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行詩

葉珈藍也只能欠着。

但是具體欠的什麽東西,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唐遇和謝景非不一樣, 他要難伺候的多,根本不是一條祝福短信就能哄的人。

更何況, 那條短信因為是群發,好像也沒能讓他多高興。

當晚回到自己房間以後,葉珈藍在床上滾了幾圈都沒想通應該送什麽, 最後幹脆發了條短信跟蘇錦珂取經:【男生的話, 送什麽禮物比較好?】【送給誰?】

蘇錦珂大概是跟身為男生的蘇岩問了,幾秒後又發了一條過來:【蘇岩說他想要一雙梅西穿過的球鞋,他讓我謝謝你。】葉珈藍:“……”

這姐弟倆可能都有一定程度的幻想症。

葉珈藍解釋了句:【蘇岩的以後再說, 我這次要送的不是蘇岩。】蘇錦珂跟她向來心有靈犀, 一點就通:【是我想的那個嗎?】【是。】

蘇錦珂:【我覺得那位像是神仙下凡, 什麽東西都不好配他……換句話說, 正常人喜歡的東西他肯定不喜歡。】【少廢話。】

【你得投其所好啊, 要不幹脆就把自己送給他?】取經失敗。

葉珈藍關了手機。

年過完後,屬于自己放松的時間少之又少。

不管學習好壞, 氣氛感染之下, 似乎每個高三生都一夜之間收了心,連付桐都不像之前一樣每次課間就扭頭往後看表了, 她鉚足了勁兒學習,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和唐遇考到一所學校去。

葉珈藍觀察了幾個月, 然後她發現了一個道理。

使人進步的不一定是虛心。

成功的母親也不一定是失敗。

兩者歸結到一處, 可能都是愛情的魔力。

即使只是付桐單方面的愛情。

五月底最後一次模拟成績出來, 付桐成績進步了整整二十個名次。

葉珈藍和唐遇的成績穩定。

年級第一和第二, 從高二升高三的那次期末考試都沒變過。

高考這事兒沒人敢輕視。

這段日子時間又晃得飛快,葉珈藍沒敢在沒用的事情上花太多心思,她每天除了學習就是休息,和唐遇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即使她心裏清楚,自從唐遇上次初一晚上抱過她之後,所有的東西都發生了變化。

潛移默化,但是又真真切切是在變的。

可能用不了多久,量變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變成質變。

不過葉珈藍沒想那麽遠。

她既希望這段時間快點過,又希望這段日子過得慢一點。

慢一點,再慢一點。

前方充滿了未知和不确定性,比如她和唐遇真的可能變成付桐口中的異國戀,再比如,她和唐遇可能根本沒機會在一起。

五月底六月初的時候,葉珈藍心裏這種感覺越發地強烈,她連續幾晚都睡得不大好,不過好歹沒耽誤到學習。

她心裏還記挂着唐遇的禮物。

從年後的深冬到五六月的初夏,每逢周末,葉珈藍都會拉着蘇錦珂一起去各種精品店和商場逛。

幾個月下來,她們兩個把南城大大小小的禮品店幾乎都逛了個遍,也沒能敲定一件能送的東西下來。

給別人買禮物确實是個困難活。

尤其對方是個什麽都不缺什麽也不想要的有錢人。

六月一號的時候,學校放了一天假。

不知道是為了給他們過兒童節,還是怕他們壓力太大最後集體發揮失常給的短暫假期,反正是有了自由活動的一天。

兒童節晚上,葉珈藍又拉着蘇錦珂去了一次商場。

蘇錦珂啃着冰淇淋跟在她旁邊,“彎彎,我早就說了你得投其所好。”

她說着指了指旁邊精品店裏一個用來系在盒子上的蝴蝶拉結,“你就準備個一個大號的蝴蝶結,等唐遇生日的時候系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他。”

蘇錦珂拍了拍手,“我真是太機智了。”

葉珈藍瞥她一眼。

蘇錦珂:“你知道唐遇生日是什麽時候吧?”

