來拖累你了。

而且她對你也是有期望的，姐姐希望你能夠達到跟我一樣的高度，希望我們兩個能夠成為一生的對手，也能夠成為互相扶持的朋友。”

顧眠只是把林初薏的想法給轉述了一遍，并不代表她自己真正的想法。

她也知道，她和沈清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她們中間橫着的不僅僅是對姐姐的愛，還有難以相隔的陰陽。

顧眠像是對姐姐承諾的那樣，給了沈清很多的幫助，沈清的公司也因為站在了時代的風口上，所以變得更好了，甚至确實已經有了和顧眠公司分庭抗禮的能力。

只是沈清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古怪，越來越偏執，很多人都難以近她的身，她每天要靠吃大劑量的安.眠.藥才能強迫自己睡着。

沈清只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具行屍走肉罷了，她的手段雷厲風行，公司裏的人怕她，也敬她。

沈清後來忘了很多事情，但是有兩點，她一直記在自己的腦子裏。

第一，不要說喜歡。

第二，把她鎖在自己身邊。

顧眠的情況似乎比沈清好一些，她成為了大家眼中的那位完美的掌權人，她處理事情的方式如同春風化雨一般，總能夠用自己溫和的力量來感.染別人。

可只有熟悉顧眠的人才隐隐約約地有些擔憂，和顧眠一起創業奮鬥的程明麗不止一次地擔心地看向顧眠：“你沒事吧，需要去醫院看看嗎，我總覺得……你越來越像她了。”

“是啊。”顧眠看向窗外，“我越來越想她了。”

窗外牆壁上爬滿了爬山虎，招搖的葉子，明媚像她，恣意像她。

可這個世間，再也無人像她。

林初薏退出了這個世界，進入了一個玄妙又神奇的空間內，在這個空間裏，似乎一切都是靜止的，只有她能夠撥動時間。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萌萌姍姍來遲。

“小薏，你從那個世界裏出來啦。”萌萌說道，“喏，你看，就是系統管理局這邊給你列的一個協議，系統管理局會負責外婆的花銷。

你這邊都要跟我們簽訂一個協議，到不同的世界裏去完成不同的任務，只要任務判定是合格或者是以上的檔位，外婆的生活層次還會提高，但是要說明的是，外婆的壽命不會無故延長——”

“這些我都清楚的，任務的等級是根據什麽來評定的呢，是我們之前說的那樣嗎？”林初薏問萌萌。

“任務等級的評定标準是根據世界的綜合穩定程度評定的，一般來說主角和反派保持對立，而對立的前提條件就是确保主角和反派在争奪某件事物。

只要在最終的關鍵任務節點之前保持對立狀态，那麽我們就可以判定任務成功，随後打相應的等地。”

萌萌想了想，說道，“意思就是說，只要維持主角和反派，相對任務的穩定到一定的時間節點就可以了。”

林初薏點了點頭，上一個世界讓她隐隐撬動了些許心神，她不由得會有一些疲憊。

好在萌萌看出了林初薏的疲憊，她輕聲問林初薏：“我們這邊是可以封存每個世界的情感的，小薏，你這邊需要我幫你封存一下嗎？下一個世界……可能不會那麽輕松了。”

林初薏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那就封存吧——拜托了。”

萌萌幫林初薏封存了部分情感，林初薏回看顧眠和沈清的時候，只記得她們發生了什麽，卻對自己和她們之間的感情只有了模糊的印象。

因為林初薏這一次不是作為臨時工存在的，而是晉升成為了真正的任務者，所以萌萌為林初薏細致地講解了下一個世界的故事。

下一個世界的主角和反派依舊是顧眠和沈清——

“等等，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林初薏忍不住問道，為什麽主角總是顧眠，而反派總是沈清，又為什麽……她們總是要對抗在一起？

“……你可以把她們看成是一樣的靈魂，但是她們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身份。”萌萌解釋，解釋完之後，萌萌繼續為林初薏介紹新世界。

這是一個血族和人類共存的世界，以幽靈森林為界，森林內，是血族的栖息地，而森林之外，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

随着血族和人類的融合和發展，血族內部衍生出了保守派和創新派。

創新派親近人類，和人類有密切的交際往來，偶爾會有通婚的情況，有混血和純血的血族，他們代表血族和人類簽訂了和平守衛的條約，還有到人類世界的學院之中當交換生的傳統，暫時鎮壓了大多數保守派。

而保守派認為血族血統尊貴，人類不過是玩.物，他們偶爾會不顧創新派和人類的和平條約，去誘.惑人類，騙人類的感情，然後……再把人類豢.養成自己的血庫。

血族以血脈為尊，而整個血族最高貴的血統掌握在兩個派系截然不同的人手裏，保守派的最高血統是反派沈清，而創新派的最高血統人物是主角顧眠。

顧眠溫和高貴，而沈清則詭.谲冰冷。

期間保守派和創新派激烈争鋒，最終還是創新派走向了勝利。

“只要沈清被削去翅膀，被主角鎮壓在永恒的棺木裏，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好……那就開始吧。”林初薏話音剛落，萌萌便将她帶到了任務世界當中。

**

一只冰冷的手禁锢住林初薏的下颚，指節輕點處微微泛白，這只手只需要向下移上幾寸，“咔嚓”一下，手上的美麗面孔就會失去生機。

“大人，這是一個被血族誘.惑的人類，因為看多了血族的強大，于是存了幻想，想要獻身于血族。”

“……愚蠢。”沈清輕嗤，“看多了那些創新派講的故事，才會覺得血族平易近人，找個和外界交接的地方扔出去吧，免得顧眠又來找我麻煩。”

林初薏在迷.蒙之中緩緩睜開眼睛，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的面前。

沈清。

冷酷的沈清。

林初薏的眸子顫了顫，像是微風拂過的春水，濺起幾滴滾.燙的清波，沈清下意識地手一緊，在林初薏的脖子上留下了兩枚青色的指印。

下屬正準備上前将林初薏給扔回去。

“等等。”沈清逼近林初薏，勾唇邪肆一笑，“我倒是很想看看，這個愚蠢的人類，準備怎麽獻身于血族。”

沈清居高臨下地看着林初薏，表情中依舊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之色，她好似确實只是心血來潮罷了。

“要暫時留在沈清身邊噢。”萌萌着急地對林初薏說道，“如果被拎出去，大概率就死了，約等于——任務失敗。”

沈清見面前的人類沒有反應，壞意心起，她閑閑地擡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林初薏的唇上，帶着羞.辱的意味，輕聲嗤笑：“來吧，乖寶寶，”沈清說，“舌.忝我。”

林初薏水.潤的眼睛看向沈清，沈清心裏生了幾分難言的意味，她興.致缺缺地想要收回手，可是下一秒，她的指尖就被林初薏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