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世界2（20）

“姐姐。”沈清忍不住喚了林初薏一聲,林初薏笑了笑，握住了沈清牽着她的手。

沈清其實不自信極了，因為她知道之前的姐姐并沒有選擇她,上一世的姐姐在她說了喜歡之後還是選擇了顧眠。

“放心。”林初薏避開顧眠看過來的期待的視線,她其實比沈清感覺得更堅定一些。

她記得沈清說的那句話,只和沈清一起,克制自己對其他人的喜歡,暫時——或者是試試只喜歡沈清一個人。

顧眠的眼神在林初薏掠過她的時候黯淡了下去。

陳巧不知道三個人之間的官司,她的本意是讓林初薏身邊的這個血族因為林初薏之前對顧眠那種莫名的喜歡而和林初薏生嫌隙。

對于陳巧來說，林初薏是人類，而且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她身邊站着的可是血族,一個如假包換的、具有特殊能力的血族,林初薏肯定是委曲求全的那一個。

“哎呀，不會旁邊的這位不是顧眠首領吧？你是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個替代品嗎？”陳巧說得聲音很輕,面上依舊在笑着,像是和林初薏交朋友的樣子，旁人也以為陳巧是一個和善的人。

這個時候但凡林初薏惱羞成怒地對待陳巧，陳巧都有話可以說給林初薏聽，也能夠将林初薏塑造成一個脾氣暴躁、仗勢欺人的人。

到時候，林初薏雖然進了中央學院，進了這個課程，但是這些對她來說毫無作用——

因為她不可能攀上任何一個富貴人家。

陳巧的算盤打得很響亮，她臉上的溫和不減，甚至有着愈演愈烈的、準備将林初薏逼急了的架勢。

“姐姐,我算是你的替代品嗎？”沈清連一個眼神都不屑于給陳巧，只是嬌着聲音問林初薏,将林初薏的身份高高地擡了起來。

不過沈清也不敢問得太緊，怕林初薏覺得厭煩，所以她只是将自己放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姿态低得不像是一個血族。

陳巧被面前血族這樣的态度給驚呆了，在她的印象當中，血族并不是這麽好說話的物種。

陳巧也不由得咬牙，暗想自己怎麽就遇不到這麽一個一心一意地對待自己的人，現在還只能在那個組織的驅使下做事情，到這麽一個沒有前途的課程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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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薏沒有回答沈清，而是更加溫和地問陳巧：“陳同學，如果你這麽有時間的話，不如去幫助構造學老師完成他的實驗，說不定之後還有學術成果可以共享。”

“你！”陳巧被噎了一下，“誰想去當實驗品啊，我是不會去的。”

林初薏像是随陳巧怎麽說似的，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好的。”陳巧說得輕巧，但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可能又不得不去了。

陳巧背後的組織要是現在想要盜走構造學老師所謂的“新成果”，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構造學老師的實驗室目前被顧眠和沈清聯手下了禁制，不僅如此，人類方面還安裝了較為先進的安保功能，可以說再想要像之前那樣盜走構造學老師的實驗成果，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誰知道你撿回來的血族是什麽阿貓阿狗。”陳巧嘟囔着不服氣，面前的這個血族實在是對林初薏太過服帖，陳巧酸得掉了渣。

而後顧眠忍不住上前走近林初薏，她語氣自然地說：“家裏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回家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林初薏愣了一瞬，陳巧剛剛還暗自诽腹不知道前面的這個人又是哪裏來的阿貓阿狗，但是周圍的驚叫聲比陳巧的思維跑得更快：“顧眠首領——！！！”

“顧眠老師！”

“顧眠老師和我們的轉校生同學是朋友嗎，好羨慕——”

顧眠？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血族首領顧眠？陳巧的心思活絡了幾瞬，想着能不能湊得更近，将自己包裝成顧眠的朋友，甚至——到時候話題度肯定少不了！

光是想象，陳巧的虛榮心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顧眠聽了陳巧之前說的那些話，就知道陳巧和林初薏的關系算不上好，甚至算不上還可以，她路過陳巧，視線在沈清握着林初薏的手上頓了幾秒，才說道：“回家？”