“這個月。”

蘇錦珂又問:“幾號啊?”

葉珈藍搖頭。

再具體她就不知道了。

連六月這個大概的數字都是她前段時間旁敲側擊跟謝景非問的,謝景非當時說的含糊,葉珈藍臉皮又薄,讓她再問一次多少有點困難。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精品店的前面,是一整排的金銀店鋪。

真應了蘇錦珂早前的那句話,好像什麽東西都和唐遇不大配。

不過這次至少不算毫無收獲。

她們兩個從下午六點逛到近九點,最後總算是在一家賣飾品的地方挑了一款戒指。

鉑金的,單價四千多。

蘇錦珂差點看花眼:“彎彎,你送這麽貴的戒指,到時候萬一……的話,你可得想着把戒指要回來。”

她省略的幾個字是“分手”,葉珈藍心裏清楚。

她扯了下唇,拿着那枚戒指對着自己的手指比劃了下,她手指纖細,套上去大了幾圈。

櫃臺的姐姐端着一張微笑臉:“大小不合适的話,可以拿着票據來免費換。”

葉珈藍又看了眼上頭的标價。

蘇錦珂盯着上頭的4099道:“我可以借你一個零頭。”

葉珈藍把戒指遞回去,“裝一下吧,謝謝。”

她四千都能花出去,就肯定不差這種九十九塊錢。

蘇錦珂眼睛睜大,語氣有些誇張:“彎彎,你也太有錢了吧!”

之所以誇張,是因為她本身就知道葉珈藍不差錢。

她雖然是跟餘秋華生活,但是餘秋華大大小小也是一個大醫院的主任醫師,工資不算少。

更何況,她還有個富豪爸爸,光是過年的紅包都沒低過幾萬。

蘇錦珂咬着習慣喝掉最後一口奶茶,“這回覺得合适了吧?”

葉珈藍搖頭。

當然不合适。

再貴的東西,好像都配不上他。

不過葉珈藍沒說這句話,她接過收銀臺遞回來的票據之後,轉頭捏了下蘇錦珂的臉:“待會兒請你吃夜宵,想想吃什麽?”

蘇錦珂很快被她轉移了話題:“吃蝦餃吧,不長肉。”

葉珈藍:“……”

神邏輯。

欠好的禮物買好之後,葉珈藍心裏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很快就到了六月七號。

前一天晚上學校難得沒上晚自習,葉珈藍八點就睡了覺。

第二天鬧鐘六點半響起,關掉手機鬧鈴之後,葉珈藍看到謝景非給她發的消息:【藍姐,加油考省第一啊!】葉珈藍抿唇笑了下。

她八點檢查好東西,出門前給蘇錦珂發了條消息:【今天不和你一起去學校了。】蘇錦珂的咆哮體仿佛是被渣男抛棄了一樣:【你是不是為了男人不和我一起走的?!】葉珈藍:【是。】

【……】

蘇錦珂:【你連騙我的心思都不肯花了是嗎?葉珈藍,你好像一個渣男。】葉珈藍:【……】

蘇錦珂:【我發現上一句還挺押韻的。】葉珈藍沒再理這個神經病。

她把手機關了機,出門敲了兩下對面的房門。

門很快被打開。

那人穿了一件最簡單的白色T恤,上頭明明半點圖案都沒有,但偏偏又被他穿出了一種金貴來。

葉珈藍摸了摸頭發:“夏至今天不會出來吧?”

“應該不會,”唐遇關上門,“出來也沒關系。”

雖然就這麽一句話,但是葉珈藍還是輕而易舉聽明白他的意思——夏至大概也是個學霸,所以對成績基本沒多少影響。

葉珈藍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又換了個問題問:“你前幾次考試是不是故意空了幾道題沒寫的?”

