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個陰謀

萬舒和江淮予不見了,連八賢王也在梁如意手中,慕容謹的臉色蒼白,身姿搖搖欲墜。

衆人實在不忍心再說一些打擊他的話,展昭只好安慰道:“我們只看見萬舒和梁如意打了照面,江淮予不定在她手中。”

“淮予不谙世事,如今依舊是孩童心性,他既然不顧我與萬舒的反對私自離開,就定然不會放過與其交手的機會。”慕容謹穩了穩心神,突然道:“你們方才可是提到梁如意?”他一路沖進來,只聽到衆人的話尾,仔細想來,似乎是有人提到過這個名字。

“不錯。”公孫點點頭,道:“我們覺得一線天的創建之人便是梁如意。”

“我見過那神秘人幾次,雖然他鬥篷遮面,雌雄莫辯,那聲音卻實在不像是女子。”

“我們也一直以為她是男子。”展昭道:“不過方才我與玉堂追着她一路,她的輕功飄渺,如畫霧山,正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平步青雲。”

“平步青雲……的确是女子所學。”慕容謹深吸一口氣,道:“看來她的确是梁如意不假。”

“這只能說明她是個女子。”公孫道:“并不能說明她就是梁如意。”

“不,如果她會平步青雲,那麽一定是梁如意。”雲七的聲音從門外幽幽傳來,衆人一看,便見雲七、尹韶與莫少商相繼走了進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默默看着雲七。

雲七的臉皮一直很厚,在四道火辣辣的視線下,嘴角的笑容紋絲不動。

“尹大哥。”慕容謹見到尹韶心念一動,随即又垮下臉來。

尹韶道:“我與雲七回了雲頂山。”

展昭身子一晃。“你們去撅墳?”

雲七從懷裏掏出一個黃金面具,道:“你埋東西的功夫實在不到家,別說尹韶,換了其他未出師的土撅子也能找到這寶貝。”

趙矍從懷中拿出八賢王撂下的金釵,這本是他昨夜與八賢王談心之時八賢王交與他的,他還未明白這金釵的玄奧之處,八賢王便被梁如意劫了去,現下想來,八賢王早就知道梁如意會來劫他,并且為的就是這根金釵。趙矍道:“這便是那清單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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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少一樣。”白玉堂道:“秘笈。”

展昭道:“我便是心法秘笈,無暇佩劍亦在我手。”

雲七揮揮手中長劍,道:“劍譜與無疵亦在我手。如今缺的,便是要這些東西的人,還有當年唱這出戲的人。”

“這麽說清單果然是梁如意寫的?”展昭內心複雜情緒盡顯。

雲七道:“平步青雲乃是梁家堡百年相傳,只因梁家堡武學傳女不傳男,而我偏生得是個男子,所以她曾想置我于死地,你說,這樣的人,當不當得我喚她一聲娘?”

展昭眉頭緊鎖。他雖然不曾有過爹娘的疼愛,但是在他心中高堂在上,對小輩總是關愛有加的。

趙矍沒有這般感觸,只是問:“當年要殺你的,不是祈染?”

提到祈染,雲七的面色頗為複雜,頓了頓才道:“若是他們有如今你們一半坦蕩,那麽我也不會出生,我爹也不會死。”

“你說得對,若是我們當初坦蕩一些,便不會走到如斯田地。”一個幹澀沙啞的聲音從房梁上傳來。衆人眼前黑影一晃,便看見一個黑布蒙面的人站到大廳。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窺,若說梁如意的功夫在他們之上,那麽面前這個黑衣人的功夫,定然能與梁如意一較高下。

“你果然沒死。”

“我若是不死,她不會這樣善罷甘休,還答應八賢王的要求。”

“你說得不錯,若是你沒有死,這個女人不會放棄一線天,更不會放過我。”雲七道:“這些年她銷聲匿跡,為的也不過是這一刻。”

雲七和黑衣人似乎都陷入過往回憶,白玉堂和展昭卻是面面相窺,表情各種猜測。

數年前,祈染與祈然不過還是青澀少年,碧海藍天,豪情萬丈。兩人均是難得一見的習武之才,都不甘于在一座山上度日如年,便攜了佩劍下山。

昔年,便遇到了梁如意。

祈染與祈然乃是雙生子,兩人模樣生得一般,只有那眉梢的痣分辨出兩人不同。梁如意本是心向祈染,卻在他們追捕一個江洋大盜分散之後與祈然有了肌膚之親。

後來的事情順理成章,祈然與梁如意洞房花燭,第二年便生出祈風雲來。

祈風雲出世之後不久梁家堡便被抄家,随即被一場大火撩得片瓦不留,梁家堡的人盡數在世上消失,一場風雲未起已消散。

莫少商道:“梁家堡是前朝皇帝在江湖上暗插的殺手組織,十分隐蔽。前朝覆滅之後梁家堡幾經洗刷,已然是江湖上小有威名的幫派。可惜梁如意暴露了梁家堡,皇上派人秘密将梁家堡處理,是以你們查不到梁家堡的卷宗……至于那幾位被殺的九州官員,或多或少都與這件事有所關聯。”

“原來如此。”

黑衣人用沙啞的聲音道:“梁如意心思難測,她要的不僅僅是武功秘笈,瑕疵雙劍,她還要紫禁城的龍椅。”

自黑衣人出現,展昭就直勾勾盯着他,見他開口,便問道:“前輩知道得這麽清楚,莫不是也參與其中?”

