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六年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籠罩着整個天際,靜谧的莊園安靜地坐落在山腳下,一片白色的花海中,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躺在搖椅中,似睡似醒。
一旁安靜站立的女傭輕輕地将覆在女子身上的薄被向上拉,欲起身時,卻發現她的手依舊攥着挂在頸上的戒指,眼角處挂着一滴淚珠,晶瑩剔透,讓人無聲嘆息。
她叫tina,是奧克萊特家族的女傭,自6年前,彼時還是少主的當家帶回眼前的女子時,她便被派來伺候她,如今她已陪伴她在這伊黎園度過了6個春夏秋冬。
對于當初這個叫做雲落的東方女孩,她的出現讓整個家族都震驚着,因為少主剛帶回她時,就直接宣布了她的身份——奧克萊特未來的當家主母。
大家都十分詫異,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東方女孩,美則美矣,但是好像實在沒法在他們的世界生存,更何況是擔起當家主母的職責,但是當時的當家并沒有反對,而少主的話就如同當家的話,不容任何人置疑,盡管不以為然,他們也只能默認。
所以當初她被派來照顧這個嬌小姐的時候,心裏也頗有些不甘不願。
可是這個她以為就算不嚣張跋扈,也會嬌氣萬千的嬌小姐卻沒有她想象的樣子。
開始的她意志似乎很消沉,總是靜靜地坐着或躺着,安靜地讓人有些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她們之間的交集也不過是一天三餐之時。
直到不久後的某一天少主的到來,她才知道,這個安靜而美麗的未來主母并不是像她平時那樣沒有什麽情緒,她也會瘋狂地歇斯底裏。
記得那天紐約的天空被陰暗籠罩着,外面下着瓢潑的大雨,少主面無表情地去雲落小姐的房間看她,作為下人的她,自然不敢去偷聽。
可正在客廳打掃衛生的她卻突然看到小姐抓着幾張紙從樓上跌跌撞撞地沖到了雨中,口中似乎在喊着一個人的名字,那時的她還不是很懂中文,可卻看得清她臉上從未有過的絕望。
就是自那天起,雲落小姐就幾乎沒有再說過話,更不曾踏出過伊黎園。
6年的時間讓她益發出落的驚人的美麗,有着他們道中女人沒有的清雅與高貴,但她卻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一般,美則美矣,卻少了生氣,少了韻味,只有空泛的美麗。
“小姐,起風了。”盡管不忍心将她叫醒,但看着漸漸暗沉的天空,tina還是輕輕地呼喚着她。
這幾年,小姐的身體益發羸弱,不能受涼,否則出了什麽問題,當家絕對饒不了她。
輕柔的呼喚聲讓雲落的眼眸緩緩地睜開,脂粉未施的小臉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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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絕豔動人,退卻了年少時的青澀,24歲的雲落堪堪出落地清麗無雙,可就如tina所想,美則美矣,卻毫無生氣。
又夢到他了,這些年來,她的夢似乎只有他,只有那個刻在她心上的人——楚焱。
可是他卻走了,就這樣走了,就在她來美國後的沒多久,伊格帶來了他車禍身亡的文件,她不想相信,但卻證據确鑿,在那個雨天,她的心随着他的離去,一起死去,只留下了這活着的身軀。
她沒有刻意去尋死,但她能感覺到她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沒有了心的軀體又有什麽活下去的理由,6年,已是極限。
那時,伊格問她後悔麽,後悔當初那樣不顧一切地離開麽?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怔怔地望着天空,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後悔,如果她知曉是這樣的結局,那麽當初,便是痛得無法呼吸,她也不會選擇放棄他。
可是,人生哪有什麽如果,一切,都不能再重來。
昏暗的道場中,兩個陰影在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迅速移動,木六安靜地站在門邊看着自家的兩個少爺的第N次對決。
砰的一聲,兩個人影分別飛向了不同的方向,他知道戰鬥結束了,整個空間除了那細微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木清瀾揉了揉了被擊中的胸口,輕輕地撇了撇嘴,yan還真是不會手下留情啊。