唐遇偏頭看了她一眼。

他眼神幹淨,嘴角輕輕勾了下:“沒有啊。”

沒有才怪。

葉珈藍收回視線,邊往前走邊開口道:“你這次不要空題了。”

唐遇沒說話。

葉珈藍等了幾秒也沒聽到他回答,幹脆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雖然唐遇給她放水,她心裏也偶爾會有那麽丁點兒的甜蜜。

但是高考畢竟是人生大事。

唐遇的前途和未來都不能因為那幾道題耽誤了,葉珈藍下巴輕擡了下,“聽見了沒?”

“嗯。”

“那你不要空題了,”葉珈藍聲音弱下去半分,“不空題說不定也沒我分高。”

這句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

唐遇垂眸看她,半晌,他“嗯”了一聲。

葉珈藍微微松了口氣,她轉頭繼續往前走,幾步後她停在電梯門口,按了下樓鍵:“唐遇。”

電梯在上升。

對面電梯門裏映出兩人的身影,不清晰,甚至有點扭曲模糊。

葉珈藍也不轉頭看他,她視線落在上面,怎麽都收不回來,“你這次好好考,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她不怕唐遇想不開。

就怕這麽多次考試之後,他形成了一種每次都空幾道題的習慣,她不放心,恨不得一直提醒到進考場。

電梯門打開。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唐遇視線微低,目光随着葉珈藍按關門鍵的手輕輕移了下,然後再一擡,落到她臉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你麽?”

他的“你”是賓語。

但是葉珈藍理解的是主語,她點了點頭,“考完試給你。”

她表情認真,一雙眼睛隐約泛着水光。

唐遇盯着看了幾秒,然後視線再下移,落到她的嘴巴上,半晌,他才輕輕彎了下唇角:“好。”

高考的兩天過得最快。

似乎眼睛一睜一閉,這兩天就這麽過去了。

葉珈藍發揮正常,如果沒有唐遇的話,她應該還是穩妥的第一名。

各科答案在考完的第二天就出的齊全。

高二和高三的班級群裏,兩個班主任都在裏面發言:【同學們不要對答案,先好好放松幾天。】話是這麽說,但是當天下午就一堆人對了答案。

葉珈藍連答案都沒搜。

她心裏有底,加上看的也透,不想因為這個影響心情。

在她看來,有對答案的時間,還不如去拜拜佛求個高分扭轉乾坤來得更實際一點。

結果當天晚上,蘇錦珂就發了一張在寺廟裏拜佛的圖片過來,【彎彎,我來拜佛了。】葉珈藍:【……】

蘇錦珂:【放心,我也替你拜了。】

葉珈藍點開照片看了眼。

再退出去的時候,蘇錦珂又發了條消息過來:【你禮物送出去了沒?】【沒有。】

倒不是她不想送,實在是唐遇不在南城。

昨天考完試的時候,她看見有輛車停在了校門口等他。

主駕上的人她有印象。

是上次國慶節在唐遇家裏碰上的其中一個,好像是唐遇的舅舅來着。

長得好看的人一般都讓人印象深刻,加上他和唐遇的長相有幾分像,所以葉珈藍看到他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然後到了昨天晚上,葉珈藍發現對面一直沒人回來。

她這才知道他又回了北城。

這一回,也不知道過多久再回來。

葉珈藍嘆了口氣,又給蘇錦珂發了條消息:【謝景非在南城嗎?】那邊隔了一會兒:【不在。】

【什麽時候回來?】

【起碼得幾個禮拜吧。】

葉珈藍突然就心煩意亂起來。

她把手機放下,翻了日記本出來。

葉珈藍有寫日記的習慣,每天都會寫,但是每次內容都不多,大多數時候只記錄一兩句話。

就連到了高三,這個習慣都沒有被她放下。

日記本都被她寫完了一個,昨天才剛剛換了一個新的,葉珈藍拿了根筆出來,在上頭寫了日期。

六月九號,星期四,陰天。

客廳裏電視開着,正在播放暑期大型連續劇《情深深雨蒙蒙》,劇裏橋段剛好播到女主角在寫:“書桓走的第一天,想他。”

