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懷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天在悄悄走近,這幾天許幸都沒什麽精神,不上課的時候總是趴在辦公桌上躲懶,有點渾噩。

小周老師見狀,還打趣道:“我看你這樣子怎麽像是懷了啊?整天懶洋洋的。”

蘇蘇老師和小芳老師剛巧過來找她倆吃飯,一聽小周老師這話,就頗有興致加入話題,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煞有其事:

“是啊,小幸,上次你不是說你未來婆婆急着抱孫子嘛,真中标了啊?”

“你男朋友可真帥!哎,這事你和他說了沒有啊,有沒有去醫院做檢查?”

“懷孕可是頭等大事,尤其前幾個月真的要特別小心。我有個朋友就是個心大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懷了孕,亂七八糟的東西吃了一堆,還吃了藥,最後只能流了。”

……

許幸無語,她還是個處呢,孩子從哪兒來,嘴巴裏蹦出來啊。

眼見她們三句蓋章,五句定男女,她忙打斷,“沒懷沒懷,這不是天氣熱起來了嘛,就是有點困。”

說着,她又岔開話題,“對了,今天下午休息,你們中午是回家吃飯還是去哪兒?”

幾人果然被她帶偏,蘇蘇老師想起來找許幸的目的,道:“我倆就是想找你和周周一起去吃飯呢,好不容易休半天,今天中午怎麽也要吃點好的吧。”

一聽到吃,小周老師也來了勁,忙問:“吃什麽吃什麽,最近有什麽新店沒?”

“我記得有家茶餐廳評價還挺不錯的。”小芳老師邊說邊看手機,忽而皺眉,“奇怪,這家茶餐廳不能團購了……評價說……特意打車過去,但是最近在停業整頓?”

許幸本來沒怎麽在意,可無意一瞥小芳老師的手機,卻愣了愣。

緣聚?

這不是前幾天她和康沉去的那家店嗎?後來她還在APP上投訴了,可APP那邊回應得很官方,看着就不像會處理的樣子。這才過去多久,竟然就停業整頓了。

許幸暗暗覺得驚奇。

見這家已經停業,蘇蘇老師提起另外一家私房菜館,說是在星城師大附近,味道不錯,問她們去不去。

小周老師忙點頭,“好啊好啊,你們下午有沒有事,我們還可以在師大附近逛一逛,好久沒去那邊了。”

許幸:“我下午正好要去一趟星城師大,吃飯可以,但是逛街就不行了。”

鄭楊的講座就在星城師大,時間是今天下午,她早就打算要去。

正巧遇上寫字樓全樓維修,今天下午不上班,倒是省了請假。

這兩天她其實很猶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給鄭楊打了個電話,卻無人接聽,最後她還是決定直接混進去聽講座。

“沒事沒事,你去師大,我們去逛街,晚上要是能湊一塊還能一起吃個晚飯。”

幾人一拍即合。

***

吃完飯,許幸看了看時間,便和她們道別,獨自進了星師。

暌違校園生活已久,走進學校的時候,許幸有些恍惚。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打底T恤,外搭長款條紋襯衫,頭發随意紮成低垂松散的馬尾,看上去和來往的女大學生們沒什麽區別。

沒走多遠,還有小男生略帶羞澀地上前問路,“學姐,請問文傳院往那邊走啊?”

許幸懵了下,忙擺手,“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星師的學生。”

小男生理解地點點頭,道了聲謝,然後去找別人了。

許幸邊感嘆邊往前走,忽然想起,鄭楊的講座好像也是在文傳院。

她回頭,見小男生已經問到路,她悄咪咪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一路跟到了文傳院。

要找鄭楊的講座地點并不難,文傳院門口的電子屏上就滾動着紅色大字:熱烈歡迎雍城大學鄭楊教授莅臨我院講學。

講座的內容、時間和地點也是一目了然。

許幸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很多同學都不喜歡聽講座,因為講座太過頻繁且大多枯燥,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講的人累好歹還有錢拿,聽的人屁股都坐麻了還沒落着什麽好,偶爾早退被人揪住還要扣品行分。

可也沒辦法,為了教授們面上好看,有講座的時候每個班都得出人,落到同學身上,大多都是先遵循自願原則,實在湊不齊人,就開始輪學號。

許幸一邊打量教學樓,一邊将其與雍城師大作對比。

身邊有幾個女生結伴經過,抱怨道:

“天天都是講座,還能不能行了,我片子還沒剪完呢。”

“我也沒剪完,運氣太差了,本來今天輪不到我來,誰知道小樓生病了。”

