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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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說:“不可能,緣止上師從來不收徒弟,尤其是男徒弟。兄弟們,別被他唬住了,上。”
根本沒給麒麟反駁的機會,一幫人以包抄的架勢席卷而來。那個酒囊飯袋的知府顯然養了一幫訓練有素的手下,他們在麒麟對水月萬無一失的保護之下,愣是卯足勁步步緊逼。水月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陣勢,只知道自己像練了移步換影的神功一樣,在神榕古木面前表演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反狙擊戰。
漸漸地,她看出點道道了,麒麟并不殺人反擊,所以他疲于防守。雖說也是游刃有餘,但水月擔心這場消耗戰這麽打下去,最終他們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住手,爹,快讓他們住手,我是小愛。”忽然,塔上傳來了一個姑娘着急的聲音。
“小愛,是小愛。”男人高亢的聲音讓水月有了一絲錯覺,他這是真情流露還是因為覺得自己又有希望做皇帝的老丈人而歡呼了。
“住手。”郝知府一聲令下,官差們有序地撤離麒麟和水月的身邊。
水月呼口氣,差點以為自己難逃牢獄之災了。
“爹,一切都是女兒的錯,求您放了這兩位恩人吧,剛才如若不是他們出手相救,女兒早已陳屍塔底,見不着爹爹最後一面了。”
“小愛,小愛,你聽爹說。”曲鎮長心急如焚地走上前,擡頭看着塔頂上的女子,苦口婆心地說:“爹知道你是被逼的,是不得已的,爹不會怪的,只要你跟我回去,爹保證,從今往後好好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你落入壞人的手裏。你聽話,跟爹回去。”
水月扁扁嘴,這個曲鎮長,都什麽關頭了,還死撐。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他女兒是自願的啊。
“爹,請恕女兒不孝。”顯然,那位叫做小愛的姑娘并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她哽咽地說:“女兒這輩子非天光哥不嫁。女兒知道,您容不下他,女兒也不想讓爹爹為難。請爹爹受女兒三拜。”說罷,她當真跪了下來,沖着塔身的護欄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曲伯父,晚輩此生愧對您老人家,但是我和小愛斷然是不能分開的。此去經年,生無可戀。對不住了。”說罷,也朝着他磕了個響頭。
“喂,他們是又要跳塔了吧?”水月擡頭看着兩人毅然決然的神情,捅了捅麒麟。
“嗯。”麒麟悶悶地回了這麽一聲。
“不,不,小愛,你聽爹說,一切都好說,只要你乖乖下來,爹什麽都答應你。”曲鎮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前進後退都不是。“小愛,你千萬不能做傻事,爹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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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着,曲鎮長竟然身子一歪,當真倒了地。幾個家丁沖上前去扶住了他。
水月一看,真想拍手叫好。這招好,硬的不行來軟的,軟的通常比較能感動女人。尤其是這個看起來有點像是個孝女的姑娘。
“爹,你何苦又要欺騙女兒?”小愛聲淚俱下:“你一次次地給女兒希望,又一次次将女兒推向絕望,爹,逼女兒到如斯田地,你于心何忍?”
“小愛,你爹為了你都暈過去了,你當真這麽鐵石心腸,為了一個男人,置自己的生身父親于不顧。”郝知府也顧不上麒麟水月兩個奸夫淫。婦了,上前加入了游說的行列。
頓時,村民家丁,包括哪些官差議論紛紛,現場亂成一團。
小愛扶着欄杆的手在發抖,她的面色慘白,癱倒在那個林天光的懷裏。“爹。”小愛用盡全身力氣,喊了這麽一聲。要她如何選擇,即使她放棄自己的愛情,她爹也不會放過天光哥的,她怎麽能留他一個人面對死亡,她做不到,做不到。
水月竟然覺得鼻子有些犯酸。隐忍半天,她對郝知府說:“讓我勸勸那位姑娘吧。”
“你?”他掃了水月一眼,臉上頗有些為難之色。小愛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世侄女,他當然不想她行差踏錯,但是這個女子來路不明,值得相信嗎?
“我和她同是女子,比較容易說話,難道您有更好的辦法?”水月關鍵時刻,将了他一軍。
“好吧。不許耍花樣。”
“等等,我陪你去。”麒麟緊跟其後。
水月奇怪地問:“男子能進塔嗎?”