葉珈藍視線落在屏幕上,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的蠱惑,她一下筆,不自覺也寫成了這句話。

等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書桓”兩個字被替換了,其餘半個字都沒差。

葉珈藍覺得自己瘋了。

她手在那頁紙上擱了幾秒,要撕下來的前一刻,她又把日記本給合上了。

上頭的字被蓋住,完完整整——

“唐遇走的第一天,想他。”

葉珈藍悶在家裏整整一周,完完全全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一周裏,她寫了七篇日記。

千篇一律,但是也有差別,比如第一天變成了第二天。

以此類推。

到了第二周的時候,她睡個午覺的功夫,醒過來一看手機,班級群像被炸彈炸過了一樣,消息多得看都看不過來。

葉珈藍往上拉了幾頁,最後實在懶得看,特地發了一條消息問怎麽回事。

很快有人回複:【班長,我們在商量過幾天的同學聚會。】底下有人附和:【這不是趁着成績還沒出來,再最後狂歡一次嘛!】再有一周多成績出來,肯定有人歡喜有人憂。

一個班的人再想聚全,難上加難。

同學A:【打算在班裏搞,就是不知道學校那邊……】畢竟是最有意義的一年。

誰都想在高中班級裏留下點美好的回憶。

男同學的話戛然而止。

葉珈藍沒太睡醒,她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堪堪将這句話消化完。

他們都是畢業生,連學校都不太能自由出入,更別說是教室了。

所以看他們的意思,是打算讓她這個當班長的去征求班主任的同意借用教室。

葉珈藍揉了揉眼睛,轉頭給班主任發了消息過去。

不出五分鐘,班主任同意的短信發了過來,同時還特別貼心地給出了時間:明天整天都可以。

這個很快在班級群裏傳開。

整個高三一年,群裏都沒這麽熱鬧過。

葉珈藍盯着屏幕嘆了口氣,然後又編輯了一條消息:【班裏明天聚會,你們回來嗎?】唐遇和謝景非兩個人,她發了後者。

謝景非回得也快:【明天幾號?】

【十五號。】

【回去啊!當然回去!】

葉珈藍:“……”

她沒搞懂謝景非突然興奮的點,不過這幾個字映入眼簾,她還是輕輕松了口氣,抿了唇角淺淺笑了下。

組織聚會的任務很快分布下來。

葉珈藍寫字漂亮,所以負責在教室前後兩個黑板上寫點烘托氣氛最好能讓人潸然淚下的文字。

她語文不錯,但是好寫歹寫地寫了幾句又覺得太肉麻,最後幹脆拿了個本子出來,随便在網上摘抄了幾句。

隔天上午,葉珈藍睡了個自然醒。

高考後的第二周,她覺得異常無聊。

想做的事暫時沒有,相見的人還見不到。

葉珈藍又看了眼時間,上午九點半。

她該去教室煽情了。

葉珈藍穿好衣服,進洗手間洗漱完以後再出來的時候再一看表,九點四十五分。

葉珈藍把本裝進書包裏,糾結了幾秒之後,她給唐遇發消息問:【你回來了沒?】【嗯。】

【現在在家嗎?】

【嗯。】

這感覺,有點像自動回複。

葉珈藍皺了下眉,又問:【你能跟我去一趟學校嗎?】那邊總算不是“嗯”了,【好。】

他居然也不問去學校幹什麽。

葉珈藍盯着手機屏幕,光是看着這個字,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往上揚了下。

半分鐘後,屏幕的光暗下去。

葉珈藍這才收回視線,把前兩周買的戒指盒子也一起裝進了書包裏。

一周不見,唐遇好像又好看了一點。

葉珈藍有這個認知的時候,正在教室裏對着黑板寫詩。

黑板是護眼的綠色,寫着寫着,上頭像是印了一張張唐遇的臉,然後她寫的每一個字,都印到了他的臉上。

葉珈藍晃了晃頭,揉了幾下眼睛才繼續寫。

唐遇剛才去了洗手間,所以教室裏只有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只有粉筆劃過黑板時發出的聲音。

