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棋子

我被人控制了,短短幾十秒。

又可以說很長,幾十秒足夠決定很多事。那個宇智波留下的瞳力冷到骨子裏,直到開始封印的時候我才在波風水門的提醒下發現有血水從眼眶裏流出來。

在這幾十秒裏,那個宇智波放出了九尾,引來了波風水門和宇智波帶土,還搶到了四代火影的兒子。等我掙脫的時候只剩下這樣一個殘局。

沒能找到野原琳。

被金色鎖鏈纏繞的九尾發出不甘的咆哮,最後被一分為二再度入獄。貓又的笑聲我甚至已經習慣,她仿佛對這場熱鬧怎麽也看不厭。

玖辛奈大人躺在那裏,在宇智波帶土準備對我動手的時候搶先一步抱住了我。

一個小時前我還在想我要盡力保護好所有人,一個小時後我就站在這裏面臨傷害他們的審判。

“師母,他——”

“帶土,你這一年都哪去了?!”玖辛奈大人搶先發難,“不知道回來看看嗎?”

剛才還強大又高高在上的木遁加萬花筒操縱者一下子沒了主意,變回了還在被師父和師母照顧的小孩,半晌他看着玖辛奈大人結結巴巴地說:“我看到了,是宇智波止水放出的九尾!”

玖辛奈大人當即回他:“水門剛才還說看到你想傷害鳴人?!”

“我沒有!那是宇智波止水在抱着他啊!”帶土抱着頭,“我只是——”

“是我。”我打斷了他的話,“放出九尾的話是我做的。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就是這樣。”

宇智波帶土不說話了,他眼底有莫名的東西在翻滾,他肯定知道什麽,但是他沒說。

我發覺玖辛奈大人的手越來越沒力氣了。

袖子裏的飛雷神苦無是剛才波風水門用來定位的,這還是當初在戰場上他送給我的那個。我一直帶在身邊,相當于把自己的安危交出去。我用這個苦無劃開了自己的手腕,混着醫療查克拉的血順着手指流下,落到玖辛奈大人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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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會愈合,只是沒有那麽快。

“止水,你在幹什麽?!”

“我不是純正的漩渦,但把血放幹應該還是能救你的。”我甚至感覺不到痛了,反正今天肯定會死在這裏,“有個人把我們都算計了一遍,真厲害啊……無論如何玖辛奈大人也不能死在這裏。”

那時候是宇智波帶土把我送回來的,所以他跟那個人也脫不了關系。那麽姑且認為宇智波帶土會過來也跟他有關,又是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很難讓人不多想。

宇智波帶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說:“別浪費,萬一差一點就救不了人呢。”

既然都做了這樣的安排,那就是還有後手,肯定會有人不願意讓我從惡人的身份裏脫出。我在這裏說服他們也沒用,還不如先撐到野原琳過來。她剛才應該是躲開了,不然三尾早就出現。

宇智波帶土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最後他捂住了臉,說:“不是你。”

他收回了一直在我身後的木遁,整個人陷入了無所适從的絕望:“你開三勾玉了。”

是嗎?

我每次開眼都不是自己發現的。

因為我剛開三勾玉,所以我真的沒有萬花筒,所以放出九尾的人不是我。我很高興他能想明白這件事,但好像已經沒什麽用了。

“你們兩個打算什麽時候給我解釋——”

波風水門的話還沒說完,急促的腳步聲已經接近。先前離去的忍者已經帶着人趕來,這一看就知道宇智波日向千手豬鹿蝶山中什麽忍族裏的精英都來了幾個。

我擦擦手腕,傷口很快愈合,看到野原琳從不遠處跑過來。于是我離玖辛奈大人遠了點,倚着宇智波帶土制造出來的木遁準備聽他們怎麽說。

富岳大人站在最前面。

他們說有忍者看到宇智波止水背叛了木葉,放出了九尾。所以他們都是來對付我的。

哈,不出所料。太榮幸了,這麽多人。

“我就在這裏,你們打算怎麽辦呢?”我攤開手,三個勾玉在徒然旋轉。失去的血液和轉化的醫療查克拉已經讓我再無退路,我伸出手,一直盤旋在上空的幾只烏鴉落到我的手臂上。

可能要麻煩它們陪我一起去死了。

富岳大人的眼神我沒看懂。我從來都沒有看懂過這個男人,他是個徹徹底底的家族忍者,一切以家族的利益為首要考慮的內容。他也打開了寫輪眼,是我猜過的、他在戰場上獲得了萬花筒。

那只是一瞬間的事。

在不知名的攻擊落到我身上的之前,一只手把我往後一拉,我沒能掙開,被拉進了未知的空間。

……

是宇智波帶土。

我索性直接躺在地上閉目養神,現在身心俱疲只想睡一覺,但我知道宇智波帶土的目光始終落在我身上。

我被他看的太久,只好重新睜開眼睛:“你就這麽跑了,沒關系嗎?”

