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貴族
變身術始終有跡可循,所以我總是換一種方式:用烏鴉幻術捏出我長大後的模樣,去見委托人的時候也特意把那半截頭發染成黑的。
不過一般也不需要這麽麻煩,畢竟我的任務目标大多數都不會再有機會說話。
“我想養只貓……”
灰雀看着躺在金絲絨裏的白貓,再一次發出了感嘆。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在別館等了兩個小時,還沒見到那位據說是性命堪憂的委托人。
“醒醒吧,把你賣了都養不起那只貓。”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幻想,事實就是在奢侈這一方面平民和忍者永遠是一致的,不親眼看看就不知道貴族有多有錢,而這位恰巧是湯之國賺的盆滿缽滿的青年貴族,繼承了來自他爺爺的地位和他母親的家産,只需要每天躺着做夢就可以過一輩子這樣的生活。
我精神空間那只不是貓的黑貓向好吃懶做貪圖享樂的白貓表示了鄙夷,鑒于她自己也被困在牢籠裏,她很聰明地在某些地方選擇了繞開,開始抨擊起失去獸性和尊嚴的可悲來。
“看來我們一時半會見不到正主。”灰雀打了個哈欠,“你說他該不會又跟人跑了吧?”
唔,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這麽想着,放出幾只烏鴉穿過窗戶,飛出去圍着別館轉了幾圈。烏鴉反饋回來的信息讓人心驚,我幾乎是立刻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看見什麽了?”
“我看見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帶土正在假裝是接了這個任務的忍者,帶着委托人轉移到下一個地點。”
我欲言又止,灰雀的表情也一言難盡。
很好,我根本沒有想到這一茬,現在唯一的補救措施就是跟上看看他們準備做什麽,但難保我們不會被誤認為是暗殺者……說到底秘密任務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害人害己,你根本不知道來找你的會是真正的任務忍者還是截取了任務信息的冒牌貨。
良久,灰雀說:“黑鴉,你說如果他們知道這個任務是……”
這是在別人的地盤。我看他,讓他別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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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冒着危險發給我的任務要麽遠且艱難,要麽就不是普通忍者能接受的東西,任務卷軸最後寫的是如有意外自行處理,反正是秘密接洽的任務,委托人沒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前提是要做的巧妙。
我跟灰雀合計一番,幹脆就讓他們兩個先這麽下去。我是不想在這裏碰到宇智波帶土,他肯定也不想碰到我。
找來侍女問了一下,她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說主人還在跟其他貴族會談。
我說沒關系,我是來找曜姬的,你知道她在哪嗎?
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我站起來,面帶微笑,禮貌地說:“我們是木葉的忍者,來确認曜姬殿下的安全。”
不就是互相盜號嗎?這事我熟。
開着寫輪眼翻了一下無辜侍女的記憶,沒從裏面找到曜姬的身影。我記得兩個人私奔的時候向下秘密委托,要把護衛幹掉好讓他們不聲不響地離開,那時候他們兩個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分開。
“她根本沒來這裏。”我把被動幫忙的小侍女放到牆邊,又一路放倒了這裏的幾個普通人,才下了結論。
灰雀看我現在的行事風格,欲言又止。
我說,哦,沒事,他們醒來只會記得我們問完就走了。有寫輪眼不用那不是浪費嗎?
我們離開別館,發現卡卡西和帶土他們又帶着委托人繞回來了,我留了烏鴉在房梁上,聽聽他們的談話。
小侍女說,石川大人,剛才有木葉的忍者來啦,說要找曜姬殿下,我把他們打發走了。您不是說要跟曜姬殿下一起回來嗎?