“能吧,你看林公子,不是也進了。”麒麟挑挑眉說:“我不放心你。再說了,我擔心他們無心談判,出爾反爾。”
水月忽然覺得有種叫做感動的情愫蔓延了全身。眼前這個男人,在危急關頭,竟然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她前面。
看這個情形,這個談判工作未必容易。曲小愛和林天光的視死如歸,曲鎮長和郝知府又咄咄相逼,要怎麽樣才能在這兩方之間取得一個平衡點呢?
20、一女二夫
進了塔,麒麟問:“你是不是想到什麽辦法了?”
“沒有啊。”水月輕松地說:“先問問具體情況,反正現在天色還早,沒什麽事幹。”
麒麟一聽,差點沒一個踉跄從樓梯上摔下去。這個女人,她以為郝知府的那幫“雲燕十二飛”是好惹的。
一到塔頂,林天光就說:“給兩位恩人添麻煩,對不住了。”
麒麟擺擺手,沒說什麽,水月倒是上前對小愛說:“你們相愛,也并非要選擇這麽極端的方式啊。好死不如賴活着,也許時間久了,你爹想開了,你們就能在一起了。”
小愛流着眼淚,搖了搖頭。
林天光看了下塔底,緩緩地說:“就算我們分開,曲鎮長也不會放過我的。”
“為什麽?”有什麽樣的理由能讓他如此草菅人命。
“此事說來話長。”林天光一邊幫小愛擦眼淚,一邊說:“這件事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水月一聽,腦袋都要炸了,她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那就長話短說吧。”
“我娘和曲伯父自小指腹為婚,可是就在成親的前一個月,曲伯父外出經商兩個多月未歸,娘以為他兇多吉少了,就在外公的安排下,嫁給了我爹。自此兩家的宿仇就這樣結下了。”
水月嘀嘀咕咕地說:“這也怪不得你娘啊,曲鎮長未免太過小氣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又不是全鎮的女人都死光了。
“事情沒那麽簡單。”林天光斷斷續續地說:“曲伯父深愛着我娘,歸來後,曾日日到我家鬧,那階段我們家遭到了全鎮人的非議,尤其是我娘。爹更是覺得顏面無存,天天拿娘撒氣,終于,娘在生下我以後含淚上吊了。”
水月吐口氣,悲劇啊,這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爹終于悔悟了,夜夜宿醉,振作後從此處處與曲鎮長為敵。兩個人明争暗鬥了二十多年。”林天光嘆口氣,說:“誰能料到,我與小愛竟然會在同病相憐的情形下互生情愫。如今爹已将我逐出林家,小愛得知後,也留書出走了。”
“也就是說要得到曲鎮長的諒解,唯有解開他對你娘的心結才行。”水月拖着腮思考了下說:“麒麟,你有什麽好辦法沒?”
誰知,小愛接過話說:“不可能的,我爹對林伯母用情至深,得知她上吊的消息後,他甚至不惜自殘身體來贖罪。而且,我爹為了林伯母,終身未娶。”
水月一聽,瞪大眼睛,腦袋飛快地轉着。自殘身體?終身未娶?不會是自宮吧,夭壽啊。
“想什麽呢?”麒麟一記爆栗子敲了下來說:“你沒看出他的左手是殘廢的嗎?”
“是。”小愛說:“他打斷了自己的左手。”
“那你是從那兒冒出來的?”水月不好意思地說:“我是想問,你怎麽會叫他爹?”
“爹在拜祭林伯母回來的路上撿了我,他一直說我是林伯母在天之靈派來陪伴他的。所以爹待我極好,從小就慣着我,寵着我。”小愛一邊說,一邊止不住地流眼淚。
“林公子,說了半天,你娘到底愛着哪個男人?”
林天光搖了搖頭說:“在我家,爹從不讓我提我娘,我所知道的那些還都是聽鎮上的人說的。不只是我,家裏從不允許提起我娘。娘死後,爹也未再續弦,想必,他也是愛極了我娘。”
“哎。”嘆口氣,水月想,那位林夫人,得到兩個男人這般專一的愛,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憾事了。“也就是說,曲鎮長把對你爹娘的怨恨轉嫁到了你身上?”
點點頭,林天光說:“算是吧。”
麒麟忽然說:“其實我能理解曲鎮長。”
水月睨他一眼,這個男人,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是吧?
“別瞪我,想想看,二十多年前,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搶走了,二十多年後,心愛的女兒又要被那個男人的兒子搶走,他怎麽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