“你不是考研想考雍大嗎,這教授聽說是碩導,這可是機會啊,等會兒結束了上去套套近乎,留個聯系方式什麽的。”

“還套近乎,我感覺沒聽三分鐘我就能睡過去,哈哈哈哈。”

女生走得快,很快就只能聽見一串笑聲。

許幸也自顧自笑了聲,還真是“不同的大學,同樣的講座”啊。

她也加快步伐,想早點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導師。

那天将畢業照給了康沉,她忘了要回來,其實畢業照上應該有她導師,只是她看照片的時候,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自己還有方蘿身上,完全忽略了其他人,所以至今對導師也毫無印象。

***

講座在報告廳舉行,許幸和其他人一樣,都習慣性地從後門進入。

後排到處都是學生在找座位,堵成一團。其實位置也不是沒有,可大多都是落單的座位,大家結伴,不想分開。

這倒便宜了許幸,她一進教室就看到了最後一排靠過道的空位,于是便問旁邊男同學,“你好,請問這兒有人坐嗎?”

男同學擡頭看她一眼,眼裏有掩飾不住的驚訝。

許幸壓根沒和人對視,見人把桌面上的資料拿開,便默認是沒人坐,垂着頭卸下包包,順便道謝。

坐下後她看還有五分鐘,鄭楊也沒來,便百無聊賴地開始玩手機。只是旁邊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緊盯着她,她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

她偏頭看過去,對上那張臉,有片刻怔楞。

好像在哪兒見過?

不過帥的人眉眼總有相似,只有醜的人才醜得千奇百怪。

許幸很快回神,問:“同學……有事嗎?”

男生緊抿着唇,沒應聲,仍然盯着她。

她心裏有點毛毛的,琢磨着是不是應該換個座位。

正在這時,鈴聲響起,許幸望向門口,還是沒見有人進來,可旁邊那男生卻忽然起身,繞過座位,直直走上講臺。

……???

什麽情況?

“大家好,我是鄭楊。”

他的聲音清朗,自我介紹從麥克風中傳出,臺下一片嘩然。

許幸不用聽都知道大家在讨論什麽,因為她心裏也在想:卧槽!這麽年輕的教授!他就是鄭楊?!

她終于明白為什麽他剛剛會一直看自己了。

講座開始,許幸目不轉睛地盯着鄭楊,可鄭楊卻沒再刻意将視線落到她的身上。

之前他坐在下面,許幸先入為主以為他是學生,也許是大四畢業生,又或者是研究生,可現在他在臺上侃侃而談,倒确實有幾分教授的自信與成熟。

許幸暗暗猜想,看外表,他好像也就二十五六歲,但能當上教授,絕對不止這個年紀,往上估算估算,實際年齡應該是三十出頭。

在講資歷的學術圈子裏,這麽年輕能爬到教授的位置,确實令人匪夷所思。

可他一開口,也的确證明他這人有兩把刷子。

兩個半小時的講座裏,許幸思緒始終無法平靜。

中途休息的時候,她想去前面找鄭楊,可前排的女生們行動更為迅速,沒一會兒就包圍了講臺問東問西。

熬完一整堂講座,仍有不少同學上前讨教,許幸耐心等着,問吧問吧,反正你們不會比我更閑。

她把玩着手機,百無聊賴地等了會兒。

見人散得差不多,她往前走。

可半路突然又殺出個程咬金。

這程咬金她不陌生,是她高二高三時候的同班同學,汪嬌嬌。

如果要用四個字來形容卓小晴,許幸會毫不猶豫說出“又蠢又毒”,形容汪嬌嬌的話,那她得用另外四個字了——杠精本精。

換成時下流行的一個詞,汪嬌嬌的行為應該叫做ky。

活了二十多年,許幸發誓,不會有比汪嬌嬌更ky的人了,不分場合不分對手專業擡杠一百年,絕對是杠精轉世,那會兒在班上也是人憎狗嫌。

許幸暫時還沒想明白汪嬌嬌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只見她穿一身波西米亞風長裙,七寸高跟走起路來也算得上是搖曳生姿,她一撩長發,停在鄭楊面前,頗為嬌嗔地将手裏那捧花遞出去。

鄭楊竟然也溫和地接了,不知說了什麽,汪嬌嬌笑得很是甜蜜。

許幸覺得這畫面怪驚悚的,整個人停在過道上,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還是鄭楊先看到她,汪嬌嬌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起先沒反應,不過片刻,就驚呼道:“許幸?你不是坐牢去了嗎?”

“……”

嬌嬌姐這秉性真是多年不改,一上來就問坐牢,她還真是瞬間喪失了裝逼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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