林初薏自然不會在那麽多人面前駁了顧眠的面子，她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顧眠。

陳巧看着林初薏攀上顧眠這樣的大樹，瞬間為自己之前的不成熟而感到後悔，只是已經離開的顧眠林初薏和沈清三人并不在意陳巧想什麽，獨獨留着陳巧在背後咬牙。

在回去的路上，顧眠突然問林初薏：“剛剛那個人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

“是真的。”林初薏的态度并不忸.怩，她的坦然讓顧眠和沈清都是一愣，“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之前剛剛答應了沈清，和她試一試，所以……”

顧眠沒有想到林初薏會這樣大大方方的将她的決定給說出來，顧眠有些後悔當初沒有将那個吻深.入下去，明明她和林初薏的結局可以會不一樣。

沈清聽到顧眠說的話，忍不住翹起了唇角，姐姐這麽好，沈清的心裏泛起了層層的蜜意。

“那我們眼前先做好最關鍵的事情吧，如果之後你的決定有改變，随時都可以告訴我。”顧眠笑着說道，血族的一生很漫長，心動只需要一剎那，但是這份心動留下的寂寞會很長。

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了幾日，直到有一天陳巧攔下構造學老師，口不對心地對構造學老師說：“老師你上次說的做實驗還算數嗎？”

構造學老師一愣，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陳巧會答應去給他做實驗，不是實驗助教的那種實驗，而是作為一個實驗品。

陳巧也是不想的，可是她不得不去，組織上的人說了，能夠将她捧的高高地進入中央學院，就能夠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把她從中央學院給甩出來。

陳巧完全沒有辦法想象那之後的落差和落魄，她争辯道：“我身上的能力效用完全抵不上實驗的頻次，除非能夠給我更多的血液試劑——”

“放心吧，血液試劑你就暫時先用，後續要是将這個老師的成果拿到手，說不定不用依靠血液試劑，你也能夠成為一個有能力的人，那樣的情況你不動心嗎？”

“……”陳巧沒有辦法反駁，她只好點點頭，答應去構造學老師的實驗室當做一個實驗品。

構造學老師先安撫好陳巧，他将陳巧的詢問答應了下來，之後馬上就找到顧眠沈清和林初薏三人，幾個人一起商量對策。

“可以試着先研究研究她，既然她能夠說自己是有能力的人，在那麽肯定也有一定的研究價值，說不定就是對方送上門的實驗品。”顧眠思襯着說道，她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陳巧終于成功進入了構造學老師的實驗室，不過前幾次的時候，構造學老師的實驗室都被看管得很緊。

構造學老師在做實驗的時候發現，陳巧确實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她的能力并不像她所說的那樣有效，令人奇怪的是，有些時候在實驗前期還是有效的狀态，但是到了實驗後期，陳巧明顯有些乏力。

而這是因為這樣頻繁地實驗，陳巧不得不去向自己背後的組織要更多的血液試劑來維持自己的能力表象，而血液試劑對陳巧的作用也愈發地薄弱了。

直到有一次，也許是到了陳巧背後組織的耐心臨界點了，陳巧在明知道非常危險的情況下，還是伸手去拷貝了構造學老師的“實驗成果”，這部分實驗成果裏算是真假參半，可能更讓對面的組織想不到的是，裏面還加了一些構造學老師天馬行空的幻想。

就在這一次實驗成果被竊取之後，陳巧終于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構造學老師繼續實驗的建議。

“我不幹了，”陳巧趾高氣昂地說道，“你們也別得意，你們恐怕也得意不了幾時了。”

林初薏并沒有告訴陳巧，陳巧索道用的那部分資料裏面夾雜着一個定位的軟件，而且那個軟件記錄了她所傳出去資料所走的全部路線。

每到一個地方停頓的時候，就會有相應的血族或者是人類聯手進行圍剿，就在陳巧背後組織不知道的情況下，血族和人類的反擊讓他們感到措手不及，一個又一個的據點被精準的爆.破，一個又一個懷疑的對象被秘密處決，但是這些都阻擋不了血族和人類是如破竹的攻勢。

而那些夾雜着定位軟件的資料，最後兜兜轉轉停留在了血族和人類分界線的附近，那裏是血族和人類共同管轄的地方，也是非常容易被人忽視的地方。

為此，顧眠代表血族和人類又進行了一次談話，血族和人類确定了要剿滅這個組織的共識。

陳巧不會知道的是，她背後靠山的覆滅，就是因為她曾經拷出去了一份組織想要的文件材料。

但是這個組織并沒有那麽好攻破，在這個組織的據點當中，豢.養了至少一百多種失敗的實驗品，這些實驗品一旦無法被組織控制，那個組織就會把這些實驗品放出來禍害。

“你也是實驗品之一。”陳巧被拷到審訊是審問，陳巧搖了搖頭，說：“我是專門被培養的，最為成功的有能力的人。”