因為這邊的教室不是考場,所以桌子還都是并在一起的,椅子摞在桌子上頭,放眼望去,更顯得整個教室都空蕩蕩。

早晨的陽光從窗口照進,空氣中細微的灰塵飛揚,再往下,桌椅腿下打下了大片的陰影。

一道一道,橫平豎直地交織在一起,雜亂無章。

葉珈藍往後黑板上寫最後一段話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她連頭都沒擡一下,踩了把椅子上去,一筆一劃地往上寫字:“我書包裏有一本《鬼吹燈》,無聊的話可以先看看。”

書是蘇錦珂送的。

她知道葉珈藍不愛看邪魅校草,所以千挑萬選買了一本有深度的。

可惜葉珈藍也不愛看。

她就是怕唐遇跟她過來無聊,所以順手把這本書塞到了書包裏。

那人沒說話。

窗戶還大開着,初夏的風從窗口湧進來,帶着不遠處那方小池塘的水汽,悶熱又潮濕。

葉珈藍寫完最上排的字,輕輕巧巧地從椅子上跳下來,輕咳了一聲:“唐遇?”

“嗯?”

唐遇聲音不大,尾調上揚,輕輕落落。

葉珈藍拿着粉筆的手一僵,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人下一句不會說出什麽話來。

果然,她又聽見身後那人輕輕笑了一聲:“這是什麽?”

“……”

葉珈藍心跳加快,然後轉身。

那人也沒看她,他視線微低,不偏不倚地落在她帶過來的那個筆記本上,因為靠近窗戶,筆記本被風翻開了幾頁。

而那頁敞開的紙上,非常不和諧地寫了一行字——

唐遇走的第一天,想他。

葉珈藍:“……”

她筆記本和日記本居然用混了!

葉珈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往臉上湧,她手指的力道幾乎要把那根粉筆掰成了幾節,站在那裏怔怔地不說話。

唐遇終于擡頭看她,這人長得好看,唇紅齒白,眼尾微微上挑起來看人的時候,總帶着少年慣有的張揚:“這麽想我嗎?”

不等她回答,唐遇又接了一句:“我不早戀。”

葉珈藍愣了幾秒,就幾秒,她下意識地岔開這個話題:“忘了抄到哪兒了,把本遞給我。”

唐遇就半坐在課桌上,一腳着地,另一只腳搭在葉珈藍剛才踩的椅子上,手指輕擡再桌沿上點了點,嘴角一扯:“自己拿。”

葉珈藍呼了口氣,伸手過去拿的瞬間,唐遇突然伸手按在了那個筆記本上。

他的動作幹脆利落,葉珈藍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腰就突然被人摟着往前帶了一下,然後唐遇一偏頭,無比準确地親在了她的嘴角。

葉珈藍心跳陡然加快,只眨了個眼的功夫,她聽見身後椅子被踢開撞到牆的聲音。

很輕很純的一個吻。

葉珈藍被吓了一跳,下一秒,不等她推開,攬着她腰的那只手松開,“成年禮物。”

她沒理解唐遇這句話的意思。

直到那人出去等她以後,她在自己筆記本上頭看見了一張身份證。

唐遇的。

上頭的男孩子眉眼精致,連最普通的身份證件照都拍得要比一般人好看。

而照片的旁邊,出生年月日寫的清清楚楚:6月15日。

怪不得謝景非聽到十五號的時候,會突然興奮起來。

原來是唐遇的生日。

他确實不早戀。

因為他今天,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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