宇智波帶土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留了木分身在外面。”

木分身,好羨慕。

木遁果然是全天下忍者都夢想的東西。時空間忍術也是,為什麽這兩者都砸到了他頭上,還都是覺醒不久就攀上頂峰的地步。

失去的痛覺正在一點點回來,我現在覺得我快痛死了。我看他不知道從何說起,就說:“我猜三代火影那邊是你,對嗎?”

他立刻又擺出了那副孤高又冷酷的氣質來,準确來說我覺得這就像是還在戰國時期的那些老古董們才有的氣質;他說話的聲調也壓低了很多,跟那個在外面剛被玖辛奈大人錘了一拳的成熟很多。

他說:“我誤以為三代火影是老頭子的人,所以我打傷了他,但現在看來不是。”

“他是誰?”我忽然問。

宇智波帶土又不說話了。

我也冷笑:“你帶我見過他,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猜猜。你比我還高一輩,在宇智波一族裏我還得叫你一聲小叔,你能叫老頭子的宇智波整個族裏也沒有幾個,要說那個時期背離宇智波還有萬花筒的選項……”

“宇智波斑。”宇智波帶土破罐子破摔地承認了,“你別猜了,他就是宇智波斑。”

我沉默了。

宇智波帶土問:“你這是什麽反應?”

“是我聽錯了?好像有人在說宇智波斑還活着。”

“沒,他死了。上個月剛死。”

少年鎮定從容好像不似作假,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我跟他對視了一會兒終于确認了這個絕望的事實:宇智波一族無法跨越的大山可能一直活着,或者有人願意他活着。

“你知道嗎……”我用胳膊擋住眼睛,只覺得心好累啊,“宇智波鏡是堅定的宇智波斑支持者,如果宇智波斑要回來拆了木葉,他說不定還能給宇智波斑他老人家遞工具。”

宇智波帶土瞪大眼睛:“宇智波鏡是千手扉間的徒弟,怎麽可能是宇智波斑的人?!”

不但沒有敬稱,直呼其名的時候惡意都湧現了,野原琳說的宇智波帶土根本不是這樣啊!

我真想把他按住讓他停止在兩種性格之間無縫切換,又打不過他,自暴自棄地說:“他是我爺爺,我會不知道嗎。”

宇智波一族向來不是鐵板一塊。

從戰國時代就如此,宇智波斑離開之後更是如此。在宇智波斑本人的默認之下那些原本屬于他的力量在一夜之間仿佛消失,而忍界修羅宇智波斑潇灑至極地離開了自己和摯友建立的村子,唯一一次回歸就迎來了死亡。

現在看來是詐死。身為族長的宇智波斑當然也會宇智波一族裏那些秘術,伊邪納岐,跨越黃泉比良坂的秘術,他總不至于不會吧。

而留在木葉裏的那些勢力,就跟混入清水中的黑墨一樣,即使淡到察覺不到,也依然不會減少,更不會消亡。

比如宇智波鏡。

當初他出人意料地成為了火影,其中未必沒有那一股力量的支持,再大膽點猜測說不定他其實知道家裏的老祖宗還活着,甚至這一切又是出于誰的授意。可惜我看不到那時的情況,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那次被稱為第二次忍界大戰的戰争中,就連二代火影千手扉間也死在了那裏。

宇智波帶土還沉浸在我是宇智波鏡的孫子的震驚中,他腦海裏好不容易得出了族內的關系圖譜,往後退了一步好像看到什麽洪水猛獸:“所以你是那個……那個誰的兒子來着?”

行,連我父親的名字都沒記住,雖然我父親已經幾乎沒人會提起,但我開始相信他是吊車尾了。

“……”

我不想再提起父親的事了,今天的意外搞得我心力交瘁,甚至不想動腦筋思考。但宇智波帶土背後隐藏的巨大秘密還是讓我強打起精神來,我不想在我被人陰了之後木葉的缺口混進更大的陰謀。

但我現在要說這些也暫時沒人會聽了。

這下我要真的變成在逃人柱力了,父親知道這個消息會怎麽樣,鏡大人要是昏迷中聽說會不會氣醒?

“宇智波帶土,我想問你一件事。你這次來木葉是做什麽?”我從平躺的姿勢換到坐起來,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快要淡去,但一身血污卻不會自己消失,“你本來是要放出九尾的吧。”

他猛地抓住我衣領,一只手都在顫抖,看向我的眼神裏仿佛有怒火在燃燒,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不、是!誰要當他的棋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本來以為這章能寫到前因後果,那就下章再交代斑大人の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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