“在構造學老師給你做實驗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你體內的血液非常不穩定，有一種細胞群正在吞噬你體內的正常細胞。”

林初薏并不介意陳巧最後時刻的瘋狂和張揚，她坐在陳巧的面前，陳巧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不管是不是陽光明媚，陳巧已經将那天她自己的行為完全美化：“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根本沒有機會去接觸到血族首領，更別提今天站在我面前審訊我了。”

“這就是你最後的話嗎。”林初薏問。

“你沒有辦法在這裏處置我，因為最後還是要交由人類法庭審理，就算血族的首領讓我死，我也不一定會這麽快死，更何況我可是有能力的人類，這種億萬分之一的概率——”

“首先你并不是先天的能力者，而是後天靠試劑填充出來的能力者，雖然稀有，但是只要目前我們攻克的技術難關，未來就有可能會實現。”

林初薏并不在意陳巧臨終的傲慢，“其次，你并不是所謂的最成功的擁有能力的人，可以說凡是注射了血液試劑的人，在血液試劑斷供的情況下，就會成為怪物，然後力竭而死。”

“……等等！”陳巧的語氣之間中有了幾分顫抖，她不自覺地問，“我是一個非常好的證人，我可以把他們的所有事跡都說出來公之于衆，讓那個組織接受最完善的審判，所以你們一定要注射藥劑保護我，保住我的性命——”

“很遺憾。”林初薏看着手中構造學老師對陳巧血液學業的相關分析，裏面顯示陳巧體內所謂的入.侵血液在這麽十幾分鐘之內就會消耗殆盡，而陳巧也将會異.變。

林初薏說，“血液試劑在組織的總部被轟炸摧毀了，一支未留。”原本被盜走的特殊能力的蛇也被抽取幹淨，它只是複原能力強，又不是可以複活，所以當組織成員用盡了它所有的價值之後，這已經将它廢棄到一邊了。

陳巧的臉上掙紮出絕望來。

她已經感受到了她體內撕扯的碰撞，林初薏快速退出審訊室，陳巧在審訊室裏終于變成了一個面目可憎的怪物。

或者說，她本來就是怪物，只是披着一張人皮罷了。

林初薏在這個世界處理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許久未見的萌萌不由得被開了一張罰單出來——

“小薏，你這樣是不行的，主角和反派都已經站在同一陣營了，雖然她們暫時還有一起争奪的目标，但是……”萌萌癟了癟嘴，忍不住想要撲到林初薏的懷裏哭。

“你消失了這麽久，我沒有什麽辦法，只好随機應變了。”林初薏彈了彈萌萌的機械腦殼，笑着問她，“你去哪裏玩了這麽久，一直到現在才出現。”

“我之前的設定是18歲以下觀看的系統，現在改到21歲以上了，我只好去系統管理局去補了幾條隐私條例，比如宿主在…的時候，我們要自覺隐藏，保護宿主隐私什麽的。”

“那你們系統管理局還挺人性化。”林初薏倒是不覺得羞，人類自然而然地有這樣的需要，而且……她好像漸漸摸到了喜歡的邊界。

“對了，其他什麽都可以改，但是主角和反派最後的結局不能改。”萌萌提醒。

“難道反派真的要被折去翅膀，被主角關進棺材裏嗎？”林初薏不滿，“這樣對沈清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的結局的話，整個世界都會不存在的，到那個時候痛苦依舊是痛苦。”萌萌悄悄地貼了貼林初薏。

林初薏垂眸。

不知道為什麽，那樣組織的出現似乎是偶然，又好像是必然，在人類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場大災害空前地席卷而來，人類體質的改造計劃被提上來日程。

構造學老師對于人類的改造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人類的改造不能通過血族來完成，因為血族的血液或者是其他會對人類造成不可逆轉的污染，從而損害到人類的神經。

構造學老師搜集了世界各地的血液，成立了專門的實驗室來尋找符合條件的能夠改造人類的血液，直到有一天，他找上了林初薏。

“林初薏，”構造學老師和林初薏已經有了一定的戰友情，但是這樣的情分無法讓他抗住人類的全部希望，“你是特別的。”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特別，意味着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