石川,也就是委托人表情凝固,垂頭喪氣。
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帶土的表情才叫精彩,我看卡卡西努力繃住表情保持冷靜又失敗的模樣,又後悔這次出門沒帶相機。
烏鴉拍拍翅膀悄無聲息地消失,我回頭想跟灰雀說,發現他已經靠在樹上睡着了。
從木葉一路過來日夜趕路想必也很累。我收起繼續跟下去的打算,也坐在樹杈上翻開了飛雷神筆記,決定讓他睡個好覺。
“讓我守夜可是很難得的。”我輕聲說。
四散飛出去的烏鴉們在尋找曜姬的下落,最好的情況是她還在這座城裏,不知道小情侶鬧什麽矛盾,要找四個頂尖忍者來插手他們的愛情。
可能這就是貴族錢多的煩惱吧。
我想,貴族這種東西無論殺死多少也是殺不完的。在整個大陸十多個國家裏,每個國家都有那麽些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人味、幾乎沒幹過一件好事的統治階級敗類來。他們看不起忍者,認為忍者是只要有錢就能服務于他們的工具,但他們又害怕忍者,還認為擁有力量的忍者應該忠誠于他們才有活路。
每次四代大人給的任務卷軸裏都是盡量和平調解,貴族和大名權力的更替必然會帶來動蕩和不安,最後為此付賬的還是平民。但我遇到這種目标,都是盡量送他們快點去黃泉報到,然後從他的子侄族親裏挑個看着還算順眼的來接手。
就是不知道一個有理想又悲憫的人腐化成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貴族階級有多快。
……剩下的糖不多了。
下次寫信給輝樹,再讓他給我送點。
半夜。
我把灰雀叫醒的時候哪幾個忍者剛剛摸進別館裏去,他們動作利落行雲流水還在門口貼了幾張起爆符,一看就是正規忍者出身,暗殺行業熟練工。好,不是木葉的,我可以放心了。
“那把刀……”灰雀揉揉眼睛,但人已經進去了。
我歪頭看他,灰雀不太肯定地說:“那好像是霧隐的忍刀,我在戰場上見過。”
霧隐的七把忍刀倒是赫赫有名,只不過前些年戰争的時候使用者死了一大半,現在也不知道落到了誰手上。
不就是忍刀七人衆的後繼者,反正木葉天才上忍旗木卡卡西和他身邊名·不·見·經·傳的宇智波帶土在,我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我比較擔心他們打起來把委托人弄沒了我還能不能收到錢。
哦,已經打起來了。
房頂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從房檐開始帶着根根斷裂的梁柱撕扯下來,抛到十數米高的天空中崩開一道道裂口,又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壓着碾碎。
驚慌失措的聲音傳入耳膜,貴族的仆人們比那些忍者還訓練有素地逃跑。
我跟灰雀還沒動身,一道帶着雷電的刀光徑直從我們中間穿過!
連帶着木牆和這棵樹都劈成了兩半!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旗木卡卡西……”
我眼疾手快地扒住樹杈跳到最後一塊沒飛出去的房頂上,卡卡西正在和那個白發的霧隐打的難分難解,再過一會兒湯隐村的人就該來了,他們誰也放不開手腳。
我得找找我的委托人。
貴族青年正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他穿的衣服太繁瑣總是絆住腳,我看他跑累了都還沒轉出別館,還差點被那些戰鬥吓出病來,就輕巧落到他面前。
“喲,我們又見面了,石川大人。”
他那表情就跟見鬼了一樣。
下一秒,背後的牆壁轟然倒塌,水遁鋪天蓋地地襲來,他驚恐地躲到我身後:“救命啊!!!”
我好笑地拎着他的衣服往外閃,路上問他曜姬去哪了。
他哭喪着臉:“她私奔了!”
我一時間竟然沒想出來這是怎麽個私奔法:“她不是跟你跑了?”
石川瑟瑟發抖地往身後的戰場看了一眼,又驚恐地轉過頭來:“那是假的,她跟我說受夠了貴族生活想出門看看,所以讓我幫她打個掩護去田之國玩一圈就回去,結果半路上她看上了一個武士,現在兩個人逃到鐵之國去了……”
我聽完,安穩他說:“至少你沒有被騙感情。”
他哭的更兇了:“可她爸派人來殺我!”
那可不是,沒有你那曜姬能跑路嗎。把人家的女兒一聲不吭地帶走就罷了,現在還弄丢了,雇兩個忍者來殺你也是貴族之間打招呼的“友好”手段而已。
當時我幫他們甩脫了護衛,我說這些護衛挺可憐的算了吧,本來想放過他們,沒想到這些護衛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殺手,要殺我的委托人,我只好把他們全留在那了。現在想想,該不是那個剛出家門的姑娘下了兩次委托,就為了無拘無束地離家出走。
嘶……真可怕。
忍者殺人固然不對,但忍校的一年級就會告訴你,要對所有逝去的生命懷有敬意。無論是敵人還是戰友,他們生來都不是為了奔赴作為工具的死亡。
但有些貴族,總不把平民當人看。
我想帶着他先離開,石川扭扭捏捏地問我,那旗木小姐不會有事吧?
旗木小姐??
我轉過頭看青年沉浸在幻想裏的樣子,他一邊心驚膽戰地回頭看那邊戰鬥的情形,一邊擔憂地對我說:“昨天我看到她的真容了,你們忍者不是有那個變身術嗎,她一個女孩子出門多不方便啊。要不然你回去看看,我怕她為我受傷……”
“別說了。”我看着那邊彌散在空氣裏的雷光和正在跟霧隐忍者戰鬥的白發身影,有點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話說早了,他還是被騙感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止水:前排出售旗木小姐絕版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