“哦,我們只顧交談,竟是忘了自報家門。”雲七道:“這位便是祈染。”

“什麽?”展昭驚疑。

“我的确是祈染。”黑衣人道:“梁如意不知使得什麽手段生了雲七,卻又對他厭惡至極,幾番想要對他痛下殺手,都被祈然阻止……後來行跡暴露,朝廷出兵,她為了脫身一把火燒了梁家堡,那時候祈然與她交手身受重傷,我為了救出雲七亦是被火灼傷,才落得……”他伸手解開面上黑布,露出一張被火灼燒了半邊臉的面孔來。

雲七別開臉,道:“我一直以為一線天的神秘人不是她,現在想來,也許是當年那一場火,也灼傷了她自己。所以她才會聲音沙啞,終日以黑紗蒙面。”

祈然死于那場大火,而祈染與梁如意自己,也毀于那一場大火。

展昭道:“既然如此,你怎麽會放過殺她的機會?”雖然祈染和雲七說得頭頭是道,可是那時候的梁如意明顯沒有現在這麽高的功夫,他們能夠逼得梁如意棄梁家堡與一線天不顧,又怎麽會沒有能力将她一網打盡?

祈染道:“你以為朝廷是怎麽發現梁家堡的?她能夠三番四次逃脫,全是因為——她偷了玉玺。”

“什麽?”衆人只覺一道霹靂從天而降,打得他們無所遁形。

祈染道:“梁如意在武學上一心一意,我們遇到她的時候她的輕功已是我們無所能及,後來又有祈然授他祈家武學,在當世算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所以她進宮偷了玉玺……而朝廷因為玉玺不得不追殺她?”玉玺丢失這是多大的事?怪不得八賢王一路追查到了一線天……

“可是既然都追到一線天,為什麽還是讓她跑了?”展昭氣急敗壞。“八賢王又與你們定了什麽協約?”

“梁如意這麽狡猾,這麽會告訴八賢王玉玺在哪。她連祈然都能夠算計,逼我交出心法和無暇佩劍,金玉寶釵以及黃金面具,又怎麽會因為八賢王的一個條件而放棄玉玺?”祈染道:“那時候八賢王對她緊追不舍,而她身受重傷又急需休養生息,才拿出金玉寶釵與八賢王有了這數年之約。”

“所以到現在玉玺都還在梁如意手中?”趙矍依舊不信。“那京城裏那個算什麽?”

“那不過是先皇與八賢王自行刻印的假玉玺而已。”反正印下去沒什麽區別。

趙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若是軍中那些大将知道京城裏的玉玺是假的,一定會立馬揚旗進軍京城,把他拱上皇帝寶座。別說一個梁如意,就是有十個梁如意也抵不上他們占山為王的決心。

雲七道:“我與八賢王的約定,也是這時候到時限,想必也是梁如意要求的。她見到我便是一副十分厭惡的嘴臉,在一線天的時候只對尹大哥感興趣,倒是沒讓我覺出有什麽不對。”他的确沒有想過那個神秘人就是梁如意。

慕容謹道:“她對有學武天分的人向來有招攬之心,對尹大哥尚且如此執着,為何對你……”

“因為你的尹大哥不僅僅在學武上有天分。”雲七道:“他根骨奇特,能夠練平步青雲。再說了,我長得跟我爹這麽像,她定然是不願見的。”說罷,看了看祈染。

祈染那張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已然看不出昔日的豐神俊朗,眉眼卻與雲七同出一轍。

雲七對他道:“她本是傾心于你的,現下看見你這樣不知會不會心疼得哭出來。”

祈染道:“她于我的心思,早在我與祈然之間消磨殆盡,只怕是只有鄙夷了。”

展昭和白玉堂又對視——這祈染與祈然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啊。而且八賢王明明說祈染曾經想殺了雲七,如今又變成祈染救了雲七一命了。

“如今往事已然道盡,我們便來說說之後吧。”雲七道:“梁如意所想顯而易見,她想要祈家武學的所有內容,并且想要解開這個面具的秘密。”

雲七又晃了晃手中的面具以及佩劍,又道:“她抓了八賢王和萬舒,一定會來找我們。”

“既然有所求,萬舒和八賢王在他手中不會吃虧。”慕容謹看了看尹韶,道:“我擔心的是淮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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