他看着對面站起身來,一言不發轉身離去的人,啧啧,還是這麽冷,不過他也習慣了,都6年了,能不習慣麽。
他是木清瀾,他的父親是木森當家木玉森的養子,他自然是正正當當的木家人,不過似乎還沒有yan正當,畢竟他是祖父的親外孫。
木森在整個黑暗世界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因為它從不涉及除了軍火以外的黑暗産業,但也正是因為木森的專心致志,才使得木森在短短的幾十年間,成為與奧克萊特相抗衡的黑暗家族,即使是當局,也要讓他們三分。
但即使他的父親是養子,對他來說,木家,便是他的家,也許在很多人看來黑道中人談家似乎有些淺薄。
可其實祖父當初建立木森的時候,也不過了為了那些來美國而沒有出路的兄弟有口飯吃,他的父親便是那時被祖父領養的,所以這裏就是他的家,所以,在木森,最重要的是感情,不是權利,也不是金錢。
6年前,祖父突然宣布要接yan的回歸,這讓許多人對繼承人的問題産生了擔憂與恐慌。
對于yan的到來,他其實并沒有像很多人那樣在意,因為木森是他的家,但這并不意味着他
必須要占有它,即使他從小就是按照繼承人的方式被培養的。
他不想說他有多偉大,仁慈這個詞在他們的世界就意味着無法生存,但是對他來說,只要能帶領木森走向繁榮的,他都接受,所以很多人擔心的繼承人之争的場面并沒有出現。
況且,祖父當初接yan回來之時也并沒有宣布他是繼承人,該是他的,他不允許任何人搶走,但不是他的,他也不強求。
而且,yan的确是個人物,他本就被那些老頭們說是習武天才,可21年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yan不過在這短短的六年間就能與他相抗衡。
但是讓他認可他的并不是他過人的身手,而是他天生的領導才能與氣息,他不否認自己的能力,可如果祖父現在宣布yan是下任繼承人,他也不會反對。
別看yan冷冰冰的,這麽多年他們一起并肩出生入死了無數次,即使大家都沒有說出口,但他們早已是兄弟,又有誰會在意繼承人是誰呢。
況且,他覺得yan的心思似乎從未在什麽繼承人上,他似乎只是想将自己置身于這樣一個危險而致命的環境,似乎好像在拼命的忘記什麽,所以最初,那些危險而艱巨的任務,他總是沖在前面,而祖父有意鍛煉他,便也默許。
直到去年,祖父才勒令他不許再去參加那些任務,而是與他一同掌管整個木森家族,他才停止了那些幾乎是稱作自虐的行為。
“瀾少爺。”焱少爺走的太快,再加上一身的冰冷,木六實在是不想去招惹他,所以只好把手中的東西交給木清瀾,雖然這位少爺發起飙來會更危險,但是大多數他還是比較溫和的。
木清瀾看了看手中的卡片,奧克萊特老當家壽宴邀請函?還指名希望yan參加,搞什麽鬼?
雖說這些年來,奧克萊特與木森分別掌管着美國東西兩部的黑暗勢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誰知道,一山到底能不能容二虎呢,帶着邀請函,他走向了yan的房間。
楚焱,或者說,他已不能叫那個名字,而今他只能叫木焱。
“有事?”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暖,以至于外界都認為這位木森家的少爺跟奧克萊特的現任當家冷得不相上下。
揚了揚手中的黑色卡片,木清瀾慵懶地倚在沙發中,“奧克萊特家的宴會,指名希望你去。”
這些年來,木森與奧克萊特一向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他做他們的軍火,他們做他們的賭場等産業,兩不相幹,但也不算互不來往,偶爾的重大場合,兩家人都會到場,可不曾出現過這種情況,畢竟道上的人都知道,yan
從不參加任何宴會。
木焱低着頭,這六年間,他的容貌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冰冷而淩厲,不若那時偶爾的溫和,以及眼眸深處的溫柔。
“不想去就不去。”他木森家族的人,不必受任何委屈,即使是奧克萊特也一樣。
但就在他以為他拒絕的時候,那人卻扔下了一個字,揚長而去。
“去。”
去?木清瀾揚起奚落有致的眉,笑容有些玩味,他居然會去,他有些詫異,但是轉念一想,這裏必有貓膩,他,拭目以待。
走出房間的木焱望着西雅圖的天空,原來時間已過去六年,他抛棄一切,已然,六年。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有時間修改了,5555,腫麽就沒一個評論捏,看人家的長評,心真是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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